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四人都醒了,阮清也特意拋了憊懶的性子,早早起床準備好好整理整理自己夫君的衣裝。


    她注意到衛榷的腰上居然還掛著自己繡工不堪入目的那個錢袋,難為情了好一會,紅著臉問道:“夫君怎麽還掛著這個荷包……讓人看到若是知道是我的繡工,多難為情啊。”


    “無事,為夫喜歡就好。”衛榷說的雲淡風輕,或許在他的眼裏,他根本不用去在意他人的眼光。


    他唯一執著的,是自己夫人眼中的自己。


    如果將心放在阮清的目光中,哪有其他的精力在意他人是怎麽說他的。


    衛榷雖然不在意,但是阮清在意啊。


    她總覺得自己的夫君今兒可是去拋頭露麵的,腰上掛著自己這種繡工的荷包肯定得掉檔次,她扭捏地將荷包拿走了,卻又覺得空了許多。


    她摸了摸下巴,琢磨著再掛個什麽東西上去。


    神光一閃!


    阮清跑到梳妝台,拿了自己珍惜的小盒子。


    裏頭不但有衛榷送自己的木質發簪,還有一個很漂亮的腰墜。


    阮清心滿意足的為衛榷掛在腰上,果然感覺就不一樣了。


    “很好看……夫君今天要加油呀,我以後就靠您的俸祿養了。”阮清著實覺得自己記性好,這等物事承托著衛榷品味都高了許多。


    做了一件這樣的事,她心裏很是滿意,拉著衛榷去廳裏喝了幾碗粥,跟衛榷的三位學生都道了加油。


    昨日定的馬車踏著晨光的薄霧而來,衛榷,載靜,念安和書生分了兩輛馬車進了皇宮。


    阮清站在門口,看著離去的馬車,打了個哈欠。


    還是去睡一個覺,睡醒了大概就可以知道他們的成績了吧。


    阮清想著,迴床上又翻來覆去滾了會,突然頗為想念抱著睡覺的大暖爐。


    習慣真是……


    讓人依賴啊。


    既然睡不著,阮清幹脆起來,吩咐夏蟬抱著念清跑去了將軍府。


    畢竟管家還沒有要到,她那裏一堆爛賬需要找一個管家。


    穿越女主那種幕後開店,分股份的事情,還學過會計管賬清晰的一比那種事情到阮清這裏頗為艱難。


    她自己府裏的事情都沒時間整理,更別提還要去搞個奇遇,成為整條金街的幕後股東了。


    寧氏一看就知道阮清有事相求,逗了好一會兒,阮清就差拉著她的袖子說:“好姐姐,您就賜我一個管家。”的話了。


    寧氏暗自偷笑,看阮清眉宇間糾結躊躇,想直說有道不直表情特別好玩。


    “qaq姐姐,我府裏最近送禮的人好多,搞得我好暈啊……”


    “是啊……衛先生他也很忙吧。”


    “對啊對啊!所以往來的禮物都靠我寫下來了,隻是不知道如何記賬,對於官位品級我也記不熟,特別是夫君的三個學生都上了殿試,送禮的人隻多不少,根本寫了好多張紙,我也整理不好!”


    “嗯,衛先生真是厲害。”


    “姐姐,我管不來賬。”


    “所以……?”


    “所以……”阮清坐在側位,將茶杯往旁邊挪了挪,撐著下巴,巴巴地看著寧氏。


    “好了,姐姐知道了。”寧氏逗夠了,她算是知道衛榷怎麽會喜歡這個女孩子。


    有時候還真是天真的可愛啊……


    她清了清嗓,道:“我這兒有個管家的學徒,身上清白,管賬也不錯,名字姓白,換做什麽我倒是忘了,你有空問問,待會兒你迴去,我讓他整理整理,過幾日就移居你府上。”


    “別了,等會兒就直接跟我迴去吧!我那些接了禮物都快堆滿兩個庫房了,紙寫了一大疊,就等著他拯救世界!”阮清繼續巴巴的說著,語氣很是著急。


    “拯救世界?”


    “對啊,我的世界!拜托拜托!!!”阮清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上,眼睛繼續看著寧氏,一下都挪不開。


    “今晚吧,至少給人家整理下東西,搬去你那兒,對吧。”


    看寧氏這麽說,阮清這才鬆下了身子,靠在太師椅上,完全沒有所謂的“郡主”的形象。


    不管怎麽說,總算先解決這幾天一直掛在心裏的事。


    阮清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隻聽寧氏繼續捂著帕子笑道:“你還說芸兒她沒有形象,讓人告了狀去他尚書父親那裏,你倒好,也沒有半點形象,不如姐姐也去請個教養嬤嬤……?嗯?”


    “別別別!”阮清急忙揮手拒絕,她電視上可看過了頭上頂碗,膝蓋綁繩。


    那種不是自己找罪受嗎?阮清可不想。


    她下意識的手擺了個叉道:“我再怎麽形象不好,反正平民郡主這個名號已經入了人心了,無傷大雅。我做的好看呢,人家還是覺得我內裏土氣,我做的不好,人家會覺得自己想我土氣果然沒錯。反正左右都是土氣,何必讓自己去遭那個罪。大不了我以後少出門就是了。”


    “那可不行。”寧氏聽了阮清這番話,正了正神色的,道:“以後若是衛先生做了官,您就是他的體麵,若你品行不當,丟的可就不止你一人的臉。”


    “……那我今晚迴去問問夫君能不能不做官了,我們迴農村!”阮清確實有這個決定的,反正她覺得舒服呆哪兒都好,自己過得不順心,又何必在這個都城呆。


    “你……”寧氏簡直被阮青這句話氣的說不出一個詞兒來:“當真的被愛的有恃無恐的姑娘。”


    “隨便姐姐怎麽想,人生在世,就短短幾十年,最要緊的不就是讓自己過得舒暢嘛!何必憋屈自己,自找苦吃。”阮清說完,還挑了挑眉,笑的沒心沒肺。


    “唉。”寧氏看她這樣子,扶額搖了搖頭:“當真是拿你沒辦法,這樣,你學學基本的,莫到了必要的時候失了禮數就行。嬤嬤的話,姐姐去找個教的好的,性子不急的嬤嬤給你慢慢教,怎麽樣?”


    “隻要不體罰虐待我,就行。”阮清憋緊了嘴巴,握緊了拳頭道:“若是讓我遭了罪,覺得不舒服,我就不學了。”


    “你從哪裏來的對嬤嬤的壞印象?”寧氏搖了搖頭,嬤嬤怎麽說看阮清一個郡主,也是一個婦人,孩子的媽了,多少會留點臉麵,給了錢的,也不是要進宮的姑娘,自然不會太過嚴苛的。


    “聽說的,嘻嘻嘻。”阮清心裏竊竊地想著,反正說電視上看的你也不知道的電視是什麽呀。


    不過說到容芸的父親,阮清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問道:“容家不是鎮國公府嗎?為什麽尚書還會住在那裏,不另立府邸?尚書府都知道,但鎮國公可是正一品的官職,尚書不過一個正三品,怎麽說也不該繼續住在鎮國公府裏才對。”


    “這個你有所不知,這個還不是鎮國公從前很是寵愛他的女兒,就找了個書生入了贅,書生去了高位的妻子,自當更努力的讀書,科舉後從正六品下的承議郎一路晉升到如今的尚書也不容易,可惜妻子生了孩子後早辭世,鎮國公心痛不已,又找了個跟女兒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妹扶坐了自己女婿的正妻。”


    “然後一直也就沒有搬出鎮國公府?”阮清摸了摸下巴,嘖了一聲:“那尚書大人一直處在鎮國公府的眼皮子底下還是挺難的。”


    “可不是嗎,原配走了那麽多年,也就才納了兩個妾,平時也是公務一結束就迴家,那裏還逛什麽地兒啊!”寧氏說著,也感歎了一句:“命運啊!”


    “誒……說到這兒!”阮清竊笑,帶著探視地意味問道:“那將軍大人……可曾逛過花樓?”


    “去你的!”寧氏聽到,底氣立即就硬了起來:“他敢!”


    說完,看阮清哈哈大笑,寧氏心底有些感覺被阮清調戲的味道。


    於是她不甘也問道:“你也小心些,衛先生長得好,文識也不錯,這次殿試之後,也不知道有多少隻眼睛想把自己的女兒往你府裏塞。”


    “他們敢!郡主的夫君他們還敢非分的話,郡主可是會很生氣的!”阮清錘了一下桌子,看寧氏意味的笑,哼了一句:“不聊了,帶我去見見那位白管家,今晚上就要去我那裏了,可不得見上一麵!”


    “好啊。”寧氏說著,也起了身。


    搖著腰肢帶阮清走了走,將軍府不知道比她那個郡主府大了多少倍,連著還有一個湖,精致別提有多美了。


    阮清想了想自己府裏那個小清池,嗯,沒事沒事,不也漂亮著嘛!


    書房裏,一位年輕人正在裏頭一邊用毛筆寫著,一遍用珠子上下撥弄。


    寧氏帶著阮清走了進去,那人聽到了腳步聲,抬起頭來。


    眉清目秀的模樣,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


    那人穿著一身淡青色麻布長袍,見到來人,連忙起身對寧氏行了禮,道:“夫人。”


    見寧氏後頭的阮清,能一起站著,雖然少年不清楚是誰,但也恭敬地行了一禮。


    阮清連忙點了點頭接受了。


    隨即轉頭,問旁邊的凝視道:“你說的,莫不是是他吧?”阮清上下打量了一遍,總覺得不可置信:“我以為你要給我的管家至少五十歲。”


    “得了吧!”寧氏說著,對年輕人說道:“來,小白,自我介紹一下,往後你就要去做郡主府的管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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