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故而薑念嬌即使心裏十分痛恨那慫恿薑芝出走的人。


    可此刻比起找出那人,顯然還是找到薑芝的下落更為緊要,畢竟這趙睿安玩死人的事也是常有的。


    而且聽說他在宮外有一處獸園,他隻常在宮外買了簽了死契的人送到那獸園裏,任他們空手對著那些虎狼猛獸。


    想到這些傳聞,薑念嬌自然是再座不住。


    便是薑放得到這個消息也是大受打擊。


    薑芝如今到底是他與於瑟之間唯一的念想,於瑟出了事他不能先替她尋出真兇便罷了,難道自己與於瑟的女兒都要被人白白玩弄嗎?


    不過現下也不知子到底人在何處,故而他隻讓薑念嬌去宮裏打子的下落,他自己則尋了人去了那獸園。


    薑念嬌因為毓賢妃的緣故,出入皇宮倒也手令簡單。


    而且此朝並沒有什麽喪事衝撞的禮儀,故而薑念嬌入宮倒是十分順利。


    而一入了宮,她便直接往毓秀宮而去。


    毓秀宮中,毓賢妃正在與幾名前來拜訪的偏殿低位妃嬪喝著下午茶。


    這些人見薑念嬌過來了,倒也十分識趣,隻說了一句讓薑念嬌節哀,隨後便主動離開了。


    毓賢妃見薑念嬌過來,顯然還是覺得她行事不妥,不免輕聲責備一句“阿嬌?你那主母喪儀之事不是由你在承辦嗎?你此時不在薑府,卻入宮來做什麽?”


    薑念嬌也不辯駁,直接便撲騰跪在了毓賢妃身前道“姨母,阿芝不見了。子當街擄走了阿芝!”


    聽到這消息,便是毓賢妃也是一驚“你可確定?”


    薑念嬌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路上有人見著徐家馬車經過王留坊時劫走了阿芝,之後我們去徐家,徐家三公子說今日清晨那三公子的馬車下借走。”


    說到此處,怕毓賢妃不以為意,薑念嬌隻能又道“下之前在春日宴上便對阿芝動手動腳的,姨母,我想求您幫我探聽一下是否在宮裏的消息,若是在,還請姨母幫我問一問阿芝的下落。”


    毓賢妃對於趙睿安的荒唐也多少有些耳聞,如今又聽薑念嬌這麽說了,她自然不能輕視此事。


    她隻連忙尋了人去找趙睿安,然而派過去的人很快便無功而返,隻聽趙睿安的宮人說趙睿安自從昨夜出去了之後,到今日便一直沒迴。


    自從張貴妃出事之後,趙睿安如今已經是越發荒唐了,他隻整日與京中一派混跡在那些地方的紈絝子弟一般,在各處花樓裏吃花酒,夜不歸宿也是常有的事。


    邕帝自從張貴妃出事後,對這趙睿安自然就更是不聞不問了,而如今管著這些尚未安排府邸皇子的正是敏皇後。


    敏皇後與那張貴妃之前便不對付,如今這張貴妃的兒子留在這世上,她沒有出手攪擾便已是厚道了,又哪會管他。


    隻是沒想到這番疏忽之下,倒讓他鬧出這麽大的事來。


    毓賢妃在這之後,便帶了薑念嬌去了鳳宸宮。


    鳳宸宮裏,敏皇後見薑念嬌來了,又想起這段時日,因為她而攪了自己兒子的婚事,見她上門來。敏皇後自然想推說不見。


    不過在聽說此事下有關時,而且他們神色十分凝重。


    敏皇後在秋婉的勸慰下,終於還是讓他們進了鳳宸宮。


    不過乍然看到薑念嬌她顯然還是十分不痛快的。


    故而她隻冷著一張臉,直接忽視了薑念嬌道“不知賢妃妹妹來此有何貴幹。”


    “皇後娘娘,還請您派人尋子。”


    聽到這話,敏皇後皺了眉頭道“賢妃這話怎麽說?”


    “薑芝今日出街,在街上子劫持,之後一直下落不明。”毓賢妃低聲道。


    聽到這話,敏皇後隻意有所指道“這未出閣的女子終日與外男往來,又出街到底不成體統。”


    不過雖是這樣說了,


    敏皇後也知道這事若是鬧大了,邕帝必定會責罰自己管教不力的職責。


    故而敏皇後說完這句風涼話後,還是讓人趕緊去子的下落。


    之後她隻又讓薑念嬌先迴去等消息。


    薑念嬌得了這話,自然便也先迴了毓秀宮。


    隻是敏皇後那邊卻遲遲沒有消息傳來。


    反倒是不知從何處聽說自己過來的趙衍楨隻聞風尋了過來。


    毓賢妃聽到趙衍楨求見,心裏其實也不大痛快。


    不過她不是敏皇後那種說一不二的性子。


    故而雖然心裏不喜三殿下糾纏薑念嬌的行為,但在薑念嬌似乎也想與他見上一麵後,毓賢妃還是讓三殿下進了毓秀宮。


    趙衍楨這段時日隻又清瘦了許多,不過那張俊秀溫潤的麵容卻仍是不改往日的風光霽月。


    他隻著一身縹色繡銀線玉蘭花團交領長袍,身姿清減,整個人瞧來更是宛如月下謫仙。


    他溫和有禮的同毓賢妃請安,在得了毓賢妃的安排後,薑念嬌的視線也不禁落在這人身上。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他們在有長輩的情況下如此正式會麵。


    趙衍楨似乎也覺察到了薑念嬌的視線,他隻迴以柔情一笑。


    隨後又同毓賢妃請示道“賢妃娘娘,衍楨有話想同嬌嬌一敘,不知娘娘可能行個方便。”


    毓賢妃自然也知道趙衍楨真正想見的人是薑念嬌,而薑念嬌怕也是想見他的。


    故而她心中雖然歎息這不過一段孽緣,卻還是允了他們私下說話的機會。


    得了毓賢妃的首肯,趙衍楨的目光便更是灼灼落在薑念嬌的身上,他走上前隻主動拉過薑念嬌的手道“嬌嬌,我們去外麵走走吧。”


    他說這話時,那份愛意濃烈的毓賢妃都無法忽視。


    薑念嬌本也有事問他,自然也隨著他往毓秀宮外去了。


    不想趙衍楨倒是又拉著她往僻靜之處去,見他這般,她本以為趙衍楨怕是又有什麽不正經的打算。


    故而在到達那桂花林時,想著上次趙衍楨在人前的行事,薑念嬌的臉上便是一紅。


    而趙衍楨也果然在隨後遣退了身邊的侍衛。


    待林子裏隻剩了他們二人,趙衍楨方才迴身開口道“嬌嬌,你那繼母之事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問這話時,卻是意外的正經。


    薑念嬌聽他隻是問起於瑟,便也神色跟著神色嚴肅了起來,隨後她隻大概同趙衍楨說了昨日發生的事情。


    趙衍楨聽了此事卻是眉頭直皺“這麽說那焚梅與措珠大有問題?你們可去小館找過他們?”


    薑念嬌聞言自然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隻是我們到底沒有權限,畢竟那裏可是納達皇子的住處,若是沒有確切證據去他府上找人,怕是會影響兩國邦交。而且您應當也知道我那繼母與羌漠人有所勾結,若細查下去,薑家如今的爛攤子怕也會被人查出來。”


    聽到薑念嬌提起這後麵的事,趙衍楨的眉頭也是緊皺“這麽說你們打算不申報於瑟的死?”


    薑念嬌輕輕點了點頭“阿爹說陛下如今正在徹查羌漠來使暗中勾結之事,而且暗中徹查的除了我舅舅高毅忠,我爹也是主事人之一。此時若鬧出這等醜事來。怕是會降低陛下對我爹的信任。”


    趙衍楨聞言卻是輕嗤了一聲,他隻低聲道“我父皇向來多疑,你不會真以為他讓你爹主事是因為信任你爹吧?而且比起高毅忠來說,你爹向他投誠也才不過丁點時間,也沒什麽事情能證明你爹的忠心。你爹若想無事,最好還是私下尋個時機同他招了此事,如今你繼母死於非命,正是一個最合適的時機。”


    聽到趙衍楨的話。又想起奪嫡後期邕帝的表現,雖然她沒怎麽與邕帝打過交道,但她卻也知道邕帝這人心機有多深沉。


    這世上不乏聰明人,在聰


    明人麵前隱瞞顯然是傻事。


    而且薑家被蛀的這般空心,邕帝若有心,查起來易如反掌。@


    與其自作聰明,想著瞞天過海,或者等著後期被查出來,如今倒確實不如趁自己還有用,還能申辯的時候趕緊為自己尋條退路。


    薑念嬌點了點頭,對趙衍楨的提議,倒真是心存感激。


    “你說的很有道理,倒要多謝你提醒了。此事我會迴去與我父親商議。”


    薑念嬌的話音不過剛剛落下,趙衍楨的目光卻是在薑念嬌的臉上落定。


    被他這樣看著,薑念嬌幾乎都要以為是自己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臉頰道“我臉上是有什麽髒東西嗎?”


    聽她如此詢問,趙衍楨笑著搖了搖頭“倒是沒什麽髒東西,我剛才聽到嬌嬌居然對我道謝了,隻是也不知嬌嬌這謝意有多真,否則為何竟是一點表示也沒有。”


    見他眼中狡黠,薑念嬌便知他是又沒正經了,虧她剛才還感歎這人對著自己終於有正人君子的一麵了。


    如今看來果然是狐狸尾巴藏不住。


    她也瞧得出他這謝禮多半不是什麽正經事,不過她也習慣了這人的表現,故而她懶得故作無知。


    在他暗示剛剛落下之後,她便直接在趙衍楨的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細吻。


    趙衍楨那如狐狸狡黠的眼神在薑念嬌的主動出手下有片刻驚訝。


    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他摟住薑念嬌,竟是想再加深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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