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葉容蓮隻朝玉郎招了招手,玉郎自然隻也立刻朝葉容蓮的方向走了過去。


    隨後葉容蓮隻在玉郎的耳邊低聲說了一些什麽。


    原本還豪爽表示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的玉郎便也終於不再吭聲了。


    葉容蓮卻仍舊是笑意吟吟的模樣,他見玉郎不吭聲便也低聲道了一句“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然而玉郎在思索考慮之後,卻還是毫不猶豫的低聲道了一句“我願意,他本就死有餘辜。”


    說完他便準備拿起一旁的匕首離開。


    然而葉容蓮卻道“這樣多不好看,而且你手上如果沾了血,我可沒辦法幫你洗脫罪名,所以你不如用這個吧?”


    話音落下,葉容蓮隻將一個裝了香片的錦囊交給了玉郎。


    玉郎隨後立刻接過了葉容蓮的錦囊。


    二人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隨後玉郎便離開了葉容蓮的屋子。


    而葉容蓮在玉郎離開之後,這才終於迴身看向鏡子裏的自己,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麽,他忽然暴躁的將那脖子上的墜子扯了下來。


    隨後在他準備舉手將那墜子扔掉的時候,他不知為何,卻隻又在半路收了手。


    最後他終於還是將那墜子小心翼翼的收到了一個妝奩盒子之內。


    然而在他將那墜子不過剛剛放入妝奩盒子的時候,一名黑袍男人卻是突然從他屋子後的屏風處走了出來。


    感知到身後有人,葉容蓮便也立刻匆匆迴身。


    在發現來人穿著一身黑袍,麵具遮臉之後,他並沒有覺得害怕,相反此刻的他好像對此見怪不怪。


    “既然舍不得,便留在身邊又如何?你們雍人都這麽自相矛盾嗎?”黑袍男人用一種沉悶而古怪的聲音低聲對葉容蓮發問。


    葉容蓮沒有迴答對方的話,他隻是低聲道了一句“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黑袍男人古怪的笑了一聲“我一直都在這屋裏沒有離開過,包括那鶴香蘭與玉郎密謀如何瓜分你的資源的時候,我都在這裏。你不想知道那玉郎有沒有對你說謊嗎?你這樣相信他,你就不怕他再度出賣你嗎?”


    聽到黑袍男人的話,葉容蓮隻麵無表情道“我為何要怕?隻要你還是站在我這邊的,他們想要的一切便永遠都是水中月,鏡中花。”


    聽到葉容蓮這話,黑袍男人輕笑了一聲。


    “說的也是。不過其實在你生死未卜的時候,我其實也有考慮過讓鶴香蘭成為你的繼任者。畢竟他看起來可是很渴望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呢。而且他能與你對抗到現在,我看他的能力其實也比你強。”


    聽到黑袍男人的話,葉容蓮突然輕笑了一聲。


    黑袍男不禁再次出言問道“你笑什麽?”


    葉容蓮抬頭看向對方,隨後低聲道“我笑你跟我想到了同一個地方。”


    黑袍男立刻道了一句“那你還要殺他?”


    葉容蓮聞言卻是抬頭看了對方一眼道“誰說我要殺了他?”


    黑袍男人立刻高聲道“你剛才難道不是讓那玉郎去殺他嗎?”


    葉容蓮聞言立刻笑著搖了搖頭“自然不是,你不是想讓他入夥嗎?我也在幫你拉他入夥啊,畢竟我可能得罪了洛嘉郡主,她在一天之內試圖殺了我兩次,如果她知道這一次我也沒死的話,我不認為她會放過我,所以如果有一日我果真掛了,你身邊也還能有個可用之人。”


    聽到葉容蓮這話,那黑袍人隨後隻道“你與旁的雍地人倒是不同。你放心,既然你能為了我考慮,我也會幫你的。”


    聽到黑袍人的話,葉容蓮隻是輕笑了一聲。


    ……


    “小姐,表舅母帶著舒表哥過來了。夫人催您趕緊過去呢。”


    花園裏,陳嫣正在與自己的小侄女踢著毽子,聽到這話她隻不耐煩的應了一聲是。


    “小姑姑,你陪蒲兒踢毽子嘛。”小姑娘一聽說陳嫣要走,自然隻也立刻依依不舍的糾纏了起來。


    沒緣法,陳嫣隻能出言哄著孩子道“小蒲,小姑姑去一會兒就迴來了,你先讓朗兒陪你玩好不好?”


    聽到陳嫣的話,小姑娘隻能點了點頭。


    隨後陳嫣隻又對院子裏坐在廊下讀書的陳朗喚了一句“陳朗!”


    那小書呆子聽到陳嫣的唿喚很有些不情不願。


    可他也不敢得罪陳嫣。


    可以說他這小姑姑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孩子王。


    雖然在族裏跟其他姑娘相比,她的名聲甚荒唐,而且她還為了一個男妓子要死要活便更是讓人指指點點了。


    但是他們族裏的小孩卻都愛纏著對方玩,畢竟陳嫣手裏永遠有各種好玩的新奇玩意兒。


    她明明也是二十啷當歲的人了,別的女郎在她這個年紀要麽已經成為當家主母了,要麽就已經待嫁閨中不常出門了,隻有她卻如男子一般天天在外麵花天酒地,就算偶爾迴到了府裏,她也不愛和同齡的女郎們交流,她更喜歡混孩子堆,她每次都用這些玩意兒忽悠著族裏的小朋友陪她玩。


    他自然不會被陳嫣的這點詭計收買,他更是記得自己父親母親讓他好好讀書,遠離陳嫣的敦敦教誨。


    而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其實也是因為自己家也被抄家了,而且他們家的情況好像比陳嫣家還要嚴重,父親母親,甚至是姨娘們都被下了大獄。


    父親像是有先見之明,隻在自己鋃鐺入獄之前,將自己安排到了陳嫣家中。


    所以他現在的情形其實就等於是借住在陳嫣家中了。


    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


    那陳嫣又總是拉著自己與妹妹玩耍。


    雖然他不愛玩,可是架不住妹妹喜歡玩,而且妹妹雖然年幼,但這些時日她也能感受到家中的戚戚然,所以她總是哭哭啼啼的。她總是追問自己,是不是爹娘都不要他們了。


    他根本不知道怎麽迴答,也不想看到妹妹哭。


    所以妹妹愛玩,他便讓妹妹跟陳嫣玩了。


    不想他那不靠譜的小姑姑居然真的讓妹妹不哭了。


    小姑姑還想拉他玩,他自然是不願意的。


    畢竟他還要讀書,他還要考取功名。


    也隻有考取了功名,他才有希望讓父親他們的案子翻過來。


    所以聽到小姑姑叫自己過去,他其實很不情願。


    可看著自己妹妹對自己期盼的眼神。


    他終於還是放下了書卷。


    不過他顯然並不會玩這種小玩意兒。


    畢竟從他記事起,他就是在學堂裏的,他並不知道自己該怎麽玩這個東西。


    所以當妹妹將毽子踢過來的時候他根本都沒有接住。


    而本來應該離開的陳嫣一見陳朗那不知所措的樣子,便也立刻接了陳蒲的毽子。


    隨後她隻對陳朗道“你看我踢,很簡單的。好好帶妹妹玩一玩。”


    聽到陳嫣的話,陳朗隻悶聲道了一句“哦。”


    隨後他便也還算認真仔細的看著陳嫣在自己麵前踢起了毽子。


    而陳嫣踢了約莫二三十下,方才將毽子又傳給了陳朗。


    可是陳朗一個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書呆子哪裏會這些。


    他當下顯然也隻是眼睛會了,腿腳不會。


    所以在陳嫣離開之後,他顯然有些手足無措,就連他的妹妹陳蒲也開始懷疑自己大哥了“哥哥,你行不行啊?”


    陳朗沒有吭聲,臉色漲的通紅。


    陳嫣默默歎了口氣,她隨後對陳蒲道“陳蒲,你哥哥不會,那你就當他的老師教他好不好?”


    聽到陳嫣發話,陳蒲方才點了點頭。


    隨後安排好了陳蒲,陳嫣這才真正隨著自己的侍女朝大廳而去。


    陳嫣到達此處的時候,表舅媽和舒表哥顯然已經在廳中坐著了。


    那舒表哥一看到陳嫣過來,整個眼睛便亮了起來。


    他蹦蹦跳跳著朝陳嫣的方向奔跑了過去,明明也是二十有餘的年紀,然而這舒表哥卻還如同孩童一般,他緊緊用雙手抱住陳嫣道“表妹。我們終於又見麵了,我想跟你玩蕩秋千!”


    陳嫣對於自己表哥的擁抱也不避開,她隻笑著道“表哥今天我們不玩秋千好不好?我們玩翻花繩。”


    一聽說有新的玩法,那舒表哥立刻雙眼亮晶晶“好耶!好耶!我們玩翻花繩。”


    而見自己兒子說這話,表舅母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她立刻出言喚了舒表哥一句“舒兒!我們今日不是過來玩的,我們是有正事過來的。”


    一聽這話,舒表哥立刻像是想起了什麽,隨後他立刻低聲道了一句“哦,對啊,我今日是要過來跟表妹成親的咧。”


    一聽舒表哥這話,堂屋裏不禁有丫鬟噗嗤笑出了聲。


    誰能想到這丫頭居然最後會嫁給一個傻子呢。


    老夫人自然也聽到了這群丫鬟的竊笑,她冷冷看了一眼這幾名丫鬟,隨後那幾名丫鬟便也立刻不敢再笑了。


    隨後老夫人終於看向表舅母道“金蘭,舒兒跟嫣兒的婚事便一切從簡辦吧,如今咱們家都抄過家了。這嫁妝也是被抄走了的,所以咱們可沒法子再與你們家大辦宴席了,更何況舒兒又是個傻子,禮儀多了,他也記不住。”


    然而不想那表舅母一聽老夫人說嫁妝也抄走了,她的態度便也立刻變了“我們舒兒雖然是傻,可我們家沒有做掉腦袋的事。若是沒有嫁妝那她陳嫣也別想進我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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