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嫤年本就是個常年習武的,她幾乎沒有多花費什麽功夫,便將人拎了起來。


    此時措珠的額頭已經磕破,鮮血正從額頭溢出。


    看著這樣的措珠,薑念嬌隻讓身邊的丫鬟替措珠上了一些止血的傷藥,隨後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找他有什麽事?”


    措珠眉眼低低的垂著,她如今也不想去遮掩納達犯下的那些錯事。


    她輕聲道“上次的事情,其實是我表哥讓我這麽做的,他告訴我,那位夫人是他的資助者,當初桓遠田莊的事,便是他與那位夫人共同經營的,如今事情敗露,他怕夫人會供出他,便一直想對那位夫人痛下殺手。隻可惜你們府上戒備森嚴,別說去取那位夫人的性命,便是想入薑府都難,故而他把主意打到了與你關係匪淺的我的身上。”


    措珠說這些時,並沒有提及自己母親是於瑟,更沒有說出害死於瑟這事她其實也是不知情者。


    她如今隻想把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


    聽到這話,薑念嬌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陳嫤年卻不可置信道“怎麽可能?”


    措珠見陳嫤年不信,連忙伸手起誓“我說的句句是實話,若有半句虛言,便教我天轟!”


    陳嫤年見措珠敢發毒誓,便也不再多言了。


    反而是陳嫤年問道“既然是他指使你這麽做的,你還去找他做什麽?”


    措珠合上眼瞼,隻低聲道“我不想讓無辜者再受累,焚梅被他下了牽機,若沒有解藥,便不過幾日可活了。雖然就算要來那解藥一月一顆,也不過一年的活頭,可我還是希望焚梅能多活些時日,說到底是我對不起他。”


    雖然措珠之前的確坑的薑念嬌有點慘,但聽到措珠如今把背後主使人都供出來了,她還是有些心動的。


    至於那納達,她本就沒什麽好感,更沒什麽濾鏡,所以其實當初在被措珠坑進監獄時,她心裏便對納達有過懷疑。


    畢竟她跟措珠無冤無仇,而這措珠也不是個心機深沉的,她能做出這種事,背後定是有個主使人。


    隻是沒想到這次措珠居然會主動過來,而且她說的話還跟自己的猜測基本一致。


    “你打算怎麽去取焚梅的解藥?你覺得納達會讓你得到解藥嗎?”薑念嬌輕聲問道。


    “要不到我也要去試試,大不了就是與他同歸於盡。”措珠滿眼決絕道。


    “他府上守衛森嚴,阿嫤在他手上都討不了好,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貿然過去怕也隻是以卵擊石。”薑念嬌不甚認同道。


    措珠聞言,眸子裏也浸滿了哀傷。


    她什麽都沒有,也沒有任何手段。


    當初逃亡路上若不是焚梅,她隻有束手待死的份。


    如今她再貿然去找納達的確與找死無異。


    可她眼下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見措珠不吭聲,薑念嬌方才開口道“若你所說為真,不若我們合作吧?”.


    聽到薑念嬌這麽說,措珠的眼神隻微微一亮,她幾乎對薑念嬌是完全信任的姿態,眼下她也不問薑念嬌想要獲取什麽,便迫不及待的應了一聲好。


    而薑念嬌既然決定與措珠合作,自然也不好再將措珠直接送入衙門了。她隻讓措珠做了一些偽裝,隨後將人養在了自己院子裏。


    她又仔細叮囑了憐鶯與陳嫤年不得將這事對外透露半句,這二人一個是自己的好友,一個是自己信任的丫鬟。想來叮囑過後,她們也不會對外透露其他。


    最後她想了想,隻決定再與趙衍楨聯係一番。


    畢竟趙衍楨當初在桓遠田莊這事上便抓走了那麽多黑衣人,他所知道的事情定然會比自己知道的要多。


    想來他與那些人應當也是仇敵,故而這事倒是可以與他合作一番。


    薑念嬌想到了便會立刻去辦。


    在送走陳嫤年後,她隻獨自走到外院隻又對著院中茂茂的綠蔭輕聲喚道“十三在嗎?”


    這一次餘十三倒是十分配合的出現在薑念嬌麵前。


    他單膝跪地,隨後聲音恭敬道“主子有什麽吩咐嗎?”


    看他乍然對自己這麽恭敬,薑念嬌一時還有些不習慣“你用不著這樣拘束。”


    餘十三卻隻道“三殿下說了,您現在已經是我的主子了,我必須對您尊敬。”


    薑念嬌聽到這話,一時也有些驚訝,她可沒想到趙衍楨會真把餘十三安排給自己。


    她有些不大確定道“那……你現在還能與你們三殿下聯係上嗎?”


    “隻要姑娘吩咐,沒有什麽是十三辦不到的。”


    聽他說的如此自信滿滿,薑念嬌便也不為難了,她隻低聲道“那你能讓你們殿下今晚派個他信任得過的人過來我這裏嗎?這事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隻有見麵我才能說清楚。”


    想到措珠說那焚梅的期限是月底,而此時離月底不過三個時日了,薑念嬌自然半分也不敢耽擱。


    餘十三得了吩咐,連忙拍了拍胸膛保證道“主子放心,我一定將你的消息順利帶到。”


    是夜,星鬥漫天,夜涼如水。


    青瀾院裏,隻點著一燈如豆。薑念嬌便座在桌旁一邊心不在焉的看著閑書,一邊不時看一看門口。


    她在等著趙衍楨派的人過來,為了順利會麵,她今夜隻早早將其他侍女們都趕迴自己屋裏去休息了。


    然而此刻她都有些犯困了,趙衍楨派來的人居然還沒有出現,薑念嬌也不禁後悔,自己沒有先去休息一陣。


    而在薑念嬌昏昏欲睡之時,她隻覺得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拍。


    這一拍,隻將薑念嬌從睡夢中驚的跳起。


    那青年卻隻趁勢將薑念嬌卡在桌麵之間。


    二人身形相貼,薑念嬌不免迴身看了過去,見是一玄衣窄腰,臉上戴著金色麵具的青年。她不禁試探性的摘下了青年的麵具。


    被摘開麵具的青年,朱唇瀲灩,眸若秋水,正似煙裏霧裏的謫仙,又如當空的一輪皓月。


    “你怎麽自己過來了?”薑念嬌惺忪著睡眼,看清楚來人居然是趙衍楨,也不免有些驚訝道。


    趙衍楨卻是笑得眉眼彎彎道“因為佳人有約啊,我可不信任其他人。”


    薑念嬌此刻可沒心思和他說那些調笑的話,故而她隻推了推趙衍楨道“行了,咱們還是來說些正經的吧。”


    趙衍楨這次倒是十分配合,薑念嬌幾乎是將他輕輕一推,他便鬆開了對薑念嬌的圍困。


    “嬌嬌要說什麽?”趙衍楨自挑了一個位置,隨後一掀衣擺座下。


    薑念嬌低聲道“你還記得之前害我進入牢獄的那個姑娘嗎?”


    趙衍楨聽到這話,隻睨著薑念嬌道“怎麽?你找到她了?”


    薑念嬌可沒料到趙衍楨居然一猜就準,她隻輕聲驚訝問道“你怎麽知道?”


    趙衍楨卻隻是輕笑一聲“因為她最早是我派出去的人抓到的,不過在入京之前,她趁我不備獨自一人逃跑了。我當時就想著她不是來找納達,便是來找你了。你如今主動問起這事,我不就將納達排除了。”


    聽他這麽說,薑念嬌隻覺有些挫敗,她輕哦了一聲,隨後又開口問道“那你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麽嗎?”


    見薑念嬌這副失望神色,趙衍楨有意逗她,便隻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左右總不可能是約我來幽會的。”


    聽他說這話,薑念嬌沒忍住又瞪了趙衍楨一眼,這人如今對著自己倒是越發每個正形了,比起他這樣,她倒寧願他如當初一般看到自己便一副分外戒備的模樣。


    她現下自然也沒什麽心思賣關子了,她隻朝隱在內室的措珠招了招手。


    措珠顯然並沒認出


    趙衍楨,但看他通身氣度,也知這人應當不是個尋常人,而薑念嬌也在此時主動介紹起了趙衍楨“這位是三殿下趙衍楨,你有什麽都可以對他說說。”


    措珠見狀,自然對著趙衍楨行了一禮,隨後便將今日對薑念嬌說過的話又與趙衍楨複述了一遍。


    聽了措珠說起自己的未婚夫納達的所做所為,趙衍楨似乎也並不意外。


    畢竟葉維雋與他早就聯係上了,那焚梅他也早已經收押了,至於那於瑟留下的罪證,他也早都看過一遍了。


    如今再聽措珠說起這些,他倒並不怎麽意外。


    大概他們唯一有所出入的便是他審問焚梅時,焚梅隻將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如今這措珠也是如此。


    故而在聽完措珠的敘述後,趙衍楨隻道“那焚梅也說一切都是他所為,而且他說的可比你詳細的多,他說你是不知情的,而那碗有毒的燕窩也是他親手下的鶴頂紅,親手喂給於瑟喝下的。”


    聽到趙衍楨說起這些,措珠小臉煞白,她也不好再隱瞞,她隻低聲哀求道“他也是被納達所迫,若不是納達逼他服下牽機,他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趙衍楨顯然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他隻眯著貓兒瞳,容色冷淡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況且你們提供給我的那些東西,都是我手上已有的證據。至於你那未婚夫我其實也早就在盯著了,你說我憑什麽與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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