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一個難以迴答的問題,陳靖淮隻道「自然是來看你的,順便和殿下商量將附近多如牛毛的山匪清一清。」


    聽到自己三哥這話,陳嫤年隻沒忍住吐糟道「三哥,你這話說的好像路邊的野草太長了,你得割一割!」


    不過最後陳嫤年又補充道「當然我還是支持你們的,這些山匪是太猖狂了得好好教訓教訓才是!」


    聽到陳嫤年這話,陳靖淮隻也不免多擔心的問了一句「你沒有遇到那些山匪吧?」


    麵對陳靖淮的問話,陳嫤年立刻搖了搖頭「當然沒有!那些山匪怎麽可能近得了我的身,我隻是聽說那些山匪圍了城,還害死了附近的好多百姓。我覺得他們很可惡罷了!」


    陳靖淮聽聞此言,沉重的點了點頭,之後一行人便踏入了院子裏。


    踏入院子後,陳靖淮也不禁眼前一亮,這院子從外麵看過去黑乎乎的,就是一普通民房,不顯山不露水。


    沒想到這院內卻是全然不同的景象。隻見得燈火之下,假山園水卻是分明將山水搬入了園林之中一般。


    前方的丫鬟們抬著五彩琉璃燈,隻照著前路。


    而一行人則被安排著往前而去。


    當他們到達正廳的時候,正廳裏已經擺滿了一桌好酒菜。


    隨後趙衍楨隻牽著阿嬌主動走到前頭,他隻一副主人架勢讓幾人各自就坐。


    正是熱鬧間,屋外卻是在此時又走進來兩人。


    這兩人,一人是年輕女子模樣,另一人約莫四五十。


    見眾人朝自己看過來,那年輕女子隻靦腆的微微一笑「我是不是打擾諸位的雅興了?」


    而那婆子可不同女子的表現了,她隻滿不在乎的笑道「原來諸位都在這吃席呢,我說今兒個前院怎麽這般熱鬧。既然是如此熱鬧之事,怎麽也沒見人來叫我們過來。」


    聽得那婆子的話,在場眾人都隻是驚訝的看著二人,顯然大家都還不知道這婆子是個什麽來曆。


    婆子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臉上隻是笑盈盈的,她說完這話,便毫不猶豫的邁進門,邁進門便當是自己家一般招唿身旁的小丫鬟道「丫頭你去給我搬兩張椅子啊。」


    陳靖淮見這一老一少兩個女人站在門庭前,便也不禁茫然看向趙衍楨道「這二位是?」


    很顯然他是拿這年輕姑娘當成趙衍楨的小老婆了。


    趙衍楨還沒來得及解釋,薑念嬌見那李嬤嬤都已經坐下了,便也不禁對那年輕姑娘道了一句「慧姑娘,既然你與李嬤嬤一起過來了,便也過來吃一點吧。」


    聽了薑念嬌的話,沈芳慧點了點頭。


    隨後她便默默坐在了薑念嬌的身邊。


    而示意沈芳慧進來後,薑念嬌方才笑著同陳靖淮介紹了一句「這位是沈芳慧,慧姑娘。慧姑娘是來耒陽等夫婿來接自己去雲洲的。路上出了意外。」


    聽得原來不過兩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那陳靖淮便也隻是朝她點了點頭。


    而薑念嬌卻是突然對陳靖淮道了一句「對了,陳校尉,你說你們後方有沒有人也在等未婚妻前來的啊?」


    一聽薑念嬌這話,陳靖淮隻先著道「倒是沒有,怎麽?慧姑娘的夫君是我們軍中人的媳婦?」


    薑念嬌聞言隻是點了點頭「是啊!」


    「既然是如此,那我會記得去替慧姑娘問問看,如此一來,慧姑娘的夫君也好早些來接你們。」


    聽得此言,慧姑娘隻立刻笑著道「那便有勞陳校尉上心了。」


    這一頓飯,因為有沈芳慧這兩個外人在,故而很多話倒是不便於開口了。


    故而一桌人隻是吃吃喝喝。


    之後薑念


    嬌也看出了這女眷多少有些耽誤他們這些老爺們談話,故而便又主動拉著沈芳慧一行女眷去看戲。


    「慧娘,李嬤嬤,阿嫤,這時辰兒還早,咱們要不去蘭園的戲亭子裏看會兒戲,正好這苦夏日長,鷓鴣春的劉茹蘭夫婦如今也迴耒陽消暑,咱們正可以讓她來唱一段,諸位可要一起去看看?」


    「鷓鴣春?那可是京城的那個鷓鴣春?」倒沒想到其他人還沒應聲,這李嬤嬤倒先問上了。


    薑念嬌見那李嬤嬤既然也知道鷓鴣春,但是不免對這李嬤嬤多少有些另眼相看了。


    要知道鷓鴣春這個戲班子從一開始就走的是高端路線,他們最開始是給皇家表演,後來則是給達官顯貴表演。


    他們家至多隻在這兩個圈層表演,一般人家可根本請不動這樣的人家啊。


    所以這李嬤嬤能聽過這個戲,這起碼也得說明對方家必定是達官顯貴級別。


    薑念嬌笑笑道「除了那個鷓鴣春,哪裏還有別的鷓鴣春?」


    那李嬤嬤顯然也有同薑念嬌一樣的疑惑,她並不知道薑念嬌是什麽身份,雖然她不止一次好奇這夫妻二人到底什麽來曆,她也曾偷偷問過伺候自己的丫鬟下人,然而這些人的嘴嚴實的很,他們就好像經過了專業訓練一樣,除非是薑念嬌讓他們說的,不然在他們嘴裏,她是一句實話也聽不到。


    也是因此,她仍舊不知道薑念嬌到底是什麽來曆。


    而如今薑念嬌居然能請動鷓鴣春,這怎麽著也不可能是普通的商人家庭了,這不得是個達官顯貴。


    「姑娘倒是好大的本事,居然都能請動鷓鴣春,這戲班子可不是一般的難請。」.z.br>


    薑念嬌自然也不可能說什麽透露身份的事,她隻微微一笑道「嬤嬤也不錯啊,既然能認得鷓鴣春,得了,咱們先別說這麽多了,還是看戲要緊吧。」


    見薑念嬌都這樣說了,那李嬤嬤自然也沒心思繼續在此處掰扯了,畢竟要知道她還是挺喜歡看戲的,尤其是鷓鴣春的戲,她更是喜歡的很。


    故而雙方如今也可算是一拍即合。


    二人隻同時打算往蘭園而去。


    而這樣一來,沒了那兩個外人在此,他們說起來日的計劃,自然便也要方便很多了。


    而此時他們女眷到達蘭園的時候,那劉茹蘭夫婦已經在此等候了。


    隻見二人身量倒是相當,而且二人都已經做好扮相了,卻見女子做英武小生,扮相竟很是英武不凡,俊俏風流。


    而男子做女子扮相,也很是俏麗溫婉。


    他們一見到薑念嬌便想給薑念嬌請安,然而在來之前他們便接受了丫鬟們的交代。


    故而他們夫婦二人來請安也隻是笑著給薑念嬌請安道「夫人好。」


    薑念嬌微微一笑道「二位與我可算是有些日子沒見了,許久沒聽你們的戲了,倒是想的很。不知二位可願給我表演一段。」


    聽了薑念嬌的話,這夫妻二人隻也笑著道「能給夫人表演是我們的榮幸,不知夫人想聽哪一段表演。」


    話音落下,他們夫妻二人隻將自己的折子遞到了薑念嬌的手裏。


    薑念嬌看著那折子,隨後隻又交給了他們三人,隨後三人看了一番折子,卻反而是不能太平了,三人顯然是三種風格。


    陳嫤年本就是武將家庭出生,她自己喜歡打打殺殺,看的戲自然也偏打戲一些,而那李嬤嬤則偏好大團圓的文戲,至於那沈芳慧則是偏好纏綿悱惻的愛情悲劇。


    三方爭執不下,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陳嫤年與李嬤嬤爭執不下,畢竟這沈芳慧一見自己意見與他人不同,倒是十分會做人的放棄了自己的選擇,隻說自己看什麽都好。


    而陳嫤年與李嬤嬤卻是爭執不下。


    陳嫤年是覺得自己與薑念嬌關係這樣好,而且她有些討厭李嬤嬤,所以她為什麽要給李嬤嬤退讓。


    至於那李嬤嬤倒是一貫如此,她就不知道客氣這兩個字怎麽寫。


    故而他們二人是互不相讓。


    此時便連劉茹蘭夫妻二人見到這情形,也不禁主動提議一句「要不,我們倆演兩場如何?」


    聽到他們夫妻二人的提議,陳嫤年與那李嬤嬤方才短暫消停了一下,不過很快,二人便又有些不同看法了。


    陳嫤年與李嬤嬤隻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那誰的戲先演?」


    這可就沒法接了,怎麽迴答似乎都是得罪人。


    薑念嬌見他們二人不罷休,便幹脆主動提議道「行了!你們倆都別爭了,咱們直接剪刀石頭布,三局兩勝者,誰勝誰先看。」


    聽了薑念嬌的提議,二人當下便也沒有了意見,隨後他們二人便開始剪刀石頭布了起來,而這樣三局下來,沒想到陳嫤年居然全勝了。


    那李嬤嬤雖然很不樂意直說陳嫤年耍詐,然而後麵再來幾局,她還是沒贏,加上沈芳慧也來勸李嬤嬤低調一些了。


    故而最後李嬤嬤什麽都沒有說。


    而那劉茹蘭夫婦便也上去表演了。


    雖然二人爭執了很久,但最後真正表演的時候,他們卻發現對方的口味似乎也不錯,故而全程他們都看的很是投入。


    這出戲一直到天色盡黑,他們方才結束表演。


    而薑念嬌送走他們二人之前,隻讓得了她吩咐的翠翹去送行。


    此時這夫妻二人與戲班子的人已經在後台收拾了,見翠翹過來送銀子,夫妻二人收了銀子,隻又說了一些吉祥話。


    反倒是翠翹忍不住問那夫妻二人道「不知二位當年在京城的時候可曾見過剛才的那名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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