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放的目光立時冷冷落在憂憐的身上“那就推掉!”


    憂憐抬起頭道“可是老爺這樣貿然推掉,外頭必然少不了一些風言風語的猜測。而且二小姐及笄之日也快臨近。”


    薑放掃了憂憐一眼“借口都不會找嗎。便說夫人近日身子不適。”


    薑放與於瑟爭執時,憂伶是隨眾人一起被趕了出來的,所以她並不知道二人到底為何爭執。


    但見此時薑放是鐵了心要罰於瑟禁閉,她也便知道自己現下說什麽也沒有益處,故而她不再辯駁,隻應了一聲是。


    而薑放此時也顯然正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抬腳準備離開,然而剛才跟著他,一直沒有吭聲的常燁,隻突然又附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麽。


    於是原本準備離開的薑放突然將視線重新落在了憂憐的身上,他指著憂憐道“你跟我過來。”


    憂憐不明所以,但老爺也是主子,她隻能慢慢跟了上去。


    薑放到底覺得這種醜事不能見人,故而他隻將憂憐帶迴了書房,


    “今日夫人與那外男到底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們二人私下來往多久了?”薑放冷冷問道。


    聽得此言,憂憐頓時被嚇得魂不附體,她心理素質自然不能與於瑟比。她隻慘白著一張小臉,立馬跪了下去。


    “老爺,奴婢什麽都不知道!”


    “你跟了於瑟這麽多年,她見過什麽人,說過什麽話你會不知道?”薑放睨了跪下去的丫鬟一眼道。


    憂憐不敢多說,她與於瑟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她就算供出了所知,老爺怕也未必會放過自己,故而她隻茫然搖頭。


    薑放見她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能拿你怎樣?你若再充傻裝愣,我便將你發賣了!”


    薑放的這種威脅聽在憂伶耳裏顯然威懾力並不大,畢竟若她供出了夫人真正在做的事,恐怕是連發賣都不如。


    故而絕望的憂憐隻是搖頭“婢子的確什麽都不知道。”


    薑放並不知道後院的這些醃臢事,正要再罵,他身邊的小廝常燁卻立刻止住了薑放的話頭,他輕聲道“老爺,還是讓奴來審這婢子吧。”


    薑放倒也沒逞強,便也由著常燁審問起憂憐來,不得不說這常燁在這方麵倒是十分有手段,隻一番推拉,恩威並施的話術便徹底讓憂憐繃不住了。


    “憂憐,我知道你是個忠心的,可忠心也得看對象,夫人是你的主子,難道老爺便不是了?我記得你還有一個親弟弟如今正寄養在你嬸子家裏吧?那孩子也歲,你若被發賣了,你覺得你嬸子一家能好好養育他?或者你以為你現在不說,來日夫人會替你收養那孩子?”


    常燁的一番分析,像是戳中了憂憐的軟肋,她身子抖如篩糠,眼底裏更是透出無盡的絕望。


    常燁便又順勢道“你說你替夫人瞞著難道老爺便沒有別的渠道查到這些了?與其被老爺查出來,你們都出事,倒不如現在跟老爺主動交待。”


    憂憐果然在思忖常燁的話,他的分析真是處處掐在軟處,憂憐並沒有思索多久便主動開了口“老爺,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什麽都跟說了,但求老爺能給我一條活路。”


    看著這欺上瞞下的家仆,居然還跟自己討恩典,若不是看在她是個女子,薑放真想一腳踹過去。


    不過那常燁到底還是比薑放更懂懷柔,故而他低聲道“你說的足夠多,老爺自然會給你一條生路。”


    得了這話,憂憐如抓住了稻草,她卻並不知靠著一根稻草,根本無法上岸。


    而且憂憐隻知道夫人在謀奪薑念嬌的家產,卻並不知道夫人背後還有人,故而她隻將今日與往日她所知道的事情都抖了個幹淨。


    “老爺,奴婢確實不知道夫人與那人說了什麽,因為今日他們早早便將婢子趕出了屋子,但婢子可以肯定的是,夫人


    今日與王莊頭來往,定然是與大小姐的嫁妝有關。”


    聽到憂憐第一件抖出來的事居然與薑念嬌扯上了關係,二人都是一陣發愣。


    還是那常燁先反應過來,他繼續問道“這話怎麽說?”


    “那王莊頭是大小姐管著的莊子裏的莊頭,這些年夫人在大小姐院裏安排了自己的人隻一點點吞食著大小姐生母留下來的嫁妝,她還與大小姐管著的各處田莊有所往來。除此之外,本家經營的財產也被夫人大量放了息子。”


    聽到這話,薑放似乎覺得荒誕不經,他隻霍地站了起來,高聲道“夠了!她這麽做圖什麽?”


    “老爺,奴婢也不知道夫人是怎麽想的,但奴婢可以保證自己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您若不信,大可找那王莊頭來問,他這段時日應該還在京中!而且夫人那裏定然也有賬本可供查閱!”


    薑放似乎仍舊覺得此事難以置信,他隻扶著桌麵重新緩緩座了下去。


    他不敢相信於瑟所為並非是不守婦道,而是大量私吞家財。他也想不透於瑟如此瘋狂的斂財到底所圖為何。


    畢竟他們薑府吃用,除了薑念嬌那個敗家子,也都算是節儉的。於瑟自己更是沒有半分華奢之物,若真如這丫頭所言,於瑟如此瘋狂斂財,那自家的那些錢財到底被斂到了何處?


    如今且不說主母私吞嫡女家財這事傳出去有多壞薑家的名聲,便是於瑟打著薑家名頭大放息子錢這事也要讓他站不住腳。


    曆朝曆代為了民生之計,大量放息之事都是為官家所禁止的,可私底下這類事務卻屢屢難禁,基本上這種事一查一個準。


    他前些日子還與帝王提議徹查陳家放息之事。倒不想如今這頭一刀便要落在他自己頭上。


    薑放冷著臉,縱然他從不管家中事務,此時也不得不把家中內外院管事都叫了過來。


    然而叫來這些人,得到的迴答卻讓他越發心驚。


    於瑟作為薑府主母,如今隻將這薑府管控的如同她手中的產錢作坊,底下的產業更是少有幹淨的。


    薑放忽然又想起昨夜那個噩夢來。


    他如今隻越發確定於瑟這不止是要毀掉他,她根本是想將整個薑家都毀掉。


    他強自鎮定著心神,隨後對常燁吩咐道“你去將那王莊頭找出來,我有話要問他。”


    常燁得了吩咐很快便下去了,雖然他並沒有聽到於瑟跟王莊頭說的話,但他倒不用擔心大海撈針,畢竟他知道此事老爺遲早會找上這人,故而今日上午待那王莊頭與夫人分道揚鑣之後,他便另派了人手跟著王莊頭了。


    另一邊的思心園裏,關了禁閉的於瑟隻越來越覺得自己有種災禍臨頭的預感。@


    屋外守著的丫鬟婆子隻讓她連門都出不去。


    嫁入薑府這麽多年,薑放這還是第一次對她如此大動肝火。


    她並不相信薑放對自己有多深情厚愛,就像當年他們年少情竇初開時,他可以為了薑家的重新振興而放棄自己另娶她人。


    如今自己做下這些,他定然更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推出去吧。


    於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她知道現下依靠自己的能力是根本無法解決現在破裂的局麵。


    故而雖然上午才與那黑袍人聯係過,她還是覺得自己必須再跟他聯係一番。


    隻是這一次她掏出小笛吹奏起來,那黑袍人卻遲遲沒有到來。


    她自然不會知道今日出行原是她被薑念嬌算計了,她更不知道薑念嬌早在她與黑袍人相會時,便讓翠翹將那與她聯係的黑袍人抓了起來。


    此刻那黑袍人隻被人揪到了薑念嬌的青瀾院裏,受著刑訊。


    翠翹對於自己今次總算抓到一個活的黑袍人感到十分滿意。


    而且出於刑訊需要,她將人抓到薑念嬌麵前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那黑袍人的袍


    子扯了下來。


    那黑袍人除了裹著一件袍子,上半身並沒穿衣服,袍子扯下來後,他隻瞬間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他的肩膀上刻畫著一條黑蠍子。


    那線條十分流暢剛毅,深刻輪廓一望便知是個羌漠人


    但薑念嬌跟翠翹卻還是忍不住齊齊咋舌了一聲。


    不過兩人咋舌的點顯然根本不同。


    翠翹“嘖嘖!這身材練得真不錯。身上蠍子印得還挺真的啊。”


    薑念嬌“邕地語學得不錯,在邕地待了不少年頭了吧?”


    如果不是這黑袍人正被綁在刑架上,她們倆這副作態倒是像極了兩個蹩腳的紈絝在勾搭良家婦男。


    那黑袍人隻惡狠狠的瞪著將自己抓過來,並且扯碎自己衣袍的翠翹大聲喝罵道“臭娘們!趕緊將我放了!不然日後有你苦頭吃!”


    “不知道是什麽苦頭?你倒是說出來嚇嚇我們啊?”翠翹根本不以為意的調戲道。


    黑袍人頓時叫罵的更加激烈,不得不承認這人對邕地知之甚少,不少獨屬於邕地的罵人話語都被黑袍人罵了出去。


    薑念嬌覺得這人精力可能有點旺盛,便由著他罵,反正今日青瀾院裏不該在此的人幾乎都被她請了出去,故而她也不怕被人聽見。


    待那人罵的終於停頓了之後,薑念嬌方才開口道“罵完了?可痛快些了?現在可以輪到我問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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