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遠道而來,這一路實在是辛苦各位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隻備了一席薄酒,替各位接風洗塵,還望諸位能夠賞光。」


    尚未踏足聚義廳的大廳,楓林寨的人便聽到陳燕蓉正在與其他山寨之人說著萬分的漂亮話。


    而於此同時,這些山寨之人隻也與陳燕蓉迴著相同的漂亮話「山主過譽了,我們此次前來不為別的,也是為了自保,能得山主看重實在是我們的榮幸,山主願意為我們接風洗塵,更是我們莫大的榮光,眼下哪裏有什麽不願賞光的道理,我們自然是願意之至。」


    聽到那人這話,陳燕蓉隨後隻笑了笑,隨後她隻對這些小山寨裏的代表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煩請諸位勞駕前往清風廳如何?我已讓人在那裏備好了薄酒。」


    一聽有酒,那人哪裏還有不應的道理「那咱們也不多說了,山主咱們現在就走吧。」


    說完這話,幾人隨後便在互相的禮讓之下往前而去。


    然而當他們到達剛剛跨出聚義廳的大門時,不想他們當下卻是與楓林寨的青年不期而遇。


    陳燕蓉看到對方,整個人都是一愣,她似乎沒有想到那個之前這麽配合的青年,沒有出過院門一步的青年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看青年全身的氣勢,她甚至都能感覺到青年的來者不善。


    不過到底是經曆過風雨的人,麵對這樣的氣勢,陳燕蓉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她當下隻狀似關心的看著青年,隨後她隻低聲道「小孟啊,你怎麽就出來了?大夫不是說要你再靜養幾天嘛?」


    麵對陳燕蓉的問詢,青年隨後隻立刻冷冷道了一句「陳山主,我要是不出來,我恐怕就要被蒙在鼓裏,任你們玩弄了吧?」


    陳燕蓉聽到對方的話,臉上頓時也有些掛不住了,不過她掛不住的原因可不是因為青年的這句頂撞,而是她從這頂撞裏聽到了對方對自己的不滿與不信任,而能讓這青年態度如此大變的,恐怕也隻有他們上次的兄弟遇難的事情了吧?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她整個人便也開始高度戒備,高度思考了起來。


    在麵對一個憤怒的人時,你不能與之打擂台,否則這憤怒的人一旦被激怒,那就如同火上澆油。


    她現在應該做的自然是趕緊滅火「小孟啊,我知道你這些日子過的很不容易,你有什麽難處,都可以跟我說。你啊,就是別氣著自己的身子。你這邊有難處,我當然會跟著你一起去解決的。」


    聽到陳燕蓉是這樣的反應,楓林寨的人頓時隻覺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甚至某個瞬間,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錯怪了陳燕蓉。畢竟陳燕蓉一直對自己也沒錯,而自己聽到的都是道聽途說,對方或許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麽難堪,所以他是不是應該給陳燕蓉一個解釋的機會呢。


    畢竟萬一錯了,那自己不就惹了禍事嗎?


    人一旦開始出現這樣的自省,便意味著他這場談判是必定要輸的了。


    而陳燕蓉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縫隙,故而她隻適當的見縫插針道「小孟,我知道你很難過,咱們現在就去說好了。」


    說完這話,陳燕蓉隨後隻又對自己身邊的大丫鬟柳兒道了一句「好柳兒,你先帶各位去接風洗塵,我跟小孟有事要談。」


    對著自己的大丫鬟說完這番話,陳燕蓉隨後隻又對著其他過來的人道了一句「諸位實在抱歉,我現在有急事,且先不跟你們說這麽多了,等我解決了這邊的問題後,我再迴來與各位說話。」


    雖然場下眾人也都好奇陳燕蓉與這楓林寨的人到底有什麽要聊的,他們更不知道陳燕蓉是為了什麽要與那人聊天。


    不過他們好奇歸好奇,可也沒人敢打聽到陳燕蓉的頭上。


    故而陳


    燕蓉這邊一說這話,那些人也隻是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陳山主您有事,您就先去忙您的吧,我們這邊隨意就好了。」


    陳燕蓉聽到這些人的話,自然也隻是同他們說了一堆告罪的話,隨後話一說完,她麵上的表情便也徹底的收了,她隻是轉頭看向那楓林寨的人隨後低聲道了一句「小孟啊,咱們就在聚義廳把話說明白吧?」


    聽了陳燕蓉的話,楓林寨的小夥子點了點頭。


    而陳燕蓉一等那些人離開了,情緒可就鬆懈了許多,當下她隻低聲對著那小夥子道「小孟啊,你剛剛到底要同我說什麽?」


    一聽陳燕蓉問這話,對方也是一愣,她不是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她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那小夥隨後立刻便道了一句「我想問的是我的那些兄弟們到底都怎麽樣了?」


    一聽對方問的是這個,陳燕蓉隻露出毫不意外的表情,其實她也猜到了這一點。


    不過她還是有些好奇,在那樣嚴密的看守之中,到底是誰向麵前的青年說出了這點。


    不過當下的她也並不打算對對方揣著明白裝糊塗,畢竟現在不真誠,之後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或許便都沒有真誠可言了,故而她隻低聲長歎了一口氣。


    隨後許久之後她方才露出失落惋惜的情緒,聲音低沉道「小孟,你是不是聽到了一些什麽?」


    楓林寨的人見她這副模樣,倒像是這其中似乎另有一些隱情了,故而那被喚作小孟的青年隻沉默的點了點頭,隨後他出言質問道「那日我讓你去救我的兄弟們,你到底有沒有去?」


    麵對小孟的問詢,陳燕蓉立刻露出受到質疑,感到侮辱的表情道「我當然去救了你的兄弟!小孟!你怎麽會這樣想我?」


    青年沒有迴答陳燕蓉的話,畢竟對方雖然看起來不像是這樣的人,可防人之心不可無,故而他隻繼續道了一句「那我的兄弟們如今都在何處?」


    麵對對方的質問,陳燕蓉立刻長長歎了一口氣。


    「這事我實在不想說,小孟。」


    「為何不想說?你是不是根本沒有去救我的兄弟們?」一聽陳燕蓉似乎還在吞吞吐吐,青年當下便也覺得暴脾氣上來了,隨後他隻立刻拍桌子出言質問了陳燕蓉一句。.


    陳燕蓉隨後立刻道了一句「我怎麽可能不救你的兄弟呢?我們是同盟啊,你們出事我比誰都著急,畢竟多一名人員,我們就多一分勝算。」


    然而聽到陳燕蓉這話,那青年反而當場便起了逆反心理,他隻立刻道了一句「你放屁!什麽多一名人員便多一分勝算,難道我們這些小山寨的人不就是個炮灰,你瞧不上我們這麽點人,不過是大山寨的不肯與你們合作?你是不是還打算等到之後,便設法將我們這些小山寨吞並,然後擴大你們的地盤,增加你們的人馬啊?」


    陳燕蓉本以為對方應該很好糊弄,然而當聽到他將自己的計劃全都說了一遍之後,他當下便立刻感覺到一陣危機感。


    可仔細迴想一番,他這話雖然說出來了,可從他的語言之中,陳燕蓉卻是感覺到了一陣古怪的感覺,這不像是他能思考出來的緣由,否則他如果真有這樣的智商,至少也不會蠢到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把柄全都說出來,這說好聽了是威脅自己,說不好聽了,他根本就是在把自己的底牌一下子全亮給人看了。


    任何一個玩家都不會蠢到這個地步,畢竟一開始就亮底牌的玩家,很容易被其他玩家鯨吞蠶食。


    所以眼前他明白這些道理恐怕不是自己悟出來的,反倒像是道聽途說,照本宣科。


    麵對青年的喊話,陳燕蓉隨後隻立刻道了一句「小孟,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我們自然是去救了人的!」


    青年


    也不跟陳燕蓉說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情,他隻繼續追問道「那人呢?你說的人,我的兄弟們他們如今都去了哪裏呢?」


    陳燕蓉麵對青年的問話,隨後隻低聲道了一句「他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們去到你說的那個石頭穀時,他們便已經不複存在了。」


    聽到這話,那人頓時隻覺得身形一晃,好半刻他方才出言問了陳燕蓉一句「你說的都是真的?」


    陳燕蓉麵對他的問詢,隻沉默著點了點頭「是真的,我們當時聽到你的匯報,立刻便派了人過去,對於你說的那些事,我們也好傷心,我們安排了人過去,可還是來不及了,你的兄弟們已經全部死在那山穀裏了。」


    「既然他們死了,那你為何不肯告訴我?」楓林寨的青年隨後隻立刻追問了一句。


    話音落下,那人便隻覺得自己喉頭一陣腥甜,隨後那人便一口血吐了出來。


    原本還有些不知道如何迴答對方這咄咄逼人的問話,可隨後陳燕蓉看到對方吐血,卻是立刻靈光一閃,隨後她隻一把扶住對方的手臂,一邊低聲道了一句「小孟,你沒事吧?我不告訴你這些,還不是怕你著急上火,你那時身子也不大好,若再為了這種事傷心難過,萬一危及生命安全可就不好了!」


    一聽到陳燕蓉這話,對方的麵上立刻露出了微微失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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