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讚郇的話,沈芳慧自然不再堅持。


    她隻低聲道了一句「辛苦大少爺了。」


    隨後她便又重新坐迴了馬車裏。


    不過在進去之前,她能感覺到前方似乎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在注視著自己,她當下自然隻是下意識朝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然而當她的目光朝那個方向看過去的時候,那裏除了等著離開的人頭攢動,卻又哪裏有什麽人在看著自己呢。


    沈芳慧當即隻是苦笑一聲,隨後她隻是搖了搖頭。


    也是,她在自作多情什麽呢?她如今已經反複拒絕對方多少次了。


    就算是個傻子,被人拒絕那麽多次也不會再來守候了。


    自己憑什麽認為吳承衛還會來找自己呢。


    而且就算他再來找自己一次,自己也不可能跟他走吧。


    畢竟如今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退路了。


    她恨自己一開始為何要玩弄人心,如果在第一次被救的時候,她早些看開這富貴,如果她當時對他也是真心。


    那或許她便隨他去了,畢竟那一路危險萬分,她出個事其實也很正常,那人大不了就再換一個人就是了。


    然而如今她已經在雲洲了,不管她願不願意,她也沒有什麽選擇了。


    想到此處,沈芳慧便也不禁走是一陣傷感。


    月娥自然不知道沈芳慧的心事,她隻是見她這副表情自然隻是不解「小姐,你在看什麽?」


    聽到月娥的問話,沈芳慧又如何能說自己在看什麽呢,她隻是苦笑著對月娥道了一句「沒什麽,我們迴去等著吧。」


    月娥也沒有多想,在沈芳慧如此吩咐了之後,月娥便也掀開了簾子,任由沈芳慧進去了。


    然而在沈芳慧重新進入這馬車的時候,她卻不知道,在不遠處一顆繁茂的大樹之上,吳承衛隻在沉默的注視著她。


    她不會知道吳承衛原來一直就在此處,她更不會知道吳承衛是如何違背了自己主上的命令在這裏待著。


    他其實是完全有法子混入船中隨他們一起過去的。


    可是因為沈芳慧在這裏,所以他也想再多看她一眼,隻要確定她安全無虞,那這一切便都足夠了。


    而此時一群人也不知在此後等候了多久的時間,臨近正午的時候,他們方才看到一艘大船正朝著楊柳渡的方向靠近。


    那船上寫著一個陸字,想來確實是陸之章過來了。


    朱讚郇在看清楚陸字後,便也立刻吩咐手下道「你且去告訴陸小姐和我爹,便說那陸小侯爺來了。」


    那人得了朱讚郇的吩咐,自然隻是低聲應是。隨後那人隻一路小跑著過去,他隻先是將陸小侯爺過來的消息告訴了朱家老爺,隨後他又迴去通知沈芳慧,沈芳慧得了對方的通知,自然隻也立刻從馬車裏出來了。


    此時渡口有風,然而太陽卻也毒辣。


    她看了一眼朱讚郇已經臉上出了虛汗,想到此處,她隻又遞了一條帕子給朱讚郇。


    見朱讚郇看著自己,她隻低聲道了一句「你臉上都出汗了,快擦擦吧。」


    朱讚郇聞言這才接過了沈芳慧的手帕,他臉上隻在此時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也隻有在此刻,他方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的確是擁有了這個女人。


    想到見過小舅子後,便會馬上迎來大婚,他這心中便更是酣暢淋漓,快意不已。


    那些人喜歡她又怎麽樣,到頭來,她還不是要嫁給自己。


    想到此處,他隻又對沈芳慧道了一句「你就站在我旁邊吧。」


    麵對朱讚郇的提議,沈芳慧沒有拒絕。


    她沉默的站在朱讚郇的身旁,而此時陸家的大船


    也已經越來越近了。


    等到陸家的船一靠近後,立刻便有一群人迎了上去。


    而沈芳慧則被安排在朱讚郇的身邊等候。


    等到船兒靠岸,過了片刻。


    隨後沈芳慧很快便看到一名錦衣華服的英俊青年便也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他的身後隻還跟著不少的人,這青年麵容英俊,周身更是有一種居高臨下的高傲。


    想來這人應當就是自己那未曾謀麵的侯爺表哥了吧。


    說實話,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對方,畢竟之前的任務安排,都是由別人安排的,陸之章從來沒有露過麵,所以這也是她與陸之章的第一次見麵。


    而事實也如同沈芳慧所猜測的一般,此人不過剛剛走下船來,朱老爺便立刻朝著對方的方向小跑著走了過去。


    「陸小侯爺!我在這裏。」


    聽到對方的話,陸之章便也朝著對方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看了一眼對方,似乎是有些驚訝的。畢竟他是知道自己到來,對方的排場一定會很大,也一定會重視自己,可他顯然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親自過來。


    不過他也不會蠢到去問對方為何過來,他隻是笑著道了一句「朱大您也來了。」


    朱鹮誌聞言自然隻是笑道「是啊,陸大人不遠萬裏過來參加婚禮,我這作為東道主又怎麽敢有不敬之意呢?我自然是要過來的。」


    隨後朱鹮誌隻又問候了陸之章幾句「陸大人這一路舟車勞頓,路上沒有遇到什麽兇險之事吧?」


    麵對朱鹮誌的噓寒問暖,陸之章隻是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是沒有遇到什麽兇險之事的,就算有,也沒人敢找我的麻煩。」


    聽到陸之章的話,那朱鹮誌立刻微微笑著道「是,大人說的是。」


    於此同時朱讚郇隻也跟著走了上來,他看起來與陸之章似乎是相當的年紀。


    可一個已經是在朝為官,另一個卻連功名都還沒有。


    朱讚郇當下隻朝著陸之章拱了拱手道「讚郇見過陸小侯爺!」


    另一邊的沈芳慧見狀自然隻也朝著陸之章行了一禮「芳慧給小侯爺見禮。」


    然而她這話音不過剛剛落下,眾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畢竟在他們看來,沈芳慧與陸之章的關係應該是十分親昵才是。


    否則陸之章為什麽要大老遠來參加一個堂妹的婚禮。


    而在眾人正覺得奇怪的時候,陸之章卻是主動拍了拍沈芳慧的肩膀道「傻丫頭,你對著我又何必還要如此客氣,你我是什麽關係,你還像從前一般,叫我哥哥就好。」


    麵對陸之章的要求,沈芳慧自然也隻是應了一聲是。


    雖然沈芳慧的態度還是有些拘謹,不過陸之章的態度卻是十分自然。


    故而眾人隻當沈芳慧是生性內向,倒也沒有將她的態度放在眼裏。


    而陸之章隨後隻又噓寒問暖了沈芳慧幾句,他接著便又對沈芳慧道了一句「表妹,我之前給你寫的幾封信,你為何沒有迴我。」


    麵對陸之章的問詢,沈芳慧心中便是一驚,她從來也沒有收到過對方的來信,故而她隻能低聲道了一句「陸小侯爺,我並沒有收到書信,您何時給我寫信了?」


    麵對沈芳慧的話,而且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在說謊,陸之章自然便也沒有心情再繼續試探對方了。


    畢竟這路途危險,她沒有收到書信似乎也很正常。


    然而他們二人不知道的卻是這書信其實都平安到達了雲洲,隻是每次這書信都落入了另外一個人的手中。


    所以沈芳慧這才不知道這裏的經曆。


    而陸之章見沈芳慧確實一副


    渾然不知的態度,故而當下的他便也隻轉換了語氣道「你沒收到就算了,反正我也來了,我當時給你的信上也隻是告訴你我要過來了,還有就是你的嫁妝,我聽孫嬤嬤說你們在路上被強人打劫丟了,所以我又另外帶了一筆嫁妝過來。」


    聽到陸之章這話,沈芳慧雖然不知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她還是朝對方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另一邊的朱鹮誌此時隻也主動開口道「陸小侯爺也真是的,芳慧既然嫁到我們家,那自然便是我們的一份子,既然都是一家人那還客氣什麽,就算芳慧什麽都不帶,那也是我們的好媳婦。」


    聽到朱鹮誌的話,陸之章隻微微一笑道「朱大人客氣了,您大方我是知道的,可我們也不能把你的大方當成理所當然不是。」


    二人推辭客氣一番,自然便也盡釋了嫌疑。


    之後陸之章隻又主動開口問了朱鹮誌一句「對了,朱老爺,不知小妹的婚訊是在哪一日?」


    朱鹮誌立刻笑著道「他們的婚訊就在後日,我算了那可是一個好日子啊。」


    聽到朱鹮誌這話,陸之章自然也隻是跟著點了點頭,有朱老爺如此操心安排,我也就放心了。」


    隨後經過這麽一個小插曲後,眾人便也不再多說什麽了。


    而朱鹮誌當下自然隻是十分恭敬的將陸之章帶到這雲洲城最大的酒樓過去接風洗塵。


    當下眾人便也歡歡喜喜的離開了渡口。


    所有人似乎都十分滿意,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然而卻隻有沈芳慧走在眾人身後,她似乎有些傷心,又似乎有些難過。


    「芳慧,你是不是還在想他,如果是,我可以悔婚,你跟他走就是了,至於其他一切我來承擔便是。」當下同樣走在後方的朱讚郇卻隻突然對著沈芳慧低聲說了這樣一句話。


    聽到朱讚郇的話,沈芳慧隻覺得十分驚訝,她當下隻也看了一眼朱讚郇,隨後她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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