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子尼克斯的另一點也戳中了卡斯梅特拉的軟肋——墮落美人魚與北海皇美人魚的忠誠度。


    墮落美人魚與北海黃美人魚投效卡斯梅特拉,成為拜海帝國的一員的原因是多方麵的。


    除了卡斯梅特拉自身的多年經營外,局勢所迫才是主要原因。


    解除海皇封印結界的唯一鑰匙海皇王女捷希貝爾也被困入了海神封印結界,這個消息對於海皇美人魚聯盟衝擊是致命的。


    這與海皇王女捷希貝爾先前的失蹤完全是兩碼事。


    失蹤代表著還有希望,現在則是完全失去了希望。


    當失去了希望的時候,原本的同盟戰線立刻土崩瓦解,墮落美人魚和極地美人魚不得不為自己尋找新的出路,但是他們又沒有海妖族的那種底氣,有傳奇海妖英雄坐鎮,可以壓服一名傳奇海盜英雄,無奈之下,隻能擁護卡斯梅特拉作為女皇。


    這種嬗和更加偏向於同盟合作,墮落美人魚與北極地美人魚向宣誓卡斯梅特拉效忠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麵,實際上兩族的控製權依舊在那些貴族領主手中,若是雙方的利益一致的話,對方必然會堅定無比的與其站在同一戰線上,若是雙方的利益背道而馳的時候,忠誠度就有待斟酌了。


    卡斯梅特拉的步伐終究是邁的太大、太快了,一不小心扯到蛋。


    “老聾子,你以為你是誰?你能代表的了鱷魚人帝國?你不過是被人家庇護的走狗而已!你以為塔克那隻老鱷魚人在乎你的死活嗎?若是本王現在幹掉了你,塔克不僅不會為你發動全麵戰爭,反而會痛飲三杯,將你的所有財產笑納!你不過是一隻喪家之犬而已!”卡斯梅特拉也戳中了聾子尼克斯的痛腳。


    存在著弊端和重重問題的,不止是拜海帝國,海妖帝國也好不到哪裏去。


    外部環境就不要說了,他們的海妖身份已經注定了他們四麵楚歌,除非他們能夠打破所有規則,製定屬於自己的規則,否則這一點不會發生任何改變,但是從目前的局勢來看,他們已經無力做到這一點。


    否則的話,依照塔克狂傲的性格,絕對不會現在建立海神帝國,他會等到征服整個七海後,以真正七海統治者的身份加冕,而不是以現在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


    塔克之所以接納聾子尼克斯的投靠,並現在稱帝,除了被卡斯梅特拉將了一軍之外,還因為海妖內部出現了不和諧的質疑聲——質疑塔克突襲亞特蘭斯的正確性,質疑塔克種族大遷涉的正確性,甚至質疑這場塔克一手策劃操縱的戰爭,簡單來說,便是他們開始質疑塔克的通知。


    海妖族生性好戰不假,不代表不懼怕死亡,不代表沒有恐懼心理,種族大遷涉並不是動動嘴皮子事情,長達數月的遷涉旅程中,必然伴隨著無盡的風暴,無盡的暗殺襲擊,無盡的苦難,以及無盡的死亡,這種種的種種隨之而來的便是強烈的不滿,質疑則是這種不滿的表達方式。


    等到精銳海妖大軍有可能永遠被封印在海神封印結界中的消息傳出來後,這種不滿和質疑達到了巔峰,若非塔克傳奇海妖英雄的身份是不可替代的,他早已經被從統治位子上掀下來了。


    還有一點是,冰霧海妖族的覆滅,給塔克敲響了警鍾,敏銳的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不得不對那些他以前並沒有真正看在眼中的陸地智慧種族另眼相看,當聾子尼克斯的舉族來投的時候,內憂外患,急於改變的海妖王塔克無從拒絕。


    而這種情況下籌建的海妖帝國,在成立的那一刻,最大的內部隱患已經產生了——他擁有兩個天然派係,而且注定無法融合的派係,種族已經決定了一切。


    海妖王塔克不信任聾子尼克斯,就像聾子尼克斯不信任海妖王一樣,雙方都巴不得對方早點死掉,這樣才有機會接收對方的勢力和財產。


    隻是聾子尼克斯天生就是一個陰沉性子,哪怕是內心深處真的憤怒的抓狂,也不會輕易的顯露在臉上,若是他真的顯露在臉上的話,那也不一定是他真實的心情,而是一種惑人手段罷了。


    他對於自己的處境心知肚明,當他選擇走這一步的時候,就已經非常清楚了,卡斯梅特拉的言語攻擊自然沒有辦法對他造成幹擾和傷害,隻是在提醒他的尷尬處境,冷冷道:“鬧夠了,就住手吧,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嘲笑你的模樣,與你互相揭短的,你的模樣除了讓老聾子多笑兩聲外,半點用處都沒有,你的醜俊我一點都不關心。”


    “是你先挑起的事端。”卡斯梅特拉對尼克斯倒打一耙的行為頗為不滿,不過攻擊頻率明顯減慢了一分,心中憤怒稍稍降溫的她知道,自己今天奈何不了尼克斯,也不能真的將他怎麽樣,畢竟他們兩個人並沒有本質上的利益衝突,相反兩人在很多地方是能夠達成共識的,比如對羅蘭的仇恨,再比如對紅胡子彼得利的戒懼敵視。


    到了他們這種層次,個人的喜好憎惡已經變得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利益。


    隻要擁有足夠的利益,就算是至親,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翻臉。


    隻要擁有足夠的利益,就算是麵對最痛恨的人,他們也會握手言和。


    “那麽我對先前的行為道歉。”聾子尼克斯毫無誠意的道。


    “哼!”卡斯梅特拉冷冷的怒哼了一聲,“若是再有下次,就別怪本王手下不留情了。”她需要的不是聾子尼克斯的誠意,而是一個台階。


    現在台階已經給了,雖然有些生硬,她還是順勢下來了,總不能僵死在上麵吧。


    正應了那句,死要麵子活受罪。


    “關於海盜王召集令你怎麽看?”轉悠了一半天,聾子尼克斯終於將話題扯到了正事上,就像他自己剛剛所說的,他大老遠的冒著生命危險跑到敵人的地盤上,可不是為了嘲諷對方兩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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