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玄鈞劍主將出現,重掌太玄洞天!


    這則消息經由天下魔道勢力傳揚,像風暴般席卷大荒諸天。


    天下為之轟動,掀起軒然大波。


    “上一次,蘇大人給了毗摩三個月時間準備,結果,毗摩授首,玄鈞盟覆滅,來自星空深處的畫心齋勢力都被驚退!而此次,蘇大人昭告天下,無疑是要和其小弟子徹底做一個了斷!”


    “太強勢了!堂堂正正,根本不掩飾自己的態度,不屑去玩什麽陰謀詭計,霸道十足!”


    “這就是萬古第一劍修的風采,曠世無雙!”


    ……天下嘩然聲四起。


    前不久,玄鈞盟覆滅引發的轟動還在天下迴蕩,而現在,蘇奕將劍指青棠,重掌太玄洞天的消息一出,讓整個大荒空前沸騰。


    “青棠女皇可是蘇大人最得意的弟子,過往五百年,她稱尊大荒,俯瞰天下,實力深不可測,遠在毗摩之上!就是皇極境人物,都不敢小覷其分毫!”


    “蘇大人可不弱,早在玄照境時,就已輕鬆可斬毗摩,殺得畫心齋那位小姐也不得不逃遁!”


    “而當初在天武神山前,所有人都曾目睹,蘇大人曆經一場亙古未有的禁忌大劫,一躍而入玄幽境!”


    “可以預見,蘇大人的實力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蛻變,如今許多老輩人物都在揣測,放眼當世,或許也僅僅隻有皇極境人物,才能夠和蘇大人一戰!”


    ……大荒各地,都在熱烈議論這一場即將在三個月後上演的大事。


    尤其是青棠和蘇奕的實力,更成為天下最熱門的話題。


    除此,針對青棠過往的種種表現,也再度引起世間的爭論。


    “你們覺得,青棠女皇真的和毗摩一樣,早已背叛蘇大人?”


    “這是當然,過往那些年,誰不清楚青棠女皇獨自霸占太玄洞天,貪墨了蘇大人所留的一切遺物?”


    “除此,她還曾打傷其八師兄白意、驅逐其二師兄景行!這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這些充其量隻是同門師兄弟間的鬥爭,若說青棠女皇背叛蘇大人,可有確鑿證據?”


    “證據?別忘了,五百年前,蘇大人轉世之後,青棠曾將蘇大人的棺材蓋掀開,據說是要把蘇大人身上的財寶都奪走,此等行徑,簡直是不忠不孝,令人發指!這還不叫背叛?”


    “可蘇大人當初並未真正仙逝,那棺材內空空如也,根本什麽就沒有。”


    “可青棠就不該去開棺!她隻要這麽做了,就令人不恥!”


    “嗬,你們談論這些,都是毗摩過往那些年所宣揚的事情,別忘了,毗摩才是真正的叛徒,他之所以打著蘇大人的旗號建立玄鈞盟,同樣用心險惡,是想從青棠女皇手中奪走太玄洞天!”


    “毗摩是叛徒,但青棠女皇也不見得是無辜之輩!否則,蘇大人都已返迴大荒這麽久,她為何一直不曾前往拜見?反倒一直躲在太玄洞天,明顯有問題!”


    ……類似的爭論,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不斷在世間發酵,並且愈演愈烈。


    對於青棠,大多數人視其為叛徒,


    因為她身上的疑點太多,且有許多事實證明,她在過往那些年,的確做過許多反常的事情。


    就像擊傷白意、驅逐景行這兩件事,根本就沒法洗。


    但也有許多人認定,青棠女皇並沒有真正的背叛舉動,一切存疑。


    不過,所有人都有個共識,三個月後,太玄洞天之前,這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


    小西天。


    菩提樹下。


    枯瘦的老僧依舊眼眸閉合,菩提樹枝椏綠霞垂落,讓他身影沐浴上一層神聖的氣息。


    “師尊,蘇玄鈞已表態,三個月後重返太玄洞天。”


    遠處,身著月白色僧衣的濟元雙手合十,稽首見禮,“弟子鬥膽,想問詢師尊,屆時可欲親自前往?”


    “濟元,你有些沉不住氣了。”


    枯瘦老僧一聲輕歎。


    濟元一怔,頓時沉默。


    的確,當得知蘇玄鈞將在三個月後重返太玄洞天,他心中也不由產生期待,欲提前進行布局。


    “蘇玄鈞很厲害。”


    枯瘦老僧悄然睜開眼皮,聲音沙啞蒼老,“從重返大荒開始,他便展露出強勢無匹的姿態,堂堂正正,不屑掩飾,一是因為他秉性如此,氣魄無雙,二則是對自身實力有著絕對自信。”


    “作為他的對手,當麵對如此強勢的蘇玄鈞,反倒會讓自己的心境受到影響,疑神疑鬼,猜忌重重,恰似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隻會自亂陣腳。”


    “毗摩就是如此,自以為謀略縝密,布局森嚴,可當他先聲奪人,率先出手那一刻,就已經落了下乘。”


    “你要記住,麵對蘇玄鈞這種角色,一定要沉住氣,否則,你做的越多,就越證明你沒有足夠的底氣去對抗他,如此,在氣勢上已經輸了三分。”


    “反觀青棠,沉穩如山,巋然不動,直至如今也不曾顯露出真正的心思,這才有資格去和蘇玄鈞一較高低。”


    說到這,枯瘦老僧略一沉默,道,“當然,前提是,蘇玄鈞並非是另一個人。”


    遠處,濟元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眉梢間也浮現一抹異色。


    “當然,無論青棠是什麽反應,在三個月後,又會如何去麵對蘇玄鈞,對我們而言都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可以借此時機,徹底判斷蘇玄鈞這一世的真正身份。”


    枯瘦老僧說到這,渾濁的眸子深處,泛起一絲詭異的幽冷光澤,“而這,正是我蟄伏這麽多年所等待的,當水落石出之日,也就是我們行動之時。”


    濟元頷首道:“弟子受教,多謝師尊教誨。”


    枯瘦老僧語氣平緩,道:“當你也如我一般,甘心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隱藏於幕後,行走於暗中,也就會明白在星空深處,為何那些老家夥會如此忌憚我。”


    “也就會深刻懂得,無論要圖謀任何事情,要想得償所願,必須要擁有與之匹配的耐心。”


    聽罷,濟元愈發沉默了。


    許久,濟元低下頭顱,似鼓足勇氣般,道:“師尊,您……可曾思慮過失敗的情況?”


    枯瘦老僧皺紋密布的臉龐上浮現一抹異色,道:“想過,並且想過不止一次。”


    “很久以前,我曾在一個劍客手底下吃過大虧,到如今都讓我意難平。”


    說著,他幹癟的唇角泛起一絲嘲弄,“這便是執念,縱使再強大,再豁達,也必受執念所影響,恰似胸中塊壘,喉中骨鯁,不斬之,意難平,不除之,心境難定。”


    遠處的濟元心中一震,神色明滅不定。


    他知道這件事。


    甚至清楚,當初在那劍客手底下吃過大虧後,讓師尊心境出現魔障,以至於在這漫長歲月中,修為一直受困,寸步未進!


    菩提樹下,枯瘦老僧輕語,“而今,我蟄伏這麽多年,總算等來一線曙光,三個月後,或許便可斬塊壘、除骨鯁、平心意。”


    說到最後,他似自語般輕聲道,“而今,我隻希望蘇玄鈞真的是我所希望看到的那個人。否則,我可就又要花費心思和時間,去繼續尋覓和等待了……”


    剛說到這,濟元忽地察覺到什麽,隨手在虛空中一抓。


    一枚蓮花狀秘符浮現而出。


    略一打量,濟元驚訝道:“師尊,畫心齋那位小姐前來,指明要和您見一麵。”


    枯瘦老僧似早有預料般,神色平淡道:“她此來,定是想借我的力量一起對付蘇玄鈞,你親自去見一見他,讓她離開。”


    濟元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僅僅片刻後,濟元就再次返迴,手中托著一個玉盒,稽首見禮道:“師尊,畫心齋那位小姐說,隻要您看過玉盒中的東西,就會答應見她一麵。”


    枯瘦老僧沉默了,他似已猜出玉盒中是何物。


    半響,他輕聲一歎,“讓她過來吧。”


    濟元不由怔住。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師尊因為一件物品,而不得不改變主意!


    須知,擱在星空深處,就是畫心齋祖師,都不可能讓師尊的意誌發生絲毫改變。


    這玉盒中究竟是何物?


    為何師尊態度會發生改變?


    “無須多想,很久以前,我欠她背後的宗族一個人情而已,快去吧。”


    枯瘦老僧輕語。


    濟元心中一震,不敢再遲疑,折身而去。


    很快,身著素淨長裙,氣質恬淡如水的畫心齋小姐,隨著濟元一起走來。


    當看到枯瘦老僧的第一眼,這位身份神秘的畫心齋小姐微微一笑,見禮道:“晚輩若兮,見過裁縫大人。”


    ……


    太玄洞天,一座修建在山巔崖畔處的樓閣內。


    “青棠道友,三個月後,蘇玄鈞就會前來太玄洞天,不知你可有應對之策?”


    尚天奇沉聲開口,這位星河神教天陽殿的第一祭祀雖神色從容,眉梢間卻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憂慮。


    “這太玄洞天本就是我師尊的,他如今歸來,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何須去應對?”


    樓閣憑欄處,青棠綽約修長的身影立在那,一襲純黑色的裙裳在山風中飄曳,氣質超然如仙。


    說話時,她轉過身,一對深邃清澈的明眸看向尚天奇,道:“我倒是想問一句,為何漁夫的大道分身,至今還不曾從幽冥中歸來,莫非……真的發生了意外?”


    此話一出,尚天奇眼瞳驟然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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