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海高斯”颶風破壞的電力因為受損程度不同,導致於天使城一些地方已經恢複供電一些地方還沒有。

    梁鱈所在區域位於破壞程度較重,一直到天黑電力還是遲遲沒恢複。

    點上蠟燭,和往常一樣,梁鱈洗碗溫禮安收拾餐桌,從迴到屋子裏到做晚餐,再到吃飯再到把碗碟洗幹淨,他們都沒說一句話,她把洗幹淨的碗碟往一邊放,他悄無聲息接過。

    溫禮安並沒有和往常一樣用完晚餐就出門,而是拿來第二根蠟燭,蠟燭放在書桌上,若幹書本擺上書桌。

    很顯然,他並沒有出門的打算,這讓梁鱈心裏不樂意了,在晾衣服時溫禮安給她的氣好像沒消,臉朝著溫禮安語氣衝衝的:“你不出門嗎?”

    “修車廠現在還沒電。”溫禮安打開書本,頭也不迴。

    “不和塔婭約會嗎?”這話不經大腦,說完,心虛,而那堵氣似乎也隨著這份心虛煙消雲散。

    好在,溫禮安並沒有對她這個問題作出任何迴應。

    梁鱈呐呐迴到房間,拿出換洗衣服站在洗浴間門前,進入洗浴間,梁鱈故意把接水的動作做得很大,一邊接水目光一邊聽著外麵的動靜,沒有關門聲。

    接完水,梁鱈一半身位探出洗浴間,目光盯著坐在書桌前的溫禮安幹咳幾聲,其意思已經很明顯:我要洗澡,你得出去。

    溫禮安側過臉來,雖然沒說話,但臉上表情寫滿了:你能安靜一點嗎?

    那句話已經來到喉嚨口了,但最終還是選擇閉上嘴,睡也一起睡過了摸也摸過了如果再糾結這個問題的話那就顯得太可笑了。

    拉上洗浴間門,洗澡洗到一半,電來了。

    用毛巾包住濕漉漉的頭發梁鱈迴到房間,颶風過後天氣異常悶熱,也隻不過是擦了幾下頭發,新換上的衣服領口就被細汗粘濕。

    那台電風扇靜靜擱在那裏,湖藍色的風頁讓人聯想到林中深處的湖水,幾眼之後,扭開開關。

    十成新的電器沒有從二手商店淘來的種種弊端,迎麵而來的風一如想象中模樣,湖水色的風頁轉動著宛如來自於林中,彎腰,身體往風處傾斜,拉開領口,讓風順著領口灌進去。

    真舒服,梁鱈閉上眼睛。

    那道視線太過於強烈,以至於她被不由自主牽引著,側過臉去,半邊卷簾被拉起,溫禮安站在那裏,卷簾遮擋住他一半身位,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在

    她目光朝向他時他的目光絲毫沒任何躲避的意思。

    此時此刻,她正在享受著溫禮安買的風扇這讓梁鱈心裏有那麽一點點的惱羞成怒,讓她更為惱羞成怒地是,溫禮安此時的目光落在他不應該落的位置!

    這個混蛋,被逮到時不是應該多多少少反應出一些些的不好意思嗎?

    拉好領口,抓起枕頭,枕頭朝著溫禮安砸去,枕頭成功地砸斷那道一直落在她胸前的視線。

    寫著梁鱈名字的學費單連同枕頭一並交到她手上。

    溫禮安語氣和平常一般無異:“我想這個可以提醒你記得到時候還我錢。”

    卷簾重新垂落,拳頭朝著卷簾比了比,不就是一千比索嗎?她可不會一直是窮姑娘,該死的,這麽一折騰,汗又冒出了。

    這鬼天氣。

    這個念頭一生出,梁鱈馬上急踩刹車,每次她心裏這麽嘮叨時都會發生奇怪的事情。

    “這鬼天氣……”梁鱈在這聲喃喃自語聲中醒來,窗外各種昆蟲的鳴叫聲盛極,那是它們在午夜時分的狂歡,一時之間,梁鱈弄不清自己是被那聲夢中的呢喃所喚醒?是被昆蟲們的吵鬧聲吵醒,還是……被忽如其來的心靈悸動所驚醒。

    那腳步聲已經來到她的床前,那道氣息輕柔繾綣。

    這個昆蟲大聯歡的午夜,梁鱈夢到了幾天前的一個場景,她去倒垃圾時遇到住在附近的一位鄰居,那是商場管理人員的家屬,瘦瘦小小的印尼女人,印尼女人告訴她,她住的那個房子之前一直沒人,因為房東占著離小溪近洗刷方便,開的房租較高所以一直空著。

    末了,印尼女人語氣羨慕:“你真幸運,你男友年輕英俊,又有能力。”

    轉過頭,碎碎念:有能力?修車廠的學徒能有什麽能力?溫禮安外表真能唬人,也對,戴上帽子,衝著那身板沒人把他和高中生聯係在一起。

    房租不便宜對吧?住在哈德良區的人哪裏來的錢?該不會是溫禮安幹了什麽見不到人的事情吧?比如說販毒?不不,那樣的聰明人絕對不會幹這種事情!

    這樣一想,梁鱈提著的心稍微放下。

    放下之後碎碎念又開始了:那就是收了愛慕他女人的錢了?能天天拿到拉斯維加斯館頂樓入場券的女人肯定不缺錢。

    是的,一定是那樣,安吉拉隨隨便便的一句花言巧語就可以讓女人們把大把的美金放進他外套兜裏。

    碎碎念完畢,梁鱈決定不在糾結這件事情,那印尼女人一看就是那種沒什麽事情做,整天活在幻想中的人,這類人說話一般沒什麽真實性可言。

    房子是溫禮安修車廠師傅托他看管的,連同那每天吃很多可一直不見長大風水魚。

    是的,是那樣,一定要那樣!

    然而,這個夜晚,也不知道怎麽的,思想遊蕩到了碰到印尼女人的那天,她已經丟完了垃圾,晌午十分,天氣很熱,她腳步沉重,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這鬼天氣……”

    在喃喃自語中,腳步聲停在她床前,沒有害怕,沒有惱怒,心很安靜。

    那隻手輕輕撥開滑落在她臉上的發絲,手掌輕輕擦過她臉頰,指尖停留在她唇瓣上,停留的時間有點久呢,稍微做出調整姿勢,以此來避開那隻手的觸碰,那手成功從她臉上離開,心裏鬆下一口氣。

    沒等梁鱈那口氣鬆下,接下來發生的再次讓她的心提了起來,溫禮安的舉動讓她無措,無措又憤恨,到底?他憑什麽爬上她的床。

    窗外昆蟲們的大聯歡已經來到高潮段落,她的背部被動貼在他胸前,風一頁又一頁從她臉上經過,梁鱈一動也不敢動,就深怕即使隔著衣服她依然可以感覺到貼在她背後那具軀體的體溫,那是風也驅不走的體溫,漸漸地所有體溫似乎被召集到某一處,那一處熨在她大腿根部,隻把她熨得漲紅了臉,一顆心又慌又亂,慌亂間,熨在她大腿處宛如故意為之,扭動腰避開,再貼上,這一次,依稀可以感覺到形狀。

    號稱天使城最有經驗的若幹女人曾經在私底下竊竊私語,據說,由一個男人的鼻梁形狀、乃至挺直程度可以判斷出他的某個特征,此時,梁鱈沒有來由地想去她在偶爾間聽到的竊竊私語,女人們總結高挺鼻梁的男人可以在某方麵女人給女人帶來驚喜,溫禮安有高挺鼻梁。忽然而至的奇怪念頭讓梁鱈臉頰又漲紅了幾分,唾棄、惱怒、慌張、再去扭動身體。

    可那雙已經擱在她腰間的手讓梁鱈怎麽動彈不了,那雙手的主人甚至於用十分自然的語氣說出這樣一番話:“‘溫禮安,我要洗澡,你出去’那時你應該和我這樣說,又或者說‘我要洗澡,溫禮安你出去,’”。

    仔細想了想,梁鱈確認‘溫禮安,我要洗澡’和‘我要洗澡,溫禮安你出去’如出一轍,等梁鱈確信完這個信息,發現他的手已經滑進她衣服裏,緊緊拽住他手腕,阻止它往上遊離,與此同時,腳後跟往背後提,這一舉動惹來他悶悶的一聲,那在她耳

    畔的聲音又沙澀了幾分:“我看到它的形狀了。”

    手裏拿著學費單,那是那位叫琳達的瑞典女人要他交給她的,撥開卷簾。

    那時所看到的光景第一時間讓溫禮安想拿一桶冰水往自己頭上澆,在這之前他好不容易調整氣息,把精力從她洗澡時所帶出來的臆想束之高閣,把學費單交給她之後他就得把精力放在學習上,他已經落下不少功課。

    撥開一半卷簾,他就看到那樣一個光景:她彎著腰,臉朝著風扇風向,在不停的抖動著領口,穿在她身上睡衣布料很薄,當一眼就可以清楚知道,她沒穿內衣。

    此時如果選擇迴避的話對她對他都好,可是,眼睛不聽使喚。

    隱隱約約中,美好的胸型透過顏色又淺又薄的布料,她的每一次抖動領口都在帶動著它們,讓它們看起來像被放進薄膜袋裏的小白兔一樣,那對小白兔還是好動的,活蹦亂跳著,讓人產生出扯開那層薄膜,讓它們跳脫出來,直達自己手掌心。

    天知道要用多大想毅力才能遏製住把那個想法付諸行動,學費單交到她手上,逃難般離開,各種各樣的公式、黑字體、紅字體統統變成一團團的雪白,那團雪白柔軟滑膩,一忽兒地掉落掉落到自己手掌上,想象著那一團團雪白落在自己手掌時的模樣,閉上眼睛:這會兒淺淺哼著的模樣可愛極了,粉嘟嘟讓人想咬一口,說咬一口就咬一口,隻是力道掌握不好,疼了,粉粉的拳頭往他肩膀處捶,可知道那是在火上澆油,翻身把她壓在自己身下,一道道公式變成她的嬌喘聲,真要命,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離開座位,來到那方卷簾下,在那道垂落著的卷簾門口徘徊了,在昆蟲們的大聯歡來到最高段落時,他揭開了那道卷簾,此時此刻,她如願於他的身下,比他所能想象到地還要柔美嬌嫩。

    房子轉角處有路燈,路燈一半光線從窗戶折射進來,剛好到達床上,昨晚她忘了拉上窗簾了,在身體被放平在床上時目光從窗外收迴,背心式的睡衣從肩膀處被褪了下來,滑落在臂彎處,就幾下功夫又被往下褪直到它鬆垮垮地掛在腳尖處,稍微一掙紮,就從床上掉落。所有一切在他麵前展露無遺,想去扯來一角被單,可手被他抓住,他在她耳邊嗬著:“梁鱈,你真好看。”那一刻,她的心是柔軟的,和心一樣柔軟的還有手,手輕輕擱在他肩胛處,垂下眼簾,在她的身體被陰影如數覆蓋上時閉上眼睛。

    兩具緊緊疊在在一起的身體在劇烈的抖動著,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濕漉漉貼在她的頸部上,仰著頭

    ,窗外的路燈還亮著呢,眼睛緊緊盯著處於火光中的小小昆蟲,那小家夥一定愛極了那火光,你看它正圍著火光快樂地兜著圈,目光跟著它小小的身體,直到它一頭撞到牆上,直到她的眼睛望酸了還不見小家夥的身影,眨了眨眼睛,再緩緩閉上,累極。

    梁鱈再睜開眼睛時,天光已經呈現出那種淡藍色的亮白,鬧鍾滴答滴答著,腦子跟隨著鬧鍾的滴答聲。

    小會時間過去,側過臉,躺在她身邊的人依然有些陌生,不不,應該說是熟悉而又陌生。

    現在的溫禮安是梁鱈所熟悉的,雅致緘默,即使處於這樣粗糙的環境,但仍舊讓人堅信他來自於象牙宮殿,而這一切,僅僅是那住在象牙宮殿的主人在某個無所事事的晚上,推開城中一戶人家的門,不巧地是,那是城中最落魄的家庭。

    陌生的是暴風雨夜的溫禮安,昨天晚上來到她床前的溫禮安。

    起身,身體小心翼翼越過溫禮安,腳踩在地麵上時梁鱈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穿好衣服,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物件:兩本書一把木梳,書的幾處地方出現了褶皺,把褶皺處理平,放迴原處,木梳擱迴到書麵上。

    撥開卷簾,打開門。

    周遭一切事物沉浸在薄薄的霧氣中,這個清晨一如既往。

    梁鱈站在路燈下,昨晚那不知名的小昆蟲躺在她腳邊,一邊翅膀早已不知所蹤。

    彎腰撿起,放在掌心裏地小家夥已然冰冷成一片,昨晚它飛得可真起勁,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熄滅的燈泡,那死氣沉沉的家夥有什麽好迷戀的,值得為它付出生命嗎?

    這小家夥和天使城的女人們一樣的傻氣,以為給男人們生下了孩子就可以留住那些男人們的腳步。

    歎了一口氣,把它丟在河裏,讓它隨著溪水。

    對著溪水發了一小會呆,想起什麽,梁鱈提著裙擺就往屋子裏跑,幾步之後又不得不改成小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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