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米糧鋪子出來後,那宋楚楚忍不住試探的問了一句“二嫂,那什麽王妃生的可真漂亮啊,她跟您什麽關係啊?她怎麽還認識陳校尉啊?”


    聽到宋楚楚這話,陳家二嫂隻輕笑了笑,她迴身倪著宋楚楚,也不說話。


    宋楚楚有些心虛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我說錯什麽了嗎?”


    陳家二嫂隻笑了笑“沒什麽。”


    宋楚楚卻是不甘心的跟了過去“沒什麽是什麽?你還沒跟我說那姑娘是什麽來曆呢。”


    經過這幾日與宋楚楚的相處,她怎麽會看不出這宋楚楚是喜歡自己家老三的。


    隻不過老三說她是朋友妻,自己自然也不想讓這小叔子陷入這種糾紛中,故而當下她也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可架不住宋楚楚隻搖著她的胳膊不依不饒的追問。


    陳家二嫂便也道了一句“那位是晉王妃,說起來她跟我們阿嫤還很是要好呢。”


    聽到這話,宋楚楚便突然有些反應過來了。


    這幾日她纏著陳靖淮纏的有些緊,還偷偷跟著他去相親,破壞了他好幾樁親事。


    這事後來還被陳嫤年撞破,陳靖淮當時都沒說話,這小姑子卻先對她不待見起來了,當時二人拌了幾句嘴,那小姑子便說自己三哥永遠不會喜歡自己,還說那晉王妃才是他三哥的真愛,兩人隻差一步就成婚,若不是晉王橫刀奪愛,他們當日便已成為夫婦。


    之後她隻又說那晉王妃貌美如花。


    如今一聽到陳家二嫂提及晉王妃,她自然便有些反應過來了。


    而且她隻又突然想起那日去買衣服的路上時,自己好像便與那晉王妃有過一麵之緣。


    當時正是那晉王妃嫁去晉王府的路上,自己本想湊湊熱鬧看看那邊鬧的是什麽喜事。


    可當時自己還沒與其他人八卦出個所以然來,自己便被陳靖淮拉走了。


    如今想想他當日的反應,再將他與陳嫤年的話一結合。


    宋楚楚隻驀然生出一股莫大的醋意。


    以及對那晉王妃的敵意。


    畢竟這晉王妃如今可是孑然一身,這兩人若果真舊情難忘,很難不保證他們之間不會有些什麽。


    而自己麵對一個比自己富,還比自己美的情敵時,她真的覺得自己當下那是毫無勝算。


    畢竟她如果是陳靖淮,她一定也首選那晉王妃了,畢竟誰又不愛又美又富的富婆呢。


    一想到這裏,暗醋橫生的宋楚楚便覺得自己必須再做點什麽。


    此時宋楚楚的心思都轉到了陳靖淮身上,陳家二嫂卻是在愁著去哪裏湊些米籌去粥廠。


    畢竟如今附近的米糧商鋪價格可都不便宜,雖然陳府也有些生意經營,三個爺們也都是有官身的。


    可他們府上一沒利用這層身份去賺那昧心錢,二來這二嫂也不是那頂會經商的,三來這三老爺們在雲洲苦寒之地也沒什麽油水可撈,當然他們也不屑於去撈那偏門。


    故而陳家二嫂一時也有些為難,當然她其實也可以選擇不去粥廠捐糧。


    可這二嫂好麵子,畢竟她結識的那幫官家夫人平日裏聚在一起,除了炫耀自己的那些珠寶首飾,男人孩子。也會拿自己做過的善事拿出來炫耀。


    故而陳家二嫂便也想做些善事吹噓一迴,當時她把這想法跟府裏人一說,本就準備出門去幫官府的小叔子聽了此事還高興的很。就連那與自己關係向來微妙的大嫂更是對自己連連稱讚。甚至還掏出了自己的私房錢,讓自己也去替她籌些米糧。


    她當時被人捧的飄飄然,自然一口應了下來。


    因為陳家也沒有特意屯糧,故而將自己府上特意儲藏的米糧捐出去那必然也是不可能的。


    故而她隻想著出門去附近米糧鋪子籌糧。


    不想當下一出了門,問了米價才


    知這些女幹商們將米糧的價格足足抬了一倍有多。


    這二嫂常年管持家中中饋,一聽說價格貴了一倍多,自然便也心疼不已,舍不得多花那幾個錢。


    於是她便拉著被陳靖淮托付給自己的宋楚楚,在這每家米糧鋪子處一一問詢。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問了那麽多家鋪子,他們當下隻連價格都訂得一致,沒想到最後她卻終於在街尾處問得一家價格分文未漲的米鋪,隻可惜人家商鋪至多隻對每人售出米。


    而且這晉王妃還對自己說了緣由,自己自然也不好為了自己的麵子真去將其他人的生計斷了吧。


    隻是眼下這諾大的米市除了她們一家,其他商鋪的價格可沒有一個便宜的。


    難道自己真要去做這冤大頭。


    而在陳家二嫂正為此苦惱時,不想薑念嬌那米鋪裏的掌櫃孫德全隻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


    孫德全見著陳家二嫂這才停下腳步喚了一聲“夫人,我們東家說讓我領著你去其他家買米,她保證這價格就算上漲也不會上漲這麽高。”


    聽了這話,陳家二嫂也是將信將疑,畢竟這些人將價格訂得這般高,一看不就是在聯合把價格做高嗎?此時讓他們將米價砍下來,這不跟要他們自割腿肉一般。


    不過想到那薑念嬌父親是薑相,如今她自己又是晉王妃,想來其他商家賣她個麵子怕是還能賣得的吧。


    故而陳家二嫂便也跟著孫德全往附近旁的米糧鋪子去了。


    因為剛才薑念嬌將自己的商鋪價格降到了最低,故而這附近的米糧鋪子前幾乎沒什麽排隊的人。


    陳二嫂便與孫德全一同走到一家名喚粟記米鋪的米糧商鋪跟前。


    粟記米鋪的夥計自然是認識孫德全的,而且剛才自己的客人都跑去了孫德全店鋪門前排隊,這夥計隻要稍微打聽,便能知道是孫德全他們私自把米價調低了。


    明明之前幾家米鋪聯合開會時,在得到不日暴雪的消息後,便提前屯了大批的米糧,隻打算聯合做局,隻製造出米糧運輸不暢,米麵價格上漲的局。


    可沒想到臨到頭來,這孫德全居然當了叛徒,臨時降價。現在自己的客人全跑了,剛才甚至還有些買了高價米的隻嚷嚷著讓他們店裏退了錢,再去孫德全那買米。


    雖然孫德全的庫存未必能供應得了整個京市街坊的米糧,他們也大可以等孫德全買完再繼續做這高價米生意,畢竟交通不暢,米糧運輸不便也是事實。


    可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任誰看了此事不會冷臉以對呢。


    如今這孫德全居然還敢過來,那粟記米鋪的老板與夥計見著了他又哪裏會有什麽好臉色。


    那粟記米鋪的掌櫃的當下更是出言諷刺道“我道眼下是什麽風來了,卻原來是孫老板來了?孫老板現在生意興隆,跑咱們這來是想湊什麽趣啊?”


    孫德全自然也聽得出那掌櫃的是在陰陽怪氣自己,眼下他自然隻能賠笑道“蘇老板,今日事出突然,我這不是親自過來給您賠罪了嗎?”


    那粟記掌櫃的聞言隻立刻道“別!孫老板可別提什麽賠罪!咱們可受不起孫老板的賠罪。”


    說完這話,那粟記掌櫃甚至隻打算轉頭便往屋裏走。


    孫德全連忙一把拉住那粟記米鋪的老板道“蘇老板,我當下過來,除了賠罪也是還有件不得了的大事想跟你親自說說。”


    那粟記米鋪的掌櫃隻不鹹不淡道“你要說什麽。”


    孫德全卻是主動將那粟記掌櫃拉到了裏間,隨後神神秘秘的開口道“剛才您應當也知道我們一開始的價格是跟你們一樣的,可後來是我們東家過來了,便生生將這價格壓了下去。”


    聽了孫德全這解釋,那顯然也不能消解這粟記掌櫃剛才生意虧損的怒氣,故而他隻不悅道“那關我們什麽事?一開始大家都說好了,結果你們家


    卻直接原地降價,我要不是看在跟你還有些交情的份上,你以為你今日能踏進我們米鋪的門?”


    “我是不能拿你們怎麽樣,可你們今日這一舉動可是得罪了其他商家,到時候你們家米鋪倒閉,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孫德全聞言隻得一邊賠罪,一邊應和。


    等到那粟記米鋪老板劈裏啪啦的發完一通心中怒火後,那老板隻又問了一句“老孫,你跟我說句實話,這現成的賺錢機會,你們這東家到底怎麽想的?”


    孫德全見他終於問到了點上,便也輕聲道“老蘇啊,您應當也知道我們東家的身份吧?”


    那老蘇點了點頭。


    此時火氣消了大半,理智迴歸,他轉頭看向孫德全道“可是你們東家有上麵什麽消息?”


    孫德全點了點頭“正是啊,今日我們東家可是迴了一趟娘家的,上麵的早注意到這種情況了,估計過不了多久便要親自出麵來平抑市價了,而且這事後少不得還要拿一些商家殺雞儆猴。咱們做生意的不還得看上頭的臉色不是。”


    “咱們又不是生意經營不下去,做什麽賺這殺頭錢啊。人沒了,賺這點錢能做什麽呀?”


    聽到孫德全這話,那粟記米鋪的老板也驚出一身冷汗。


    如果上頭真要有心計較這事的話,那他們現在哄抬物價,賺的便確是殺頭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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