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自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她隻對薑念嬌道“我去外麵看看。”


    薑念嬌自然求之不得,畢竟她在現場的話,蘇止柔倒還真不好替徐芷蘭看診。


    而春紅說完這話,便腳步匆匆的往院外而去了。


    要知道這芳菲小院裏若沒有她這個大丫鬟同意,旁人根本不可能進來,更別說如今還在王妃的院裏如此吵鬧了。


    春紅去了外院之後沒多久,薑念嬌出於好奇,便也跟著過去了。


    畢竟她又不是大夫,杵在這裏也隻是幹看著。而且她看也看不懂。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去外麵看看熱鬧呢。


    而待薑念嬌走出來之後,她居然恰好與梁王,還有兩名一老一少看起來頗為威嚴之人打了個照麵。


    她想那兩人隻怕就是徐芷蘭的父兄了吧。


    而且看他們三人一臉來者不善模樣,薑念嬌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而事實也如薑念嬌所預料的一般。


    梁王趙念澤首先看到的薑念嬌。


    他隻冷聲道“薑念嬌!”


    每次他連名帶姓叫自己的時候,一準就沒好事。薑念嬌隻能道“幹嘛?”


    趙念澤冷冷道“你把阿柔帶到哪裏去了。”


    聽到他這句質問,薑念嬌便也知道了他們這般興師問罪的過來是為何了。


    看來她與蘇止柔的行動還是被人識破了。


    隻是眼下也不知蘇止柔是否已經替徐芷蘭看好了病情。


    不過不管如何,她還是得攔著這三人,順便給蘇止柔提個醒,她若是機靈的話,便趕緊躲起來,反正徐芷蘭的屋裏有的是容身之處。@


    故而薑念嬌隻攔在門口,提高聲音道“什麽止柔在哪裏?我都沒有與她一道,我怎麽知道她在哪兒啊!”


    說到最後一個字,薑念嬌甚至還把聲音拉得老長。


    趙念澤怎麽可能看不出薑念嬌是在袒護蘇止柔,他冷冷道“你讓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會害死止柔的。”


    便是那徐老將軍也聲音不悅道“薑姑娘?我們可是因為你說是來看芷蘭的,我才允許你們來看蘭兒的。你如今卻把害我蘭兒至今未醒的兇手帶進蘭兒的屋裏,你對得起我們嗎?”


    徐家那位小將軍也氣勢洶洶道“薑姑娘,你再不讓開!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他刀劍已經出鞘,看得出來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如果誰還敢繼續擋路,他隻怕會真的大開殺戒。


    趙念澤雖然平日裏對自己這個表妹不怎麽待見,但這人到底也是自己表妹,他怎麽也不可能任由自己表妹被人傷害,不過他也沒有再與這兩父子繼續衝突的意思。


    故而他隻連忙一把將薑念嬌推到了旁邊,隨後再一腳將房門踹開。


    不想房門剛被踹開,他便與蘇止柔打了個照麵,二人視線相對的瞬間,便是趙念澤一時也有些傻眼。


    薑念嬌看著聽到自己提醒非但不逃,反而還往前門跑來自投羅網的蘇止柔,她隻覺得自己心頭有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而蘇止柔顯然還沒搞明白情況,她見到門口站滿了人,她居然還隻是說了一句“你們誰去端些牛乳和蛋清過來吧。”


    隻可惜此時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在意識到那過來的女子便是蘇止柔後,徐家大哥隻差沒將銀牙咬碎“你還我妹妹來!殺人兇手!你害我妹妹昏迷不醒,居然還敢再來此處。”


    話音落下便是哐啷一聲輕響,隨後隻見徐家大哥便將手中的刀刃朝蘇止柔揮砍了過去。


    幸而趙念澤早有所料,在見到情形不對之後,他便一直在戒備著徐家大哥。


    如今他一出手,趙念澤便也使出腰間的佩刀抵擋住了徐家大哥的攻勢。


    隻是這大哥顯然也是殺紅了眼,他見此情形,反而隻越發用力,便是趙念澤


    隻也被他壓迫得一連退後了好幾步遠。


    趙念澤隨後隻對身邊的侍衛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帶阿柔離開!”


    然而他這命令一下達便遭到了蘇止柔的強烈反對“我不走!我走了,你怎麽辦?”


    隨後眼見著那些侍衛便要強行帶著蘇止柔離開。


    不想蘇止柔隻突然從自己袖中掏出一枚匕首道“你們別過來,若是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


    不得不說蘇止柔這方法的確起到了震懾作用,別說趙念澤,便是徐家兩父子也不免同時一愣。


    而於此同時,趙念澤隻高喊了一句“阿柔你這是做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才是護你的人!”


    蘇止柔靜靜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隻是一味的逃避,實在不是什麽解決問題的好辦法,相反我越是畏畏縮縮,這矛盾反而隻會越加被激化。”


    “念澤,我雖然名字之中帶柔,但你應當知道我並非一個真正的弱女子。所以你相信我好嗎?這事我自己可以解決。”蘇止柔輕聲道。


    趙念澤聞言並沒有吭聲,顯然他心裏還是不相信蘇止柔真能解決這樣的問題。


    不過換來他的沉默便也夠了。


    而徐家大哥見趙念澤偃旗息鼓,自然便也放下了手中壓得趙念澤退到牆角的大刀。


    他雖然痛恨趙念澤處處維護蘇止柔,但也還沒到恨得要將他殺了的地步,畢竟再怎麽說,這個男人也是自己妹妹的丈夫。


    他們可以將他殺之後快,然後鋃鐺入獄。然而他妹妹不行啊。


    畢竟徐芷蘭現在隻是昏迷,可還沒到行將死亡的地步。


    他總不可能讓自己妹妹當寡婦吧。


    而在雙方達成和解之後,蘇止柔隨後又看向憤怒的徐家父子道“王妃昏迷之事,的確與我無關……”


    然而蘇止柔話還沒說完,徐家大哥便憤憤的打斷了蘇止柔的話“放屁!”


    蘇止柔倒是還算冷靜。


    “我知道徐大哥你定然是不相信我的。我也不指望用自己的這張嘴來換取你的信任。而你們在意的點恐怕也隻是王妃昏迷不醒之事吧?”


    徐家大哥還要反懟蘇止柔,然而那徐老將軍卻是攔住了徐家大哥,他隻冷冷看著蘇止柔道“你想怎麽做?”


    蘇止柔輕聲道“我剛才替王妃診過脈了,她這是水銀中毒。而我當初給她開的藥方裏可沒有水銀。”


    她雖然說得如此篤定,然而當下卻並沒什麽人相信她。


    畢竟一個兇手為了掩蓋真相又有什麽謊是她不能撒的呢?


    便是原本還算友好的春紅隻也改變了自己的態度“你撒謊!胡大夫都說了,我們小姐就是因為那方子開錯了,才會生病的!”


    蘇止柔卻是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們按照他說的做,那為什麽你們小姐的病還沒好?”


    “那是因為你下的毒太厲害了。”春紅當下隻也信誓旦旦道。


    聽到這話,蘇止柔卻道“我那藥方有什麽問題?倒是你們說的那個胡大夫,我看他就是個庸醫,若非庸醫怎麽不知道婦人小產之後十分忌諱濃香料?若非庸醫如何不知病人昏迷之後,需通風透氣。方才能發散病氣,他這般捂著是想捂病嗎?”


    “芸妃娘娘,你別以為自己學過幾天醫便以為自己真是什麽醫聖一樣的人了,我們小姐就是因為你的藥物昏迷的,而胡醫師是遠近聞名的大夫,很多病人的病可都是他治好的,就這樣一個人,你怎麽也好意思出言詆毀?”


    眼見著再爭執下去,這裏隻會成為爭論不休的戰場。


    故而最後麵還是徐老將軍開口一錘定音道“行了!你們都先別吵了!”


    果然有了徐老將軍下場,春紅不再多言。


    最後徐老將軍隻用一種充滿懷疑與審視的語氣開口問蘇止柔道“我憑什麽相信你呢?”


    “老將軍大可以找一個懂行的大夫前來查探!或者老將軍若是還願意相信我一次,也可以讓我來治療徐姑娘。我保證我絕對可以將她救醒!若是她沒醒!不必你們來取我性命,我自願將自己這條命賠給她!”


    蘇止柔說這話時,眼神十分堅定。從她眼裏,人們正能看到真誠。


    良久後,徐老將軍隻說“好!就此一言為定!”


    徐家大哥卻顯然還是不相信蘇止柔“爹,您怎麽能信這黃毛丫頭的鬼話,更何況真有個三長兩短,她賠了命又怎樣?難道阿柔的命還能迴來不成,依我的看法還該是另尋一名大夫過來才是。”


    然而徐老將軍卻隻是搖了搖頭“勇兒,當年我們下軍令狀時,不也是拿自己項上人頭做擔保,她一個小女子,既然也敢拿性命做賭,咱們便是再信她一迴又如何。”


    有了徐老將軍的發話,其他人自然不再多言。隻是趙念澤卻仍是憂心忡忡的看著蘇止柔,然而蘇止柔卻隻是朝他投以一個充滿安撫意味的笑容。


    隨後這一行原本兩不相容的人隻也同時沉默了。


    蘇止柔隨後隻又吩咐徐芷蘭院子裏的下人去準備牛乳和蛋清。


    下人們都是跟隨徐芷蘭陪嫁過來的丫鬟婆子,他們此時自然支使不動,直到徐老將軍示意她們過去。


    這些人方才有所動作。


    而徐老將軍雖然答應讓蘇止柔替自己女兒看病,但他本人卻也沒有離開。


    他們父子倆隻在外間的小廳,右邊的太師椅上座下,趙念澤便坐在了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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