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有同店掌櫃交待一句“老板,你記得給陸老兄留好登記冊子!”


    老板點了點頭“好……好的。”


    陸知章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態好像的確有些不對,不知為何,他現在幾乎已經默認了齊珮珮或許已經死亡。


    然而此時此刻,就連徐勇一個外人都表現的比自己更在乎自己的妻子。


    意識到這一點,故而他沒有再阻止徐勇的拉扯。.


    不過離開前他有囑咐讓徐勇還是在店裏留了一部分兵力,接著二人便開始了四處撒魚網式的搜尋。


    於辦案之事徐勇或許不擅長,但尋人這事上,他顯然有他的一套做法,他隻讓巡城司的士兵們往各處暗點角落,甚至是護城河方向搜尋。然而這樣耗盡人力物力的搜尋卻並沒有讓他們找到半點關於齊珮珮的消息。


    反而是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隨著時間的流逝,黃金救援時間便也在一分分的遊走。


    徐勇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也是最麻煩的處理方式便是兇手很可能就藏在了民舍之中。


    如果是這樣,那無疑要消耗的是更大的人力物力。


    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徐勇剛要對自己下屬道了一句“你們給我封鎖東大街,將東大街無論商戶還是居民房都給我搜上一遍。”


    聽到徐勇這命令,下屬為難道“大人,沒有搜查令怎麽辦?”


    “搜查令我明天會去補迴來的。”徐勇隻低聲道了一句。


    那下屬剛要應是,陸知章卻是突然道了一句“等等!”


    徐勇不解的看向陸知章“陸老兄,你怎麽了?”


    “搜查居民區便不必了吧。”陸知章低聲道。


    “可是嫂夫人……”徐勇為難道。


    陸知章卻是道了一句“我們還是先去酒樓問清楚吧,相反,咱們今日若是真去挨家挨戶搜人,鬧得動靜這樣大,明日不止是你,隻怕殿下都要受到牽連。”


    “這有什麽牽連?我們這是正兒八經的尋人辦案!想來陛下會理解我們的!”徐勇滿不在意道。


    陸知章倒有些後悔求助這徐勇了。要不是自己的衙門已經下了班,再去尋人不定多麻煩,而且上京府尹的兵也沒多少,他也不會想到求助徐勇。


    他此時隻得同徐勇解釋道“陛下理解,可其他人未必理解,雖然宵禁在正月裏被取消了,但其他的禁令可沒解,光是夜裏不得以辦案為由擾民這一條就夠你我喝一壺了,更何況我今日是請你替我找了我的夫人,若是他們再以受害人是我夫人為由,說我們以權謀私,再由點到麵的論證這一點,你覺得咱們能好過!”


    陸知章實在太清楚那些人的手段了,畢竟他自己也靠著這種手段達成過許多目標。


    然而徐勇顯然不了解這個道理,聽陸知章都這時候了,居然還在論證明日朝堂上可能會受到威脅。


    他不滿的道了一句“什麽以權謀私?哪個兔崽子敢這麽說,老子不撕了他!況且你夫人是你夫人沒錯,可她也是受害者,救援時間有限,如果真等到明日按流程走,黃花菜都涼了,你要是怕,明日朝堂之上我一力承擔便是。”


    聽到這徐勇油鹽不進,陸知章倒是越發後悔讓這人摻和進來了,不過他還是道了一句“徐大人,你覺得我妻子出事我會比你更不擔憂嗎?我要是怕當年就不會在陳家得勢時寫出那樣的文章得罪陳家,以致自己宦海浮沉這麽多年了,我被參當然沒事,可你有沒有想過梁王殿下和我的老師也有可能會受到牽連,徐大人我很感激你替我家人這麽著想,隻是梁王殿下與高大人都於我有大恩,我不能讓自己的事燒到他們身上。”


    一聽梁王可能會受到牽連,徐勇隻也不吭聲了,雖然他也是真心想幫陸知章的忙,但如果幫陸知章的忙,反而坑到自己大舅子那可就劃不來了。


    陸知


    章隨後隻低聲道了一句“況且若是她去了,那也是她的命。”


    說完這話,陸知章像是感覺極為疲憊的扶了扶額頭。


    剛剛這徐勇還覺得陸知章就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可他這一番言語之後,徐勇也不禁為自己的魯莽,以及對陸知章的誤解感覺到了慚愧,這陸大人可比他高尚多了啊,自己的為是不知前路險阻的不管不顧,可這位陸大人卻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徐勇瞬時便覺得陸知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都拔高了許多。


    這陸大人能處,為了大義能滅親。再想想自己,若是真到了那時候他隻怕會為了親人滅了大義。


    “陸兄,你說的有道理,剛才是我太魯莽了,您看這事該怎麽解決,我手下的兵今日都聽您調遣。”徐勇低聲道了一句。


    陸知章倒沒想到自己這樣一番言語便打動了徐勇,他隻沉聲道了一句“好,咱們現在先去出事的那個茶館。”


    徐勇當下再無異議,陸知章如此說了,他便一揮手,隻示意手下們跟著陸知章離開了。


    重新迴到茶館時,天色已經越來越黑了,街市上隻有花燈會後留下的一片狼藉,行人們攤販們也陸陸續續開始收燈,茶館的老板更是哈欠連天。


    此時茶館因為客人都被趕跑了,自然早早便收拾了茶館的生意,茶館裏老板夥計隻坐在一處,隻等著那兩位大人迴來。


    不過這要等的實在太長了,茶館老板忍不住道了一句“大人們,咱們現在什麽時候可以走啊?”


    “你們等著便是了,哪來這麽多廢話?”士兵卻是直接懟了那老板。


    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昏暗,等待的人卻是遲遲沒有到來。


    那店老板隻得對自己的屬下們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們趕緊休息一下吧。”


    店裏夥計隻得在店裏桌上打起了瞌睡。


    “大人您迴來了。”茶館門口守著的士兵忍不住道了一句。


    徐勇隻應了一聲是。


    聽到這一聲,老板與店小二們也陸續起來了。


    那店裏掌櫃隻快步走到徐勇跟前笑道“大人,那女客可尋到了?”


    徐勇搖了搖頭道“沒有。”


    一聽這話掌櫃的就知今夜隻怕是不用睡覺了。


    一想到自己今夜生意最好的時候白白浪費了這麽多客源,還得損失一個晚上的睡眠,掌櫃的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心情不好了。


    可他們小本經營的買賣,對上這些官老爺能說什麽,隻能是配合唄。


    陸知章看了那老板一眼,隨後道了一句“你去將你店裏在堂裏招唿的店小二都叫過來,我有話要問他們,還有你來找我們之前也記得將剛才我說的那本客人登記記錄交給我。”


    聽到陸知章這話,店裏老板點了點頭。


    隨後老板招唿了包括剛才那名小二在內的其他店小二,一並進來了。


    然而老板手上卻是空空如也。


    陸知章看了老板一眼,隨後道“登記冊子呢?”


    店裏掌櫃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老板們實在不好意思,我那登記冊子不見了。我明明記得之前我就放在櫃台上的,你們下樓之後,我還摸了那本冊子,可也不知怎麽迴事,我剛才去找,這一眨眼的功夫那冊子就不見了。”


    聽到這話,陸知章有些意外的看了老板一眼“那你在這之後,可有人曾去過你的櫃台?”


    店裏老板小聲道“我記得阿炳有去櫃台拿替客人開房的鑰匙,阿哲去櫃台後方清點了一下酒的庫存,阿離有替我守過櫃台。”


    聽到店老板的話,被點到名的幾人隻能從人群裏站了出來。


    倒都是生麵孔,徐勇在陸知章的授意下,立刻便讓人將這幾人身上搜了一遍,然而當下卻是一無所獲。


    而那叫阿離的人顯然不甘心被搜身,故而在強製搜身後,


    他氣憤道“我不就是替老板守了下櫃台嗎?憑什麽搜我,既然搜我,其他人難道不也應該搜查一遍。”


    “畢竟也不是我一個人在櫃台,其他人可也都去了櫃台!”


    說完這話,阿離立刻便又指認了一輪。


    徐勇有些不耐煩,隻幹脆道“你們也別指認了,所有人都搜一遍。”


    聽到沒有嫌疑的都要被指認,眾人立刻不爽的瞪向了那個提議者,不過即使如此,他們也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冊子。


    陸知章見這鬧劇要熱鬧起來了,也怕徐勇添倒忙,故而他隻道了一句“徐大人,我可以麻煩您去這屋裏到處搜一搜嗎?我想這冊子既然是在這之後丟的,那必定這冊子就還在這茶館裏,畢竟我們在這之後,已經封鎖了茶館。”


    徐勇覺得陸知章分析的有道理,他點了點頭。隨後便大搖大擺的下去了。


    待徐勇一走,陸知章這才看向其他人道了一句“你們也先下去吧,那位發現這裏情況的店小二留在此處吧。”


    聽了陸知章的話,其他人很快便離開了。陸知章淡淡看了那店小二一眼道“你現在可以同我說說你今日在外麵看到的那個帶走女客的人到底長什麽樣了,他是怎麽帶走對方的,這些我希望你能說的越詳細越好。”


    聽到陸知章的話,那店小二配合的點了點頭,隨後便開始描述起了自己的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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