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公子哥見大家都在哈哈大笑,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當下隻是冷哼道“你們不投我,等下輸了錢可別後悔。”


    人群裏立刻有人嘲諷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後悔的,倒是你可別又輸了。”


    富家公子哥還要說什麽,然而青衫青年卻是立刻道了一句“大家都別說話了,趕緊開始吧。”


    聽了青年的話,眾人自然也不再開口,這一局仍舊是富家公子哥一人一邊,而青衫書生則占據了所有人。


    第一把是富家公子哥搖出來的他的數字是六。


    眾人一看他隻有一個六,便覺得這把穩了,畢竟青衫青年之前搖骰子基本都沒下過六。


    所以當下許多人隻按耐不住的哈哈大笑道“是六啊,看來這句你又要輸了。”


    而富家公子哥看到自己搖出來的數字也差點沒氣死,不過他還是冷著臉道“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等下你們大哥搖出一個四或者一,你們哭死都來不及。”


    聽到富家公子哥的嘲諷,大家隻仍舊是哈哈大笑,無人在意對方的唇舌反擊。


    大家隻是在想自己這一把肯定得贏了。


    賀家大哥更是在美滋滋的想著自己這把得賺個幾百兩銀子吧。


    而青衫青年在接過骰筒之後便也開始搖了起來。


    眾人在他搖骰筒的時候,隻都目不轉晴的看著青衫青年,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在喊著九九九了。


    而在眾人的期待之下,骰子終於停了下來,隨後青衫青年隻將骰筒一把按在桌子上。


    隨後在所有人叫著開啊!開啊!的聲音裏青衫青年終於揭開了自己的骰筒。


    然而很快讓人大跌眼鏡的結果便出來了。


    青衫青年之前就沒下過六的手氣,如今在這一把裏卻是變成了四。


    倒沒想到居然還真給這富家公子哥言中了,青衫青年居然真的搖出了四。


    他們現在是比大,如今富家公子哥的數字比青衫青年大了兩個點,所以富家公子哥這一把自然是贏了的,而且因為沒有人投在他後麵,他幾乎是一個人通吃對麵所有人的錢財。


    那富家公子哥立刻哈哈大笑“我贏了!我終於贏了!”


    青衫青年臉色凝重沒有吭聲,而其他跟在青衫青年身後的人也沒有出聲。


    他們的麵色雖然難堪,倒也勉強還能沉得住氣,畢竟大多數人雖然投在了青衫青年這邊,但他們投的還不算多。


    富家公子哥得意洋洋的對青衫青年和跟在青衫青年身後的圍觀群眾道“怎麽樣?還來嗎?我就說了讓你們跟我,你們不跟,非要跟他,現在怎麽樣?結果你們輸了吧?”


    聽到富家公子哥的話,眾人沒有開口,反而是賀家大郎顯然更為激動“你們不會是在做局故意騙我們的錢吧!”


    他心疼自己的錢,畢竟他可是將自己手裏剩下的四百五十兩全放這桌上賭了,如今輸了,他又怎麽能不兩眼發黑呢。


    他本以為其他人應該會跟著他一起鬧,他這一聲必然一唿百應,然而不想周圍的看客卻是十分理智的道了一句“聯合騙我們應該不可能,我眼睛可亮著呢,如果他真是作弊了,我不可能看不出來!”


    另外一人隻也安慰對方道“別傷心了,這錢沒了就沒了,咱們雖然是賭鬼,該有的賭品還是要有的。”


    “你要不服氣,再拿些錢跟他賭就是了。”


    “是啊!你跟他賭啊。”


    聽到眾人慫恿,那富家公子哥隻也幸災樂禍的看著賀家大郎道“我記得你投的最多吧,五百多兩呢,你一個人就輸光了,怎麽樣?要不要跟我玩一把?”


    聽到這些人的話,賀家大郎心中差點沒氣死。


    可是大家都不鬧,他也鬧不起來啊。


    聽到那富家公子哥挑釁的話語,那賀家大郎心中也很是不痛快,如果他手裏還有錢,他說不定早就頭腦發熱跟那些人賭起來了。


    然而可惜的是,他手裏根本沒有一分錢了。


    他冷冷道“不必了。”


    聽賀家大郎都這樣說,那富家公子哥便也不再強求,他隻是喜孜孜的將剛才得到的錢財全部掃進了自己的大口袋裏。


    而在對方掃錢進口袋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突然道了一句“武侯來了!”


    眾人一聽武侯來了,登時原本聚在一處的眾人隻都立刻做了鳥獸散,而那青衫青年與富家公子哥更是跑的飛快。


    賀家大郎自然隻也跟著立馬跑開。


    畢竟在京城雖然也有賭場,但開設賭場也是要有資格要登記在冊的。像他們剛才玩的那種一看就是沒資格也沒登記的散戶在玩。


    有些人為了省那幾個銅板的茶水錢也樂意玩這種。


    隻是這種如果被武侯們抓住了也是真的要被處罰的很嚴重。


    不管是莊家還是散戶,幾乎隻要參與其中的人便都會被抓,也是因此,此刻看到一個武侯,這群人才會立刻做了鳥獸散。


    而等賀家大郎混進了人群裏,到達安全地界的時候,他想再去找剛才的那群人,然而如今在這茫茫人海裏他卻是一個也找不到了。


    麵對這樣的情形,賀家大郎當下可別提有多失落了。


    而等賀家大郎離開後,賀家大郎卻不知道剛才那名富家公子哥和青衫青年卻在同一個胡同裏給剛才陪著他們下注的人員一人發了十五枚銅板。


    而剛才還急赤白臉的圍觀群眾,此刻隻都喜笑顏開,甚至有人隻還對這二人道了一句“你們二位下次要是還有這等好事可一定要記得我,我家就住在紫薇街葫蘆胡同第二十三號門派處。”


    聽到那人的話,青衫青年卻是搖了搖頭道“咱們恐怕不會繼續在京城做這種生意了,畢竟騙多了,我們也怕武侯鋪的請我們喝茶!”


    另一個富家公子哥打扮的也隻是道“是啊。改邪歸正,好好做生意比啥都強。”


    發完最後一筆工資,眾人便也如潮水散去。


    賀家大郎如果此刻在這裏,他一定會發現,今日的這場賭局其實就是一個陷阱,所有人包括圍觀群眾隻都是他們早就安排好了的。


    大家都隻是在演戲,隻有賀家大郎是實實在在損失了真金白銀的。


    隻可惜剛才的那一句武侯來了將人群衝散,賀家大郎並沒有跟上眾人,所以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人做局詐騙了。


    而那兩名騙子在給群眾演員們發完工資後,便也隻是往巷子更深處走去。


    而當他們到達那巷子處的時候,卻見齊鵬與賀興居然早在這裏等著他們了。


    隻是齊鵬與賀興並沒有對那人動手。


    而剛才的富家公子哥也隻是主動將剛才騙來的錢和原本的成本錢隻都交到了齊鵬的手上。


    那富家公子哥隻討好的對齊鵬道“鵬哥,那人一共下注了四百五十兩,我本來還想再刺激他一下,不過他好像除了那四百五十兩是再也拿不出來多餘的錢了,所以我們就收手了。”


    “您看,我們要不要再繼續騙他一手?”


    齊鵬聞言隻是淡淡道“辛苦了。繼續騙就沒必要了。”


    說完這話,那富貴公子哥與青衫青年隻又輕聲道“那齊哥,你看我們偷偷開散莊這事能不能就這樣算了?”


    “是啊,我們也隻是初犯啊!”


    原來這兩人還真是開散莊的,隻是他們的運氣不好隻被齊鵬跟賀興抓了個正著。


    賀興看到那兩人求情,隻麵無表情道“本來你們兩個開散莊我是要抓你們兩個下大獄的。不過看在你們這次還算配合的份上,我決定不為難你們兩個了。”


    聽到賀興這話,兩人隻都是一喜。


    賀興隻又道“不過你們兩個也不能再繼續行騙了,不然下次被我抓到,那我可不會再給你們什麽機會了。”


    麵對賀興的教誨,這二人倒也上道,他們當下自然立刻點頭表示配合。


    “鵬哥,賀哥你們就放心,我們下次肯定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是啊!我們一定金盆洗手。其實我們賺這錢賺的也是心驚肉跳呢。”


    齊鵬沒有理會這二人的說辭,反正在這種時候他們自然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然而狗改不了吃屎,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會卷土重來。


    所以齊鵬隻又道了一句“還有一件事你們得做到!”


    所有人不明所以,立刻出言問道“鵬哥,您還有什麽需要我們效勞的,您直接說,我們保證做到。”


    然而齊鵬卻是道了一句“離開京城。”


    一聽這話,二人不吭聲了,畢竟他們在京城打拚這麽多年,如今的根基隻都在京城,讓他們離開這京城,他們顯然是有些不情願的。


    然而齊鵬卻在隨後又道了一句“怎麽?不想走?你們在這一帶騙的街坊鄰居們可不少吧?不久之後,我們就要來一次大規模抓捕行動,而且我們還要向這一帶的居民宣講散莊的騙局,你們覺得你們不會被人人喊打!”


    一聽齊鵬這話,那兩人立刻噤若寒蟬。


    隨後這二人隻又立刻轉變了態度。


    “鵬哥,您放心,我們一定走!馬上走!”


    “今日還得是鵬哥,不然我們真是被抓了都不知道怎麽被抓的。”


    麵對二人的溜須拍馬,齊鵬隻麵無表情道“行了,你們兩也別光顧著給我拍馬屁了。我不吃這一套。還有這事你們可別跟別人說,你們偷偷離開就行了,如果壞了我們的事,那你們跑到哪裏都沒用。”


    被齊鵬一頓恩威並施的嚇唬之後,這二人立刻戰戰兢兢離開了。


    而齊鵬隻拿走了自己的本金,隨後他隻又將從賀興大哥那裏騙來的四百五十兩交給了賀興“喏,你先拿這四百五十兩去還給陳嫣。這也算是你大哥還錢了。那陳嫣拿著好歹還能還上幾家的債。之後剩下的錢,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吧。”


    賀興聞言自然也隻跟著點了點頭。


    眼下看來,他們似乎也隻有這種法子了。


    而他們當下拿到了錢自然也隻主動往陳嫣家裏去了。


    不過賀興在前往陳嫣家的路上卻還是忍不住對齊鵬道“齊鵬,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齊鵬不解“什麽真的假的?你說我說的哪句話?”


    見齊鵬壓根不知道自己說的哪一句話,賀興便也不禁輕聲道了一句“就你說的我們要進行一次大的抓捕行動,還要宣講?”


    聽到賀興這話,齊鵬立刻嗤笑一聲“怎麽可能?上頭的都沒有動到自己的利益,怎麽有空管這種小事,更何況咱們一個小武侯鋪才這麽點人,朱雀街又有最大的商業坊市,咱們光是維穩就夠累了,現在我們哪裏還有這個時間搞那些花活。”


    麵對齊鵬的解釋,賀興多少有些失落。


    不過他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既然是假的,你騙他們兩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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