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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大殿後,掌門定會詢問因由,你我需得達成共識,”玉曲話音輕轉:“到時便說,你我都心悅容陌,便約好私下鬥法一決勝負,輸家將不靠近容陌十丈以內,如何?”


    “你是想告訴眾人,你我是因愛生妒,而在鬥法時失去了理智?”花籬思緒幾轉,便發現此言確實很有說服力,真話中套著假話,那些高階大能也看出不妥吧?


    “因愛生妒……”玉曲念叨這句話,心底惆悵湧來:自己不正是這樣麽。


    兩人暗地裏達成共識後,心中沉悶輕鬆不少,不管將來她們會死在誰的手上,此時此刻卻須得戰線統一。


    玉曲花籬兩人跨進大殿,站在入口處三丈處,抬手朝殿上眾人俯身一禮:“築基修士花籬,築基修士玉曲,拜見掌門!”


    殿上端坐的雲宿,微眯著眼瞧著殿下兩位女弟子,心頭暗想:瞧模樣都是聰明人,怎麽就讓人抓著把柄了呢?


    牧雋立在雲霄背後,遠望著前世今生都是宿敵的兩位美人,不知該感歎宿命的強大,還是該感歎容陌的魅力。


    “無須多禮,上前來。”雲宿語調無限柔和,花籬玉曲卻覺背心驟然爬上一絲涼意,剛輕鬆一點的心,被壓上更沉重的迷茫。兩人一左一右沿著殿心祥雲圖騰緩步走到前方,兩人這才發現,其實殿上隻有九位修士。


    花籬視線掃到端坐在左前第一首位的紫衣男子,神識肅然一緊,心跳紊亂。一絲莫名的恐懼鑽進她的道心,潛伏黑暗中。靜待複發。玉曲視線落在容陌身上一息,那張絕美臉上平靜無波。亦如第一次見他時,什麽都不能入眼,卻又什麽都可包容。視線一轉,對上師父的眼睛,滿是慈愛和理解,一絲羞愧爬上玉曲的心頭。


    “為何來此,想必你二人心中都已有數,可還有為自己行為解釋的麽?”雲宿依然輕言細語,難得好態度。


    玉曲抬手一禮:“弟子有言。”


    “嗯。講!”雲宿視線落在右側三座身著水藍長裙的渺瓏上君身上,目光柔軟,又若無其事的調轉視線。轉頭對上左側二座的華裏上君那張豔麗的桃花臉,桃花眼滿是挪揄,笑吟吟的望向對麵的渺瓏上君。雲宿眉毛一橫,眼神冷凝,瞪了一眼華裏,心頭咆哮:個死狐狸,早晚有一天挑了你那張禍水臉。


    “弟子與花籬此次鬥法。實為私下約定。”玉曲與花籬對視了一眼,花籬抬手一禮:“確是如此。”


    “既為約鬥,為何不上宗門的擂台?”坐在左側末位的鑒跡眼神淡淡掃過花籬和玉曲。


    “臨時起意,”花籬抬手朝鑒跡一禮:“弟子們思慮不周。”


    “你二人有何仇怨。一時半刻都等不得?”鑒跡神念一動,罩住花籬和玉曲,兩息後。神識撤迴,朝雲宿微頷首。


    “這……”花籬張張嘴。視線落在容陌臉上,話頭噎了迴去。


    “隻因花籬與弟子都心悅容陌大修。弟子們因愛生妒,便約定鬥法,輸家永遠不得靠近容陌大修十丈以內。”玉曲盯著容陌,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無比,容陌麵無表情,靜立在雲宿的身側不動如鬆。


    殿上眾人聽聞此言,神色各異:左側座一座二兩位同是雲紋青衣長袍的老頭對視一眼,笑嗬嗬望向容陌,摸著胡須微頷首。容陌頭皮發緊,被輕雲大君和華嶽大君兩位長老盯上,他至少百年內不得安生,尤記他們最小的女弟子才七歲來著吧。


    雲宿眼角抽動,視線落在雲霄那張俊臉上,想起五百年前,兩位老頭天天蹲在九霄峰前,要雲霄娶了自家的金丹大修五徒兒,雲霄笑容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夠美。氣得兩老頭差點轟了九霄峰,那五徒兒聽了此話羞憤外出遊曆百年後,凝嬰成功,主殺戮之劍,從那以後便與雲霄杠上了。


    華裏掃了自家老頭子一眼,撇撇嘴,暗說:一點到晚閑得慌,也沒見你操心自己兒子的大事。


    渺瓏上君微皺起眉頭,望著玉曲那倔強的神情,暗歎:玉家人都是情種,沉凝情愛,若不參悟,隻怕將來大道不遠。


    牧雋眨眨眼:這就是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麽?而且……望著容陌那張臉,微微歎息。


    鑒跡眼波微動,視線落在牧雋的臉上,緩緩勾起嘴角,若牧雋見到,一定會說:好驚悚!


    “噢,小兒心思。”雲宿仿若恍然大悟一般:“妒忌確實能讓人失去理智,偶有錯手,倒是情有可原。”


    玉曲花籬聽聞此言,心頭微鬆一口氣,聽掌門之言,看來還有迴旋的餘地。


    “鑒跡,依照宗門規矩殘殺同門弟子,該如何懲罰?”雲宿盯著鑒跡。


    “按理應封閉靈脈,在靈寂穀第三層思過五十年。然究其緣由,可擇輕懲罰,靈寂穀第一層,思過二十年。”鑒跡籠著袖子,語調平平,宣布掌門早已決定的結果。殿上眾人完全一副打醬油的神色,對此毫無異議。


    “你二人私下鬥法可是第一次?”雲霄突然開口,笑容柔和的望著玉曲和花籬。他身側的牧雋悄無聲息的後退一步,雲霄斜了一眼她,笑容愈加燦爛。雲宿直起脖子,盯著雲霄的笑容,一股冷氣沿著尾骨竄上頭皮,心情抑鬱的嘀咕:天才弟弟什麽的,最讓人討厭。


    華裏桃花眼一閃而過的驚異,這笑麵冷仙什麽時候也開始管起這種鹹淡小事?對麵的輕雲和華嶽兩老頭從對方眼裏看見了疑惑,落在雲霄身上視線是傲嬌的嫌棄。容陌視線落在牧雋的頭頂上,想起前一刻牧雋突變的神色,眼神一轉對上雲霄的眼睛,一息間便覺周圍靈力凝滯,連靈魂都感覺到冷意。下一息周身恢複正常,仿若前一息隻是幻覺。容陌眼眸燃起熊熊戰意,那是遇見強者的興奮和期待。


    鑒跡抿抿嘴角,丟給雲宿掌門愛莫能助的眼神。


    “第一次!”花籬這一次搶在了玉曲的前麵,她不知道這紫衣男子是誰,但是心底有個聲音在說:直麵他!


    玉曲對於花籬的迴答稍有疑惑,但轉念一想,多說多錯:“第一次!”


    “恩,”雲霄視線落在花籬臉上:“你可知‘氣運之子’?”


    “……”花籬抬眼,對上那雙眼,仿若幽深黑洞,難測的危險,花籬視線快速移開:“弟子略有所聞。”


    “那你可知自己就是‘氣運之子’?”雲霄語調溫和,循循善誘。


    “不……不知……”花籬呆愣的搖頭,不知道紫衣男子問此話的是何意,而且第一次有人如此肯定告訴她是‘氣運之子’,一股難掩的情緒湧上心頭,仿若狂喜又仿若怕落空的忐忑,心說不出的空虛難耐。


    殿上眾人神情都一怔,不明白雲霄為何告知花籬,按照規矩這種事情應該瞞著當事人,因為怕當事人得知身份後,濫用氣運毀了一界蒼生。牧雋盯著雲霄黝黑的長發,神思恍惚。


    “現在你可知,雲界氣運係你一身,雲界蒼生安危也係你一生,你的心性可決定雲界眾生未來的命運。”雲霄一字一句,說得緩慢,每一字都若響雷震懾花籬的神魂。


    “弟子第一次聽說。”花籬思緒越發混亂,難道這就是她來這世界的緣由?


    “你為何要殺玉曲?”雲霄話鋒一轉。


    “因為危險要扼殺在萌芽的時候。”花籬思緒沉沉。


    “這是你倆第幾次相殺?”雲霄語調愈發溫柔。


    “第二次。”花籬眼神略顯呆滯,玉曲朝她眨眼,卻沒任何效果。


    “第一次在哪裏?還有誰?”雲霄眼波暗流一轉。


    “碎月秘境,還有祖揭的分身。”花籬總覺不妥,可是實話還是脫口而出。


    “恩,”雲霄視線落在玉曲身上:“她說得都是實話嗎?”


    “是……”玉曲低頭。


    “與魔族殘殺同門,按理該廢棄修為,永禁靈寂穀九層,念你年幼,身份特殊,在靈寂穀三層思過五十年。”雲霄的話若驚雷震醒花籬,她睜圓眼睛,不明白為何一息間懲罰重了這麽多?


    “你心生妒意,道心不穩,心魔已生,靈寂穀三層是頂好的破魔之地,你隨她同去吧。”雲霄話語微頓:“你二人靈脈便不封印,能得何造化,便要看你二人的心性了。”


    “此決議各位可有異議?”雲霄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端起玉杯輕飲一口。


    雲宿神情嚴肅的掃了一圈眾人的神色:“就按照雲霄大君的決議處理。”


    玉曲和花籬不知該喜該憂,神色恍惚隨著鑒跡朝殿外走去,快要出殿門時,花籬突然轉頭眼神直直的盯了雲霄一眼,她要記住這個男子!牧雋望見了花籬那一迴頭,幽暗冷意的眼神,心頭湧起古怪的念頭:沒有恨意,是好奇?


    “何必如此,”華裏側頭靠近雲霄的座椅:“你明知道,修為越高越容易受此規則,何必為了小事,牽連因果?”


    “總得有人試試能不能破了這宿命才是。”雲霄笑容輕淡:“不過氣運而已!”(未完待續。。)


    ps:今日兩更搞定!!!</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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