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濃墨將整個天幕都潑撒的黯然。


    吳承衛拖著那少年一直跑到了小巷深處,當下的他直到確定身後的人沒有再跟過來了,而少年也已經根本沒有力氣再往前行了,他方才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而少年一被吳承衛拉開之後,隻也立刻用手撐住膝蓋,並且當下的他隻也大口大口的開始唿吸了起來。


    而等到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那少年方才發現那剛才拖著自己一起離開的青年如今正在十分沉靜的看著自己。


    而且當下的他雖然鼻青臉腫,可是從剛才到現在,他似乎都沒有一絲狼狽的感覺。


    甚至在自己大口唿吸的時候,他似乎也沒有如自己一般這樣粗獷的喘氣。


    因為好奇,所以那少年在緩過氣來的第一時間裏,他隻是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看著那青年,直到青年感覺到了少年的注視。


    吳承衛見那小孩一直在看著自己,當下的他隻也不禁對那少年道了一句「小屁孩,你也太固執了吧,我剛才讓你跑,你為什麽不跑?」


    麵對吳承衛的責問,少年隻沉默的道了一句「雖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我的事情你少管!」


    說完這話,那少年隻又用一種硬邦邦的語氣道了一句「剛才謝謝你了,你不是本地人吧?我勸你不要在晚上在這街上晃蕩,不然被他們抓到了,你就是不死也會脫層皮。」


    告誡完這一句,隨後那少年便又一瘸一拐的往黑暗中走去。


    看著那少年幾乎很快便要消失在了這黑暗之中,吳承衛到底還是放心不下,他隻一把抓住那少年,並且他在隨後隻立刻道了一句「你去幹什麽?」


    麵對吳承衛的問詢,那少年隻沉默了片刻,可想到這人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少年還是抬頭看了一眼吳承衛道「我得去請大夫,我的母親病了。」


    吳承衛隱隱約約其實也聽那少年如此做說過。


    雖然此刻天色已經漆黑了,可是黑暗之中顯然還是並不合適做任何事情的。


    而且他也擔心那些人會再度卷土重來。


    那少年剛才又砸傷了那群人,眼下隻甚至生死不明,不過不管是死是活,這少年與他們的梁子也算是徹底結上了,所以誰也不知道這少年到底是什麽情況,之後又會遇到什麽,故而吳承衛隻在隨後補充了一句「當下不如我陪你一起過去吧。」


    聽到吳承衛的話,少年隻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吳承衛,並且他隻對著吳承衛道了一句「你跟著我過去,我也不能為你提供什麽,你跟我過去又有什麽意義呢?」


    聽到少年這話,吳承衛聽得隻也不自覺的直皺眉頭。


    這小子很顯然是誤解自己了,他大概率總以為這世上的人和事都是非要有所圖謀才能值得別人去做的。


    「你這小鬼,如今想這麽多幹什麽?我難不成還能將你怎麽樣?走吧,小鬼,我是怕你再遇到那幫人,等下沒了命,我豈不是白幫你了。」


    聽到吳承衛這話,少年的眼中明顯也有一絲迷茫,他雖然仍舊不明白吳承衛為什麽要幫自己,不過他還是清楚自己的處境的,那些人的確會來找自己的麻煩,自己出事不要緊,可是母親不能沒有大夫去看病,也不能沒有自己照料。


    故而現在的他不能有任何閃失。


    而麵前的這人,他雖然什麽都不會,可他跑的快,如果自己跟他一起,看到情形不對,他們還可以趕緊逃跑。


    故而想到這些,那少年隨後還是誠實了許多,他隻對著吳承衛低聲道了一句「那就多謝你了。」


    說完這話,少年便沉默的往前走了過去。


    吳承衛見那小孩默默往前,自然隻也默默跟在對方的身後。


    二人一前一後也不知行了多久,隨後他們方才在月光的照耀下來到了主城街,主城街裏此時已經燈火輝煌,不過這種輝煌的燈火之下卻是與街道的冷清互相對應成趣的,少年在到了主城街道後,隻直接便朝街道盡頭的一戶掛著醫館牌匾的人家家中走去。


    看著少年這熟門熟路的樣子,很顯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了。


    「祝大夫您在家嘛?我求求您給看看我的母親吧,我的母親又發病了!」


    少年拍門叫喊了一陣,屋內終於響起一些係索的聲音。


    那屋裏的人似乎是聽到動靜,他隻朝著門口走過來了,燈燭隻在瞬間便將那人的影子照耀在了門板之上,看那影子的身形,這似乎是一個高瘦的男子。


    那男人在最後隻終於走到了門板口子處,他隻低聲問了一句「是滿伢子嘛?」


    男人的聲音聽來似乎十分渾厚,分明已經有四五十歲了。


    少年一聽到那聲音,眼睛隻在立刻便是一亮。


    「是我!祝大夫,你快去看看我娘親吧!我娘親她的舊毛病又複發了。」


    聽到少年的話,那祝大夫卻並沒有開門,他隻是在隨後忽然歎了一口氣道「孩子,如今宵禁,我恐怕根本幫不了你。我不能出門。你要不再等等,等明日一早我便過去好不好?」


    聽到祝大夫的話,少年卻是仍舊十分焦慮「祝大夫,我娘親真的要不行了,你若是現在不過去,我怕娘便要撐不住了。」


    「可我若是過去,我恐怕得被那些人給抓住的。」


    那祝大夫的擔心顯然並無道理。


    可少年的情形隻也十萬火急。


    故而吳承衛隻也在此時開口道了一句「祝大夫,您不用擔心,我保證您不會被他們抓住的,您就幫幫這孩子吧。」


    「你幫我?你是什麽人?」屋裏猶豫很久,最後那祝大夫方才對他開口道了一句話。


    聽到祝大夫的問話,吳承衛隨後隻立刻道了一句「我不是什麽人,我隻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普普通通的一名俠客而已。」


    聽到吳承衛這話,那祝大夫當下隻也不禁聽得直皺眉頭,這孩子都說的什麽傻話呢。而考慮到自己的安全問題,那祝大夫最後還是道了一句「滿伢子,我今日晚上真的過不去。」


    聽到祝大夫的話,那少年隻又立刻對著木門拍板哀求。


    那大夫聽得到底不忍心,隨後他隻能對門外的少年道了一句「孩子,你也別在我外麵逗留了,我是真的不能過去,不過我可以給你開一些藥,順便我還可以將藥抓給你,等我將藥抓給你了。你就趕緊帶迴去煎給你娘吃好不好?」


    聽到祝大夫的話,那少年也知道自己是在強人所難。


    可知道是一迴事,接受又是另一迴事。


    故而在祝大夫的話語之下,少年什麽都沒有說。


    而那祝大夫也是隻道這孩子的個性的。


    他歎了口氣,隨後搖了搖頭便往裏間去了。


    看著祝大夫從門口之中消失,少年當下的神色隻也不免充滿了無措。


    好在就在那少年以為祝大夫可能要不管他了的時候,那祝大夫隻突然將一包藥扔到了旁邊的窗台上。


    那祝大夫看了一眼少年,隨後低聲道「孩子這藥一共五付,你拿過去吧,讓你的母親服下。」


    聽到祝大夫的這話,少年當下點了點頭。


    隨後他隻準備將大夫的診金掏了出來給那大夫,然而那大夫當下卻是並不肯接他的銅板。


    甚至在少年看向他的時候,他隻也不禁低頭道了一句「小子,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還不趕快帶著銀錢迴家。」


    「這個是您的診金。」少年艱難的道了一句。


    然而那祝大夫本就覺得過意不去,此時的他又怎麽可能會收這少年的診金呢?


    故而在少年如此開口的時候,他隻道了一句「這個錢我就不收了,你母親那病就是沒吃上什麽好的,你與其花在我這兒,不如去鄭屠戶那邊買一些骨頭熬湯給你母親吃。」


    聽到祝大夫這話,少年便也知道人家是在憐惜自己,故而他在隨後也隻是對那祝大夫拜了三拜,隨後方才從祝大夫的窗戶口子處離開。


    看著這小鬼這樣一番操作,吳承衛當下也不禁玩心大起。


    他隻在跟著少年走的時候笑著對那少年道了一句「小娃子,你說說你怎麽對著那不肯隨你去看診的祝大夫倒是各種磕頭道謝,怎麽到了我這兒,你就各種不客氣?」


    聽到吳承衛的問話,那少年隻默默看了吳承衛一眼,隨後小小少年隻麵無表情的道了一句。


    「你與祝大夫並無不同,你們都是好人,可是在我看來,我的母親的性命比我的珍貴,祝大夫對我們家一直有恩,有時候他也沒有收我們的診費,若不是有祝大夫這樣的良心醫師,我母親也不能拖到如今。他救了我母親的命,我這做兒子的當然便也應該感謝他,可是另一方麵,您雖然也救了我的命,還護送我到了這裏,但在我心裏,我的性命還是不及自己母親的性命重要。」


    聽到這小鬼這樣一番話,吳承衛一時也有些哭笑不得了,倒不知道這少年哪裏來的這麽多歪理,不過他本就是與那少年開玩笑,故而對於那少年的話,他也不放在心上,他隻是笑著對那孩子道了一句「小傻瓜!人命哪裏有什麽高低貴賤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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