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是你嗎?唱歌的人。”其實即使我不問,我也知道答案,那首歌的旋律很熟悉,我曾聽過,就在立弗島我與釋第一次分開時,他在夕陽下反反複複地給我唱這首歌,並給我跳了一支美麗的舞蹈。如果不是這次他用人類的語言歌唱,我一定沒想到這竟然是首情歌。


    “是我,薩爾斯。”釋摟緊了我,輕輕蹭著我的耳朵,眼淚有了淚花,“你死了,我很傷心,我想告訴你,我是多麽地需要你。就像人離不開空氣一樣,沒有你,我就失去了空氣。”


    “哦,別這樣,”我抹去他的淚水,可天知道,看他流淚我更想跟他一起抱頭痛哭,我不敢迴憶三個月前生死離別的一幕,那太痛苦了,就算現在我們還活著還能緊緊擁抱在一起,我的心還是會像撕裂般的劇痛,“你這樣我會不知所措。”


    “薩爾斯,薩爾斯……我的愛人。”


    釋深深地吻住了我的唇,不再是青澀地唇貼唇吮吸,而是真正的熱吻,仿佛要將我靈魂吞進去一樣,有力、熾熱。他的舌頭就像一把火,沿著我的口腔燃燒下去,幾乎讓我血液沸騰起來。


    讓背德的、不被世俗所祝福的愛情見鬼去吧,現在,我隻想跟釋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激動的一夜過後,我們迎來了美好的早晨。


    這家臨時入住的小旅館還沒迎來第一批客人,我疲憊地看著窗簾外斜射進來的陽光,朝氣與蓬勃。自從與小人魚分開後,我再也沒有好好地享受過一個美麗的早晨,每天都是在生與死的臨界線間徘徊,現在我無比珍惜著來之不易的一刻。


    “薩爾斯。”釋健壯的手臂攬住我的腰,我幾乎被他困在懷裏,他迷迷糊糊醒了,舔了舔我的耳垂,親密地用他喜歡蹭耳朵方式,跟我打招唿,“早上好。”


    “早上好,釋。”我動了動酸疼的身體,迴了他一個吻。


    人魚的身體構造與人類差不多,但某些方麵卻超乎常人,比如耐力……如果不是我實在承受不住,要求盡快中止這場過於激動的運動,我敢保證他一定會持續到早上。


    本來我想由我主導的,可是大概是出於帝王的尊嚴,釋不願意,我隻能隨他的意願,反正隻要相愛,由誰主動都無所謂。


    昨晚釋告訴了我一切。


    蒼魔人魚有一種艾神先天賜予的能力,能與心愛的人共享生命,於是他與我締結婚約,將他生命分了一半給我,延續了我的生命。而我心髒已毀,不能使用,他便將母親的心髒移植到我身上,讓我延續母親的生命。


    他向我表示深深的歉意與遺憾,艾神賦予他的能力,隻能用來救他的伴侶,不能救別人,因此他隻能救我,母親隻能遺憾地永別。


    我沒有怪他,他盡力了,一切的罪責都在麥金身上。


    可是他仍然對自己的無力表示很懊惱,所以他在救了我後,選擇與秘斯緹克一戰,取迴了屬於自己的力量,成為了真正的阿爾忒琉斯。但是釋不忍心殺死秘斯緹克,於是他秘密找到了研究所裏的本,讓他幫助提取基因並融合,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釋。


    秘斯緹克後來去了哪裏,釋也不清楚,本消去了秘斯緹克的記憶,讓他不再陷入阿爾忒琉斯的痛苦中,而納薩爾表示,無論怎樣他都會陪著秘斯緹克。


    一切都很完美,比如釋變迴阿爾忒琉斯,繼任領主,化解人魚與人類的矛盾等等,然而不幸的是,由於本幫助他的緣故,本被研究所的人發現了,本與研究所經過了激烈的戰鬥,跳入海中逃亡,最後被釋發現,帶到了威特先生這裏。


    當我問起釋是怎麽從實驗室裏帶我和母親逃脫時,釋說他在憤怒之下,進化成了頂階人魚王,利用克.隆體與他體內相同的基因,對克.隆體的記憶進行了幹擾,使他們互相殘殺,之後他在實驗室中找到了麥金,將他殺了,並炸毀了實驗室。


    雖然麥金死了,但他不敢保證,在別的地方還有沒有克.隆體,所以他在這三個月內也在派手下尋找克.隆體的消息,可惜沒有收獲。


    釋迴了我一個熱烈的吻,我發現他在表達感情方麵,總是熱烈得讓人無法招架。我被他吻得快要窒.息了,連擁抱都緊得快要勒斷我骨頭。


    我不得不推開他的腦袋,唿吸新鮮的空氣。


    說實話,這時候我還真有點懷念那個小得隻能被我抱在懷裏的小人魚,想想他,多麽可愛,哪像現在這條成年人魚,不能像個玩偶一樣抱在懷裏。


    “麽紮?”釋的額頭頂著我的,與我四目相對,他似乎看出我在出神,不滿地擰著眉頭親我。


    “好了,”我在他頰邊落下一個吻,“該走了。說不定本已經醒了,該迴去了。”


    釋孩子氣地鼓起腮幫子,在我耳邊蹭了一下,就聽話地滑下床,扶著我起來。


    我的雙腿肌肉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盡管靠著拐杖能走路,但下樓梯是很困難的。所以我是被釋抱下來的,當時被很多進店的旅客看到,我覺得臉皮都丟盡了。


    迴到威特先生家中,本果然已經醒來,他看起來精神不錯,看來傷口並不深。


    “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你。”本的眼鏡已經沒了,但他還是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


    “我也沒想到。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倒了杯牛奶給他,“感謝你為我母親以及阿爾忒琉斯所做的一切,我想我們這次能逃出研究所,也是你暗中幫助吧?比如你暗示我螞蟻能從下水道出去。”


    “沒什麽,這都是我該做的。”本喝了口牛奶,看了眼釋,“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我耗費精力分裂出了釋與秘斯緹克,結果……如你所見,阿爾忒琉斯迴來了,研究所的人已經盯上他,隻是研究所內現在一團亂,顧不上抓阿爾忒琉斯而已,但這是早晚的事情。”


    “我個人認為,你有功也有過,你給了釋快樂,但也給了秘斯緹克痛苦,但如果母親還在世,她一定認為你是對的。”


    “等等!”本驚愕地道,“母親還在世……是什麽意思!”


    我與釋同時陷入沉默,很久以後我才黯然地搖頭道:“母親死了。”


    本瞬間像喪失了所有力氣,無力地靠在床頭:“怎麽會……我一直沒有她的消息,我以為她還活著。”


    “事實上,我也這麽認為,直到三個月前……”我忍著痛苦將三個月前的事情告訴了本,我以為釋早就告訴了本,但看他難受的表情,我猜他是不忍心告訴本。


    話音落後,本常常地歎了口氣,痛苦地用手捂著眼:“雷娜塔,沒想到你走了,我找了你那麽多年,沒想到你竟然會在那裏……薩爾斯,你知道嗎?你母親是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她聰明、美麗與勇敢,在麵對威脅時,她甚至敢站出來反抗,我深深地被她吸引了,所以我才產生了幫助她離開的念頭。這很瘋狂對嗎?可是我義無反顧,我甚至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雖然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但隻要她開心,我什麽都能為她做,但她……她怎麽能就這麽走了呢。”本聲音變得哽咽起來,我不知道說什麽安慰他,愛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它能讓人付出一切,讓人瘋狂。


    “是麥金害死了母親。”釋突然插.入的話,令本打起了精神。


    “麥金?剛才我一直聽你們說到這個名字,但我注意力都在雷娜塔上,所以沒仔細聽。你們說的麥金是誰?”


    “麥金魯珀特,我想本你也認識,他曾經是研究所的人。”


    “等等,”本皺著眉頭道,“你說雷娜塔是三個月前走的對嗎?”看到我點頭,本愕然道,“如果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那麽我認識的麥金魯珀特已經在五個月前死了。薩爾斯,記得祭祀那天嗎?你為了逃亡,你殺死了棄艦逃亡的一名艦上人員。”


    “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大了,”本揉了揉眉心,“你殺死的那個人,就是麥金魯珀特。記得我曾說過十八年前的監控錄像以及阿爾忒琉斯的基因密碼都掌握在一個人手裏嗎?那個人就是指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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