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繁密的山間,兩個身影在其中穿梭著,向著山頂進發。

    走了許久的山路,羽蓮的力氣早已消失殆盡,虛弱地扶著一旁的大樹幹喘著粗氣。

    “羽蓮姐,怎麽了?”程雪兒停下腳步,擔憂的看著難受的羽蓮。見她無力地搖了搖手,程雪兒扶著她向上走,“羽蓮姐再堅持一下,我們去那個亭子休息一下。”

    點了點頭,羽蓮拖著酸疼的腿腳向半山腰的亭子走去。

    扶她坐下,程雪兒稍稍鬆了口氣,“怎麽樣?感覺好點了嗎?”

    “嗯,好很多了。”羽蓮淺笑,目光卻掠過程雪兒的肩頭,眺望那雲霧迷蒙的山景。

    似乎被這清幽的景致安撫的思緒了,兩人都安靜了下來,望著悠遠的山下,默然。

    “雪兒,你能不能再唱上一曲,你的歌聲再配上這別致的景色,定另有一番韻味。”羽蓮微微側頭,眼裏清波流轉,期待地問著。

    “好啊。”程雪兒不加思索地迴道。難得的心情舒暢,也不免小露一手。

    起身,走到亭子中早就擺放在那的焦尾琴前,十指躍然琴弦之上,櫻唇輕啟

    “才話別已深秋,隻一眼就花落

    窗台人影獨坐,夜沉的更寂寞

    一段路分兩頭,愛了卻要放手

    無事東風走過,揚起迴憶如昨

    搖搖欲墜,不隻你的淚,還有僅剩的世界

    嘲笑的風,高唱的離別,我卻聽不見

    穿越千年的眼淚,隻有夢裏看得見

    我多想再見你,哪怕一麵

    前世末了的眷戀,在我血液裏分裂

    沉睡中纏綿,清醒又幻減

    …………”

    此刻,她的歌聲不再甜美,而是一種悲涼的悠遠,似雲似雨又似夢,宛如天籟。

    歌聲在耳邊縈繞,清冷卻也夾帶了絲絲纏綿。

    有些訝異,有些不解,程雪兒不知心中莫名的酸楚從何而來,是因為自己的歌聲還是眼前的景。

    當她再次放眼四周,她才驚異地發現,此時的景色竟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熟悉之感,卻又道不真切自己在哪見過,隻是內心強烈地撞擊讓她霎時迷茫了。

    梳理了雜亂的思緒也道不出所以然的程雪兒轉身,卻不想對上了羽蓮姐紅紅的眼眸和眼角的晶瑩。

    程雪兒不解地上前擁住她,“羽蓮姐,你怎麽……”還未等她問完,羽蓮連忙迴身,拭去了眼角的淚水。等她再迴身,又是一臉如沐春風的笑靨,可還未風幹的淚水還是出賣了她。

    “羽蓮姐為何要垂淚?”

    “我……我,我被風沙眯了眼。”羽蓮垂首,無措地扯動著手中的娟帕。

    好老套的台詞……

    不過既然她不願說,程雪兒也不點破她。可目光再次觸及那架焦尾琴時,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自己闖的禍。

    自己唱什麽歌不好,偏偏要唱這首,想必羽蓮姐是被這歌詞觸及到傷心之處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看著心情因她而低落的羽蓮,程雪兒緩緩站起身,走到亭邊,望著白霧繚繞的竹林和遠山的翠綠,低聲的問道:“羽蓮姐,你相信有情人真的會終成眷屬嗎?”

    她的聲音低沉、飄渺,宛若一縷清風就能將它風化。

    聞言,羽蓮抬頭,看著懸崖邊緣的那抹白色身影,啞然無言。

    一襲白衣清逸出塵,衣袂絕決,如幽穀的一汪清泉,宛若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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