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賢妃這話說的並不隱晦,那幾名原本還想拿喬的太監在聽到毓賢妃這話時,臉色也是一變。


    她這就是分明的威脅了,她知道這清單上的商家都是自家主子們的產業,這事若追究起來,那便是誰也不好看了。


    倒沒想到這平日裏看起來軟弱可欺的毓賢妃,原來私底下也並非省油的燈。


    以往倒是他們小瞧了她。


    雖然有人為此恨得牙根癢癢,可在毓賢妃這精準拿捏脈門的情形下,誰又敢說毓賢妃的一句不是呢?


    而且這次他們也不是單單為求財,主子們做的事可比之前危險多了,若是鬧到上麵去,被邕帝注意上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呢。


    幾人一番計較,此時哪裏還顧得上與毓賢妃拿喬。


    反正隻要那事一成,不必他們出手,毓賢妃自有她倒黴的時候。


    那幾名宮人如此一思量,當下也不與毓賢妃計較了,為首的大太監更是笑著道“這事何必勞動娘娘,娘娘為陛下分憂,我們為娘娘分憂,咱們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說完那人使了個眼色對其他采買人員道“大家說我說的是不是。”


    其他人自然也想通了關節,他們隻道“正是這個理,此事我們直接與那幾戶商家去談便是了,倒不勞煩娘娘出麵了。”


    毓賢妃見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自然也是一副和善模樣“既然如此,那本宮便將這樁任務交給公公們了,還望各位公公可千萬別讓本宮失望。”


    那幾人此時自然又是一番表忠心,看著他們這番表現,毓賢妃隻又大大誇讚了他們一番。


    而另一邊的薑念嬌在談完最後一筆生意之後,便與那幾名宮中的宮人們分道揚鑣。..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便不在薑念嬌的掌控之內了,而她也隻需等著北郊祈福會上的變天。


    隻是她原以為自己今日多半能迴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想半道上她居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有著一頭金子一般璀璨的碎發,身形青鬆似的挺拔,著的也是錦衣華服。


    這樣的發色一看就是羌漠人,而都城先前雖然有許多羌漠人在此做生意定居。


    但自從上次那位巫毒部落的皇子鬧出那般大的事情之後,京城便有意驅逐這些羌漠人。為了此事京城甚至差點與那巫毒部落反目成仇,最後是那巫毒部落的老國王親自赴京將與納達有所勾結的餘孽送到京城,之後邕帝才熄了教訓巫毒的心思。


    但即使如此,邕帝也還是讓所有羌漠人都遠離了都城。


    故而如今街上要看到羌漠人,還是如此招搖的羌漠人那也是很少見的。


    而且聽那小嘴抹蜜戲弄小姑娘的聲音,薑念嬌便覺得更肯定了一層。


    這人十有八成便是趙琅吧?隻是他一個尚未賜府的小皇子怎麽此時倒出了皇宮。


    薑念嬌覺得好奇,隻換了一個方向觀察那站在糖葫蘆把子旁不肯走的少年。


    隻見那少年金發碧眼,高鼻深目,眉目秀麗而狡黠。這樣看來倒果然是趙琅了。


    “好姐姐,阿琅肚子好餓的,姐姐便賞我一串糖葫蘆吃吧,姐姐給我吃糖葫蘆的話,阿琅嫁給你啊。”聽著那小子顛三倒四的話語,薑念嬌隻覺得頗為無語,堂堂一個皇子為了吃串糖葫蘆都要到以身相許的地步,他是有多不值錢啊。


    不過他麵相生的好,仿佛異域來的名貴小白貓一樣討人稀罕。


    雖然邕地人的麵相與羌漠人大為不同,但美的事務卻是不分邕地與羌漠的,更況且這小子隻還將兩地的優點都長在了臉上。


    尋常小姑娘看了不動心怕也很難。


    而賣糖葫蘆串的小姑娘顯然便是這種為他美色所迷之人。


    小姑娘臉上一紅,隨後隻取了最紅最大的一串糖葫蘆準備給他。


    不想這小子居然趁勢握住小姑娘的手撒嬌道“媳婦兒喂我!”


    “誰是你媳婦兒!臭小子!你居然敢占俺丫頭的便宜,我看你是討打!”


    隻可惜小姑娘的糖葫蘆還沒喂進嘴裏,不遠處一位大娘便脫了鞋子跟打偷腥的貓兒一般將鞋子朝趙琅砸去。


    還別說,這位大娘的準頭居然還很是不錯。若不是趙琅躲的快,剛才那雙鞋子便該砸趙琅臉上了。


    而趙琅跑路也沒忘記順走姑娘手中的糖葫蘆串。


    隨後趙琅便像隻貓兒一般快速消失在了人群中。薑念嬌再要去尋卻已是無影無蹤。


    而薑念嬌雖然好奇趙琅眼下溜出皇宮來做什麽?難道宮裏的小姑娘不夠他霍霍了?


    不過想到這小子慣來沒個正形,薑念嬌便也不將此放在心上了。


    畢竟最近又是照顧皇後娘娘的身子,又是為了北郊祈福會的事籌謀,這段日子她隻覺得自己都快成陀螺了。


    也是為此,她可不想再往自己身上攬事了。


    至少在北郊祈福會之前,她都打算暫時不出門了。


    隻可惜薑念嬌的想法是美好的,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


    她迴了薑府休息不過一日。


    這剛剛鬆下的弦隻又被某隻大唿小叫的係統給上緊了發條。


    “宿主!不好了!不好了!!你快去救救蘇姑娘吧!你若是再不過去,蘇姑娘怕是要死了啊!”


    薑念嬌此時原本在院子裏與自己姑母吃著栗子糕曬著太陽,正是愜意無比的時候。


    雖然姑母與她討論的話題好像並沒那麽愜意。


    她討論的隻是自己父親薑放娶續弦的事。


    雖然薑放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還死了兩任老婆。但作為一個單身王而且府上關係也不複雜的的男人,他這種條件自然有許多人對此趨之若鶩。


    隻是薑放對自己母親雖然薄情,對那於瑟倒是顯得很長情。


    對於這種說合,他向來都隻一一推辭了。


    那些京中的太太們見薑放這邊無從下手,自然便把主意打到了薑放的妹妹身上。


    杜姑媽也覺得這薑放府裏不能缺女主人,雖然如今有薑念嬌在薑府,隻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但薑念嬌遲早是要嫁人的。


    她一旦出嫁,誰又能扛起薑家的重擔呢。


    更何況他兄長的子嗣稀少,便是以後繼承家業怕都沒個經手人。


    故而杜姑媽對這事倒是很上心。


    得了空不止是在自己父親麵前嘮叨,她這姑媽還不忘著拉薑念嬌跟自己組成同盟。


    薑念嬌都沒想到自己父親有朝一日,居然也還有被催婚的一日。


    不過她對此事倒是不冷不熱。


    因為自己母親的關係,也有於瑟的原因在其中。


    故而在杜姑媽正與她拿出各位夫人的畫像,說著各家的品性時,薑念嬌已經有些魂遊天外了。


    故而對於係統一驚一乍的表現,她也是好半刻才反應過來,她不耐煩道“你別急,這又怎麽了?”


    係統都快哭出來了“邕帝這次動了大肝火,隻說非把蘇姑娘處置了不可!您快救救蘇姑娘吧!”


    薑念嬌聽到這,方才意識到事態有些嚴重。


    隻是她怎麽記得前幾天邕帝雖然想處置蘇姑娘,但在自己姨母的一番巧舌之下,這原本落在蘇家的仇恨隻轉移到了徐家。


    眼下不出意外的話,蘇止柔跟梁王隻要老老實實的,那定然是什麽事情都不會有的。


    眼下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故而她忍不住問道“邕帝為什麽要處置蘇姑娘。”


    係統還指望薑念嬌去救命,此時又哪裏還會再做隱瞞,他隻主動介紹道“這陣子外麵都在傳徐家要懲治了梁王側妃,梁王擔心側妃有事,這段日子隻天天陪著


    蘇側妃,哪裏也不肯去,昨天陛下召梁王入宮,梁王居然推辭說自己身子不適。”


    薑念嬌聽到此處,對趙念澤簡直是沒眼看了,什麽叫戀愛腦?這就是戀愛腦。


    本來自己姨母三言兩語便把局勢擺平了,結果這臭小子,卻信了外麵的傳言,居然隻還天天守著蘇止柔哪裏也不肯去。


    邕帝這人雖然對梁王頃注了很多心血,但絕對也容不下一個女人來影響自己兒子。


    他眼下表現的越看重蘇止柔,不是越把蘇止柔往邕帝的鍘頭下送嗎?


    薑念嬌對於此事簡直都要無語了,她從沒想過自己表哥到了蘇止柔那兒怎麽就變得這麽沒腦子了?


    難道說愛情就是這樣一件能讓人盲目之事嗎?


    “所以我去救了他們,我有積分嗎?”薑念嬌可沒忘記自己還得攥積分與其他人進行聯係的夙願。


    係統默默點了點頭“當然有。”


    隨後它掏出了任務欄,隻見任務欄上寫著:徐家要求女主拿命抵償徐芷蘭被毒一事,請宿主說服徐家父子替女主求情,任務成功後,宿主將獲積分。


    薑念嬌正想著這個任務,之前係統好像也沒拿出來給自己做過啊。


    而且如今要蘇止柔出事的人也不再是徐家父子了啊,這狗係統莫不是沒更新任務。


    然後薑念嬌便在這個任務之下看到一個大大的已過期的紅字。


    所以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這狗係統瞞著自己把係統任務給私吞了。


    雖積分是不多,可對於自己來說這卻是讓自己離與其他人接觸更進一步的標誌啊。


    這狗係統眼下是不想自己拿積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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