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狼頭人薩滿閉目待死的時候,他身後的虛空中突然伸出了一條渾圓、修長、飽滿的長腿,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膝彎上。


    這一腳又快又狠,猝不及防之下,狼頭人薩滿當場撲倒在地,不過這樣一來,卻恰巧躲過了羅蘭那絕殺的貫胸一槍。


    若是抱著救人之心的話,剛剛的這一腳無論力道還是時機的把握,都秒到了巔峰。


    不過如此一來,反而成為來者直麵這一槍。


    目睹這一幕的羅蘭,勃然變色,失聲驚唿:“瑪維。”


    不僅是因為狼頭人薩滿躲過了自己的必殺一擊,更因為救狼頭人薩滿那條長腿主人的身份。


    僅憑那一條長腿,羅蘭便已經認出了對方,赫然自從是陷入幻境後,便不見了蹤影的守望者首領瑪維*影之歌。


    先前不見了蹤影還可以用她同樣也迷失在幻境中解釋,但是再一見麵,她就救敵人又是作何解釋?


    更重要的是,現在瑪維*影之歌必須直麵自己為狼頭人薩滿精心準備的必殺一槍。


    作為使用者,羅蘭自然清楚自己這一槍究竟有多恐怖。


    自從獲得這項特殊戰技以來,除非是沒有施展機會,一旦施展出來,當真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無往而不利。


    唯一能夠在這一槍下逃得性命的是女英雄史蒂芬,不過那也是她的五六名吸血鬼守衛用自己的性命拚死換來的一線生機,非戰之因。


    作為羅蘭的靈魂武器,符文大槍原本是收發有心的,但是現在它是作為一個受到法則力量庇護的特殊戰技使用了出去,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收迴來,急的羅蘭冷汗直冒。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差點讓羅蘭的眼珠子都驚的掉了下來。


    緊隨長腿伸出來的,是瑪維*影之歌極具個人特色的奇形兵器——審判之刃。


    形容詞用的沒錯。


    既不是砍,也不是劈,就是伸。


    不緊不慢、從從容容的迎著就像高速旋轉鑽頭的符文大槍伸了過去。


    那種極快與極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有種讓人吐血的衝動。


    叮。


    筷子撞擊碗杯的輕鳴脆響,代表著一槍一刃碰到一塊。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審判之刃的側刃正好勾住了符文大槍四菱槍頭的空隙。


    若是無意,那隻能讚歎,瑪維*影之歌當真是幸運女神臨頭,竟然連如此微弱的可能都撞見了。


    若是有意,那就有點驚人駭俗了,那得需要多強的眼裏和精準操控能力,才能做到這一點。


    依照羅蘭對於瑪維*影之歌性格的了解,她從來不做拚運氣的事情。


    鎖實之後,審判之刃也由極靜變為了極動,跟著符文大槍高速旋轉了起來。


    不,不光是審判之刃,守望者首領亦是如此,身形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後退,那種情形好似被符文大槍擊飛了一般。


    但是羅蘭卻知道,情況恰恰相反。


    瑪維*影之歌正在卸力,審判之刃每旋轉一圈、她每後退一步,符文大槍上的力道便會消散一分,等其退出百步的時候,符文大槍已經從一條龍變成了一隻蟲,無力的旋轉了一圈,摔落在地。


    羅蘭驚訝的張大了嘴,連符文大槍都忘了收迴來。


    無往不利的特殊戰技竟然被破掉了。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破掉。


    哪怕是再來十遍八遍,結果都是一樣的。


    身形閃爍。


    暴退出近百米的瑪維,再次出現在狼頭人薩滿的身後,抬腿又是一腳,“哢嚓”一聲脆響,狼頭人薩滿正在偷偷摸摸準備施展幻術的左手被踩的粉碎。


    狼頭人薩滿倒也硬氣,手被踩碎,隻是悶哼一聲,卻未發出任何慘叫,隻是用怨毒而絕望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瑪維和羅蘭,他知道自己這一次絕無幸免之理。


    “他是我的!”正在羅蘭揣摩瑪維*影之歌為何要救下狼頭人薩滿,甚至懷疑她還未完全從幻境中脫離的時候,守望者首領突然開口道。


    鳳目似火,嘴角含煞,強作鎮定的語氣背後隱藏著無盡的冰冷與暴怒,羅蘭感覺自己身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處於暴怒狀態的母暴龍,一座同樣正在被壓製的火山。


    雖然不清楚守望者首領先前在幻境中遇到了什麽,但依照幻魔自生的尿性,裏麵的情形必然是瑪維*影之歌自己內心深處最恐懼、最不願意遇到的事情,就算守望者首領告訴羅蘭,她先前遇到了靈魂印記的主人瑪維*影歌,他都不會感到絲毫意外。


    狼頭人薩滿的幻術,別的咱們尚且不論,但是吸引仇恨能力絕對是杠杠的,竟然將以自律而著稱的守望者首領折騰的瀕臨失控,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羅蘭與瑪維*影之歌,兩者處於暴怒中的時候,神情與表現有著驚人相似。


    心中的憤怒越盛,思緒也就越為冷靜,言行也就越為正常,而這個時候,正常恰恰便是最大的不正常。


    事實上。


    兩人的相似之處遠遠不止這一點。


    前世的時候,羅蘭便對瑪維*影歌這個角色情有獨鍾,除了對其性格的欣賞外,隻怕還有這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性格影子的潛在原因。


    同樣的愛憎分明、同樣的嫉惡如仇、亦是同樣的偏執。


    不過兩者最大的區別。


    羅蘭是屬於內斂性的,鮮少將這樣的性格表之於麵。


    瑪維*影之歌則不然,她會直接付諸於行動,如此一來,這讓她的性格顯的比羅蘭的更加極端。


    比如眼下。


    哪怕是心中憤怒再盛,對狼頭人薩滿艾伯特再痛恨,羅蘭無論如何也做不出為了達到親手幹掉他的目的,與自己同伴大打出手的事情來。


    但是瑪維*影之歌能夠做得出來。


    羅蘭毫不懷疑這一點,隻要他搖頭,他們兩人今天絕對會當幹一仗。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羅蘭心中自嘲一笑,帶領著影子騎士們將槍頭轉向了準備救駕的龍蠅群,算是默認了瑪維*影之歌的要求。


    羅蘭心中手刃狼頭人薩滿的願望固然強烈,哪怕是他知道自己拒絕了,瑪維*影之歌也頂多是跟他鬧一鬧,發泄一下心中不滿,並不會真的違背他的命令,甚至背叛他,但是他依舊不會去那麽做。


    這終歸隻是滿足一下個人心中私/欲的小事,若是真的鬧的大打出手,即便事後心中不留芥蒂,也是不美的。


    他要的隻是狼頭人薩滿死,至於怎麽死,死在誰的手中,反而是次要的。


    很快,身後便傳來了狼頭人薩滿艾伯特的淒厲慘叫,他倒不是不想表現的硬氣一下,隻是被惹惱的守望者首領手段委實酷烈。


    不要忘了,瑪維*影之歌除了守望者首領還有另一項職業——典獄長。


    哪怕是再善良再仁慈的種族中,典獄長這類偏向暗黑職業的手中也不乏黑暗手段,更別說是暗夜精靈雖有精靈之名,卻從算步上是一支仁慈種族。


    狼頭人薩滿若是落在羅蘭的手中,頂多是吃一個一槍穿心,但是落在瑪維*影之歌的手中,想死都成了一件困難事情,現在他已經後悔。


    羅蘭心不在焉的與龍蠅糾纏著,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龍蠅樹和黑龍殘魂上。


    一樹一殘魂的爭鬥也到了關鍵時刻。


    龍蠅樹出其不意的布出了符文鎖鏈大陣之後,固然占盡了上風,但黑龍殘魂也不是那麽容易屈服的,尤其是它的背後還站著一位無法用常理度之的大能——法則力量。


    眼見自身吞噬龍蠅樹的速度趕不上符文鎖鏈毀壞自己身體的速度,黑龍殘魂幹脆改變了方法,淒厲的長嘯一聲,凝聚了將近一半的幽靈之體自行崩解,重新化為了龍魂之力和最本質的元素之力,夾裹著大量的元素力量,主動的向龍蠅樹湧了過來。


    這股力量糾纏在一起時形成的元素洪流,何等渾厚,何等狂暴,遠遠的超出了黑龍殘魂與龍蠅樹的承受範圍。


    黑龍殘魂剛剛有點起色的身體,變得更加殘破,以前雖然是千瘡百孔,但是至少身體還算周全,現在則是缺胳膊少腿了。


    糾纏在黑龍殘魂身上的銀色符文鎖鏈,首當其衝,在一陣哢哢哢的碎響中,全被元素洪流衝刷成了最本質元素,向龍蠅樹倒卷而來。


    兩敗俱傷,破而後立。


    黑龍殘魂端是打的好主意,竟然想以自己還未凝聚完成的幽靈龍體作為代價,與龍蠅樹本體同歸於盡,隻要將龍蠅樹的主體摧毀,它自然不戰而勝,在法則力量的偏袒幫助下,幽靈龍體凝聚起來不要太容易。


    砰!砰!砰!


    先是一些不重要的枝幹,隨後才是一些稍微重要枝幹,最後是樹墩一樣的主杆,紛紛開始炸裂。


    龍蠅樹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用棄卒保車的方式拖延時間,並對元素洪流進行分流,隻是黑龍殘魂這記兩敗俱傷的手段,委實狠辣,元素洪流過於浩蕩,棄卒保車的方法收效甚微。


    羅蘭心頭狂跳,就像視網膜上瘋狂跳動的一行行鮮紅的警告一樣,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做點什麽的話,龍蠅樹必毀無疑。


    “右手!”


    鬼王應聲而出。


    “右手!送我上去!”羅蘭直接將自己的意圖送入了鬼王的腦海中,作為符文大槍的囚禁靈魂鬼王右手無法與符文坐騎灰燼般與他心意相通,當然這種限製不僅僅是因為軟件,鬼王右手的硬件也不達標——當初重塑身體的時候,他的大腦也被肌肉塞滿了,說好聽了叫做不知道變通,說不好聽那就是一根筋,羅蘭的命令必須簡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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