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蓉,要我說這也是好事,如今你都還未與那張玉成訂婚,倒也不算陷進去,如果此時退婚倒也正合適。”


    聽到萱眉的勸慰,陳燕蓉卻仍是一副悲戚模樣,她似乎並不想對自己與張玉成的婚事發表什麽看法。


    而在兩人敘話之時,門外恰好傳來侍女的通傳“大小姐,納達殿下過來了。”


    聽聞納達過來,萱眉也不免有些疑惑。


    納達與陳燕蓉很熟嗎?


    不過很快這種疑惑便在見到了納達後煙消雲散。


    隻見得納達踏入門中,身形隻如鬆竹挺拔,那異域的麵容英俊而深邃。


    一見到納達,原本還說的頭頭是道的萱眉此刻隻覺得自己大腦失靈,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聲音透著一股柔和甜膩的意味“納達殿下。”


    望著萱眉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納達隻輕笑著點了點頭。


    隨後他轉頭看向躺在榻上的陳燕蓉,他臉上倒是笑意盈盈的。


    陳燕蓉自然也知道納達的意思,她轉頭看向萱眉道“阿眉,你能幫我去看看那張玉成與那花魁娘子都說了些什麽嗎?”


    萱眉本就在為陳燕蓉打抱不平,如今聽到陳燕蓉讓自己去探聽消息,她自然十分樂得去做。


    眼見著萱眉離開內室後,陳燕蓉方才收了剛才那副悲傷的不能自己的表情,她隻微微勾起一邊唇角問道“那小娘子還在糾纏張玉成?”


    納達隻挑了一個位置座下,他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畢竟這小娘子是我安排到張玉成身邊的,她就是抱著嫁入候府的心思去勾引的張玉成,如今魚未收網,她自然會看得更緊。”


    陳燕蓉聽了納達的話,隻輕聲道了一句“這次若是能與他順利退婚,我會把你為此花費的銀錢都一並歸還給你的。”


    “這便不必了,我們兩家不是已經訂下了盟約嗎?幫自己的盟友解決一些小煩惱,我還是很樂意的。”納達此時隻一副很好說話的殷勤模樣。


    然而陳燕蓉卻十分清楚這人的好說話隻是個假象,看他的樣子或許他隻是不想要錢罷了。


    畢竟她給的那點錢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濟無事。


    故而陳燕蓉隨後道“那你想要什麽?”


    “我記得陳大小姐也曾入宮,不如給我一張皇宮地形的繪製圖吧。”納達見陳燕蓉如此直白,也懶得繞圈子了。


    聽得此言陳燕蓉頗為無語,她雖然的確也常隨母親入過皇宮,然而她每次過去都是直接去找敏皇後,其他地方卻是鮮少有涉足。


    故而讓她繪製這種皇宮地形圖,她怕是多半隻能畫出一個局部地圖。


    而在她擰眉思考之時,納達不免出言提醒道“聽聞三殿下那裏不是正有一副皇宮地形圖嗎?”


    聽納達提起三殿下,陳燕蓉的眉頭卻是皺的更緊“想從他手裏拿走地形圖,怕是沒那麽容易,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吧。”


    納達隻低聲道“也好。”


    而隨後在雙方達成一致後,陳燕蓉很快便又轉了話題道“說起來納達殿下,有沒有興趣在上京娶一位夫人?”


    納達聞言隻訝異的看向陳燕蓉,他挑了挑眉道“怎麽?燕蓉大小姐打算為我牽線搭橋不成?隻不知姑娘說的是哪家的姑娘”


    陳燕蓉隻看向門口道“我說的那個姑娘你剛才不是也見到了。”


    納達很快便了然了陳燕蓉說的是誰。


    他不免失笑一聲,隻暗自笑著自己竟有一瞬,會以為陳燕蓉說的姑娘會是陳嫤年。


    陳燕蓉不知他所笑為何,隻低聲說著萱眉的好處“她父親是典軍校尉,兄長也是邕帝的近衛。這可是離天子很近,且能得到信任的武將啊。”


    聽到陳燕蓉的分析,納達輕笑了一聲“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迎娶天子近臣的女兒,邕帝怕是不免要起疑心吧。”


    陳燕蓉見他不接招,隻能不再多提此事。


    而納達也道“我的事便不勞姑娘操心了。”


    陳燕蓉卻在此時道“如果我今日給你推薦的是陳嫤年你是不是就不會拒絕了?”


    納達輕笑一聲“怎麽?燕蓉小姐是打算幫我嗎?”


    陳燕蓉隻臉色一斂道“我與她沒什麽交情。”


    “而且她對你也真沒什麽意思,我今天還看到她都已經到了你府門口,結果卻又臨時打道迴了府。隻讓她管家來送禮。”


    陳燕蓉想起早上與陳嫤年的偶遇,也不免由此說了出來。


    納達果然被她這套說辭驚到了“她來過了?那你可知她為什麽打道迴府嗎?”


    陳燕蓉搖了搖頭“不知道。”


    隨後她又思索道“不過我好像曾看到她將什麽東西扛上了車。”


    至於具體是什麽東西,陳燕蓉顯然便不得而知了,而納達自然也猜不到那被扛走的居然會是他的未婚妻措珠。


    而另一邊的陳嫤年此時也已經到達了薑府。


    進入薑府前,她本是下意識想將措珠扛下馬車。


    然而在看到薑府門口除了薑府的守衛居然還停留著兩名皂衣衙役後,她便又將措珠給放下了。


    畢竟眼下若是她就這樣帶著措珠出現在薑府門口,那當下隻怕她還沒進門口,人便已經被這些衙役扣押住了。


    畢竟措珠與她那小跟班的畫像如今滿大街都是,作為主管這事的衙役們又怎麽可能認不出措珠。


    放下措珠後,她終於看向那仍在掙紮不休,怒目瞪著自己的措珠,出言譴責道“你還好意思瞪我,你知不知道阿嬌因為你在牢獄裏蹲了好幾日,還差點被人判成了殺母嫌犯啊,那可是殺頭的死罪!你若是還有點良心,就先配合我一下。”


    措珠聽到薑念嬌的遭遇,顯然也皺了眉頭,她並沒想到於瑟會死,也沒想過薑念嬌會因為自己被關入牢獄之中。


    故而作為一個良知未泯之人,措珠選擇了沉默。


    而陳嫤年見她不吭聲了,便當她是默認了,她直接給她喬裝打扮了一番。


    不得不說陳嫤年的化妝技術真是鬼斧神工,措珠在她的化妝技術加持之下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那羌漠人的容貌。


    隻見那塗的如同白色牆皮的臉蛋上正十分均勻的打了兩朵濃色的腮紅,而描畫的如同黑色毛蟲的眉毛,還有那塗的豔紅的血盆大口,更是怎麽看怎麽嚇人。


    縱然措珠有所心理準備,但看著那鏡中醜的驚人的女人,她還是嚇得差點沒直接將鏡子扔出十裏之外。


    然而陳嫤年卻似乎十分滿意,她隻將措珠的周身大穴解了,隨後又讓屋裏的丫鬟與措珠換了衣裙。


    不過也不知出於什麽心理,她仍舊沒有給措珠解開啞穴。


    故而措珠還是不能開口說話。


    而她便領著這樣的措珠大搖大擺的走向薑府門口,果然當措珠出現在薑府門口時,並沒有人認出措珠,但所有人看著措珠這幅濃妝豔抹過度的臉容,卻也連忙直皺著眉頭將視線挪開了去。


    薑府的守衛倒是認識陳嫤年的,故而在陳嫤年準備進府時,他們沒有出手阻攔,而是笑著打招唿道“陳大小姐您來看大小姐了。”


    陳嫤年還沒來得及應聲。


    上京的衙役卻是一把持刀攔住了陳嫤年的去路,其中一名衙役更是高聲斥問道“你是什麽人!不知道薑府現在在封鎖嗎?”


    聽到那上京衙役居然敢攔陳嫤年這活祖宗的去路,那兩名薑府的守衛,隻互相遞了個眼色,隨後便如看好戲一般看著陳嫤年三二的將那兩名上京衙役打趴在地上。


    他們可不打算勸架,畢竟這上京府衙與他們就不是一條心。


    如今這上京府衙的人,隻借著薑府大小姐仍是疑罪之身,為免有人與之通氣,他們隻


    幾乎堵死了薑府來往人員的進出。


    僅能通行的除了每日上下朝的老爺,便是出去采買的下人。


    除此之外,其他人想出去根本沒門,有客來訪,他們更是一副好像薑家是十惡不赦之人的模樣將客人通通趕走。


    如今終於見到有人來收拾這些狐假虎威的家夥,他們拍手叫好還來不及呢,又怎麽可能出手相勸。


    而另一邊陳嫤年在將那二人收拾了一通之後,她隻踩在其中一名衙役的背脊之上,隨後半俯下身子道“什麽封鎖?阿嬌可不是兇手,你們別拿著雞毛當令箭!不然小心你姑奶奶我下次再遇上你們還得削你們一通。”


    隨後她又指著自己的臉對另一名捂著自己腫成豬頭的臉頰的衙役道“還有你也是,看清楚姑奶奶這張臉,以後姑奶奶我來了,你們就趕緊給我讓道!這事你們聽明白了嗎?”


    眼見著陳嫤年又有出手的意思,躺在角落裏的那名衙役連忙捂著臉頰,苦著一張臉吐詞不清道“聽明白了。”


    陳嫤年又踩了踩自己腳底下躺屍的那位踢了一腳“你呢?明白了嗎?”


    那人也隻能小聲道“明白了。”


    看著陳嫤年這一通暴力展示,其他人自然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然而本就心虛的措珠看了眼下的情形卻隻想開溜。


    她與陳嫤年見麵次數不多,卻也知道薑念嬌跟她是好朋友。


    自己雖然不是故意的,但卻也的確是坑了薑念嬌。.


    這陳嫤年對兩個不過攔了去路的衙役都能這麽彪悍,那自己還不得被打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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