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順利產女,龍顏大悅,數日來,皇宮裏都是一片喜氣之相。


    陽光燦爛,支開的窗戶將滿園冬色送進殿內,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殿內的大床上、紗帷裏,盤膝靜坐在床上的一對身影。


    女子身後的一雙大手緩緩收起,然後男子頭微微傾過去,偎著她的臉龐不知在溫柔地說什麽。


    那殿門緊閉,燕無爭瞪了那殿門良久,方撐了下巴,一副牙疼的模樣,朝殿外伺候的宮人道:“神棍的運氣真不好,本宮怕是又白來一趟。”


    他正要有氣無力地離開,那殿門竟“支”的一聲開了。


    燕無爭微微一絲驚喜,“姐夫。”


    然而對方隻是瞅他一眼,點了個頭,對守候的宮人道了一句:“去把本王的天兒抱過來。”,然後才迴過頭看向他,一雙眼眸竟閃動著歡喜與興奮。


    燕無爭受寵若驚,原以為這眸光是為著他的到來,卻不料對方抬唇隻道:“你姐真氣暢通,恢複得極好……”


    燕無爭“嗬嗬”幹笑兩聲,“姐夫,跟你說點正事行不行?”


    上官玉辰瞪他一眼,“這個時候,有什麽正事比照看你姐重要?”


    公儀無影緩緩收氣,被這個王爺氣勢,卻一派老媽子作風的男人徹底快整暈了,她沒好氣地在他身後道:“以為誰都像你無所事事,你王妃坐月子,你也跟著坐,都不看看這幾天了,你也不出毓影宮的。”那般可愛的女兒取什麽名字不好?居然隨口取名驚天。想父皇一臉呆愕、無爭一口茶噴了三尺遠、母後看著本王無語至極的樣子,本王就惱火,虧他還整天天兒天兒的叫,真準備這麽個心塞的名字就他拿定主意了?


    燕無爭不敢說明來意,皇姐為了保住小甥兒損了元氣,母後說了,皇姐坐月子期間,嚴忌情緒波動,方能配合血靈草恢複,若讓她知道那個為了她和她的孩兒獻計獻策又獻寶的某人竟被父皇拿下,此刻正蹲在大牢裏,不知又會生出什麽麻煩來,某人是隨同姐夫之人,趁著父皇高興,由姐夫開口自然是最妥的。


    聽皇姐口氣甚是煩躁,他當下在門外賠了笑臉,“不是,就是八哥在我宮裏,所以來邀姐夫過去,咱哥幾個喝點小酒。”


    奶娘抱著孩子走過來,上官玉辰一把接過,“哎,小驚天真乖,父王抱你去見你母妃。”


    公儀無影恨不得跳下床兩腳踹過去,“本王什麽時候答應她叫驚天了?”


    燕無爭原一張賠著笑的臉,愁眉深鎖,臉其實比苦瓜還苦,看著麵前一貫傲氣淩人的男人一臉巴結討好抱著孩子朝皇姐走過去的樣子,而皇姐這般語氣麵孔,他一時有些忍俊不禁,“姐夫,這就是我說的正事。一個女孩子取這麽個驚悚天下的名字,你就不怕皇姐驚風?你看八哥給兩個孩子取的名字,憶風,思寧,既觸景生情又詩情畫意,八哥此來,大概也有討論他小侄兒名字之意。”


    上官玉辰正要斥一句“本王的孩子要他來考慮名字?”,然還未及開口,就見公儀無影一把抱過孩子,朝他噘了嘴斥道:“這麽重要的事情,你還磨蹭什麽?”


    他一愣,像有什麽在腦海裏閃了一下,迴過頭,果然見燕無爭朝他做了個鬼臉。


    ——就知道這小子定有來意。


    ……


    ……


    方出毓影宮,燕無爭已經迫不及待地道:“那天我說巫晉月被父皇拿下,姐夫你聽進去沒的?”


    那天,上官玉辰一心全撲在寢殿內,至於燕無爭後麵說的都是囫圇吞棗,說實話,關於這句話是真沒有印象,他下意識地問:“為什麽?”


    燕無爭道:“姐夫你之所以能順利及時地拿到血靈草丹丸,全仗巫晉月事先安排,可那天收到雲蕭太子迴信之後,他得知我皇姐強行自閉五感,延遲發作時間,一改常態,竟在這皇宮裏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勸也勸不住,醉話連篇,說什麽隻有迷醉了,他才是自己,又說什麽這就是當年的翻版,因為凝血衝散,醒來的時間成為未知之數,不得已對她妄動手腳,致使雲安大牢裏戰王貽誤戰約,想當年因為貽誤戰約,有多少人喪失性命,有多少受到重責……”


    上官玉辰眉頭緊皺,又聽燕無爭神色凝重繼續:“在這皇宮裏,這些話不次於平地驚雷,若傳到父皇耳裏,後果不堪設想,何況他醉酒之後,哪裏隻說了這幾句?一句比一句嚴重。我想起八哥的話,反應過來他其實是遭到功法反噬……他這個形象,本宮哪敢讓他在皇宮行走?隻好點了他的啞穴。為了保險,本宮親自送他到戰王府,卻不料父皇早就注意他了,他酒後的那些話不知有多少已經落到父皇耳裏,還未到宮門口就被父皇逮了個正著。


    父皇讓人立時解了他的啞穴,不想這醉了酒的巫晉月囂張邪肆,指著父皇說,便是九五至尊,也不能擋了他的去路。”


    上官玉辰臉色不驚,語氣淡淡:“這不收斂的時候,囂張得還真是可以。在這柳藍的皇宮裏,沒有一絲力量,居然敢對著父皇這麽說話。”


    “他這是怕本宮幸免於難了。”


    見上官玉辰看著他的眸色深了一些,燕無爭這才抽了抽唇角,接著道:“父皇大怒,立時拿下了他,連帶著將本宮一頓收拾,哪知醒了酒的某人判若兩人,他對父皇說本宮身嬌體貴,義高情重,莫要為難,然後一股老將能說的不能說的一股老地和盤托出,又說他的生命屬於一個人,雖然那個人不在了,可她的遺命,他終生不違,而他此生隻欠一個人的,若父皇要還之以公道,他聽憑處置。


    他是跟隨在姐夫你身邊的人,更是我皇姐的座上之賓,皇姐正處特殊時期,再則這引頸就戮的姿態,父皇一時也不好拿他怎麽樣,於是將他收押。我是想此次皇姐化險為夷,順利生下孩子,此人功不可沒,趁父皇這幾日心情好,你去求求情,定能像什麽事都沒法生過地救出他。”


    上官玉辰沉吟半晌,方問:“他被收押時,對你可說了什麽?”


    燕無爭道:“他就說不要為他去做什麽,當他是朋友的話,就將我皇姐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他。”


    “那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影兒的情況?”上官玉辰問。


    燕無爭點了點頭,“我一直把他當朋友的,都好幾天了。”


    “那就不必去求父皇了,他看上去處處隱忍,其實每一個環節都是主動出擊,父皇那般英明,心中怕早已有了定意。”


    燕無爭好像也有了一絲察覺,低聲問道:“姐夫你能不能說的明白點?”


    “你多此一舉,他從未打算讓人去救。”


    ……


    ……


    戰王產女不久,太子妃又誕下麟兒,柳藍皇宮裏更是喜氣連連,公儀無影勉強接受了女兒的小名——小天。


    直到小郡主滿月,公儀無影才驀然發現座下少了巫晉月,連帶小狐狸也不見影了,心想,再豁達的人也有心病,這多番曲折亦拜當年凝血情魂所賜,所有人對晉王隻字不提,亦不知發生什麽事故。


    她在宴會後背了上官玉辰找燕無爭,可她尚未抬唇,燕無爭卻好像知道她要問什麽。


    燕無爭從袖裏取出一封信件,“父皇說皇姐你總有一天會問起,你看後便什麽都明白了。”


    ‘於公,晉王此人曾令皇庭動蕩,社稷不安,焉能再度俯首在辰兒身邊?


    於私,他令影兒你禍起絕情丸,早已不適合出現在你的眼前。


    而此人恩怨分明,忠義可表,又步步先機,竟於臨迴天宸之際,借朕之手,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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