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朱鹮誌,他在連夜離開雲洲之後,便徑直往洛城方向而去。


    洛城裏有他的老上司,更有他的連線人,他必須把自己這邊的情況告知到京裏,讓京中的大人物撈自己一把了。


    故而他今夜隻也帶了大量的金銀財寶,這些東西一對,隊伍自然便也浩浩蕩蕩了起來。


    而人多,東西一多起來,為了安全起見,還得入夜則休息,這路程自然便也慢了一半不止。


    不過朱鹮誌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所以倒也不急,他們是在第三日才到達洛城的。


    想當然的此時再要迴去參加對賬大會,那已經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了。


    「老爺!老爺!雲洲朱太帶了十箱金銀珠寶求見!」


    洛城聞家,那聞家老爺正隻是與自己的客人品著香茗,不想才不過這片刻的功夫,那下人便說朱鹮誌來到了洛城。


    聞錦道很是奇怪,畢竟雲洲到洛城路途也不算多近,而且從自己從朝廷裏退了下來後,這朱鹮誌已經很少自己親自到這裏來了。


    怎麽如今他卻又親自到來,這可實在是太過蹊蹺了。


    故而聞錦道不免問了一句「他來做什麽?」


    傳話的小廝被問之後,也隻能答出表麵。


    「朱太守說太久沒來見老師了,他是特意過來探望您的。」


    聽到這話,聞錦道自然是不信的,畢竟他如果真想探望自己,也不用特意今日才來。


    而從自己從京城大員的位置上退下來後,這小子便很少再來看自己了。


    而今日他一來便是重金厚禮。


    所以他總覺得這小子定然是有事找自己。


    不過到底從京城退了下來,故而他也不如從前耳聰目明。


    便是自己昔日的學生已經找上門來了,他也不知他是為了什麽來找自己。


    倒是他的座上賓卻是在此時突然道了一句「他來找您,定然是為了來求您辦事。」


    聞錦道撚了撚自己發白的胡須道「我猜也是,畢竟他都已經很多年沒來找我了,隻是不知這小子到底闖了什麽禍!」


    聽到聞錦道的話,來客微微一笑「您老不問世事多年,或許確實不知道,我卻是有所耳聞,聽說他這些年在雲洲可是欺上瞞下,橫征暴斂,窮奢極欲。」


    聽到來客的話,聞錦道隻微微一怔,這種事情其實每個治下都是如此,所以聞錦道倒覺得這事不算多大的事,隻是這來客的態度卻也有些奇怪,他一時不敢妄下斷言「如此說來這小子倒是不做好事了,他來了我得好好教訓他一番才是。」


    聽到聞錦道的話,來客卻是接著道「恐怕用不著您來教訓了。」


    聞錦道心中一咯噔「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被晉王抓住了小辮子,如今晉王正安排了人手調查他,不日之後等晉王迴京,這呈堂證據一上,一切可就無力迴天了。」


    一聽這話,聞錦道也是一驚,雖然他久不在官場,然而一些大事,他還是有所感知的。


    晉王之前一直是陳相的外甥,是陳家助推的未來繼承人,雖然後來因為陳家大房倒地,一切便都樹倒猢猻散,甚至那長子還被立為了太子。


    晉王無緣太子之位,然而這些年在戰場之上他卻是也立下了赫赫戰功。


    而且他還與陳家二房的兄弟勾連上了。


    這陳家三兄弟雖然也是陳家人,然而從分家之後,陳家二房與陳家大房其實便算是決裂了,加之陳家三兄弟遠在關淵鎮對抗著羌漠外族,朝廷需要他們,所以當年的倒陳運動裏,他們二房這個陳家大姓卻是沒有被陳家大房連累。


    隻是這些年來,雍帝也一直提防著他們,為


    了避免他們擁兵自重,雲洲太守便成了雍帝掌控他們的牽狗繩。


    所以算起來,朱鹮誌對於雍帝也是重要的,如果隻是一般的小事,雍帝根本不會理會。


    然而這底下的事如果被晉王抓住,那就不是理會不理會的事了,那是必須要理會的事。


    而如果晉王借著這件事大肆發揮。那雍帝的這根牽狗繩便很有可能被切斷。


    誰也不知晉王有什麽打算,但太守之位空缺下來後,晉王一定會安排自己的人手控製在雲洲。


    如果是這樣,那誰也不知晉王會不會有反心。


    考慮到這些,聞錦道不免立刻對來客道了一句「陸大人,我那學生雖然混不吝,可他對陛下卻是絕對真誠,還請陸大人替我的學生尋求一個破局之法。」


    然而聽到聞錦道的話,那來客卻是淡聲道「聞老先生不是我不想替你的學生破局,實在是你的學生已經走進了死胡同,晉王是什麽人,你我根本攔不住不說,而且你我今日還有可能會被他牽連,畢竟我表妹嫁給了他的大兒子,我們有姻親關係,而您曾經是他的老師,您也知道陛下喜歡追根刨底,所以我們如果還繼續往裏麵摻和的話,遲早有一日你我都會被卷進其中,我今日同您說這些,也隻是因為我為您所救,所以才特地提醒您一聲。」


    聽到陸之章的話,聞錦道便也明白了自己如今的處境,隻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我就這樣迴絕了他今日的見麵如何?」


    然而聽到聞錦道的話,陸之章卻是突然道了一句「迴絕做什麽?先生難道就不想重迴官場?」


    聽到陸之章這話,聞錦道隻淡笑一聲,他隻低聲道「官場如戰場,老朽如今都七十有六了,也是知天命的年紀了,可沒法再重迴官場。」


    陸之章卻是在此時突然道了一句「您不想入官場,難道您的後代也不想。」


    聽到陸之章這話,聞錦道立刻眼前一亮,然而一想到這些子孫後代們各個都是不成器的存在,他便又不禁搖了搖頭道「那幾個小子,從他爹起就一個比一個荒唐,我這家業都會被敗光去,恐怕入了官場他們還不得將我聞家基業毀於一旦。」


    陸之章聞言卻是低聲道了一句「聞老先生,您怎麽會如此做想。我看您的長孫便很有上進的意願。」


    聽到陸之章提及這大長孫,聞錦道此時方才眉頭舒展幾分,不過也隻是舒展幾分罷了,他的麵上仍舊是愁雲慘淡。


    「那小子倒是有心想要重振我聞家,他也確實與其他人不同,可我這孫子,學業實在不好,恐怕來日連殿試都不能過。」聞錦道低聲道。


    聽到聞錦道的話,陸之章卻是低聲道「今日之事何嚐不是一個契機呢?你那學生既然來了,反正都是要死,與其讓別人吃掉這個垂死的卒子,你何不用他的性命為你的長孫鋪路呢?」


    陸之章的話無疑是一條好的出路,聞錦道聽了對方的話,不免也對這陸之章越發的不敢小瞧。


    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上好的解法。


    既然晉王硬是要吃掉雍帝在遠方控製的韁繩。


    如果他們先一步將那壞掉的韁繩收上去,並且由自己的長孫表現,那麽即使自己長孫沒有入殿試的資格,卻也不是沒有資格憑借其他渠道進入這官場。


    畢竟他們這樣做可是讓失控的局麵控製在了合理的範圍之內。


    如此一來,雍帝可以自罰三杯,也可以重重處罰那朱鹮誌,畢竟朝廷裏最不缺的就是人,而隻要他們控製好了這些,那韁繩的人選也還是由他們把控。


    這樣一大功勞,雍帝不可能不給他們聞家一個機會。


    想到此處,聞錦道的眼前一亮。


    他不免對陸之章低聲道了一句「


    還是陸大人想的周到全麵。我真是望塵莫及。」


    誇讚完陸之章之後,聞錦道隨後又道「陸大人,今日之事若是事成,還望大人入京之時能多多為我聞家,尤其是我那孫兒多多美言幾句!」


    聽到聞錦道的話,陸之章也隻是微微一笑道「聞老先生放心,您那孫兒本就是龍章鳳姿,天命不凡。他往後的道路定然都是康莊大道,一路坦途。」


    聽到陸之章這話,聞錦道便也知道陸之章這是答應與他們聞家合作了,故而當下聞錦道隻低聲道了一句「多謝陸大人。」


    而後,聞錦道便對其他人道了一句「來人,讓朱鹮誌進來吧,不過你記得跟他說,隻讓她一個人進來就行了,其他人另行安排個地方吧。」


    聽到聞錦道的話,其他人自然隻都應是。


    隨後聞錦道隻又考慮到自己這學生雖然是文試出身,然而他的武功也是不錯,所以自己想要抓他還是不免要多安排幾個人,故而他隨後隻又對身後之人道了一句「你去安排幾個護院守在外院,聽到我摔杯之聲,你讓他們們再趕緊進來也不遲!」


    聽到聞錦道的安排,那貼身仆人隻應了一聲是,隨後便匆匆下去了。


    而在外門等候的朱鹮誌,一聽說自己老師肯見自己,心中也是一陣激動。


    不過在聽說其他人不允許進入內室,他還是有些疑惑。


    可想到他老師如今已經離開了官場,他隻是需要老師幫自己牽線搭橋,他們又有師生關係,想來他這老師應當也不會對自己用別的什麽手段吧。


    考慮到此處,所以朱鹮誌沒有過多猶豫,便對那管事道了一句「一切全聽管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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