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夕陽後,麓鏡別宮的公子小姐們隻也陸陸續續離開了別宮,他們隻駕著馬車迴家。


    有人欣喜若狂,也有人為之失落,更有人依依不舍。


    不過不管是何人,眾人隻都群,或者兩兩相對。


    場地裏,一時竟也隻有趙誠遠仍是孤身一人在來到齊妃車駕前。


    趙誠遠原本是有些心事重重的,然而在看到齊妃的車架前隻有木槿姑娘在的時候,他眼睛瞬時便是一亮。


    木槿見了他隻也笑著招手道下,我們在這裏?”


    趙誠遠立刻走到木槿的身邊道了一句“木槿姑娘,我母親呢?”


    一聽到趙誠遠問起齊妃,木槿也沒多想,她隻笑著道“宋貴人似乎有些事情想與娘娘說,便讓娘娘隨她單獨過去了。”


    聽到這話,趙誠遠的膽子也不免大了幾分。


    其實今日在與蘭玦談話之後,他心裏便一直在反複思考關於蘭玦說過的那些話。


    他說當著許多人的麵表白,不止自己會尷尬,而且還可能讓木槿下不來台。


    而私下試探木槿的心意,會比此刻要來的更好。


    故而趙誠遠在發現眼下除了自己已經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他隻低聲道了一句“阿瑾,這個送給你。”


    說話的功夫裏,趙誠遠隻將自己今日在春時宴上一直沒有送出去的那支桃花遞到了木槿的眼前。


    木槿看著那支桃花,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眉眼間隻全是驚訝之色下,你將這花送給我做什麽?”


    “難道木槿姐姐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趙誠遠隻小聲問道。


    木槿恍然的搖了搖頭。


    “木槿姐姐,我喜歡你啊。從剛才在春時宴上,我這一整顆心便想的全都是你,我手中的桃花也隻想送給木槿姐姐,為了這一天,我努力減肥,就是為了能讓木槿姐姐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我。木槿姐姐,我們在一起吧。”趙誠遠隨後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隻將自己藏在心裏許久的話題都說出了口。


    木槿愣愣的看著趙誠遠,隨後片刻後她才低聲道了一句下在開什麽玩笑?”


    說完這話,她隻還推了一把那支桃花。


    趙誠遠還要繼續糾纏。


    然而剛剛離開的齊妃此時卻是突然迴來了。


    木槿連忙道了一句“殿下,娘娘來了,您別讓我難做。”


    趙誠遠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如果是從前的他看到這種情形一定是立刻便嚇得鬆開了木槿。


    然而今日也不知是怎麽迴事,在聽到木槿這話之後,他卻並沒有鬆開對方。


    甚至在看到自己母親過來時,他也僅僅隻是眉色平平的將木槿一把拉到了車廂的背光麵。


    待得到了一處隱身之地,趙誠遠方才直視著木槿道了一句“我此刻隻想問問木槿姐姐,木槿姐姐到底能不能答應我。”


    木槿沒有立刻迴答趙誠遠的話,說實話,她在聽到趙誠遠這個問話後,整個人隻都是傻的。


    這實在是太突然了,可仔細迴想起來,一切似乎又分明有跡可循。


    木槿在猶豫片刻後,最後才低聲道了一句“殿下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時間,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過突然了。”


    趙誠遠卻是小聲道“給姐姐一些時間自然沒有問題,可我希望姐姐能快些給我答案。不要讓我等待太久。”


    眼見著齊妃越走越近,甚至齊妃已經開始喚起了木槿的名字,木槿為了能迅速離開趙誠遠身邊,她隻立刻隨口應了一句好。


    如此一來趙誠遠這才放開了木槿。


    木槿神色慌亂的來到齊妃跟前時,齊妃也沒多想,她隻問了一句“木槿,你剛才去哪裏了?”..


    木槿聽到齊妃的話,一顆混亂的心也似是被人拔了正。


    雖然趙誠遠說喜歡她,並且很多


    事情也都是為了她做的。


    說實話木槿對於能被人這麽喜歡,而且對方還是個高高在上的皇子之事,木槿雖然心中歡喜,卻也能深切的知道自己與對方並不合適。


    若她與趙誠遠在一起的事被齊妃知道了。


    雖然現在齊妃看起來十分信賴自己,而且還對自己有著非比尋常的倚重。


    可再如何倚重,她定然也不會接受自己的兒子跟自己的大宮女糾纏在一起的。


    故而很明確的明白了這一點。


    木槿剛才在收到趙誠遠的桃花之時的那一點喜悅隻也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般被迅速澆滅。


    她收斂了神態,隻小聲道了一句“我剛才去檢查馬車的後輪情況了,畢竟剛才馬車斷了輪子的事發生一次就夠了,若路上再發生一次,可就不好了。”


    聽了木槿的解釋,齊妃也沒有過多懷疑,不過隨後在看到趙誠遠也從同一方向出來後,她隻立刻又招唿起了趙誠遠。


    “遠兒,你過來,今日你跟娘一起來座馬車迴宮吧?”


    若是平日裏,趙誠遠聽到自己母親的招唿,一定會很歡快的便按照自己母親的吩咐把事照辦了。


    畢竟趙誠遠雖然幹啥啥不行,可對於自己母親的話,他卻是從來言聽計從。


    故而齊妃隻覺得自己這兒子除了不得寵,但也還算是個能讓人省心的存在。


    然而今日在聽到母親的吩咐後,趙誠遠卻隻是慌亂的搖了搖頭,他剛剛才跟木槿將自己掏心窩的話都說了出來,後來又強勢的將人帶走,現在他隻要一迴想到自己剛才的舉動,便覺得沒臉見人。


    而此刻木槿是定然要跟自己坐在一輛馬車裏的,到時候四目相對。


    趙誠遠隻覺得光是想想,便要讓人覺得害羞不已。


    趙誠遠隨後立刻搖了搖頭道“還是不了吧,母親,我想騎馬。大夫也說了,我這種身形要想繼續保持便應該多堅持運動。”


    聽到趙誠遠這話,齊氏雖然覺得有些失落,卻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而趙誠遠忽悠了自己母親後,在給自己留下了一點小秘密後,他便直接翻身上了馬。


    另一邊晉王府的書房裏,一扇窗戶隻被人突然打開,隨後其中隻突然翻身進來一名黑衣暗衛。


    屋內正是熏香幽寂,晉王趙衍楨原本正在持著一本經卷,細細摩挲著念珠。


    在聽到窗戶處的異響之後,他方才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前方。


    不過在看清楚那暗衛是誰後,他便先開口問了一句“怎麽?王妃已經迴府了?”


    那暗衛低聲應了一聲是。


    趙衍楨便又接著問道“今日王妃都做了些什麽?可有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暗衛輕聲道“王妃今日隻去參加了春時宴。不過在她帶那位小春山的掌櫃過來時,那位小春山的掌櫃似乎想要貼近她,除此之外,今日春時宴上還有幾位世家公子將自己的桃花送給了王妃。”


    在聽到這話時,暗衛隻聽到哢擦一聲輕響。


    他不禁下意識抬頭朝趙衍楨看了過去。


    然而趙衍楨的麵上卻仍是一副靜秀模樣。


    不過他手中的念珠卻是被明顯碾碎了一顆。


    看到趙衍楨這樣的表現,暗衛隻在心裏暗暗想著,看來下次他還是盡量不要把這種事情告訴趙衍楨比較好。不然他們這醋壇子王爺若是知道王妃做的還有更過分的事情,還不直接遷怒自己。


    而在暗衛擔心自己小命之時,門外卻是突然傳來薑念嬌的聲音“殿下,可在書房裏?”


    一聽到薑念嬌的聲音,原本剛才還一副又陰又狠,要捏死人的趙衍楨卻是立刻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隻聽他溫聲應道“嬌嬌我在這裏?”


    說這話時,他隻立刻朝暗衛使了個眼色,並且示意暗衛趕緊從書房裏離開。


    那侍衛雖然不明白晉王的臉怎麽能變得這般快。


    不過人家讓自己走,侍衛自然是不會留在這裏浪費時間的。


    看著侍衛飛快的離開後,晉王這才清了清嗓子“嬌嬌進來吧。”


    而薑念嬌聞言,自然隻也順手便將那房門推開了。


    而晉王在看到薑念嬌時,隻也笑著放下了自己手裏的書卷,他隻伸手朝薑念嬌做出一個伸手的姿勢。


    薑念嬌是領會過晉王的手段的,故而薑念嬌隻對跟過來的憐鶯道了一句“憐鶯,你在門外守著吧?”


    憐鶯自然心領神會的應了一聲是。


    而待憐鶯離開後,薑念嬌這才走到了趙衍楨的跟前,她是有心想跟趙衍楨打探一些事情的,故而對於趙衍楨伸手的動作,她並沒有拒絕,當下,她反而隻主動座到了趙衍楨的身邊。


    趙衍楨在她靠近之後,自然隻也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嬌嬌,今日春時宴好玩嗎?”倒沒想到趙衍楨在抱住薑念嬌,並且將頭靠在她的肩頭前,反而隻先開口問了這樣一句話。


    薑念嬌也不以為意,她本來就想開口引出話題。此刻趙衍楨主動問話,倒正省了她許多麻煩。


    故而薑念嬌隻輕輕點了點頭“當然好玩。不過我今日去林中散步時,你猜我看到了誰?”


    趙衍楨配合的問道“看到了誰?”


    “司設總管林晉哲你知道嗎?”薑念嬌隻故作不在意的問道。


    趙衍楨挑了挑眉頭道“那人我聽說過是個膽子小,為人謹慎的,他也是馮公公的幹兒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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