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嬌之後還來不及同憐鶯說清楚自己的想法,倒不想蘭玦居然又一次來到了青瀾院。


    這一次他帶過來的是滇山茶,重瓣的紅色山茶花如同火焰燃燒在綠意枝頭。


    這一次盛裝的花盆依舊是悅安花房的花盆。


    他將昨日的葉子花從花木架上換了下來,隻又將那滇山茶重新擺放妥帖。


    換好花木,一迴身時,卻見薑念嬌正微微笑著看向自己。


    蘭玦連忙給薑念嬌請安。


    “今日送過來的是山茶花,不知道小姐可還喜歡?”蘭玦隨後出言問道。


    薑念嬌點了點頭,她開口道“不過這花看起來並不像是陶叔花房裏會種的品種吧,而且我記得這花盆好像是出自悅安花房吧?”


    聽得薑念嬌如此問詢,蘭玦立刻臉色一白,隨後他連忙跪下去低聲道“沒想到竟被小姐看出來了。”


    “不過小的並非想存心欺瞞小姐,實在是陶叔的花房裏那白梅樹都快被人薅光了,小的不想小姐失望,便每日都托人在悅安花房為小姐租了這盆栽。”


    薑念嬌聞言,隻道“倒難為你有心了,這每日花費不少吧?”


    蘭玦並沒有聽出薑念嬌話裏的深意,他還以為薑念嬌是在誇讚自己,故而他連忙道“不辛苦,隻要大小姐高興,蘭玦做什麽都心甘情願。”


    說完,他隻還用一種過於熱烈的眼神看著薑念嬌。


    不過薑念嬌卻並未與他對視,她隻聲色平靜的問道“這一盆山茶花要多少銀子?”


    “倒是不多,二一盆。”蘭玦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自然隻將價格往高處說了去。


    “那前日的朱頂紅呢?”薑念嬌繼續不動聲色的問道。


    “四十兩。”


    “昨日的葉子花呢?”


    “二十兩。”


    問完價格之後,蘭玦並沒有等來薑念嬌的誇讚或者感動,她隻閑閑說了一句“看來你在我這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能為小姐花這些心思,那是蘭玦的榮幸,蘭玦願意為小姐做任何事情。”


    隨後他見屋裏也隻有薑念嬌與她的丫鬟憐鶯,那原本跪在地上的蘭玦隻突然俯下身去,用唇碰了碰薑念嬌那雙緞麵鞋。


    而後他的視線如蛇一般循著鞋尖一路蜿蜒至她的麵靨,定格在她的唇瓣,蘭玦隻無意識的滾動了一下喉結,他的眼神熾烈而熱情。


    他低聲蠱惑道“大小姐請讓我成為您最忠實的奴仆吧?小的願意為大小姐做任何事情。”


    看到蘭玦如此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心意,雖然他表露愛意的對象不是自己,但是一旁圍觀的憐鶯還是不禁臉色一紅。


    這蘭玦也太蠱了吧?他真是普通的奴仆嗎?那些花樓裏的相公怕也沒他這麽善於蠱惑人心吧。


    這要是自己怕也未必能頂得住這樣一個美人的示愛。


    想到此處,她不禁又分了一絲視線看向薑念嬌。


    然而薑念嬌就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對於蘭玦的示好,她幾乎隻是麵無表情的與之對視。


    蘭玦自然也看到了薑念嬌眼裏並無任何欲念。


    挫敗感讓他幾乎想直接摁著對麵的人為所欲為。


    不過理智卻也告訴他,他要這麽做了,之後一定前功盡棄。


    而薑念嬌雖然麵無表情,其實當下她內心也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麵前的青年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不過她還是很快便收起了震驚的心思,隨後轉頭對憐鶯道“憐鶯,你替我取用九十兩銀子過來吧。”


    蘭玦還並沒有意識到薑念嬌想做什麽,在感覺到薑念嬌似乎是支使開了憐鶯,原本還跪在地上的人,隻突然站起了身子,靠近了薑念嬌,他雙手支撐著那玫瑰圈椅的扶手,整個人幾乎將薑念嬌完全圈在了自己目光之下。


    這一舉措倒是將薑念嬌嚇


    得不輕,她連忙推開了蘭玦厲聲道“你這是做什麽?”


    便是原本已經準備迴內室取用銀錢的憐鶯聞言也不禁迴身準備護主。


    蘭玦本也沒有料到薑念嬌會拒絕自己,故而薑念嬌這一推,倒是將他直接推倒在地。


    他意識到了薑念嬌的抗拒,自然不敢再越雷池,他起身後隻迅速跪在了薑念嬌麵前,全然一副臣服模樣,不過當下他卻並不是為了自己的逾矩道歉,他隻低聲道“求大小姐憐憐奴才吧?奴自之前與小姐一麵之緣後,便對大小姐情不能自抑,為了小姐,奴願意做任何事情。”


    薑念嬌見他沒有再往前一步,便也示意憐鶯先別管自己,隻管往賬房裏去支使銀子。


    隨後待憐鶯一走,薑念嬌便義正言辭道“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首先我是不會豢養男寵的,更何況你我不過見過幾次,你說的情在我瞧來也不過是見色起意吧?”


    “其次我對你並無任何情意,我更不知你是從何處得來這麽多銀錢,不過能拿出這麽多錢出來買花的人想來也遠用不著賤賣自身。我們薑府廟小,可容不得您這尊大佛。”


    而在薑念嬌的話音落下後,憐鶯倒也匆匆趕了迴來。她手裏取用著一袋銀錢。


    薑念嬌隻朝憐鶯點了點下頜,憐鶯立刻心領神會的將銀錢遞到了蘭玦的跟前。


    隻是蘭玦卻是不肯接手那銀錢。


    “這是小姐的意思,你便拿著吧。”憐鶯忍不住開口勸道。


    然而蘭玦卻是帶著哀求神色看向薑念嬌道“小姐的心意蘭玦已經懂了,隻是蘭玦不要銀子,蘭玦隻想永遠守在小姐身邊。”


    見這蘭玦怎麽也說不通,憐鶯有些頭痛的看向薑念嬌。


    然而薑念嬌表現的也是夠冷酷“你收不收這銀子,我都不會留下你。我的府上不留身份不明之人。”


    說完這話,她便高聲喊了一句送客。


    蘭玦見她這般,連忙隻從自己懷中取出了之前她在風花坊的信物憑證道“小姐,奴不是什麽來曆不明之人,奴是蘭玦,小姐當日在風花坊便許諾奴會來看奴一眼,奴隻還同小姐討了這信物。”


    說完這話,他隻連忙將那枚白玉蘭花簪舉過頭頂。


    薑念嬌自然也看清楚了那花簪,那的確是她的花簪。


    而自己當日去風花坊時,也的確為了從一人身邊脫身,曾許諾下次再去看他,故而她隻用那花簪作為信物。


    不過她當時本就隻是為了脫身才如此做說的,達成目的之後,她自然也就不記得了。


    而仔細打量這人,其實這人與那日的傾城真是一般模樣,若說有什麽不同,也不過是兩人的衣著不同。


    她真沒料到如今這債主竟然能討債上門,她神色分外尷尬。


    情急之下拿出這玉蘭花簪的蘭玦偷偷看了一眼薑念嬌,見她不再驅趕自己,他便知道眼下這招應當是不錯的,故而他隻立刻便切換成了幽怨模式“小姐說奴是見色起意也好,說我是輕浮草率也好,奴隻知道那日見小姐第一眼,奴便對小姐一見鍾情。”


    “隻是小姐之前明明說過下次便來光顧奴的生意,奴為了小姐隻推了許多生意,得罪了不少老主顧,以致奴蒙難下獄時,竟無一人前來搭救於奴。”


    聽得這話,薑念嬌瞬時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大豬蹄子,當時她隻是想脫身罷了。


    更況且這些歡場中人,不都是如此逢場作戲嗎?


    “小姐不過說說而已,可笑奴卻當了真。”


    薑念嬌也不好再讓這蘭玦繼續說下去,她隻出言打斷對方的話道“你之前不是好好的待在風花坊裏嗎?如今怎麽倒入了我們薑府。”


    聽歸聽,薑念嬌的戒心卻是全然沒有放下。


    蘭玦見薑念嬌問起這樁事,倒也早有準備“小姐大概不知道,您那日離開沒多久後,我們坊裏的一個頭


    部花娘便被查出患上了惡疾,我們的鴇母,怕這事傳出去,隻殺了那花娘與知情人,之後便試圖瞞天過海,不想這事還是沒瞞住,之後上京府便以我們風花坊安全不達標準進行了封鎖,我們風花坊裏的所有人也都以嫌疑人幫兇的身份被一並抓入了牢獄之中。”


    對於這事,薑念嬌倒是有所耳聞,畢竟風花坊這件事其實也還有自己的推波助瀾,故而對於蘭玦的話,她也暫時信了。


    “抓入大牢之後,如果你是犯事的人定然是要接受刑事處罰的,沒有犯事,作為私營花樓裏的花娘與相公多半可以自行解散另謀別業,但如果是風花坊這種官營性質的花娘與相公卻是不能替自己做主的,風花坊如今貼了封條,你們也應當是被並入其他官營之地,而不是入我薑府,成為薑府的花匠。”


    不得不說,薑念嬌的分析還是很能抓住關鍵。


    蘭玦淒淒一笑“奴對小姐難忘,小姐離開之後,奴便一直在打聽小姐住在何處,奴想同小姐自薦,哪怕奴在小姐身邊無名無份,可隻要小姐當時願意,奴為了這一晌貪歡,也願意自贖了身跟著小姐。”


    “可惜沒等奴找上小姐,這風花坊便出了事,奴知道小姐其實不常來花樓,故而奴也不想再繼續輾轉花樓間,奴給了看守不少好處,又恰好聽說小姐府上在招人,便尋了牙行,央著他們讓奴來到小姐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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