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瑛娘子的提議,她隻繼續選擇拒絕。


    “買四進的院子那是不可能的,我買院子也是為了我們家夭娘與王軒生活方便,至於那鋪麵我倒是可以同意多添三四個,但這個鋪麵也隻能放在我女兒手上。”


    “畢竟她才是那個家的女主人,而且經營鋪子講究很多,你們恐怕也不知道怎麽經營,夭娘跟著我卻是學過的,所以她經營的恐怕會比你們更好。”


    “至於那五百兩的打點金,且不說我手裏沒有這麽多錢不說,便是有,我也隻願意出一百兩,畢竟我夫君當年入兵部也沒有打點過一分錢,可他還不是照樣進了兵部,所以你兒子如果也有真本事的話,他其實也根本不需要打點,所以這一百兩就當他們的備用金隻都作為夭娘的嫁妝抬過來。”


    周氏當下隻死死握著主導權不放,瑛娘子聽到周氏這安排臉都氣歪了。


    “你別搞錯了,是你們有求於我們家,而不是我們有求於你家,你們這樣安排我完全可以不答應!”


    “我們辛苦養大兒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讓我們跟兒子分開生活那也實在太殘忍了。”


    “而且誰家兒媳婦不跟公婆住在一起,不侍奉公婆的啊。若都像你家這樣,那我們還娶兒媳婦幹嘛。”


    聽到瑛娘子如此大言不慚的話,周氏隻也立刻不客氣的道“你沒見過不侍奉公婆的兒媳,這不巧了不是,我也沒見過不出一分錢聘禮,卻還想從女方娘家這裏要走一堆錢的婆家。”


    “至於你如果非要說我們家是有求於你家,你們家也完全可以選擇拍拍屁股走人,你看我會不會挽留你。”


    一聽對方這話,瑛娘子隻也立刻道“走就走!誰還非娶你家女兒不可了。”


    二人當下隻你來我往,針鋒相對了許久,一時之間這內室裏也是刀光劍影,而當下這火藥味也更是越來越濃了。


    眼看著這件事是越談越崩,雙方更是越說越離譜。這樣下去別說是討論婚事了,他們雙方隻怕都快成為對方的仇人了。


    周家大嫂連忙與周家二嫂一起出來做起了和事佬“你們別這麽生氣嘛,咱們這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不是。”


    周家大嫂隻也對瑛娘子出言勸道“瑛娘子,人家是嫁女兒,又不是娶女婿,你見過誰家嫁女兒拿這麽豐厚的錢財聘禮出來的?便是你讓你兒子嫁那種小村子裏的姑娘也得給一頭牛的錢吧,人家不讓你出錢,還拿這麽多出來,你若還不知足,那就真是自己想不開了。”


    然而那瑛娘子無論周家大嫂如何勸也隻是氣唿唿的道“他們家爹娘都快入大獄了,他們出錢當然痛快啦,反正去了關淵鎮那種地方他們也花不上,她留給我們家,我們還能改善生活呢,他們家這樣摳摳索索的實在太小氣了。她不願意跟我生活,我還不願意她女兒跟我兒子生活呢。”


    “而且誰見過兒媳婦不伺候公婆的,你不也在公婆屋裏伺候著,我不也是,所以這事我也是說什麽都不答應的。”瑛娘子此刻也隻死咬著這一點不鬆口。


    原本故意做出拿捏瑛娘子姿態的周氏便也知道自己此番是根本不可能拿捏住周氏了。


    所以她當下隻也立刻道了一句“你若真要這樣計較,那咱們就都別談了,你去花錢娶兒媳婦伺候你,我們家女兒也另尋高就。”


    瑛娘子也是不肯改變道“好!走就走!”


    這門婚事在雙方的不肯退讓中隻徹底談崩。


    而另一邊周夭娘隻也與那王軒慢慢走在河堤邊上,秋日陽光明媚,藍天白雲映著一汪碧水倒是風景頗好。


    周夭娘便也不禁為這小鎮景色心醉神迷。


    另一邊那王軒隻也為身邊的佳人心醉神迷。


    隻可惜每當他想靠近對方的時候,一旁的嬤嬤都會保護住周夭娘。


    王軒根本不可能靠周夭娘太近。


    而周夭娘看了一會子風景,便也立刻對王軒道“軒哥,這裏的風景可真好啊。”


    王軒目不轉睛的看著周夭娘道“是啊!”


    周夭娘隨後又道“軒哥,這樣好的風景,不如咱們一起作詩一首如何?”


    聽到周夭娘的話,王軒隻心不在焉的答好呀。


    周夭娘隨後立刻道“那軒哥先作詩一首吧?”


    王軒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讓自己幹嘛了。


    當下王軒立刻便有些抓耳撓腮了起來。


    “這個嘛,這個……要不還是你先作詩吧,哥我還要好好想想。”


    周夭娘也沒起什麽疑心,她隻笑著道“哥我沒讀過什麽書,便借前人之詩詠誦一番吧。”


    王軒聞言立刻點頭好。


    周夭娘隨後清了一下嗓子便娓娓道了一首憶江南。


    “江南好,風景曾舊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聽了周夭娘的詩,當下那王軒隻立刻鼓掌道了一句“好。”


    周夭娘笑了笑隻羞澀道“我拿的是前人詩作,讓軒哥見笑了,我相信軒哥一定會創作出好的詩作。”


    在周夭娘的吹捧下,王軒算是被徹底架在了那裏。


    他尷尬了片刻,隨後方才幹巴巴的道了一句“江水如碧波,潭中水草深,佳人曾在側,我心很安然。”


    聽到這既不押韻,寫的也不怎麽樣的打油詩,周夭娘不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王軒。


    別說是周夭娘了,那嬤嬤似乎都有些吃驚。


    不過周夭娘到底是善良的,她沒有出言拆穿王軒寫的這首詩其實狗屁不通的這一事實,她當下隻是溫柔的選擇了轉移話題。


    “軒哥,咱們要不還是迴去了吧?我想母親他們談的應該也差不多了。”


    王軒本想說還不急,再走走。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酒樓上麵的一個窗戶便被推開了,隨後窗戶口出現了周家丫鬟的臉龐道“大小姐,你上來吧,咱們該迴家了。”


    聽到這話,周夭娘隻覺得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所以當下的她隻也立刻道了一句好。


    緊接著周夭娘便也示意王軒往迴走。


    等這一對青年走迴來的時候,周氏與瑛娘子似乎也已經吵完了架,二人之中,瑛娘子雖然臭著一張臉,周氏卻是一副平常模樣。


    她甚至溫柔的問了自己女兒一句“夭娘,你覺得這小鎮如何?”


    夭娘笑著道“娘,這小鎮風景還是挺好的。”


    周氏聞言便也是一笑,隨後她道“你要是喜歡,娘以後給你買一套房子安排在這裏如何?”


    周夭娘立刻便道“娘,我不要。”


    周氏隻是笑了笑“為何不要。”


    周夭娘便低聲害羞道“女兒想留在娘身邊。”


    周氏笑了笑,隨後她又看了看周家大嫂與二嫂道“這段時日多有打擾了,我今日便不留在此處了,我與女兒先走了。”


    聽到周氏告辭,周家大嫂與二嫂隻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意味,然而周氏卻已經直接離開了。


    等到之後上了車,周氏忽然又問了周夭娘一句。


    “夭娘,你覺得那王軒如何?”


    聽到自己母親的問話,周夭娘卻是不肯說話了。


    周氏隨後便又不禁轉頭看向那跟過去的婆子。


    那婆子見周氏看過來,她可比周夭娘直接的多。


    “夫人,我估摸著咱們大小姐應當也不可能喜歡這樣一個人。那人可實在太不成器了。”


    聽到婆子的話,周氏很有些意外。


    “為何如此說?”


    那婆子聞言隨後便立刻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說給了周氏聽。


    “那人我瞧著就不是個什麽正經人,油嘴滑舌不說還好色,他這一路上可沒少往小姐身邊蹭。”


    “而且若隻是如此便罷了,他還整個就是一個草包,小姐與他作詩,你聽聽他做的什麽詩,他說什麽江水如碧波,潭中水草深,佳人曾在側,我心很安然。”


    聽到那婆子把對方的打油詩給念了出來。


    瞬時間那身邊的丫鬟們隻也不禁同時跟著噗嗤笑出了聲。


    “這都是什麽呀!還說什麽才子呢?這種東西三歲小兒都能胡謅出來吧,他這樣的不能說很有文化,隻能說識得幾個字吧。”周氏身邊的大丫鬟想著剛才夫人受的氣,不禁也跟著出來嘲諷道。


    其他人隻也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


    周氏聽那婆子這樣說,心中倒也鬆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女兒應當是沒有看上那王軒的。


    而隻要她女兒沒有看上對方,周氏便也不覺得有什麽負罪感了。


    “這樣說來那王軒其實是一個草包囉?”


    周氏身邊的婆子立刻點了點頭道“是啊,那絕對是個草包。”


    “夭娘,你對那人應當也不能接受吧?”


    周夭娘聞言隻道“我聽娘親的安排。”


    聽到周夭娘的話,周氏不禁歎了口氣道“夭娘,你跟王軒婚事怕是不成了。”


    周夭娘聞言也隻是輕嗯了一聲。


    周氏見周夭娘一副平淡模樣,便也不禁又道了一句“夭娘,你難道就不好奇你們這樁婚事為何不成嗎?”


    周夭娘聞言隻抬頭看了自己母親一眼。


    “為何不成?”


    周氏隨後立刻便道“因為他們家實在是太過欺人太甚了,我本來是答應給他們家在萬鬆書院安排一個一進的小院子,就你跟那王軒住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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