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的大雪隻將街道都染上了一層銀白。


    雖然上京的街道自有掃雪工清掃,不過隻是一會子的功夫,那地上便又積了薄薄一層。


    但到達商業街時,因為人流眾多,積雪倒是化的很快,青石板磚的地上濕漉漉的,人行其間,竟也有些泥濘之感。


    雖然初一到初三,很多商鋪大多沒開門,不過到了日裏,這些在京城的商鋪便也開了門。


    故而此處倒是有種與往日不同的熱鬧在其中。


    趙衍楨在到達商鋪之前,隻提前下了車,隨後他隻又伸了手要抱著薑念嬌下馬車。


    薑念嬌原以為他是喝醉了,才會同自己伸手要抱,倒不想他此刻清醒的很,竟也會給自己來這一出。


    薑念嬌見狀,不免看了一眼四周。


    這車架本就豪華,加上二人實在亮眼,故而在他們二人下馬車時,隻有不少目光隻都盡數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甚至有年輕的公子姑娘們隻不時將視線落在他們二人身上。


    在他們看來這二人實在是一對璧人。


    雖然二人都是習慣了旁人目光的人,可眼下在這麽多人麵前被晉王抱下馬車還是讓人有些害羞的。


    故而當下她隻無視了趙衍楨跳下馬車之後,同自己張開的手臂,她見車夫隻也不替自己搬馬凳,便對一旁的翠翹吩咐道“翹兒,你幫我搬一下……”


    不想她這話未說完,趙衍楨卻是直接走了過去,將她一把扛下了馬車。


    半聲啊字的尖叫被抵入喉舌之中,薑念嬌隻覺得懸空一陣天旋地轉,她不免輕輕捶打了一下趙衍楨的肩膀道“你嚇死我了。”


    趙衍楨卻是輕笑一聲,在將薑念嬌平穩放到地上時,他隻貼著薑念嬌的耳朵道了一句“誰讓你不肯過來,你不過來自然隻有我過去了。”


    聽了趙衍楨這話。薑念嬌不免輕輕白了他一眼,不過在趙衍楨握著自己的手時,她還是沒有拒絕對方。


    隨後二人隻牽手進了這京中的幾家鋪麵。


    薑念嬌原以為他隨自己過來,是心疼自己操持家務辛苦,所以要陪自己來采買年貨,倒不想他下了馬車卻是拉著她往那些胭脂首飾鋪子而去。


    薑念嬌不免對趙衍楨道了一句“你拉我來這裏做什麽?那些年貨怎麽辦?”


    趙衍楨卻是指著自己的下屬道“年貨便由他們去辦不就好了,今日我是陪夫人單獨來逛街的。”


    薑念嬌看過去,此時方才發現,今日這一趟過來,這隨行人員倒委實有些多了。


    不過她當時也沒多想,畢竟趙衍楨如今也是堂堂王爺,多些保護的人不也很正常。


    趙衍楨隨後便吩咐自己的手下替他去采買年貨。


    而待得這些人離開後,趙衍楨方才領著薑念嬌隻如尋常富貴夫妻一般,他們身後隻跟著兩三名做家丁打扮的侍衛。


    京城裏自然是寸土寸金,而在這東市鋪麵出現的東西自然也都是頂好頂貴的東西。


    薑念嬌從前雖也花費無度,不過在薑家出了那麽個大窟窿之後,她便也花費謹慎了起來,尤其是操持了家務之後,她這心中倒是越發舍不得了。


    故而當下雖是晉王妃,她在這京中也有不少鋪麵田產,可她心中卻還是多少有些舍不得的。


    不想趙衍楨拉著她去逛街,卻是根本不計較花費的,便是她自己看上的他買,他覺得配她好看的他也買。


    不過幾個鋪麵,這幾個侍衛手裏已都是提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了。


    薑念嬌雖然覺得花錢痛快,可眼下也心疼花出去的錢,故而隻逛了幾個鋪麵後,她不免拉住趙衍楨道了一句“殿下,咱們買的也夠多了,咱們要不還是迴去吧。”


    趙衍楨卻是看了看天色道“時間還早的很,夫人是走不動道了?我可以抱著夫人逛街。”


    說罷這話,他竟是真要作勢抱自己,薑念嬌羞的躲閃了一下,她低聲羞赧道“我不是走不動道了,隻是這銀子也不是憑白大風刮來的,咱們剛才這一會子的功夫便是二百兩銀子花出去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趙衍楨聞言卻是笑道“娘子教訓的是,這銀子可不就是大風刮來的,該花多少我自然心中有數。”


    薑念嬌輕斥了一聲“沒個正形。”


    隨後他隻又容色一正道“娘子操持家務,自然是舍不得,可其實在我心中,這些花用卻是遠遠不及娘子這半年多來的辛苦,更何況在那種生死未知的情況下,娘子竟還願意嫁我,我心中也覺虧欠娘子良多,我並不知該如何迴應娘子,所以我隻能用自己的方式來對娘子好,娘子別嫌我笨拙。”


    聽到這話,薑念嬌隻也覺心下一軟,她其實並沒有想過要什麽迴報與迴應。


    她一直覺得她做什麽選擇,都不應該是祈求從他人身上得到報償的。


    畢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基於她自己對形式的判斷之後做出的抉擇。


    尤其在經曆了上輩子的那些事故之後,她並不認為自己還能得到他人的好好對待,她所想的隻是保護自己,盡量讓自己不要陷入祈求他人救贖的命運裏。


    故而她從沒想過她以為平常的那些東西,會給另一個人帶來這般大的情緒波動。


    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原來也是可以被人珍惜的。


    不知為何,薑念嬌隻覺得眼睛莫名有些酸澀。..


    她不是愛哭的性子,可因為趙衍楨的這番話,她卻莫名有些想哭,她別過臉道“我沒有你說的那般好。況且既然選擇嫁給了你,那晉王府的事自然便也是我的事。”


    “可在我眼中,你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所以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好嗎?”趙衍楨低聲道。


    薑念嬌還沒明白過來,他表現的機會是什麽時,她人已經被趙衍楨拉進了附近的店家裏。


    這是一家首飾鋪子,那店家雖然沒有認出他們二人的身份,可看著二人這店家便知他們二人定然是個大主顧,故而那店家隻親自招唿起了二人。


    架不住店家的熱情,二人隻被店家推薦了不少昂貴的首飾,不過這店家的首飾實在做的不甚新奇,加之薑念嬌也有心少買一些東西,故而這一番推薦下來,二人倒是什麽都沒看中。


    不過在東麵櫃台處,一對年輕的夫婦正看中了一枝粉翡翠桃花簪子。


    那桃花簪子做工精巧,枝頭桃花栩栩如生。


    趙衍楨看到那支簪子的第一眼,便覺這簪子若是簪在薑念嬌的發鬢間,定然搖曳的很好看。


    隻是可惜這簪子被人捷足先登了。


    那年輕的女子對那簪子顯見得愛不釋手,男子見對方似乎喜歡這簪子,便也開口同那店裏夥計問起這簪子什麽價格。


    店裏夥計一見那簪子,便是立刻搖頭道“客人,這簪子不賣的,這是我們少東家特地給我們少夫人訂過來的。”


    聽了這話,男子不再多言,女子卻是還不肯死心隻道了一句“這簪子我很喜歡,我願意出雙倍的價格買下,你問問你們老板可願意割愛。”


    聽到這話,那夥計有些為難的看向正在給那兩位貴客做推薦的年輕東家。


    那少東家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故而當下他隻準備過去。


    他隻對薑薑念與趙衍楨道了一句“二位客官,眼下實在對不住,我那邊似乎有些情況,我先去解決一下。”


    薑念嬌剛要說好。


    不想趙衍楨卻也道了一句“少東家,那枝簪子實在漂亮,我瞧著與我家娘子倒是十分相配,我願意出三倍的價格同您買下那支簪子。您能不能忍痛割愛賣給我呢。”


    他這話說的不大,可那少東家還是微微一怔。


    他下意識看了薑念嬌一眼,其實趙衍楨這話倒沒說錯,他眼前的這位美人的確與那簪子十分相配,他當時主動來迎客,除了看這二人是貴客以外,還有另一層原因則是這一對璧人實在養眼,光是跟在他們身邊轉悠,即使美人什麽都沒肯買下,他也是甘願為她效勞的。


    如今聽了這話,他倒竟是真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將這支簪子賣給他們二人了。


    不過他這一時的恍惚,很快便被另一道聲音打斷了“這簪子是我們先看到的,這位客人,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後到的道理吧。”


    說話的正是那拿著桃花簪子不肯放下的女子。


    這店麵不大,縱然趙衍楨的聲音也不大,可她還是聽到了他的話,她心中實在不爽利,便也轉了身想來迴懟對方。


    倒不想這一轉身,她倒是愣住了。


    對麵二人她自然眼熟。


    當下她也不敢繼續嗆聲了,她微微一愣。


    倒是跟在她身邊的男子隻提前行了一禮“下官陸知章見過晉王,見過晉王妃,剛才我娘子口出無狀,還請二位寬恕。”


    薑念嬌似是沒想到會見到陸知章,她並不想再與陸知章有什麽瓜葛,故而隻不吭聲。


    倒是趙衍楨隻笑著道了一句“陸大人這是陪著娘子來逛街了?你們夫妻二人還真是恩愛。瞧來倒也十分般配。”


    聽得這話,齊珮珮的麵上便是一喜,然而陸知章的神色卻是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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