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咱們幾點能到濟州啊?”


    “大概兩點多吧,聊會兒天的功夫就到了。”


    從臨川高速路口駛入,江勤把空調開的足足的,讓暖風不斷湧出,然後駕駛著汽車,穿行在蒼涼的冬日之下。


    坐在後座的郭子航和楊樹安是非常合格的陪聊,自打上車,嘴就沒有閑下來過。


    他們先是問了關於拚團發展現狀,又說了一下知乎在他們學校多麽受歡迎,接著話題一拐就開始迴憶從前,順便探討了寒假一起出去玩的事情,全程無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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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安不是交女朋友了,今年帶迴家過年嗎?”


    “過年不來,年後來。”


    楊樹安迴答了一聲:“到時候我帶她去爬五安山,咱一起吧叔?”


    江勤聽完之後一愣:“我之前看過你的空間,你中秋不是帶她爬了一次?怎麽還要爬,盜墓啊?”


    “那個分手了,現在這個剛好了一個月,還沒去過呢。”


    “我草,又換了?”


    江勤心說真尼瑪不可貌相啊,看他平時一臉憨厚老實,女朋友真的沒少搞,大一沒聽說,但他大二好像和一個學姐談了三個月,分手後轉頭找了個學妹。


    前段時間帶了個挺水靈的小姑娘迴來爬山,沒想到還不到三個月,又尼瑪換了。


    這效率,和海王妮都有一拚了。


    談戀愛有什麽吊意思?江勤不理解,還不如交個一輩子的好朋友呢。


    “叔,你到時候記得給她紅包啊。”


    江勤嗬嗬一笑:“談了戀愛就是大人了,就不能再要紅包了。”


    楊樹安一癟嘴:“伱不給,我找我嬸嬸要。”


    江勤看了一眼馮楠舒,發現她正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自己,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表情又傻又可愛。


    她估計是要睡著了,要不然聽到楊樹安喊嬸嬸,現在就得摸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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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看她有時候傻乎乎的,她可是很清楚嬸嬸這兩個字是叫她的。


    “義父,我沒女朋友,我可以拿紅包。”


    “滾,你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還好意思要紅包?”


    “……”


    江勤說完話想了想:“不對啊,你們學校外麵那個賣水果的小阿姨怎麽樣了?他那個上初中的兒子願意管你叫爸爸了嗎?”


    聽到這句話,郭子航頓時一臉窘迫,臉色漲的跟鍾馗一樣:“那都是我大一的事兒了,現在都已經過去三年了好不好。”


    “哦,那她那個上高一的兒子願意管你叫爸爸了嗎?”


    “?????”


    江勤說完話,和楊樹安不約而同地樂出一陣鵝叫,小轎車裏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大概是被笑聲吵到了,小富婆忽然醒了過來,一臉無辜地揉了揉眼睛,然後發現和自己沒關係,就把江勤的外套展開,蓋在了自己的身上,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下午兩點,四個人從高速下來,駛過了城郊,抵達了鴻榮家園。


    江勤把車停下,盛情邀請他們倆去家裏吃飯,結果被郭子航和楊樹安擺手拒絕。


    還吃飯,不用問,肯定又是泡麵。


    這玩意兒自己家也有,而且家裏的還多個鹵蛋。


    江勤看著他們提著行李箱滾蛋,心說年紀大了就是不一樣,都知道客氣了,就後叫醒了馮楠舒,迴到了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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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迴家了,我迴家了,我迴家了。”


    馮楠舒一進門就喊了三聲,雖然她也知道家裏沒人,但好像就是喜歡這個儀式感。


    江勤忍不住看她一眼:“小富婆,這好像是我家。”


    “這好像也是我家。”


    小富婆脫掉靴子,露出一雙被加絨的黑色絲襪包裹住的勻稱小腳,然後穿上自己的毛茸茸拖鞋就跑到了客廳,而江勤緊隨其後,把行李箱靠牆放好,也坐在沙發上癱了下來。


    然後兩個人就這麽在沙發上坐了一下午,哪兒都沒去。


    冬天,室內,有暖氣,剛放假,跑了個小長途,任何一個理由都足夠犯懶了。


    江勤此時什麽都不想做,一手把玩著馮楠舒的黑絲小腳,一邊拿著遙控器哢哢換台,一直窩到天黑,連燈都懶得開,隻有電視的光芒不斷閃爍。


    袁友琴今天特地早下班,買了一大堆的菜,結果進門之後嚇了一跳:“江勤,你怎麽不開燈呢?”


    “省電費。”


    “懶死你得了。”


    江勤稍微坐起身:“馮楠舒不也沒去開?就知道說我。”


    馮楠舒看了一下自己的腳,心說你明明直到開門聲響起才鬆開我的:“阿姨,我一點都不懶。”


    袁友琴把鞋子換掉後按開了燈,這才看清客廳有兩個人:“楠舒也來了?”


    “她連別墅都送給龔叔了,不來咱家還能去哪兒?”      “我以為就一個人迴來的呢,剛想找你麻煩,讓你一學期都不給我打電話,還不如楠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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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袁友琴說完話,提著蔬菜就進了廚房,然後微微一愣。


    如果江勤一個人在家,關燈可能是因為懶,但是楠舒也來了,小兩口關著燈……


    正在此時,房門再次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江正宏今天也是特地早下班了,還整了兩瓶酒帶了迴來。


    他一進門先把外套脫了,然後遞給馮楠舒兩串糖葫蘆,換來了一聲謝謝叔叔,給江爸樂開了花,忍不住又給孫子想了好幾個名字。


    “這都要吃飯了,怎麽還給楠舒買了糖葫蘆?”袁友琴忍不住從廚房伸出頭。


    “路口買的,今天太冷了,那老爺子賣不完不願意走,我就索性當個好人,買了兩串。”


    “?”


    江勤看著馮楠舒手裏的糖葫蘆:“爸,買兩串就沒有我一串嗎?”


    “你又不愛吃,”江正宏端起茶壺泡了杯茶,然後坐到江勤的對麵,“你那個拚團,在滬上也有?”


    “您怎麽知道的?”


    “上周,局裏的一群人去滬上參觀學習,迴來的時候一直在聊這個,我聽著就覺得像,然後就跟他們聊了兩句。”


    “是,一不小心做大了,就搞到滬上去了。”


    江正宏喝了口茶:“團購網站到底是做什麽的?”


    江勤撓了撓頭:“就相當於我有個市場,你有貨想賣,就到我這個市場擺攤,我從你賣的貨品裏抽取一部分的提成,隻不過這個市場是基於網絡生成的虛擬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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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江的思維跟不上時代,聽的似懂非懂,但根據局裏那些年輕人說,這生意好像是蠻有搞頭的,就因為這事兒,還有兩個領導第二天專門來問了情況來著。


    能把生意做到滬上,那也算是大生意了,可江正宏還是有點暈暈乎乎的。


    他知道江勤的創業項目在臨川搞的有聲有色,大學這幾年什麽錢都沒跟家裏要過,還總是各種花招給家裏打錢。


    但搞到滬上,又能傳到濟州,這就很離譜了。


    因為賺錢是一方麵,名聲又是另一方麵,這兩個東西代表的可是兩個不同的層麵,江正宏有種父憑子貴的感覺。


    “你……投了多少錢?”


    “沒投多少,這屬於是一門借雞生蛋的生意,能不花錢的我都沒花過錢,連辦公室我都沒花錢。”


    江正宏吹了吹茶葉,喝了一口,然後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兒子的行為模式其實從高考結束之後就變得有些怪了,到現在更是看不懂一點。


    “江勤,我想擦嘴。”


    “?”


    馮楠舒吃了江正宏買來的糖葫蘆,嘴角粘了一些糖色。


    茶幾上有一包印著招待所字樣的紙巾,放在江勤那一側,距離小富婆比較遠。


    她的意思是讓江勤幫她抽一張紙,結果江勤迴頭看了一眼老爹,發現他已經去往廚房走了,於是露出一個“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低頭吻住了她甜潤的小嘴兒。


    小富婆傻了,沒想到哥哥這麽大膽,兩隻腳腳忍不住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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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勤抬頭看她一眼,忽然覺得很刺激,又俯身吻了個深的,把她的小甜嘴兒給吃了個幹淨。


    馮楠舒舉著手裏的糖葫蘆,眼神一直看著桌上的那包紙,哼哼唧唧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江勤順著她的眼神看了過去,忍不住一愣:“你……剛才是想要紙?”


    “不,我不要紙,我就是想這樣。”馮楠舒一本正經地說。


    “我就知道,你的小心思太好猜了。”


    “哥哥,我什麽都騙不了你……”


    半晌之後,熱騰騰的飯菜就做好了,一家四口圍在餐桌前開始吃飯,袁友琴還特地下了一碗麵給他們,算是用來接風。


    江正宏拿起一頭蒜,剝完之後遞給了江勤一瓣:“給你。”


    “爸,你吃吧,我不吃了。”


    “你以前不是叫喚著吃麵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江勤禿嚕了兩口麵條:“那是以前,現在不吃了。”


    江正宏覺得兒子有點奇奇怪怪的,又轉頭看向馮楠舒:“楠舒要不要吃?”


    馮楠舒就是個小吃貨,辣椒都能吃兩口,於是就點點頭要去拿,結果被江勤阻止了:“她也不吃,爸,你自己吃吧。”


    “?”


    小富婆習慣聽江勤的,江勤不讓吃她就不吃,但她不知道,她的好朋友滿嘴道德文章,實際上還打著吃完飯再找借口接吻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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