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婉厲聲嗬斥道“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立馬便死在你們麵前讓你們死無對證!”


    秋婉的威脅果然讓人有所忌憚,雖然人人都恨秋婉殺了朱鹮的舉動。


    可若是能以名正言順的理由帶走秋婉,從她嘴裏翹出來的東西可比朱鹮知道的要多。


    故而趙念澤隻是使了個眼色,隨後又對其他人道“大家先別靠她太近。”


    秋婉見這些人果然不再太過靠近自己,她便也微微鬆了鬆架在脖子上的刀刃。


    她隻是深深看了一眼敏皇後“娘娘,是秋婉對不起你。”


    敏皇後連忙搖頭道“秋婉,你先放下刀來,別做傻事。”


    然而秋婉卻是什麽都沒說,她轉頭看向邕帝道“陛下,朱鹮之事是我指使的!窈萍是我殺死的!當日的事情也是我策劃的,我背後沒有指使人!”


    說完這句話,秋婉隻突然便準備朝著自己的脖子抹去,然而她並不知在趙念澤示意侍衛們退開時,那藏在暗處的暗衛卻也準備隨時將她按倒在地。@


    故而在她動手的千鈞一發之際,一名暗衛隻立刻彈出一枚暗器在她的右手手腕之上。


    秋婉頓時隻覺自己右手手腕竟是一陣麻痛。


    隨後手中的刀刃隻立刻便當啷落了地,秋婉連忙想要去撿拾那刀刃,然而那些暗衛卻比她動作更快,不過片刻她便被這些人按壓在地上。


    秋婉立刻掙紮不休“你們放開我!”


    “秋婉姑姑,我敬您也是鳳宸宮的長侍官,有什麽話咱們為何不能說清楚?你幹嘛非得用這種方式去尋死呢。”


    “況且那些事情不是您說是誰幹的就是誰幹的,畢竟誰都知道您跟窈萍姑姑並無恩怨,您何必要自領這等罪孽呢。”趙念澤聲音冷淡道。


    秋婉沒有尋死成功,便知自己落了下風。她隻恨恨道“我說是***的!就是***的!你們栽贓陷害!不就是想要鳳宸宮死嗎?我如今都認罪了你們還不滿足?你們還想牽連出誰?”


    “陛下,娘娘是無辜的!她從頭到尾都不是知情人!難道如此您竟都不顧這多年夫妻情分嗎?”


    聽著秋婉這話,趙念澤還沒先開口,倒是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邕帝突然開口道“把人拖下去!先關入詔獄之中!日後再行審問!”


    而隨著邕帝的話音落下,一旁的侍衛自然隻也準備將秋婉迅速拖出鳳宸宮。


    敏皇後見狀,自然隻立刻攔在秋婉的身前。


    有敏皇後相護,一時那些侍衛自然也不敢造次,敏皇後便立刻同邕帝求起了情“陛下,秋婉定然與此事無關,窈萍出事那日,秋婉日夜不停的照顧病中的我,哪有空吩咐其他事情,況且鳳宸宮與毓秀宮全無利益瓜葛,更不曾交惡!本宮又有什麽理由去陷害毓賢妃,此事定是有心之人暗中栽贓,求陛下明查!”


    “娘娘,事實已經如此清晰,您竟還能說出是有人栽贓?您倒是說說怎麽樣才不算是栽贓於您?”趙念澤想起毓賢妃的死,一時也是深恨不已。


    二人原本是在求情,不想局麵倒成了二人唇槍舌劍的戰場。


    偏是正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急報的消息。


    邕帝也似是想緩和一下中間的氣氛,他隻道了一聲傳。


    隨後很快便有一名一路疾行而來的宮人被人引進了宮門。


    他的到來,也讓那二人暫時沒有再爭執,而宮人便在行禮過後隻將一封急報遞到了邕帝手中“陛下,這是自雲洲來的快報。”


    聽得此處,敏皇後與秋婉不禁對視一眼。


    二人眼中隻都有慶幸,敏皇後想的是自己的兒子終於要從雲州平安迴來了,如此一來倒也安定了她那顆整日擔驚受怕的心。


    而秋婉則是在想著三殿下若是迴來了,如今的局麵說不定能扭轉。


    隻可惜


    邕帝在接過急報看了一眼後,便突然將那封急報合上了。


    他的麵上並無喜色,眉眼沉沉,麵上更是一副陰鬱之態。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為了什麽而露出如此形態。


    “父皇,雲州那邊怎麽了?可是那黑鷹會又有什麽新的反複?”趙念澤雖不知緣由,卻還是沒忍住多嘴問了一句。


    邕帝並沒有迴答趙念澤的話,不過他倒是將那封急報交給趙念澤看了一眼。


    當趙念澤看到那封急報之後,他的麵色也是驟變。


    雖然他與趙衍楨的感情向來淡漠,可到底也是自己的兄弟,眼見著年關將至,卻收到這樣一個消息,誰看了不免要傷心一陣。


    敏皇後見二人那般情狀,也顧不得先前的爭執了,她與趙衍楨也算是母子連心了,如今見二人麵色不好,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兒子。


    她隻連忙追問道“陛下,雲洲那邊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過來了?”


    邕帝隻淡聲道“無事,不過是那黑鷹會的餘孽還沒清完,今年年關之前,雲洲大軍怕是不能迴京了。”


    他說這話時,卻並沒有看向敏皇後。


    仿佛是不忍與她過多對視。


    敏皇後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他的心虛,故而她隻高聲道“陛下,我要看那封急報。”


    然而邕帝又怎麽可能讓敏皇後看到那封急報呢。


    他隻立刻站起身道“什麽急報?後宮不得參政!”


    “我隻是想知道楨兒的消息!”


    “他好的很!”邕帝不耐煩的轉身便要走。


    然而不想敏皇後卻在此時隻死死拉住了邕帝的衣擺道“陛下,您讓我看看那封急報。”


    邕帝一時不防倒是被敏皇後奪走了那封來自雲州的急報,急報上寫的哪裏是什麽雲州大軍推遲入京的消息,這分明就是一封捷報,雲洲剿匪大獲全勝。


    隻不過這勝利的代價裏包含了她的兒子。


    看著關於自己兒子死在火燒連營的疏漏之中時,她隻像是瞬間被一塊重石錘倒在地。


    她癱坐在地上,隻痛苦的喃喃著“楨兒?我的楨兒!陛下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看著她這副揪心的模樣,邕帝隻轉過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他並不想在敏皇後這裏浪費太多時間,然而敏皇後卻是死死拉住了他的衣服。


    像是渾噩之人,突然爆發出一股清醒的意識,她突然狠狠邕帝瞪著邕帝道“你還我楨兒!你把楨兒還給我!說什麽讓他立功?你從一開始就沒想讓他活著吧!你把他還給我!”


    聽到敏皇後突然說出這樣的瘋話,在場眾人都是一驚。


    邕帝更是高聲怒斥道“你是瘋了嗎?”


    卻隻有趙念澤對此不以為意,畢竟虎毒不食子,何況自己父親對趙衍楨又一向十分疼愛。他怎麽可能做的出這樣的事情。


    想來敏皇後剛才那話,也不過是在情感上一時不能接受自己兒子死訊的瘋話。


    隻是邕帝對此卻表現出了一種非比尋常的痛恨。


    “來人!把她給我拖開!”邕帝怒聲訓斥道。


    那些侍衛也是得了這樣的命令,方才敢靠近敏皇後。


    隻是不想敏皇後卻是抱著邕帝不撒手,但有誰來拉扯她,她便突然用牙齒去撕咬那阻攔之人。


    她隻不時嗬嗬哈哈的笑著,嘴裏還嘟囔著“你們誰都不許靠近我的楨兒!我不許你們傷害他!”


    看她那模樣,竟儼然已是瘋癲之態。


    旁人縱然想去拉扯,卻也不敢傷了她與被她抱扯著的邕帝。


    一時場麵竟是僵持不下。


    最後還是趙念澤讓暗衛出了手,敏皇後被暗器點住穴道方才昏然睡去。


    邕帝終於從敏皇後手中脫身之後,隻對侍衛道“將他們也一並拖入詔獄


    !朕親自過問此事!”


    一入詔獄之人多半便沒什麽生還的機會了。


    趙念澤雖然想為毓賢妃報仇雪恨,可他也沒想著將鳳宸宮趕盡殺絕,況且毓賢妃的案子他心中其實還有些疑竇。


    加之薑念嬌也曾替敏皇後向自己求過情,單是這一點,他也不好對此事不聞不問,故而他隻突然靠近自己父親低聲道“父皇此事不妥,兒臣有一言想說於您聽。”


    邕帝聞言也沒吭聲,不過他的視線卻是落在自己這大兒子的身上了。


    趙念澤立刻便走上前去,他隻在邕帝的耳邊輕聲道“父皇,母後到底也是一國之後,況且母妃之事也還未全然定案,加之三弟又有此噩耗,不如父皇還是給母後留一些體麵吧。”


    邕帝隻看著自己這長子幽幽道了一句“你這性子倒是隨了你母親,隻可惜,你給他人留活路,旁人卻未必會給你留活路。”


    趙念澤沒有吭聲,此刻的敏皇後也不知是不是所受的衝擊太大,此刻她隻追著那侍衛問那侍衛可曾見著自己的兒子。


    也不知是觸動了何處的心思,趙念澤隻垂下眸子道“可她都已經這般了,如今她的羽翼全數都被折了,她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了吧。更何況,父皇就算再不喜歡她,可她不也還是為父皇孕育過一個孩子嗎?如今三弟是在雲洲為剿匪出了事,父皇再頂格處理了三弟的母親,恐怕朝野也會增添非議。”


    邕帝聞言閉眼沉默了許久,片刻後,他重新睜開眼睛,目裏已全是凜然,他冷聲道“便依你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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