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聽到吳承衛這話,李雲瀾卻是突然道了一句「我還是跟你一起過去吧。」


    吳承衛看了李雲瀾一眼「你跟我一起過去幹嘛,要是正麵碰上了那朱月武,我還得跟他動手呢。」


    李雲瀾隻得低聲道了一句「可其實早在我將賬本交給牛道長之前,我就同牛道長說過除了我親自來問他要賬本,不然他誰都不要給,所以朱月武即使真的找到了牛道長,牛道長一時半會也不會輕易將賬本交給他的。他得不到牛道長的信任,便還會迴來找我的。到那時一個來迴也足夠他折騰的了。」


    「而您有我跟著,我們能很順利的得到賬本。」


    聽到這話,吳承衛便也不禁鬆了一口氣,不過如果這樣一來,那牛道長或許便也危險了,故而他隻立刻道了一句「行吧,那你先跟我一起上路。」


    李雲瀾立刻點了點頭,隨後吳承衛便也立刻帶著李雲瀾十分輕鬆的便從朱府地牢逃了出去,


    隻是在逃出朱府的時候,李雲瀾隻還在府裏左右張望,吳承衛見他這般,便也不禁問道「你在看什麽?」


    李雲瀾明顯是在找什麽,可是在麵對著吳承衛的問話時,他卻是搖了搖頭「我沒有看什麽,咱們趕緊走吧。」


    吳承衛聞言也沒有多想,他很快便將李雲瀾給帶走了


    而且從朱府地牢逃離之後,他隻還順走了一匹朱府的馬。


    隨後吳承衛便立刻帶著李雲瀾朝青雲觀的方向匆匆而去。


    青雲觀山門處一片昏暗,小道童想起師父的話,便也提著一盞燭火來到門口的石燈前,他隻小心翼翼的往石燈裏倒入燈油,


    隨後他隻又取出懷裏的火折子將那燈油裏的燈芯引燃。


    幽暗的深林裏便也有了一縷燭火。


    小童多少是有些心疼這燈油的。畢竟他們這山上的道觀可不比隔壁山的寺廟來的香火旺盛。


    便是每夜燃的這點燈燭都不知得要他們師徒兩個砍多少柴禾才能換迴來。


    可師父總說這夜裏點了燭火,便也能讓那些趕夜路的旅人看到希望,更能為迷路的人指點迷途。


    而在他看來,他師父說的根本就是屁話,他們這破道觀哪裏有什麽人會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這裏瞎溜達。


    他們這樣點燭火根本是在平白浪費手裏的銅板,若省下這幾個銅子兒都能換他們吃好久的米飯了。


    可師父總說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師父還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修行之人不該心生貪念。


    他師父修行高不高,他是不知道,他隻知道每次砍柴都是他使力最多。可要是肚子餓了他就使不上力。


    而在小童胡思亂想之際,不想黑夜裏居然真有幽幽燈火朝著山上而來。


    而且看樣子,這來的人還不少。


    小童當下看到來人卻是一陣歡欣雀躍。


    看來是來客人了,而且這次來的還是大客人,不管他們是要打尖住宿,還是想要夜遊山觀,他大約都有兩天好日子過了。


    至少隻有在這時候,師父為了照應這些施主才不會讓自己去砍柴,而且這幾天的夥食也一定會比往日好。


    想到此處,那小道童甚至恨不得衝上去迎接對方。


    在他看來,對方已經不是人了,而是豐衣足食的銀錠子。


    山路已經不遠,來人行了一陣,很快便到了山門的前坪,借著兩邊幽幽的燈火,小道童便也看清楚了來人,當下的來人大約有十來名,他們圍繞著一名年輕公子前來。


    那年輕公子長身玉立,容貌俊俏,一看就是個大主顧。


    小道童連忙迎上去給這位年輕公子施禮。


    「善人遠道而來,不知來此處有何


    事?」小道童隻主動開口問道。


    朱月武見那小道童出來了,便也不禁主動對小道童道了一句「你們這裏有沒有一位姓牛的道長,我們找他有事商談。」


    聽出對方是來找他師父的,小道童倒是有些不樂意了,看來對方多半也不是來打尖住宿的。


    不過小道童還是道了一句「不知善人如何稱唿?」


    朱月武本來打算說出自己真實的名字,可想了想,他又覺得不能打草驚蛇,故而他隻轉念便道出了另一個名字。


    「我姓左名善逸。之前我曾聽雲瀾先生說牛道長有大成,你便說我深夜來訪,是想同牛道長討教經義的。」


    得到了那公子的姓名,小道童也沒有多加懷疑,畢竟他們這道觀又窮又破,便是賊都懶得光顧。


    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有人惦記呢。


    之後小道童隻又將那年輕公子與他身後的人引到一處昏暗的中廳之中。


    隨後小道童隻道「善人們請往前方中廳等候,我同師父稟告一聲。」


    話音落下,那小道童便離開了。


    朱月武的手下本想跟著那小道童一起過去,然而朱月武卻是出手攔住了他們,並且朱月武隻朝著他們搖了搖頭。


    「沒事,他會自動上門的,咱們沒必要惹出太多的事情來。」


    有了朱月武這句話,那些人方才沒有跟著小道童。


    小道童走的匆忙,自然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


    他隻是敲響了後院自己師父的房門。


    「師父,有一位名喚左善逸的善人深夜來訪,他說想要同您探討經義。」


    聽得小道童的話,那師父明顯是有些疑惑的,畢竟一般人怎麽可能真在這個點來造訪自己呢。


    不過那師父還是多問了一句「那來人可還有說別的什麽?」


    小道童搖了搖頭,隨後正要迴答沒有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對方原話裏似乎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故而他在隨後隻又立刻道了一句「他說他是雲瀾先生推薦過來的人。」


    一聽到李雲瀾的名字,牛道長便也立刻起身了,隨後他隻低聲道了一句「你且讓客人等著,你去廚房取些香茶送上。我隨後便來。」


    聽到牛道長的話,門外的小道童立刻嘟囔一句「可是他們有十來號人,咱們的香茶哪有那麽多。」


    一聽這話,原本已經在收拾的牛道長隻忽然頓住了腳步。


    李雲瀾不可能認識這種人,而且對方一來就是十來號人,不管怎麽想他隻都覺得對方分明是來者不善。


    想了想,那牛道長隨後忽然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你便別去泡香茶了。我有另外的任務交給你。」


    小道童一聽此言便也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你有什麽任務指派給徒兒啊?」


    牛道長隨後隻低聲道了一句「你且等等。」


    不久之後屋子裏便傳來一陣希索的聲音。


    而等聲音結束時,那牛道長隻也突然來到了小道童麵前,他隻將一個包袱交給了小道童「徒兒,這裏麵有十三張餅子,還有我生平的一點積蓄,餅子你可以在路上吃,銀兩你也可以拿去住宿,但唯獨底下的那本藍皮書,你記得給我送到潭州的雲青天手中。」


    聽到自己師父這話,小道童隻覺得莫名其妙「師父為何突然要我走,這會不會太匆促了?我可以明天再走嗎?」


    然而聽到小道童的話,他師父卻是立刻嚴厲的訓斥了一句「不行,你趕緊走!不然你就是違抗師命?」


    聽到自己師父嚴厲的話語,小道童心中便也很是無奈,可師父說的話他能拒絕嗎?


    故而小道童隻能低聲道了一句


    「我知道了師父。」


    隨後小道童隻還試圖從正門走出去,然而他的師傅卻是突然拉住小道童道「你走後門,還有路上若是遇到不認識的人,可千萬不要應聲,尤其是今天這幾人,若是路上遇著了你便趕緊躲起來!」


    聽到師父這話,小道童似乎才隱約有了一點危機意識。


    「師父那些人難道是強盜?」小道童隻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同自己的師傅求證著對方是什麽人。


    被求證的師傅隻低聲道「這個你不用管,師父可以應付,你隻需要按師父說的做就好了。」


    聽到牛道長的話,小道童隻能無奈的應了一聲是。


    隨後牛道長隻親眼看著小道童從後門走了,他方才放心的往中廳而去。


    中廳裏的人顯然是等的久了,等下,隻還果真有人出門來找。


    牛道長立刻笑著迎上去道了一句「讓諸位善人久等了。」


    聽了牛道長的話,那人隻警惕的道了一句「你就是牛道長??」


    牛道長聞言隻笑得一臉和氣的看著對方道「正是貧道。」


    那人隨後便也道了一句「道長請。」


    隨後那些人便將牛道長請到了朱月武的身旁,牛道長微微笑著道了一句「左善人是受雲瀾先生的推薦來此處同貧道探討經義的吧?」


    朱月武聞言卻是沒有說話。


    牛道長便又接著道了一句「不知左善人想要與貧道探討哪一部經義呢。」


    朱月武聽出牛道長是真打算與自己探討經義了,他便也不裝傻了,他隻直接對牛道長道了一句「道長誤會了,我此番前來,是受雲瀾先生之托,他想要取迴他在此處的東西。」


    聽到朱月武這話,那牛道長卻是隻做不知道「我不知善人在說什麽?雲瀾有什麽東西放在我這裏嗎?」


    倒沒想到對方居然死不認賬,朱月武隻得更進一步的提示道「自然是與朱家有關的那個賬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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