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燕蓉的話,老者沒有吭聲,可他的眼神已經表達了他所有的情緒,那雙眼睛中除了沉痛,便是憤怒。


    那憤怒像是一把火焰,那火焰像是要將眼前人燒穿。


    然而陳燕蓉深知這種憤怒最是無用。


    因為隻要他不交代,他也馬上要下墓地去見閻王了。


    故而她是很樂意在對方的心上火上澆油的。


    “您若是還不肯交代,那我殺完你小兒子一家,便要對其他兒子動手了哦!您難道真要白發人送黑發人,真要讓自己斷子絕孫才肯說出實情嗎?”


    那老者聽到陳燕蓉的這一句威脅時,明顯眼裏的沉痛更深。


    畢竟他才剛剛送走自己小兒子一家,他心中很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手段有多毒辣。中文網


    可守護這座墳山一直以來也都是他的任務,很早以前,他便在自己父親,在自己父親的父親麵前立下過誓言。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不管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都要不惜一切的守護好這座墳山,他不能讓這一切被外人破壞,除非他也送出了自己的生命。


    意識到那誓言的最後一句,老人忽然像是迴過神來了。


    對啊!他還可以死啊!


    想到此處,他的眼中隻閃過短暫的光亮,或許他死了,她便不再為難自己的孩子了。


    隻可惜他雖然意識到了這一切,可他現在卻並不能動手親自了結自己。


    畢竟他的手腳都被綁住了,別說是了結自己了,便是給自己撓癢,這也無疑是個十分高難度的動作。


    於此同時,老人的後代裏也並非全都是不怕死的,在看到自己小弟一家的悲慘狀況,那老者的二子隻立刻帶著一家人同老人求起了情。


    “爹!您就都招了吧!就當兒子求您了,我們家孩子都還沒有結婚生子,您兒子也還不想死啊!”


    “是啊!爹爹!您難道真要讓我們跟小弟一家一般都死個幹淨嗎?您難道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聽到自己兒子們的哀求,老人終於看了自己的兒子們一眼,隨後他閉眼,仿佛是在做著什麽煎熬與決定。


    而在他抉擇的時間裏,所有人隻都覺得這選擇似乎十分漫長。


    陳燕蓉當下便也不禁對那老者道了一句“怎麽樣?您想明白了嗎?到底是要斷子絕孫,還是要兒孫滿堂?”


    聽到陳燕蓉的話,那老人許久後方才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再開口時,他的聲音非常的平靜,那種平靜像是風雨欲來,又像是哀莫大於心死。


    “我親自帶你們過去吧!”老人隻聲音平靜的道了一句。


    陳燕蓉聽了這老人的話,隨後這才道了一句“你這就對了啊,非要我用手段做什麽?您要是早點帶我們過去,不是就沒有這麽多事了。”


    麵對陳燕蓉的絮叨,老人沒有說話,他隻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小兒子和小孫子的屍首,隨後他平靜的起身。


    他低聲道“你們能幫我鬆一下綁嗎?我一個老頭子也跑不過你們的。”


    聽到這話,陳燕蓉覺得對方說的也有點道理,不過她還是不信任對方。


    畢竟她才殺了這老頭的兒子和孫子,她知道這老頭此刻有多恨她,畢竟她當初看到那監斬官殺了自己的父親時,便也體會過這種情緒。


    而這老頭就算把地址告訴自己,她也不打算留著一個仇人在世。畢竟留著一個仇人在世上,那對自己來說是十分不安全的。


    當年曾經她差點就跟著自己的父母兄弟一起死在了那冰冷的斷頭台上,不過好在有個垂涎她美色的家夥將她的命運改了。


    那人也是自己父親的政敵,是陳家倒台的罪魁禍首,她當時雖然因為委身於此人而得以保全一條性命,,可她心中沒有一刻不想將此人殺了。


    後來英尋找到自己,說要帶自己離開


    ,她得到了離開的機會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那個保下自己的男人,以及男人的全家全部都燒死。


    那起案子至今仍舊是懸案,而她則已經隨著英尋遠走他鄉。


    所以她自己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所以她更明白仇恨所能帶給自己的力量,她不可能讓這仇恨的種子在她的身邊生根發芽。


    所以她從來都是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她隻會將所有仇恨她的人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故而她隻低聲道了一句“你們給他解了腳上的繩索吧。”


    做完這一句吩咐後,她便又接著道了一句“嚴老,接下來便麻煩您走在前麵帶路了。”


    被陳燕蓉如此吩咐,那老頭沒有說話,他隻是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子。


    陳燕蓉自然也看向了老頭的長子。


    她在考慮要不要將這個人也帶上。


    然而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檔口,老頭卻在此時,隻低聲道“我帶路沒問題,不過你真的會放過我的孩子們嗎?”


    倒沒想到這老頭原來是在擔心這個問題,不過這老頭的擔心一點也不多餘,因為她確實有這樣的打算,不過陳燕蓉心裏想什麽,嘴上卻是虛言妄語,她隻笑著道“我當然會放過他們啊,畢竟我本也不是個心狠之人,您若是肯早早的交代那通道口在何處,我是真不想對您的小孫子和小兒子動手啊。”


    老人聽著陳燕蓉的話,並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看著陳燕蓉,良久後,他才道了一句“您說的最好是真的。”


    說完這話,也不等陳燕蓉再開口,他便一人一馬當先走在了前頭。


    陳燕蓉看著這老頭走在了前麵,雖然她隻是讓人將他的腳上繩索解開,可她卻根本沒有將其手上繩索解開。


    可她心中對於這老頭卻仍舊充滿了忌憚。


    故而她隻讓其他人走在前麵,而她則在身後殿後。


    老人自然也看到了她這一行為,可當下那老人卻是什麽也沒有說。


    他們隻默默往墳山而去,夏日的酷暑在這被高大樹木遮蔽的墳山處似乎也無法盡情的展現其威力,這裏與外麵的酷暑像是兩個世界。


    陽光穿透進來的也隻是一些光斑,越往深處走,天光便越幽暗,明明這也才不過是正午,可所有人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他們行走其中時,隻覺得自己好像渾身涼颼颼的。


    一行人隨後也不知行了多久,他們最後方才到達一處滿是杉樹的小樹林中,老頭帶著他們走著彎彎曲曲,長滿藤木的小路,卻放置著僅僅隻是積滿了落葉,寬敞的大路不走,有人禁不住好奇的問道“嚴老,咱們為何不走那大路?”


    聽到有人問詢,那被喚作嚴老的老人隻是看了一眼那大路,隨後低聲道了一句“這裏全都是埋伏與深坑。你們若是不怕死,可以去試試看。”


    聽那嚴老這樣說了,一群人立刻都閉嘴了。


    隨後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到達一處墳墓旁邊時,他忽然開口道了一句“就是這裏了。”


    眾人聞言隻都不解的看向平坦的地麵,這裏除了墳墓哪裏還有什麽東西。


    然而老者並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疑惑,他隻是主動蹲下身,隨後他便跪在地上開始摸索起了什麽,此刻因為他的雙手被綁束著,故而這摸索的動作也十分不順暢,有好幾次他都直接摔倒在了地麵之上。


    看著摔倒的嚴老,有人便也有些不忍心,他們不禁轉頭看向跟在最後麵的陳燕蓉。


    不過陳燕蓉走上來後,她與他們的關注點卻是都不同。她在嚴老摔倒後,目光隻落在被他扒開的地麵之上,而這地麵明顯與普通的土地不同,它白的發光,看著隻像是這其中有著一整塊漢白玉。


    陳燕蓉不禁順著這個方向將泥土與草木再度扒開。隨後一整塊漢白玉地麵便顯露在了眾人的麵前。


    還沒等其他


    人開口,躺在地上剛被人扶起來的嚴老便主動開口道了一句“這裏就是那通道口的入口了,你們塊將整個通道口清理幹淨。”


    聽到對方的話,其他人立刻配合著清理了起來,很快眾人便挖出了一個一整個的漢白玉。


    老者隨後低聲道“你們將他抬起來吧。”


    聽了老者的話,眾人便也立刻配合的將漢白玉井蓋抬了起來。


    隨後一個深不見底的類似地窖的洞口便展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有人禁不住好奇的探頭往裏麵看了過去,然而在這裏麵,他們卻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於此同時,那老者也終於開口了,他隻麵無表情道“這裏便是那山洞的通道口了。”


    然而陳燕蓉明顯有些謹慎,她看著那洞口問道“這裏要怎麽進去?”


    老者聞言隻麵無表情的道了一句“洞壁有梯子口,你們順著那梯子便可以下去了。”


    然而陳燕蓉聞言卻是看著老人,隨後她隻又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人道了一句“你先下去!”


    那人得了陳燕蓉的話,隻得硬著頭皮點燃了一個火折子,並且係上了繩子,那繩子一頭在樹上,一頭在他身上。


    隨後這人便往洞口而去。


    好在這洞壁是由磚石砌成的,在左邊的洞壁處,大約每隔三塊到四塊磚頭的距離,便有一塊磚頭是深深凹陷進去的,而這大約便是老人說的階梯吧?


    隨後那人便順著階梯緩緩爬了下去了。去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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