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殺與易水聽見喧鬧,跑了過來,“什麽情況。”易水小聲問,“青媚偷襲南陌,兩人同歸於盡了。”


    易水看向鳳燼,“那他呢?怎麽沒死?”


    易水這話,說的其實也是實話,這兩人至死皆因他而起,若對象換成易水,她們二人鬥法中他總得阻止,若是阻止,他怎麽一點傷也沒有。


    “你們懷疑我?南陌修為比我高,她向我下了定身咒,以我的修為怎麽能解得開。”鳳燼這話也是有道理,南陌不傻。


    花影兩手空空迴來,“主人,沒找到南陌的魂魄,青媚的也沒找到,隻怕,隻怕二人連同魂魄也同歸於盡了。”


    驊霄給了些延長生命的地冥靈力給南陌,悲憫的看著她,繼而目光冰涼的掃向鳳燼,“鳳燼,最後和她說會兒話罷。”


    鳳燼再沒有流出悲傷的眼淚,或許,他早已知曉南陌沒救了,他傻呆呆的坐著,看著南陌,自責而愧疚道,“我的執念太深,都是我害了你。”


    南陌眼球動了動,慢慢睜開眼,“鳳燼,你怎麽呢?我不會死的,莫傷心。”她蒼白無力的笑著,這堅強的笑容背後,該是怎樣的痛楚,我從未見過她如此的說話溫柔,她移過眼來看向我,這是一雙溫柔的眼,早已卸下以往的冰冷,“伏琴,你可記恨我在蠻荒裏對你的所作所為?”


    我搖搖頭,張開了嘴巴又閉上,感覺聲音在喉間,心痛的說不出話。她溫柔的笑著,立在一旁的夜殺,滿眼悲涼的走過來,跪坐在南陌身旁。他伸手認真的擦去她臉上的幾滴血,南陌握住他的手,“師傅,我欠你的,來世再還,這一世,請再幫我一個忙,幫我照顧鳳燼。”


    “你走了,我會殺了鳳燼,我要你恨我,永世記得我。”夜殺悲憤的道,“你不會,師傅,我相信你不會,來生,我依然會記住你。”南陌已進氣少出氣多,無力的說著每句話。


    “如果你一開始這麽乖,就不會有今日了。”夜殺握著她的手在自己臉上貼著。


    “鳳燼,你不要難過,我,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她嘴裏湧出一股鮮血,斷斷續續的說著話,鳳燼埋頭在她臉上,哽咽的聲音傳來,“南陌,你我執念太深,你安心睡吧,我會好好活著,別擔心。”


    “我不放心,我不會,死,不會,離開。”南陌說著便去了,一副身軀瞬間消失,空留一身血衣,可見,她這口氣,已撐了許久,如果不是意誌力與執念太深撐著,隻怕早已逝去。


    鳳燼將一團血衣抱在懷裏,衝了出去,而夜殺,雙目猩紅的迴到房間,緊閉房門。


    玉華緊握了玉佩,蠻蠻看著驚奇道,“主人,裏麵的似雪哪裏去了?”


    這話,著實讓大家都驚了,玉華立即將玉佩攤開在眼前,果然,似雪不見了,“師傅,似雪,怎麽不見了?”


    玉華凝聚法力向裏麵注入,皆沒有反應,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知曉了,似雪也活不過來了。


    “這一日,終是來了。”驊霄輕聲道。


    “這塊玉?不是半生石嗎?”魔尊拿過玉佩看了看,玉華瞬間怔了,“半生石是唯一可以禁錮魂魄的一種石頭,可以複活,如果,魂魄堅持不下去,執念與半生石相逆,那麽,半生石便會與魂魄相驅散,這塊石頭,也將在不久後變成一塊普通的石頭。這麽說,似雪姐姐。”赤舞沒忍心將最後的話說出來。


    這一日,破日。


    南陌,容似雪,均消散。


    突然有一日,赤舞對我說,“琴姐姐,我哥哥今日好奇怪,他跟我說,妖域有我在便好,他什麽意思?”


    當時,我便有不好的預感,安慰赤舞道,“就是,妖域裏,你在即是他在。”


    “伏琴,你不是想看我麵具下的這半張臉嗎?”我同玉華喝著酒,聊著赤舞的事,“嗯,好奇。”我誠實迴答,“等我死時,去找似雪的時候,你就可看見了。”


    他微微翹著嘴角,“如果,九夜在,便好了,他的幻術,我相當想念。”


    而我又去問過鳳燼,他說,“我真羨慕活在幻術裏的人,至少,可以和相愛的人永遠在一起。”


    我開始明白九夜和我說的那句,你一定會迴來向我學幻術。


    “九夜,九夜。”我帶著蠻蠻來到那座詭異的客棧,我在門外大喊著他的名字,我知曉,他一定會出現,因為,我一直還懷疑,這種客棧的主人就是九夜。


    “娘子,叫我?”他果然憑空出現在我麵前,隻那一頭的發,依然是白,“嗯。”他一指點了蠻蠻的睡穴,我將蠻蠻收迴袖內,“為何不讓蠻蠻看見?”


    “我呀,怕蠻蠻在這裏影響我的幻術。”又道,“我知道娘子想我了?”他走過來冰涼的指尖在我臉頰上停了停,“九夜,如何才能讓你變迴來。”


    “容易,等為夫改了你的命格,就好了。”他倒是坦誠,我便沒說話,改命格之事,“九夜,教我幻術,好嗎?”


    “好,娘子說什麽都好。”九夜牽著我的手走進客棧裏坐著,小二忙乎著過來端茶倒水,“來,娘子,喝點酒,過會兒,我傳幻術給你。”


    這日,我們不知喝了多少酒,隻我醒來時,正在樹幹上躺著,這樹幹,大的像個床,他在我身側坐著,接著微微笑便不見了。


    “九夜,九夜。”他就這樣連同客棧消失,我生怕他是性命不保,還有,他也還未教我幻術。


    但在這一夜,我模模糊糊的夢著看見九夜,他在我身上種了一朵鮮紅奇異的花,似琴又似鸞,不像上次夢見九夜駭人的很。


    我挽起袖子,蒼白的手臂上又什麽都沒有,但感覺這雙手上,同時充滿了一種能力,還有指甲莫名其妙變的鮮紅長長了。


    我將蠻蠻放出來,她摸著暈暈的腦袋,“主人,我怎麽呢?”


    “沒什麽,你方才睡覺了。”


    我便拉著她迴到房裏,我給驊霄倒茶水時,教他察覺了手上的異樣,他逼問我,“一雙手怎麽成這樣了?”


    “沒什麽,我和九夜聊了會兒,就成這樣了。”驊霄倒也不怕九夜害我,道,“九夜肯定是傳你什麽法術了。”我也便放心了。


    這幾日,鳳燼一直自我封閉,不肯見人,夜殺也好不到哪裏去,我惦記著夜殺,將他約來酒館,“琴琴,我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先告辭了,過段時日再迴來。”


    “你預備去哪裏?”我倒了杯酒遞到他麵前桌上,“去找九夜,說到底,他都是我皇兄。”


    他注意到我手指,神情緊張的看著我,“你,九夜竟不顧自身修為將幻術傳了你。”


    我這才知曉,原來在那個夢裏,九夜已傳了我幻術,而我不知傳幻術與修為大有關係。


    我想起我睜眼時九夜的消失,莫不是,莫不是?


    我全然不顧的衝了出去,夜殺在後麵追來,“九夜,九夜。”這次,無論我在那座空地上怎麽喊,他都沒出現。


    “伏琴,到底發生了什麽?”夜殺急忙問道,“九夜死了,他傳我幻術之後消失了。”我邊喊邊道,夜殺震驚。


    迴到房間,驊霄正在修煉,我撲到他麵前喊道,“師傅,不好了,師傅,師傅。”


    他出定道,“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


    “師傅,九夜死了,他傳了我幻術,死了,我不曉得原來傳幻術會要大量修為,會死。早知道的話,我死也不向他要幻術。”我後悔的直跺腳,驊霄聽完也驚了,道,“九夜本在改你命格,花費大量修為與靈力,因此頭發全白,在這時,你竟去向他要幻術。”


    “師傅,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想看玉華與鳳燼傷心,想幫他們二人,沒想到,會害了九夜。”我忍不住鼻尖一酸,竟掉出眼淚來,如雨一樣落的滿臉是,驊霄站起來,我靠近了他胸膛,在他玄衣上擦著眼淚鼻涕。


    驊霄掐了掐指算,反複算過好幾次,道,“琴兒,或許,他沒死,隻要是凡胎,死後必有魂魄,而他的魂魄,並沒入世,也沒入地冥。”


    我立即抹了把臉,一手的眼淚,“沒死就好,沒死就好。”我激動的連說了兩個沒死就好,夜殺也頓時鬆了口氣,“驊霄師傅,接下來要怎麽找到九夜?”


    “九夜隻琴兒能找的到,先讓他多休息休息,這段時日,琴兒,你莫去打擾他修煉。”驊霄嚴肅道,“好。”我一口答應,要是再不答應,我死一百遍也不夠贖這罪。


    這陣子,我在夢裏,見到九夜的次數更多了,無論如何,我隻要他平安,而我的指甲,也已恢複正常。


    擁有九夜的幻術,次日我便想找玉華,讓他進幻術裏,在和驊霄商量中,驊霄立馬堅決反對,“伏琴,你要是敢讓玉華進幻術裏,我便沒你這個徒弟。”


    對於驊霄,完全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弟兄入幻術,且驊霄的內心太強大,我想,他沒有任何致命弱點。


    不像他人,玉華的致命弱點是容似雪;鳳燼的是南陌;而蠻蠻的是我等等。


    自古紅顏禍水,便是這麽來的罷。


    “琴兒,驊霄師傅說的對,你莫要向玉華使幻術,你想想,如果玉華在幻術裏死了,赤舞豈不是要傷心死,假如你皇兄是玉華,你也忍心?”易水給我做了個簡單的比方,我一聽便也心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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