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如此,翠翹也沒有放棄自救,她隻一點點剮蹭著樹皮緩緩蹲下身子。


    待蹲下身子後,她便伸手去夠樹下一顆尚算有些棱角的石頭。


    她將那石頭從泥土裏摳了出來,隨後便用石頭一點點磨著綁在手上的布條。


    於此同時,她還不忘緊惕的死死盯著前方的小樹林。


    那羌漠人便在前方林子的湖泊裏洗澡。


    她實在不明白一個都淪落到住在荒郊野嶺裏的大男人怎麽還這麽多講究。


    這人幾乎每天都要洗一個澡。


    不過也正是托這人愛洗澡的福,她才能在此時對自己展開自救。


    她被這男人已經困了幾天了。


    一醒來,便被對方討著要錢,從男人並不流利的邕地語聽來。


    她那日受傷之後似乎便被一個男人帶了過來在他這看病。


    但是那將她帶過來的人卻沒有交看病的錢,還口口聲聲說第二天就過來付錢。


    結果這羌漠人等了,那人也再沒迴來過。


    羌漠人深感自己被欺騙,而醒來的自己身上也沒帶錢。


    所以即使自己如何一再保證不跑路,迴去拿了錢就迴來付醫藥費,那羌漠人也不肯再相信自己。


    這人不相信自己,翠翹其實也可以直接武力製服這羌漠人,奈何這羌漠人也提防著自己,在自己醒來前他便喂了軟筋散,她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氣。


    而這憤怒的羌漠人就是一根筋,總覺得之前那人騙了自己,自己便也會騙他。


    所以他也不同自己討藥錢了,隻把自己綁在了身邊給他打下手,順便還給自己吞服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藥丸。


    那些藥丸味道奇奇怪怪就算了,關鍵是每次吃完身體還都會出現各種奇怪的症狀。


    翠翹每次被折騰的鼻青臉腫時,心裏便無比痛恨那個將自己弄到這黑心醫館的所謂救命恩人。


    畢竟那人將自己送到這黑心醫館便算了,還跟這腦門一根筋的巫醫撒謊。


    導致她現在想走都隻能靠偷偷摸摸的手段離開。


    她翠翹從闖蕩江湖起就沒吃過這種虧。


    待她重新迴了薑府,問清楚那救命恩人是誰,她可一定要好好報答報答對方!


    想到這裏,翠翹隻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還好那羌漠巫醫每次洗澡都能磨蹭上一個時辰,翠翹解開了手上布條之後那巫醫居然也還沒從岸上起身。


    她丟了破布,也沒有立刻離開,反而隻將那巫醫放在驢子背上的一個小布袋掏摸了出來。


    而在掏摸小布袋時,她居然還在一堆瓶瓶罐罐裏掏摸出了一套女裝。


    這人怕不是個變態。


    翠翹沒有多想,隻給變態原地留下了女裝和那頭驢子。


    隨後她拎了那羌漠人的布袋便三步一歇的循著來路往山下而去。


    她想得倒也簡單,那羌漠人如今身無分文,最寶貝的就是她布袋子裏的瓶瓶罐罐。


    如果萬一他洗完澡,自己還沒走出多遠。她便打算用摔碎這些瓶瓶罐罐來威脅那羌漠人就範。


    反正對方也沒有什麽武功,更沒什麽力氣,跟弱雞也沒什麽區別。


    不得不說,翠翹的兩套準備十分有先見之明。


    翠翹幾乎是在將近走了一半的路程後,便累的在一顆樹下直喘氣,眼下,她手腳似乎軟的更厲害了。


    而那磨蹭了一個時辰的羌漠人也終於趕了上來。


    “你給我站住!偷藥的小賊!”羌漠人操著並不熟練的邕地語隻氣急敗壞道。


    這是個個子跟翠翹差不多高的羌漠男人,對方身形瘦瘦小小,卻有著濃密的胡須,他的皮膚極為白皙輪廓十分有羌漠特征,但又略顯柔和。


    看起來倒像是羌漠人與邕地人的混血兒。


    那羌漠


    人見翠翹無動於衷,隨後又狠狠放了幾句狠話“你再跑!我就徹底毒死你!”


    隻可惜他的威脅,除了打草驚蛇並沒什麽作用。


    原本在一顆石頭上休息的翠翹,一見對方過來,當即便從布袋子裏掏出一個藥瓶道“你再過來,我就把這藥瓶砸了!”


    翠翹這話顯然更具有威脅性。一聽翠翹要砸自己的藥瓶,原本朝著翠翹步步逼近的巫醫立刻不動了,他隻一臉心痛的看向自己那被高高舉起的藥瓶。


    猶豫再三,那巫醫隻憤憤跺了跺腳。


    隨後他用無可奈何的聲音道“別砸!我退後就是了。”


    話落,巫醫果然朝後退了好幾步。


    而且在翠翹休息期間,他是半分也不敢貿然動作。


    翠翹則繼續掏摸著這巫醫的瓶瓶罐罐。


    雖然她很想認出這些罐子裏哪瓶是軟骨散的解藥,然而這些瓶罐裏裝著的藥丸在她看來都大同小異,她根本不知道軟骨散的解藥是哪一瓶。


    故而在掏摸一陣後,眼見著天光也開始現了晚霞。


    翠翹直接問那巫醫道“你這裏哪瓶是軟骨散的解藥。”


    巫醫顯然不想說,畢竟等這人恢複了力氣,她對自己可就真的毫無忌憚了。@


    巫醫現在顯然都開始後悔當時為了交房租,而開張的這一筆生意了。


    阿父說的對,邕地人果然都是狡猾的騙子,他這個單純的羌漠人真的是被套路的太深了。


    眼見著他不吭聲,翠翹直接又舉起了一個瓶子準備砸了下去。


    巫醫看著自己的心血即將被砸,隻能心痛道“我告訴你就是了,那醫藥費我也不用你交付給我了。隻要你肯在離開前把我的藥還給我。”


    見巫醫如此痛心疾首的請求。


    翠翹自然也順勢放下了藥瓶。


    巫醫道“我包裏那個沒有任何花樣的白色瓷瓶裏裝著的就是軟骨散的解藥。”


    翠翹很快便翻出了巫醫口中所說的白色瓷瓶。


    隻是在取出藥丸時,翠翹作為一個長年行走江湖之人,還是多了個心眼。


    她沒有直接吞服那顆藥丸,反而隻將手裏取用的第一顆藥丸拋向那巫醫“你先嚐嚐。”


    巫醫接過藥丸,神色也沒有半分變化。


    他毫不猶豫的將藥丸吞服了下去。


    翠翹見那人真把藥丸吞了下去,而且神色十分坦然。


    她這才又倒出一顆給自己吞服了下去。


    過了片刻,她隻覺得渾身發熱,然而反觀那巫醫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翠翹立刻有種上當受騙的錯覺“這不是解藥?你騙我?”


    說完翠翹又準備砸藥瓶。


    巫醫連忙解釋道“這真是解藥!你再等等!現在是在發散藥性。”


    他說的的分外誠懇,就隻差沒直接給翠翹跪下了。


    翠翹追問道“那你怎麽沒事。”


    “我從小嚐百毒,對這些藥早有了抗性,更何況我也沒有吃軟骨散啊。”


    巫醫解釋的倒挺像那麽迴事。


    翠翹仍舊十分警惕,隻又讓那巫醫離自己遠些。


    好在這之後身體除了發了一陣熱後,便也沒再有其他不適之處。


    而且在大汗淋漓過後,原本渾身無力的身體似乎也慢慢開始恢複力氣。


    待之後她活動了一下手腳,她便將那布包放在了石頭之上。


    她對著已經退到了三米之外的巫醫喚了一聲“藥我給你放在這裏了,這幾日你如果還在此處,我會過來將藥錢付給你。”


    說完這話,翠翹朝那巫醫拱了拱手,這才轉身消失在了山林之外。


    她對這巫醫倒沒什麽情緒,畢竟人家正兒八經給自己看病,卻沒有收到醫藥費。


    這換誰誰也接受不了啊。


    而那巫醫在翠翹離開許久後,他方才過去取自己的布包,在確定布包之內什麽都沒少之後。


    他方才嘟囔了一句“這一次倒算是遇上一個還算誠信的邕地人,隻是也不知納達哥哥到底在哪裏。”


    翠翹在恢複了內力之後,自然是馬不停蹄的下山。


    畢竟天色不早了,她可不想再繼續在這荒郊野嶺住一晚上。


    還好因為她一直都在計劃著逃跑,所以這一路她都有記路。故而在迴城的路上她並沒走什麽彎路,她隻順利在城門即將關閉之前趕迴了內城。


    因為城裏實行宵禁,此刻白日的喧嘩已全數褪去。


    看著街麵上稀少的行人,翠翹隻越發加快了腳步。


    甚至在到達王公貴族,達官顯貴居住的王留坊時。翠翹隻幹脆提起輕功快步在各家大院的簷上飛奔。


    而在王留坊寬廣的大街上,剛剛從金吾府出來的執金吾此時正領著一隊金吾衛從此處巡防經過。


    翠翹隻能慶幸這行人沒有抬頭來看。


    否則他們一抬頭,一定可以看到自己。


    平安到達薑府,翠翹也沒走正門,她隻直接從院落上方到達青瀾小院之內。


    此時青瀾院裏,薑念嬌正抬頭對著牆角嚷嚷。而內院的大門仍是緊閉,顯然薑念嬌的禁閉仍沒被解除。


    “十三,你不是說她第二日就迴來了嗎?你沒錢你不會跟我說啊……”


    聽著薑念嬌細碎的嘟囔聲,翠翹決定給這個雇主一個小小的驚嚇,所以她即使已經出現在了薑念嬌身後,卻也沒有出聲,反而隻躡手躡腳的試圖靠近對方。


    蹲守在上方的十三並沒有看清楚翠翹的臉容,但見來人偷偷靠近薑念嬌,他隻立刻出手朝翠翹襲去。


    反正自己如今早就暴露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而翠翹反應也迅速,在感受到劍意衝著自己而來時,她隻憑著本能迅速閃避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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