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心已經亂了?”聞言,海妖王塔克既沒有暴怒,也沒有漱口否認,而是喃喃的重複了一句,兇目中閃過了一絲茫然,最後幽幽的歎了口氣道,“沒錯,本王確實已經亂了分寸,本王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被人逼迫的這麽狼狽,哪怕是那位七海女皇,也從來沒有做到這種程度。”


    “陛下的對手已經變了,但是陛下自身從來沒有變過。”陰影女海妖將軍淡淡的道,“用對待從前敵人的方法,對付現在的敵人,陛下能夠做到隻是狼狽,已經殊為不易。”


    海妖王塔克並沒有被人駁斥的憤怒,反而開懷大笑道:“森爾雅將軍,你的嘴還一如你的術法那樣犀利,沒錯,本王不應該將自己失敗的原因全部歸結到敵人的身上,本王自身的原因同樣也不可以忽視。局部的勝利和成績,蒙蔽了本王的雙眼,讓本王忽視了外部的變化,本王自認為已經給予了那個小小的陸地王****侯和彈丸之地足夠的重視,事實上,一直都在輕視對方,你看,對他們的稱唿,便顯示了本王內心真正的想法。”


    “彈丸之地!哈哈……彈丸之地!本王的所有計劃竟然折在一個彈丸之地的領主手中,本王又算什麽?無能的草包嗎?”海妖王塔克一陣失心瘋的狂笑,“還真是可憐而又可笑的自傲和自尊,直到狠狠的在一個跟頭的時候,才肯正視自己的本心。”


    “陛下無需妄自菲薄,任何人麵對一名真神的神眷者,都會栽跟頭,尤其是一位不惜撕破眾神的誓約,親自出手的真神的時候。”陰影女海妖將軍森爾雅用陳述的語氣勸慰道。


    “眾神的誓約?親自出手的真神?”海妖王塔克的狂笑戛然而止,一雙兇目已經完全眯成了一道縫隙,但是依舊掩飾不住內心深處流露出來的那種驚駭,“你的意思是說,先前咱們被人抹去半日的時光中,竟然有一名真神降臨了不成?難道是月亮女神?”


    “我會拿著這件事情開玩笑嗎?”陰影女海妖將軍神情肅穆的道,“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神力就像夜幕下的皓月那樣顯眼,雖然這種刻意的收斂著,痕跡也已經被抹去,但是那種抹去的痕跡,同樣也是痕跡的一種,隻要是動用了,就會必然存在。更何況,陛下認為,能夠讓數百萬的生靈同時消除記憶的,除了真神,誰又有這樣的力量?”


    海妖王塔克情不自禁的跟著連連點點頭,是啊,那所有人被偷去的半日記憶,就已經說明了問題,從沒有一種魔法,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包括那些被世人神話了的戰役魔法,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事實上,戰役魔法不僅擁有自己的能力上限,並且對於他們這種半隻腳已經踏出凡俗的人來說,作用更是微乎其微。


    但是他們也一起跟著一起中招,說明那個魔法已經超出了普通的魔法範圍,能擁有這種能力人的身份,唿之欲出。


    或許海妖王塔克內心深處,早已經有了相關的猜測,隻是一直不敢麵對而已。


    一名擁有真神作為後盾的對手,一名不惜撕破臉,親自出手的真神的代言人作為對手,即便是對於膽大包天的海妖王塔克來說,也是一件讓人勇氣盡喪的事情。


    想想自己先前被抹去的半日記憶,海妖王塔克就渾身冰涼,心中有著一股子無力的憋屈感,對方想要殺死自己的話,就像抬手碾死一隻螞蟻。


    陰影女海妖將軍的語氣中留露出了一絲茫然:“那種神力的波動十分陌生,別說是我前所未聞,我將捕捉到的一絲獻祭給了我主,得到的同樣是否定的答案。所以,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種神力並非來自於月亮女神。”


    陰影女海妖將軍掌控的力量自然也是來自海妖的庇護者塞壬海神,不過與陰影海妖不同的是,陰影女海妖將軍並非單純的陰影力量的容器,而是塞壬海神的祭祀,不僅掌控的陰影力量更進一步,並且能夠通過獻祭的方式與塞壬海神進行簡單的交流。


    “塞壬女士也不清楚這種神力的主人是誰?”塔克的神色又是微微一變,知道的東西越多,身上的壓力越大,他現在反而寧願自己就像先前一樣,什麽都不知道,這樣的話,他反而能夠將對方當成正常的敵人對待。


    塔克吞了一口海水,潤了潤自己不知道幹澀還是苦澀的咽喉,“這麽說來的話,剛剛對方明明有機會,有機會將咱們所有的人都幹掉,隻要將咱們都幹掉的話,整個七海對他的神眷者唾手可得。”


    “沒有這麽簡單。”陰影女海妖將軍搖搖頭道:“因為眾神的誓約在,就算他是一名強力真神,也不能肆意妄為,先前的時候,我感受到的可不僅僅是神力,還有一股更加浩瀚的法則之力。”


    “眾神的誓約?究竟是什麽?”這已經是海妖王塔克第二次從對方的嘴中聽到這個名字,聽她的意思,好像是針對眾神的,頓時興趣大增,追問道。


    “眾神的誓約又被稱之為諸神黃昏之誓,封神時代末期的時候,眾神並起,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和信徒,眾神之間爆發了長達半個時代的戰爭,波及了周邊的數個位麵,在這場耗時久遠的超凡戰爭中,不僅普通生靈塗炭,就連眾神也是隕落無數,整個世界都差點被拖入了黃昏末日,我主也是在那場戰爭中,身負重傷,至今尚未痊愈。”


    “諸神的黃昏!”雖說海妖王塔克對於曆史並沒有太深的造詣,但是關於這場眾神的戰爭他還是聽說過的,因為這場戰爭實在是太出名了,可以稱之為耳聞能詳,正是這場戰爭之後,諸神正式退出了科洛尼星球的舞台,給予了其他智慧種族崛起的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諸神與這個世界的聯係頻率越來越低,很多甚至徹底的銷聲匿跡,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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