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心人隻要隨便想想,便也能想明白麗貴人打的到底是什麽主意。


    邕帝身邊的內侍心情複雜的拿了這位安太醫替麗貴人診病的記錄,隨後將之帶到了邕帝的身邊。


    邕帝生平最恨這些女子自作主張了,這麗貴人想來怕是也要倒大黴了。


    不想邕帝看了那紀錄卻是沒什麽表示。


    就在那內侍以為麗貴人隻怕會要成為例外之時,邕帝卻忽然道了一句“麗貴人既然不想要孩子,那就讓她這輩子都不用有孩子了,還有這紀錄你也拿去給齊妃看看吧。”


    內侍聞言,隻先是一驚,隨後他隻又在瞬間平靜。


    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女人,對於邕帝來說這女子也是不能例外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那內侍隻低聲應了一聲是。


    隨後那內侍便又往冬藏宮去了。


    此時冬藏宮裏,經過邕帝上午的那番威嚇以後,齊妃隻也受了不少驚,也是到得下午她方才從暈厥中醒了過來。


    在得知邕帝並沒有將自己發往宗正寺,她心中隻有種劫後餘生之感,同時隻又是感覺心中十分忐忑與害怕。


    畢竟邕帝如今雖然罰了她的奉銀,但依據她對邕帝的了解,他如果真要處罰一個人是不可能如此輕輕放下的。


    尤其自己既沒有敏皇後的家世,又沒有毓賢妃的寵愛,她不認為邕帝會就此放過自己,說不定他還有更重的懲罰在背後等著自己。


    故而在醒來後,齊妃隻甚至想讓宮裏人召來四皇子交代後事。


    若不是木槿極力阻攔,齊妃隻怕還真將這樁事鬧到四皇子府上去了。


    不過如今雖然沒有鬧到四皇子府上。她卻也堅持要求寫上一封遺書。


    對於這個,木槿倒是沒有再行攔阻,畢竟這個時候她也不確定邕帝的意思。


    而在齊妃正給四皇子寫遺書的空檔裏,冬藏宮外卻是突然傳來一聲通報隻說何公公來了。


    這何公公自然便是邕帝身邊的內侍了,一聽對方來了,齊妃手中的筆都差點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看了木槿一眼,心中滿是淒然。


    木槿如何不知齊妃的心思,她隻能出言低聲安慰道“娘娘,您也不必太過擔心,說不定何公公來也許是這事情另有轉機呢。”


    然而齊妃如何能感覺到轉機,她隻知道邕帝每次過來,都是責罰自己的。


    不過雖然心中明白多半沒什麽好事等著自己,齊妃還是起身在木槿的攙扶下到了大廳。


    一見了那侯在廳中的何公公,齊妃隻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何公公好。”


    那何公公如何看不明白這齊妃的情緒,雖然這齊妃也就這樣了,邕帝可能對麗貴人心有怨恨,但也不見得會將心思偏向這齊妃,但他還是迴禮道了一聲“娘娘安好。”


    “公公,你這次過來不知是為了什麽事?”齊妃隨後沒忍住隻將話直接問了出來。


    何公公聞言也不賣關子,他隻低聲道了一句“自然是為了麗貴人滑胎一事。”


    見這齊妃臉色隻又是一白,那何公公倒是沒有多做停頓,他隻低聲道“這件事陛下已經查出前因後果了,麗貴人流產這事原就跟你沒什麽關係,不過是她自己胎心不穩在你宮裏摔倒罷了。”


    聽到這話,齊妃隻悄然鬆了一口氣,然而那木槿卻是由此想到了更多。


    齊妃此時方才露出個鬆懈的表情“這麽說陛下不怪我了嗎?”


    “陛下怎麽會怪你,這事隻是一場誤會罷了。”


    既然是誤會,那就表示之前的懲罰不會用到自己身上,齊妃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


    隻是那內侍隨後又突然道了一句“不過麗貴人到底是在娘娘的宮裏摔倒的,娘娘如今又是後宮表率,若有必要還請去麗貴人寢宮走一走才是。”


    齊妃聞言隻連連點頭應是。


    隨後那內侍隻又道了一句“娘娘,若沒旁的事,我便先走了。”


    齊妃自然搖頭,隨後隻又讓人給那內侍打點了一封銀兩,隨後自己又親自將人送到了門口,不過那內侍對於齊妃的殷勤卻隻是道了一句“娘娘便不必送奴才了,到這門口就可以了。”


    不過他隨後隻又道了一句“不過木槿姑娘能與我說說話嗎?”


    木槿聞言自然不做停留,她淡淡點了點頭。


    之後木槿便獨自一人將那內侍送到了門口。


    而那內侍也是這時才將自己到來此處的真正目的直接說明了。


    “木槿姑娘是個聰明人,想來應該也知道今日你們遭了這場無妄之災本身是因為什麽了吧?”內侍隻突然開口問木槿。


    木槿其實從那內侍說隻是一場誤會時,心裏便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了。


    她當時心裏還覺得對方跑過來跟自己主動提及這事,多少還覺得有些怪異。


    如今她見這內侍隻又特地將自己提出來說話,她心中便也有了一些猜想。


    這事怕是沒這麽容易了結。


    木槿點了點頭,隨後又道“公公可是有什麽吩咐,請恕木槿愚鈍,還請公公明示。”


    那內侍卻是直接將一包白色的粉末遞到了木槿的手裏“那麗貴人不是個老實的,陛下雖喜歡他,但對她卻並不放心。”


    看到那包東西,木槿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不太敢接這東西,接了就意味著要幹髒活,可是不接的話,顯然要付出的代價更大,她不可能在這些人精麵前揣著明白裝糊塗。


    故而她在那內侍的目光之下,終於還是顫顫巍巍的接過了那包粉末。


    送走那內侍,迴到齊妃身邊時,齊妃自然也看到了那內侍跟著木槿說了好一會子的話。


    故而木槿一迴到自己身邊,齊妃便開口問道“木槿,剛才何公公跟你說了什麽?”


    木槿聞言沒有說話,隻直接將那包粉末遞到了齊妃麵前。


    齊妃看著那東西臉色一白“這是給我的?”


    木槿點了點頭。


    齊妃顯然理解錯了意思,她隻高聲問道“不是說都是誤會了嗎?怎麽還要給我這個?”


    木槿見齊妃是真的什麽都沒明白,隻得同她解釋這藥粉到底是做什麽的了。


    “娘娘多慮了,這東西不是給您用的,而是給那位麗貴人用的。”


    齊妃剛剛聽說不是給自己用的,才將將鬆了一口氣,聽到木槿後一句是給麗貴人用的,她臉色又是一白。


    “陛下這是要殺了麗貴人?可她怎麽會給麗貴人用這種東西,他寵麗貴人都來不及。”


    木槿看了看那包藥粉隨後低聲道了一句“應當不是要她性命的東西,畢竟邕帝顯然是喜歡這麗貴人的。不過麗貴人既然敢用肚子裏的孩子算計人,我估摸著陛下的意思應該是讓麗貴人直接懷不上孩子。”


    聽到這話,齊妃卻並沒有覺得安慰,她的臉色仍舊是蒼白。


    她對這麗貴人雖然討厭的情緒是有的,可她還從沒想過要去報複麗貴人,尤其還是用這種手段。


    要知道對於後宮女人來說子嗣可是很重要的存在,沒有子嗣的女人在這後宮就跟沒有以後的人一樣。


    當年縱然是毓賢妃那樣深得聖心的寵妃,在與自己聊天時,總也還不免同自己表露幾分遺憾,隻遺憾自己沒有一個親生孩子。


    雖然邕帝對毓賢妃其實也算不錯了,隻還將梁王過繼到了毓賢妃的名下。


    然而養育之恩,到底及不上親生的,當年毓賢妃待梁王可算是盡心了,可最後因為一個女子兩人還是鬧的險些決裂,若不是毓賢妃最後妥協了一步,梁王怕是都能直接不認這個養母了。


    而這二人雖然後來也有修複關係,可二


    人修複後的關係顯然還是迴不到從前了。


    這還隻是毓賢妃,那眼下這麗貴人直接被邕帝絕了後嗣的話,這不是存著將麗貴人當做耗材使用的想法嗎?


    不知為何,一想到這種可能,麗貴人隻不自覺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低聲道了一句“這樣做豈不是在造孽?”


    木槿又何嚐不明白這一點呢,可她們有選擇嗎?


    如果這真是邕帝的意思,她們若選擇違抗,那麗貴人或許會沒事,但他們卻是一定會有事的了。


    想到這種可能,木槿隻能看向齊妃道了一句“可是娘娘,今日如果我們不造孽,那明日造孽的就是我們,在這宮裏我們沒得選擇。”


    齊妃聽了木槿的話,仿佛是此刻才明白這話裏的含義,她隻扶著心口,好半刻才道了一句“你說的對。”


    聽說邕帝沒有怎麽處罰齊妃,麗貴人心中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她以為一個男人應該是很重視自己的子嗣的,尤其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子嗣,可是如今她的孩子都沒了,邕帝對於齊妃的處罰卻居然隻是輕輕巧巧的罰俸而已。


    這不就像是什麽都沒罰嗎?


    所以這種種反常之處,隻讓她開始有些擔心邕帝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尤其往日邕帝早早便會來看自己了,可如今天都快黑了,邕帝卻還是沒有來看自己的意思。


    想到這裏麗貴人隻越發忐忑,甚至為此她隻還讓自己的侍女去打探邕帝到底去了哪裏。


    好在探子們打探來的消息,卻並沒有邕帝在後宮那一處留宿的消息。故而如今看來,邕帝應該還不至於嫌棄自己,亦或者變了心。


    “小主,你身子還沒大好,不如還是迴去休養吧。”身旁的侍女見麗貴人守在門邊便也忍不住勸道。


    然而麗貴人對於這樣的勸慰卻是無動於衷。她怔怔望著門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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