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上麵寫著:柳絮隨風各西東,物是人非已不同。


    看著這一行小字,薑念嬌倒是頗為不解。趙衍楨給自己寫這種紙條做什麽?


    而且自己與趙衍楨好像也不是可以感慨物是人非的關係吧?


    而再仔細望去,薑念嬌隻覺得這行小字似乎並非趙衍楨的手筆。


    趙衍楨的字秀麗而工整。這一行字隨性而飄逸。


    所以這應當不是趙衍楨的東西才是。


    那他給自己這個又有什麽深意?


    可以說因為趙衍楨這張紙條,薑念嬌此刻也有些心不在焉。便連敬完酒的趙衍楨何時來到了她身邊,她也是不知的。


    此時正是酒酣之時,有人舉杯與自己相熟的人湊在了一處交際,還有人下場與一群舞女下場跳了起來。


    故而趙衍楨湊過來,倒實在不算什麽引人注目的事情。


    甚至因為薑放也下場與旁的官員去一處討論事務了,趙衍楨隻施施然坐在了薑放這一桌。


    他輕聲問道“嬌嬌,想什麽呢?”


    薑念嬌聞言,這才恍然迴神,見是趙衍楨,她隻下意識朝四周望了過去,見無人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動靜,薑念嬌方才開口道“你剛給我那個紙條做什麽?怎麽?這還沒成婚,就開始嫌棄我了?”


    趙衍楨聞言輕笑一聲“嬌嬌覺得我像是那樣的人?”


    “這可不好說。”薑念嬌毫不客氣道。


    趙衍楨隻能無奈的看向薑念嬌隨後低聲道“嬌嬌難道連我的字都認不出。”


    “當然不是,我也覺得這字不像是你的字。所以你是找誰代寫的這東西嗎?”


    趙衍楨見此也不好再同薑念嬌繞圈子了,他輕聲開口道“當然不是,這是蘇醫官留的字條。”


    聽到趙衍楨這話,薑念嬌方才有種拔開雲霧見月明之感。


    不過隨後她又想到今日不是蘇醫官與趙念澤大婚之日嗎?怎麽眼下這洞房花燭夜在後的好日子,她要留一條這麽感傷的字條。


    而在她還沒想明白其中關竅,趙衍楨也還沒為自己答疑解惑之時,薑念嬌隻覺得自己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刺目紅色的字條,上麵寫著加粗體的警告,還有三個大大的感歎號。


    這樣的畫麵乍然闖入腦海之中,一時隻讓薑念嬌還有些陌生的恍惚之感。


    直到那個熟悉的機械音再次從腦海中響起之時,薑念嬌方才意識到之前驅使自己重生的那個係統似乎又再次迴來了。


    “宿主,您磕p蘇止柔目前危在旦夕,請您趕快對蘇止柔進行救援!否則蘇止柔一旦出現生命危險,宿主您也會立刻從這個世界消失。”..


    聽到那機械音發布的任務,薑念嬌根本來不及感慨或者吐糟這係統這段時間以來的消失。


    她隻是輕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許是許久沒有與這係統有過什麽交流了,她問這話時,甚至忘記了潛意識交流,她隻將這話直接問出了口。


    好在趙衍楨對此也並沒有起疑,他隻與係統同步開口。


    趙衍楨:蘇醫官逃婚了。


    係統:蘇止柔被綁架了。


    兩人雖然表示的不是同一個意思,但這其中都有同一個關聯點那便是蘇止柔沒有參加自己的婚禮。


    隻是趙衍楨表達的是綁架者想讓旁人看到的結果。


    係統表達的很可能便是真相。


    如今想來倒也難怪趙念澤沒有來賓客席上敬酒了,自己的心上人跑了,誰還有心思留在這應付旁人啊。現在的趙念澤指不定滿世界的在找蘇止柔呢。


    隻是趙念澤都找不到的人,自己又怎麽可能找的到。


    故而她隻立刻在心底詢問係統道“我該怎麽去找她?係統,你總該給我一些提示吧。”


    這重新上線的係統這次倒是沒有含糊,說實話它此


    刻也來不及含糊。


    “去後院找徐王妃。”


    聽到此種指示薑念嬌立刻便站了起來。


    趙衍楨見薑念嬌突然站了起來,似乎準備離席而去,他心下覺得奇怪,不免一把拉住薑念嬌道“嬌嬌,你這是要往哪裏去?”


    薑念嬌這時才發現自己身邊還有一個趙衍楨,她十分勉強的輕笑了笑“我去如廁。”


    說完這話,薑念嬌便直接從席上離開了。


    趙衍楨總覺得薑念嬌在聽到蘇止柔這事後表現有些古怪,雖然她說的是自己去上廁所,然而她走的方向卻明顯是反方向。


    故而趙衍楨見薑念嬌離席之後,隻也緊隨其後跟到了後院。


    此時賓客們都在前廳,梁王府裏的大部分下人們也都在前廳裏招唿賓客,故而這後院裏倒顯得有些冷清。


    一路行來,薑念嬌幾乎少有遇到什麽阻攔。


    直待快到了徐王妃的門前,才見著幾名守在此處的侍衛。


    薑念嬌並不想讓他們發現自己的到來,故而她隻聲東擊西的往自己對麵假山處投了一枚小石子。


    聽到那假山處發出的聲響,守衛們果然分外警惕的喚了一聲“誰在那裏!”


    隨後他們便抽出手中大刀朝假山而去。


    薑念嬌借此機會便隻弓腰從廊簷外的花圃小道裏快速躥了過去。


    此後如法炮製,她很快便到了新房門前,新房的門板上正貼著兩張紅紅的囍字,明黃的燭光從屋子裏透過來竟也顯得分外溫馨。


    似乎是為了方便新郎官進門,那門並沒有上鎖。


    所以薑念嬌幾乎是輕輕一推,那房門便應聲打開了。


    於此同時,屋裏也是一陣手忙腳亂。


    有丫鬟匆忙替自家小姐將紅蓋頭蓋上,也有婆子準備帶笑來迎新姑爺。


    然而當那婆子看清楚站在門口的是個姑娘時,那婆子臉上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不過看這姑娘一身打扮也十分華貴,故而那婆子倒沒將薑念嬌看做什麽小偷竊賊。


    今日來的都是皇親國戚,這些賓客可是一個都得罪不起,故而婆子隻笑著道“姑娘這裏是新房,您可是走錯了?”


    薑念嬌卻道“我沒走錯,是表哥怕嫂嫂難以等候,讓我特地過來陪著新嫂嫂的。”


    聽了這話,那婆子便也清楚了薑念嬌的身份,故而她隻將信將疑的將薑念嬌迎進了新娘的屋中。


    而且眼下她們隻想著自己的人多,薑念嬌縱然想做什麽怕也不能成功。


    “梁王殿下果真是個體貼人,倒是我們家小姐沒有嫁錯人。”


    話音落下,婆子隻將薑念嬌迎了進去,隨後那婆子隻又湊到了自家小姐身前說了兩句話。


    隨後那徐家小姐果然掀開了自己的蓋頭。


    二人乍然相見,那徐家小姐果然是認識薑念嬌的,她隻驚訝的喚道“薑姑娘?”


    薑念嬌隻笑著朝那徐家小姐走近了些,她輕聲道“殿下在前廳喝酒,兄弟姐妹們都在鬧著讓他多喝幾杯,今日又是徹夜狂歡,殿下不陪著他們喝個盡興,眼下怕是別想入洞房,當下他隻又怕王妃孤單,恰好我不勝酒力,他便讓我先過來陪著王妃了。”


    薑念嬌一邊說著這話,一邊隻仔細打量著徐家小姐。


    那徐家小姐的麵上倒是並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她隻淡淡笑應道“難為殿下如此為我考慮。”


    薑念嬌也沒多話,她隻輕聲道“王妃眼下餓不餓?”


    但薑念嬌卻堅持道“這一大早上都沒吃過什麽東西,王妃晚上恐怕更是什麽也沒吃吧?餓的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話音落下,她隻指著守在近前的丫鬟道“你去廚房拿些爽口的食物進來吧。”


    那丫鬟可沒料到薑念嬌會直接指揮自己,不免求助的看向徐王妃。


    直


    到徐王妃微微點了點頭,那丫鬟方才離開了新房。


    眼下支使開了她近旁的丫鬟,薑念嬌便又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隨後遞到徐家小姐麵前“聽聞王妃寫的一筆好字,我近段時日也愛上了臨摹前人的書法,王妃且替我瞧瞧我這行書寫的如何?”


    徐家小姐聞言,自然隻接過了薑念嬌遞過來的紙條,在看清楚上麵的字跡後,她忽然轉頭深深看了一眼薑念嬌。


    隨後她隻轉頭對著屋裏的人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我眼下有話要同薑姑娘說。”


    隨著她一聲吩咐,雖然有婆子目帶問詢的看向自家小姐,但這些人卻還是直接出去了。


    而直待他們都離開了後,徐家小姐方才開口道“薑小姐直接說吧,你要同我問什麽?”


    薑念嬌也懶得跟徐家小姐繞圈子,她隻直接道“今日與你一同嫁進來的蘇醫官失蹤了,你知道嗎?”


    “蘇醫官失蹤了?什麽時候的事?”不想這徐家小姐卻是一副全然不知的姿態。


    薑念嬌見她擺出這副無辜姿態,便知徐家小姐大概是打算裝無知了,故而她隻道“徐小姐盡可以不說實話,不過我那表哥也不是傻的,你以為你眼下不承認,我那表哥便懷疑不到你頭上嗎?”


    聽到薑念嬌這話,那徐家小姐卻仍是死鴨子嘴硬道“我不懂薑姑娘在說什麽。”


    “你不懂沒關係,不過徐小姐應該知道我表哥與那蘇醫官的感情有多深。我也不怕告訴你,他現在也沒有在前廳喝酒,而是直接打馬出街去尋蘇醫官了。如今人隻是失蹤他便如此心急如焚了,若是之後這蘇醫官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的日子多半也不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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