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殺死羊頭。”妖僧指著那些妖魔怒斥,一名妖物顫抖的道:“羊頭差使是,是,是她殺死的。”他把手指指向我,我瞪了他眸。我哪想的到,我就那麽隨手一拔,沒想到竟殺了個重要人物。那妖僧惡狠狠的看過來,樹葉挺身而,把鯉魚小妖放到我懷中,再伸手擋住我,絲毫不畏懼妖僧的強勢。


    雖然,他比起妖僧要瘦小很多,我也特沒什麽安全感。


    我把鯉魚小妖變去虛無中,抱在手中實在費力又不安全,妖僧神情略顯煩躁,道:“又是你們,上次老子沒殺你們,這次,你們想不死也難。”樹葉沉著臉,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麽,我拉拉樹葉的衣袖,隻用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樹葉,莫要逞強,那妖僧並非善類。”他迴答道:“我把他的頭割下來給你當球踢。”樹葉性格倔強,決定的哪肯放棄,他冷冷道:“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清除敗類。”那妖僧狂妄笑道:“哈哈,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幾顆腦袋給我砍。”


    樹葉發起進攻,五個迴合之後,樹葉漸敗下風,我看的神經一陣緊繃,比樹葉還要激動,喊道:“樹葉,小心。”


    “樹葉,左邊。”


    “哎,樹葉,還是左邊。”


    “樹葉,上麵。”


    我劈裏啪啦的喊著,眼見妖僧漸落下風,我更加賣力的喊。我的喊聲,嚴重擾亂妖僧的思路,他謾罵道:“臭娘們,閉嘴。”我對他做了個鬼臉,道:“我就是不閉嘴,你能把我怎麽樣。”我仗著他有樹葉纏著,妖僧脫不了身,蠻有把握的盡情宣泄憤怒,道:“人渣,連死屍都不放過。”他突然憤怒,一掌打倒樹葉,衝到我麵前,道:“我要殺了你。”我連連後退,依我現在的法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他一掌打下我天靈蓋,我蹲下身子捂著頭,樹葉從後麵一劍刺去他心髒,道:“去死吧。”


    妖僧驚訝的轉過身,說出句讓我思考很久的話,他道:“沒死怎懂得複活的痛苦,沒失去過親人妻子,怎懂得重生的艱難。我要活著,活著就是希望。”妖僧拔下劍逃走,我趕緊起身對樹葉道:“快追。”


    樹葉第一次聽我話的沒問為什麽,當我們追到妖僧時,是在一個墓地裏。妖僧抱著具白骨痛哭,他紅色的鮮血,染紅身下兩具白骨。他傷心的哭道:“荷兒,都怪我沒用,我找不到適合你和師傅的身軀,我救不了你,複活不了你和師傅。一個男兒,連妻女都保護不了,我該死,真該死。”看到這一幕慘象,我再無殺他的心,樹葉靜立一旁。妖僧偏頭來求我們給他解脫,道:“請你們殺了我。”


    漫天的火光,我親眼目睹這場火的發生,縱然,這把火,是樹葉所放,樹葉道:“他解脫了。”我仿佛在這場火光中看到妖僧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模樣,他向我們慈祥的微笑,在向我們揮手告別,他不再是殺氣騰騰,也不是悲傷的哭泣,他應該是開心了。


    他告訴我們一個故事,一個他的故事,沒有華麗的外衣,沒有多餘的美麗。


    時光翩遷,八十年前:他是一個捉妖僧人,他是他師傅唯一的繼承衣缽者。最後,他殺死他師傅,放走妖孽,妖孽卻要他性命。他們的相遇是在墓地,死去,也是在這塊墓地,他們永遠逃不出墓地的詛咒。


    烏鴉落在枝頭鳴叫,月下夜色闌珊,卻不見半點月,層層黑雲包裹月夜。遠處的溪流蜿蜒曲折,溪水潺潺流淌,“師傅,對麵墓地有妖氣。”岏江扶著名雙目失明的老頭,指對麵的墓地道,老和尚把袈裟一揚,包裹住對麵岸上還在吸人血的妖,老和尚一把提著岏江的衣領飛去,“師,師傅,是個女妖。”女妖目露兇光,一對血腥的紅眼,長長獠牙上血跡斑斑,一頭枯葉般的白發,岏江本能的退後,害怕的對老和尚道。老和尚遞給他劍,道:“江兒不要怕,拿這把劍把她殺了,你就是我的繼承衣缽者。”岏江發抖的接過劍,兩腿發軟的小心翼翼靠近女妖,天上黑雲漸漸散開,女妖退了層皮,出現眼前的是一名純真無邪的麵孔,她露出懼怕神色,道:“你,你們是誰,要對我做什麽?”


    岏江見狀又道:“師傅,她,她變了。”老和尚冷漠道:“她變了也得死,是妖都要死,殺了她,江兒。”女妖突然醒悟過來,渾身顫抖,道:“老和尚,你要殺我,他不想殺我,你為什麽還要殺我。”


    “是妖,都要死,我痛恨妖。”


    “我死,對你有什麽好處,我是妖,你是人,你殺了我,破壞人間和妖界的規矩,你也會死的。”


    “即使我們死,我也要見妖就殺。”


    “師傅,我不想死。”岏江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老和尚在他頭上重重敲一擊,道:“你再說話,把你嘴巴縫上。”岏江委屈的收迴劍,看了眸像個小女孩一樣天真的女妖,知道自己的膽子,道:“師傅,我不說話了,那能不能放過她。”老和尚不同意道:“殺了她。”女妖清脆如鈴的聲音道:“我不想死,可不可以不殺我。”岏江見她那雙透水的雙眸,純真模樣,放下再次拿起劍的手,長歎一口氣,心軟道:“師傅,把她留下吧,我會看著她,不讓她作亂。”


    老和尚再三猶豫,同意女妖留下。因這個決定,他們三人的命運,不分彼此的糾纏在一起,直到毀滅。


    王知府路過,兩排官兵開道,一律人等都迴避,岏江一手緊牽女妖,一手緊拉老和尚,“排場真大,一個知府就有如此大的權力。若我是皇帝,依我看,我要讓知府這權利化為烏有。憑什麽知府一出來大家就要迴避,對平民百姓不公平。”岏江諷刺的目送知府那一行人離去,女妖道:“你想做皇帝?”岏江連忙捂住她的嘴,道:“莫要讓他人聽見,會被砍頭的。”女妖點點頭,老和尚笑道:“江兒啊,這是個夢,你沒那命,不要多想。”


    女妖半夜跑出客棧,一路飛奔皇宮,岏江一路悄悄跟著。


    女妖潛入皇帝寢宮時被兩位門神擋住並打的皮肉裂開,一襲白衣染成紅色,艱難爬起身。女妖不死心的再次衝向裏頭,門神豈能是白做的。結果,女妖遍體鱗傷。岏江終於明白她要做什麽,飛出來一把抱起女妖逃走。中途休息,岏江把女妖放在樹下平躺,撿起柴枝生起一把溫暖的火焰,蹲在女妖麵前,對上她的視線,道:“你要幫我取皇位?”女妖嘟囔著薄唇,兩行清淚流下,點頭應允道:“嗯。”岏江心裏感動,女妖卷縮成一團,身上傷口愈合,卻冒著冷汗,道:“冷,冷。”岏江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關心問道:“還冷嗎?”


    女妖傷口雖好,但元氣還是大傷,嘴上說不冷,身體卻還在發抖,道:“不冷。”岏江再拾取幾把柴枝過來點上,接著把女妖抱去火光旁,女妖身體還在顫顫發抖,看岏江的眼神倔強,咬緊牙關,明明很冷,但不喊半個冷字。岏江不忍,隻得用最原始的方法,他閉著眼摸索著解開女妖的衣服,再敞開自身衣服,緊緊相貼女妖身上,給予溫暖,道:“還冷嗎?”女妖依然搖頭,道:“不冷。”岏江抱住女妖光滑的後背,道:“怕嗎?”女妖第一次笑道:“不怕。”


    岏江看著她妖豔的笑容,片刻失神。岏江把頭埋在她脖頸,再沒下一步動作,女妖也未動分毫,兩人像禁止的一副露水鴛鴦圖。


    感情,總是發展的很快,岏江和女妖成親,老和尚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江兒,你是我拉扯大的,雖然我對你期望不高,但也不許你娶妖進門,人和妖是兩個世界,永遠不能結合,如若堅持,最後死的,一定是你江兒。”“師傅,今日是我大婚之日,說什麽呢。”岏江穿上大紅新郎裝,顯得比平日裏更精神,女妖一襲紅裝,千般撫媚萬般柔,她笑著推門進來,老和尚滿臉淚痕的小一劍刺穿女妖印堂,道:“對不起,我還是做不到讓江兒送命。”


    女妖本能的一掌把老和尚當場打死。


    老和尚與女妖雙雙倒在地麵,好好的一場喜事變喪事。岏江跪在地上,淚花橫流,老和尚道:“不能和妖成婚,她會吸光你精氣。”而女妖卻道:“對不起,岏江,我不是有意殺死師傅。”


    對,妖僧就是岏江,女妖就是荷扇。


    “你看看,別人做妖,多善良純真可愛,你做妖做到這份上,可以去重新修煉。”樹葉打擊我道。我橫眉豎眼對他道:“比你好,你看看別人岏江,你連人都不如。”我們相互打擊彼此一通,迴到舞會上,樹葉號令群妖魔,一把寒光閃閃的劍握在手中,下的第一條規定就是:自相殘殺者,殺無赦。


    “我哪日要是做了妖皇,你就是妖後。”我想起殷瓊輝,殷瓊輝曾經也說我會是他的魔後。可事情,總是那麽不如人意。依樹葉的野心,我絕對相信,他會那麽做。他的城府,也是很深,至少,我看不透,或許,是我愚笨。


    不過,我要絕樹葉搶匪玉榮位置的心,我對他道:“等你當上妖皇那一日,我會親手殺了你。”樹葉一怔。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稍微舒心,樹葉盡情的發揮他的權利,像人間欺壓百姓的霸主一樣,“馬頭,去月藍山給我取靈果來。”他又像摳門的財主,道:“那有二十顆靈果,迴來少一顆,你就要掉一顆腦袋。”馬頭傻乎乎道:“啊,我隻有一顆腦袋。”“鼠頭,你個子小,去搬袋大米迴來。”我有些看不過去,要這小小鼠頭去搬袋大米,怕是把他壓死也搬不動,道:“鼠頭,先去給我倒杯水吧。”鼠頭聽話的走開,我指著在青藤上躺的愜意的樹葉,道:“能不能積點德。”樹葉迴答的很有趣,雖然是很扭曲,道:“為他們好了,你看看他們一個個是弱不禁風,活脫脫是杆細枝,再不多鍛煉鍛煉,哪日,和別人打起來,就隻有吃虧的份。”


    雖然,樹葉的做法極端,但,他想的不可否認還是長遠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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