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窗戶明顯被拉開了一條縫,隨後在一陣風吹之下,窗戶隻又徹底被打開了。


    奇怪!這窗戶是什麽時候被打開的?


    他警惕的朝著窗戶邊沿走去,手中還不忘提起一根木棍。


    而後他直接將窗戶一把推開朝底下望了過去。


    幾乎同一時間,那躲在一樓屋簷之上的幾人隻同時往屋裏撲了過來,在那人試圖拿木棍擊打他們時,這幾名練家子已經直接將那人擒拿按壓在地。


    而那人很顯然並不會功夫,又是麵對著的羈押,故而那人很快便被擒拿了。


    一直在窗戶下不遠處的拐角觀察事態發展的陸知章,一見他們衝了進去,立刻便朝跟在自己身後的士兵揮了揮手道“人抓到了,你們趕快去增援。”


    得到陸知章的吩咐,一群人自然立刻便往茶館大門而去。


    大門處的徐勇一見陸知章過來了,便知上麵的想來已經成事,故而他隻連忙將大門拍的震天響。


    “開門!開門!”


    原本已經隱入夢鄉的幾名侍衛顯然不明白外麵發生了什麽。


    他們揉了揉眼睛,隨後互相看了看。隻不知外麵這是鬧的哪一出。


    若說是賊寇,自從之前晉王倡議整肅京裏治安,隻將一些大遊俠連同賊寇一並處理了,驅逐出京後。


    這京裏不說是太平許久了,至少也沒有敢這麽光明正大的闖空門。


    可不是賊寇,那還能是什麽人?


    隨後在他們左右張望時,又聽外頭嚷道“我們是巡城司的人,再不開門可別怪我們直接撞門了。”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


    巡城司的這群大爺怎麽又來了?


    不過他們也不敢耽擱,畢竟一來巡城司的他們得罪不起,二來真把門撞壞了,掌櫃的還不得叫他們賠。


    到時候辛苦賺的月錢估計全要被掌櫃的扣了去。


    故而這些人立刻便有人應道“大爺們別拆門,我們馬上過來了。”


    說完這話,一名夥計立刻便將大門打開了。


    大門外,烏壓壓的全是巡城司的士兵,他們一人舉著桐油火把,其他人便直接躍過店小二往二樓衝去。


    此時那樓上三人早已經製服了那店夥計。


    他們正押著人下樓。


    此時上樓的與下樓的不期而遇。


    徐勇看著他們按壓住的人,隻笑道“好小子!還是你們行,三個人就抓住這彩狐公子了。”


    聽到徐勇的話,那三人隻笑道“還得是陸大人和老大安排得當,我們才有這個表現的機會。”


    “行了,別拍馬屁了。”徐勇隻道了一句。


    於此同時,他也有些好奇這犯人到底是誰。


    畢竟陸知章之前便說過這犯人是店裏的人。


    隻是他想去看那人到底是誰時,那人卻是垂著腦袋,加上光線昏暗,故而他也看不清楚對方。


    而待他揪起腦袋看向那人時,方才驚訝道“怎麽是你?”


    而那被揪起腦袋的人隻怨恨的看了一眼徐勇,他可不正是之前說看到陸知章的夫人齊珮珮跟一青衣公子離開的那個夥計嗎?


    “臭小子,你居然偽造證詞,我都差點被你蒙騙過去了。”徐勇不禁感歎道。


    陸知章卻是道了一句“行了,趕緊將人押下來吧!別沒事堵在樓梯口。”


    聽了陸知章這話,其他人方才將那人押了下來。


    陸知章冷眼看著對方,眉眼之間冷冽如冰。


    在經過陸知章身邊時,他隻突然一拳朝那人狠狠砸了過去。


    誰都沒有料到陸知章會突然出手,而且還用了這麽大的力道。


    故而那店夥計隻被陸知章直接揍到撞倒了一排桌椅。


    那店夥計明顯已經感覺到了疼痛。


    可


    是在麵對著陸知章時,他卻還是露出了一個帶著嘲諷意味的笑容。


    “她其實可以不用死的,畢竟她是唯一一個為了自己的清白拚死跟我抵抗的女人,她一直在叫著陸郎救我。她這份忠貞,連我都有些動容了,所以我並沒有直接殺死她,而是將她敲昏了扔在夾層裏。”


    “陸大人從一開始就在懷疑自己妻子就在這茶館裏了吧?嗬嗬,可是您即使懷疑到了這一點卻也沒有選擇動手,沒有選擇大搜捕,而是為了確定兇手設套等著我鑽。陸大人果然好手段!隻是可惜你的娘子也在等待你救援的過程裏被活活悶死了。陸大人如果我是兇手的話,你也是幫兇才是!”


    隨後那人隻又突然嗬嗬笑道“我從前隻以為女子薄幸狠心該殺!可現在看來男人薄幸起來,又哪裏有女人什麽事!”


    聽著那兇手的話語,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陸知章也因為這兇手的話,麵色黑沉了下去,他隻冷冷道“一派胡言!”


    而剛才負責抓捕行動的三人隻也道了一句“陸大人,陸夫人的屍體的確就在二樓的夾層裏,而且我們之中有人去試探過,夫人她可能的確是在二樓夾層裏氣悶而死。”


    聽到這一句話,所有人也不禁大為可惜,大家兜兜轉轉了大半夜,不想他們要找的人原來就藏在了他們的腳底之下。


    可是當時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層。


    如果當時他們發現了這一點,會不會那位陸夫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再徒然假設也隻是徒然。


    反倒是那位兇手剛才說的話,與陸知章在這場行動裏的成竹在胸結合起來,卻是讓人也不免有些細思極恐。


    不過即使眾人懷疑陸知章是真知道自己夫人藏身在此,卻沒有去救,反而選擇了繼續查案。也沒人敢當麵議論這事。


    徐勇隻對陸知章道了一句“兄弟對不住啊,我要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拉著你去外麵找了,倒白白浪費了嫂夫人的救援時間。”


    然而陸知章並沒有迴答徐勇的話,他心裏很清楚那兇手說的就是實情。


    他從一開始就懷疑齊珮珮是在這樓裏的某處,但他不確定兇手是誰,更不想讓兇手警覺逃之夭夭,所以他設了個圈套,說了句讓掌櫃的留下登記冊子的話,那兇手果然不查,中了計策。


    隻是他以為齊珮珮應當是早就被殺了才是。


    畢竟他也一直在跟蹤彩狐公子的案子。


    這彩狐公子行事手段十分兇殘,遇害女性幾乎都是被先女幹後殺的,所以他在發現齊珮珮失蹤後,其實根本就沒有覺得齊珮珮還有可能活著。


    可誰會想到那彩狐公子居然會對他的夫人留了一點憐憫之心。


    衝上二樓時,齊珮珮仍躺在二樓的夾層裏,此刻她的臉色已經呈現出青白之色,她的渾身冰冷,腦門後有被撞擊過後留下的血漬,而她的臉上是全然的驚懼。


    看來她已經氣絕多時。


    這是陸知章從來沒有看過的表情,聯想起那兇手的話。


    陸知章此刻隻清晰的意識到齊珮珮是因為自己的野心而死。


    他心中雖然覺得有些抱歉。


    可是如果讓一切再重新來過,他隻怕還是會做出跟今日一樣的選擇吧。


    他抱起齊珮珮的屍體,恍然似乎想起自己曾最在意的女子也曾謾罵過他沒有半點真心。


    彩狐公子落網了,就在解封宵禁的最後一日,家中有女眷的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雖然正月過,其實也沒有多少女子會夜行了。


    可關於這位彩狐公子的流言卻是越傳越離譜。


    故而人們十分擔心自己的安全,更怕那彩狐公子潛入府內偷襲,倒也並不意外。


    而與這彩狐公子的落網相比,那位曾經的天才神童,如今的俊美郎君隻又成了少女們閨中


    閑話的重點。


    人們在私底下讚歎著這位郎君的辦案如神,當年那些傷仲永的陳詞濫調隻又被溢美之詞充斥。


    也有不明就裏之人,隻心疼這位陸郎君的妻子成了彩狐公子的刀下鬼。


    可更多人卻是心思活絡著想著她娘子死了,她們是不是也能嫁一個這樣的如意郎君。然而她們卻不曾細細想一想他的妻子為何會死,又是因為什麽而死。


    人們籠罩在外部的光環裏,隻如飛蛾撲火一般對陸知章趨之若鶩。


    然而陸知章似乎從自己妻子死後,便對其他人更加的不假辭色。


    故而偶遇也好,拖媒人含蓄上門表示願意等他服二服的也罷,他們隻都在他那裏吃了閉門羹。


    而這倒更讓人以為他是個忠貞之人。


    便連晉王府裏的小丫鬟們此時隻也談論起來關於那陸知章的傳聞來。


    “昨日羅侯爺家的千金好像也托了媒人去找陸家說親,我聽說那媒人還沒踏進陸府大門便被人拒在門外了呢。那位羅千金氣的摔碎了一套金首飾,她府裏丫鬟還被打了呢。”


    “這算什麽,李侍郎的千金還想去陸大人的車前碰瓷,結果陸大人根本就沒有出來,反倒是他的車夫將那位李千金帶去了醫館,李千金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不過說起來,這位陸大人好可惜啊,年紀輕輕的便妻子早逝。”


    “是啊,而且我聽說他妻子出身不太好,資質也平庸。陸大人娶她時,她娘家原本是有個公爺身份,隻也因為當年站錯了隊伍,擇了陳家而被牽連著削了爵位,可在這種情況之下,陸大人還是娶了她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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