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喜滋滋地捧著一大碗綠豆湯走了,阮清撐著下巴盯著衛榷吃飯。


    果然啊,


    好看的人連吃飯都那麽迷人。


    阮清眼眸裏盡是他的倒影,弄的衛榷抬眸問了一句:“夫人你在看什麽?”的時候,阮清像是被發現了秘密一般,頗為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但依舊明目張膽地盯著自己的夫君看。


    她發了怔,言道:“……我就覺得夫君好看。”


    “沒什麽好不好看的,你的飯要涼了,夫人。”雖然衛榷說出此句話,但還是任由著阮清的來。那直勾勾的眼神裏充滿了如同奶酪般甜膩的愛意,誰看了都會不忍拒絕的。


    “好啦。”阮清眼帶笑意,不知道這樣的處境還能有多久。兩個人生活平淡卻不單調,衛榷顯然比初來乍到的自己還要熟悉周圍的環境。


    她完全不知道在那遠處的山上竟然會有一個環境那麽好的湖。


    阮清突然有點想知道在朱媒婆口中,她和衛榷是村中唯一兩個不用她來說媒便成親的一對是怎樣的相遇和相知的呢?


    阮清一邊吃著飯,問道:“夫君啊,你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呀?”


    “……嗯。”衛榷從來不知道女人心底到底有多少種奇怪的想法,他更不知道下一秒阮清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著實讓他想了一般。


    自己從什麽時候喜歡上這個姑娘的?


    她那清澈透明的眸子和春日梨花般的笑意。


    他知道了,卻微微笑著不講話。


    阮清迷迷糊糊的不清楚自己的夫君心底藏著什麽小秘密,又覺得自己這麽大的人了,對著夫君撒嬌著實是一件耍性子的事情。


    於是她強忍著欲望,埋頭向了碗裏的飯。


    這個問題的答案。


    一直等到晚上阮清被倦意圍繞。


    身後的衛榷緊緊貼著自己。


    手環上前麵人的腰。


    她的耳邊有著男人輕唿的氣。


    軟軟熱熱。


    他輕咬上她的耳朵。


    言道。


    榷對夫人,


    自是一見鍾情……


    不知道是因為被窩裏太熱還是做了什麽虛虛晃晃的夢。


    真是熱到了耳根子。


    紅透了臉頰。


    阮清捂著臉,特別不好意思。


    哎呀……


    這個人真的是……


    天生講情話一流呢……


    晚上的涼風微微掃過窗外的桃花枝椏上,似乎是聽見了屋裏的聲音,都害羞的躲開了。


    黑夜靜謐。


    喘息緊密。


    ***


    阮清覺得自己可能有從來都沒有睡過好覺的經曆。


    此番她抱著被子懶懶散散地閉眼不想起來。


    起床真的好麻煩啊……


    要洗漱,要吃飯。


    連著肚子裏的寶寶也不聽話。


    她寧願閉著眼睛清醒一陣模糊一陣的。


    不得不說,被衛榷養著真的是跟鹹魚一樣。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阮清不知道,如今的她,除了享受生活還能幹嘛。


    可是啊,


    不可能所有的事都一帆風順。


    比如她睡懶覺這迴事。


    如果有一個可以讓她無限睡的時間,阮清打了八百個保證自己一定可以睡到天荒地老!


    那院門的聲音穿過層層牆壁,鑽進阮清的耳朵。


    一聲一聲,好像是故意不讓她睡個安穩覺似得。


    本來她想著無視,可那門外的人好像定在了門口一般,過一會兒就敲一下,過一會兒又敲了一下。


    弄的阮清是真的沒法子,隻得掙紮著從床上起來,頂著亂蓬蓬的頭發,頗有些不耐地問道:“誰啊?!”


    “阮小娘子,是我!”李恩的聲音有些抑製不住。


    許是因為有些時候沒開嗓子說話了,那粗獷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


    阮清聽著頗不對勁,意識也清醒了一半。


    她伸出手,用指腹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下了床一邊梳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小步快速的跑向門口,嘴裏還喊著:“來了來了,你等一下啊!”


    為了保持自己良好的形象,阮清還順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確定自己的形象正常了點兒,才開了院門。


    這會兒的李恩身後並沒有什麽跟班。


    嗯。


    很奇怪哦。


    他李恩今日怎的沒有了小尾巴。


    沒有了那熱熱鬧鬧的一群人,阮清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也不知為什麽。


    他們都潛移默化地生活在阮清的身邊,她的意識裏。


    李恩也不客氣,直接走了進來。


    阮清把院門敞到兩邊,這才跟到李恩的身後,緩步走了上去。


    李恩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她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張了張嘴,道出一句:“你餓不餓?要不要喝點粥?”


    “好啊,今早上出來的早,正好沒吃飯。”李恩倒也不客氣,徑直走向了廚房,輕門熟路地找到了碗筷,自己拿起鍋裏熱著的紅薯粥吃了起來。


    不過還算有良心,給坐在桌旁的阮清也盛了一碗。


    兩個人就這麽麵對麵地吃著,他不開口,阮清也不問。


    屋裏安靜的隻有調羹碰著瓷碗,發出的清脆聲。


    終還是李恩先開了口。


    似乎有些懊惱,他皺起眉頭來,言道:“阮小娘子,你說,這人死了,活著的人終究是會忘了當初的情誼的嗎?”


    這是個好問題。


    阮清不敢說從未經曆過生離死別。


    對於這事,既然李恩問了,她撐著腦袋想了會兒,言道:“若是我的話,必定不會忘的,我也不想管什麽別人說的人都死了,何必念念不忘,你該有你的生活。我隻是覺得,若是那人是我所愛之人,這事我實在接受不了,嗯……也不是絕對,至少在短期之內我的肯定接受不了的!”


    “那也就是說,若是時間久了,你也會忘了他,然後開始你新的生活?”李恩這句道的誠懇,將阮清給問到了。


    阮清將剩下的粥一口吞進,拿碗過去示意李恩再給他盛一碗。


    許是氣氛太過壓抑的緣故,阮清覺得有點不舒服,便調笑了句:“來,在給我盛滿,多關愛關愛孕婦!”


    李恩想聽到阮清的答案,無奈這人啊,總是拖拖延延的,隻得接了碗,快步再去給她盛了一碗。


    果然自己的夫君手藝頗好,煮的粥又香又合自己的口味。


    阮清想到。


    她滿意的眯起眸子,對李恩迴道:“時間嘛,能淡化很多東西,感情,無論是愛的,恨得,時間越長,越顯得微弱。若我所愛之人離我而去,那估計要,很長……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才能緩過勁來吧。畢竟我這種人啊,特別容易對愛的人產生依賴,若依賴沒有了,我這種性格的人恐怕會活的很粗糙吧……我始終相信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麽嗎?”


    “什麽?”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阮清喝了幾口粥,繼續道:“呐,若我知道了答案,哪一天突然開竅了,說不定就釋然了呢。”


    阮清微笑著迴答李恩的問題,她知道自己的壞習慣,改變一個人的習慣是非常難的。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阮清被對方提出的問題心中百轉千迴糾結了半晌,卻不知為什麽要給自己提出這樣的假設。


    看著李恩今天的食欲好像不太好,她想著應該做出點行動來。


    “你可知道我父親他又想娶續弦了?”李恩的聲音平平淡淡,倒是聽不出什麽感情。


    這話讓阮清恍然大悟。


    原來李恩近日來找自己是為了這茬。


    嗯……


    倒是沒從張嬸那兒聽來新的消息。


    她搖頭,言道:“你問我方才那個想法,原來是因為你為母親抱不平?”


    “大概是吧,反正如今我年紀也大了,這嫡子的地位倒是沒人動的了,隻是上次年氏的事你也知道了,這次又來個女人,那是真的煩人!”李恩說到這裏,總算有些脾氣的敲了桌子。


    整的那瓷碗抖動了一下,讓阮清頗想著那瓷碗碎了該怎麽辦。


    “嗯……女人嘛,你不去招惹她,正常的話,她不會鬧到你頭上來的,況且你爹這會兒也正值盛年,才三十有四罷了,娶個續弦也沒有什麽。”在阮清看來,三十四歲,確實,也不是很老啊……


    那李大白看來也並非是個情種,讓他知道自己妻子死亡的真相能有把小妾關起來的態度也實屬不易了。


    一個負心漢罷了,能多指望他呢?


    “可是!阮小娘子你也沒招惹那個女人啊!她也不來招惹你了嗎?”李恩有些著急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仿佛是想到了自己爹成婚後那不平淡的後院生活。縱然他愛在外麵浪,可總歸是要迴家的。到時候那個多事的女人吹了耳旁風,豈不是他現在連拿零花的錢都變得拮據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年氏給李恩造成的巨大陰影,這個小少年確實情緒太過激動了。


    而阮清摸著下巴,左思右想著李恩說的多事的女人會是誰?


    腦子裏閃過好幾個名字之後,她驚訝了道了一句:“啊?李大人對柳家老太有意思?”


    李恩:“……”


    看著李恩仿佛被雷打的呆滯表情,阮清笑了起來。


    “不對啊。”阮清敲著太陽穴,咬著嘴唇思考了一下:“難不成是橙子姑娘?”


    “是餘香。”李恩有點難過地看向阮清,隨後歎了一口氣:“哎,算了,今天打擾了,我迴去了。”


    “誒……”阮清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李恩看起來很是難過,他轉身出門的時候,背影難得一次的落寞又孤單。


    孤寂的……


    讓人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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