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穀鍾巽很詫異。


    他早了解到,崔璟琰打算借用宗門的傳送大陣,帶著蘇奕前往崔氏一族。


    於是,還為此提前做了一些準備,自忖便是通過傳送陣離開,蘇奕也插翅難飛。


    可誰曾想,蘇奕他們卻改變了主意!


    “聲東擊西?不對,若不借用傳送陣,以他們的腳程,十天半月也休想離開忘川域。”


    穀鍾巽有些皺眉,“這蘇奕……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大祭司,想這麽多做什麽,忘川域乃是我們孟婆殿的地盤,分布在忘川域境內的各大勢力,無不唯我們孟婆殿馬首是瞻。”


    一旁的三祭祀元琳寧眼神冷冽,“隻要你一道命令,那些大勢力便可充當我們的耳目,如此一來,蘇奕無論出現在哪裏,皆能夠被我們第一時間知道!”


    一提起蘇奕,元琳寧內心就充滿難言的恨意和惱怒,恨不得立刻出動,去洗刷恥辱!


    “你可莫要被怒火衝昏了頭腦。”


    穀鍾巽眸光閃動,“盧長明師叔昨天的舉動,明顯有些反常,看似是在幫蘇奕,實則也有煽風點火的跡象。”


    說到這,他心中一動,道:“這樣吧,你帶著五祭祀一起行動。”


    “五祭祀?”


    元琳寧一怔,“帶他做什麽?”


    “五祭祀是盧長明師叔的關門弟子,和盧師叔的關係也最是親近,早些年的時候,盧師叔就已經決定,要把一身衣缽傳授給五祭祀,窮盡一切辦法幫五祭祀證道為皇。”


    穀鍾巽淡淡開口,“你帶著五祭祀一起去對付蘇奕,萬一五祭祀出什麽意外,你覺得盧師叔還能坐得住嗎?”


    元琳寧皺眉道:“隻是對付一個蘇奕而已,何須進行這般算計?”


    她感覺穀鍾巽有些小題大做。


    穀鍾巽笑了笑,道:“昨天時候,盧師叔既然摻合了進來,阻止我們去跟蘇奕做‘交易’,現在,又怎能讓他老人家再袖手旁觀,坐山觀虎鬥?”


    “更何況,事關蒼青之種這等天大的機緣,讓五祭祀和你一起出手,並無不妥。”


    說到這,他目光看向元琳寧,道:“此事就這麽定了,哪怕盧師叔以後怪罪下來,自有我去應對。”


    元琳寧點了點頭,起身道:“我這就去找五祭祀。”


    ……


    五祭祀名喚呂長清,靈輪境大圓滿修為。


    當元琳寧找來時,呂長清正在悠閑地飲茶。


    “大祭司有令,讓你跟我去執行一個任務。”


    元琳寧直接表明來意。


    雖然都是祭祀身份,但她是皇者,遠不是呂長清可及。


    呂長清一愣,起身說道:“敢問三祭祀,大祭司要我們執行什麽任務?”


    元琳寧道:“找到蘇奕,把蒼青之種帶迴來。”


    她可不屑在這等事情上隱瞞。


    呂長清臉色頓時變了,他深唿吸一口氣,道:“大祭司的命令,我自不敢違背,這樣吧,我現在要去向師尊請安,等我迴來了,便和三祭祀一起出發。”


    元琳寧搖頭道:“時間緊迫,耽擱不得。”


    呂長清心中一沉,道:“必須……現在啟程?”


    元琳寧點頭:“對。”


    呂長清神色變幻不定,最終還是點頭答應道:“好。”


    眼下,大祭司代管宗門一切事宜,而三祭祀元琳寧更是一位皇者,這等情況下,他就是想拒絕都不行。


    當即,元琳寧帶著呂長清徑直離開了奈何神山。


    僅僅相隔半個時辰後。


    晚照峰。


    一座洞府內,正在修剪花草的盧長明眉頭忽地一皺。


    往日裏,他的弟子呂長清每天清晨都會前來請安,向他請教修行上的事情。


    可今天,他都已等待半個時辰,呂長清也沒來。


    這無疑有些不對勁。


    這時候,一道沉渾的聲音在洞府外響起:


    “盧師叔,我來代替呂師弟向您請安來了。”


    盧長明眼皮一跳,走出洞府,就見穀鍾巽立在那,稽首拱手,一副恭敬的樣子。


    “代替長清來請安?你這是何意?”


    盧長明皺眉。


    穀鍾巽笑說道:“不瞞師叔,呂師弟今天有要緊的事情,已經和三祭祀一起離開奈何神山,而我很清楚,呂師弟每日都會來向師叔請安,既然他今日不在,自當由我這個當師兄的代勞。”


    盧長明臉色一沉,意識到不妙,道:“離開奈何神山?他和元琳寧去做什麽了?”


    聲音已帶上一抹厲色。


    穀鍾巽卻似渾然不覺般,笑說道:“師叔莫擔心,在忘川域,沒人敢動咱們孟婆殿的人,更何況,呂師弟身邊還有三祭祀相伴,斷不可能發生什麽意外了。”


    這番話,言之鑿鑿。


    可他越這麽說,就讓盧長明愈發意識到不妙,臉色都變得陰沉下來,道:“你讓長清跟著元琳寧一起,去對付蘇奕了?”


    穀鍾巽道:“不是對付蘇奕,而是去帶迴蒼青之種,此等造化,根本不是他一個靈相境少年能夠掌控的……”


    不等說完,盧長明已怒形於色,厲聲道:“好啊,你穀鍾巽竟還敢算計到我頭上了!”


    他威勢可怖,身為玄幽境的氣息,令附近虛空震顫哀鳴。


    穀鍾巽卻不慌不忙道:“師叔,您這就誤會我了,殿主和太上大長老離開前,囑托我來代管宗門事宜,無論是三祭祀,還是五祭祀,皆是我們孟婆殿的傳人,我派遣他們行動,怎談得上是算計?”


    看著穀鍾巽那有恃無恐的模樣,原本震怒的盧長明忽地冷靜下來。


    “你可知道那蘇奕有多危險?”


    盧長明冷冷開口。


    不等穀鍾巽迴答,他已說道,“你這次的安排,若是害死了元琳寧和長清,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穀鍾巽眼眸驟然一縮,皺眉道:“師叔難道以為,一個才剛抵達幽冥界的靈相境少年,會是皇者的對手?”


    盧長明冷著臉,道:“他的修為或許不值一提,可不見得就奈何不了元琳寧這等皇者!否則,我昨天時候,為何會去阻止元琳寧對蘇奕動手?真當我是吃飽了撐的?”


    穀鍾巽眼皮狠狠一跳,道:“師叔的意思是,此子……背後有高人相護?”


    盧長明長歎一聲,抬手指著穀鍾巽,道:“你啊,小聰明!”


    說罷,他大步而去。


    “師叔這是要去哪裏?”


    穀鍾巽連忙問。


    “還能做什麽,你都把長清推到火坑了,我自然是去滅火!”


    遠遠地,傳來盧長明透著怒意的冰冷聲音。


    而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穀鍾巽神色一陣陰晴不定。


    看到盧長明此刻的做派,讓他徹底確定了一件事。


    那蘇奕……果然有問題!


    “怪不得你這老家夥昨天摻合進來煽風點火,明顯是想借蘇奕之手,來敲打我和三祭祀……”


    穀鍾巽臉色很陰沉。


    他很清楚,盧長明身為玄幽境皇者,此刻都為此事大動肝火,不得不第一時間去救場,這無疑意味著,蘇奕這個來自蒼青大陸的少年背後,極可能真的有高人相護!


    否則,盧長明何須慌張?何須動怒?


    想到這,穀鍾巽也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他本以為,去搶奪蘇奕手中的蒼青之種,僅僅隻是一樁小事而已,憑借他們孟婆殿的力量,足可讓蘇奕這樣的靈相境少年乖乖低頭。


    可現在看來,此事遠不是那般簡單!


    “還好,我提前讓三祭祀帶著五祭祀一起行動,讓盧師叔這老家夥也無法隔岸觀火,不得不親自去擦屁股……”


    穀鍾巽想到這,輕鬆之餘,又感到一陣說不出的鬱悶。


    那蘇奕明明是來自蒼青大陸的一個小小靈相境角色而已,身上怎會那麽多蹊蹺?


    還有沒有天理了!?


    ……


    在其他世界位麵的世俗百姓心中,幽冥界充滿了陰森詭異的色彩,如若煉獄般可怖。


    可事實上,幽冥並非如此。


    這是一方極為古老的世界,有浩瀚無垠的疆域,有數不盡的生靈棲居其中,有形形色色的族群勢力,也有諸般古老道統林立。


    不過,相比其他世界位麵,幽冥中分布的大兇禁地明顯要更多,也更恐怖。


    諸如鬼門關、黃泉路、往生池、枉死城等等,還是已經知道的大兇禁地,在幽冥中,還有著許多未知的禁忌之地。


    像苦海,至今都無人知曉這片海域究竟有多大,又藏著多少秘密。


    離開奈何神山後,蘇奕一行徑直向南而行,他要去的,就是位於忘川域中的一個大兇禁地——


    閻浮之界!


    前世的時候,他曾將一樣東西留於其中。


    晨曦明媚,山川蒼茫。


    蘇奕一行渡空飛行,遨遊山河之上,速度談不上快,但也不慢。


    蘇奕能清楚感受到,幽冥界的天地力量,和蒼青大陸截然不同,有著一種厚重、蒼茫、古老的氣息。


    也隻有這樣的天地之力,才能承載皇者層次的強者修行。


    相比於蘇奕的悠閑和愜意,崔璟琰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時不時地會環顧四周,眉梢都帶上一抹憂色。


    她敢肯定,三祭祀他們,斷不會錯過追殺蘇奕的機會!


    也正因如此,這一路上,她可謂是提心吊膽,唯恐一不留神,三祭祀元琳寧就突然出現。


    而就在崔璟琰心神不寧時——


    極遠處天邊,忽地有兩道遁光破空掠來。


    崔璟琰似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頓時炸毛了,失聲喃喃道:“瞧瞧,我早說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


    ps:想哭,沒存稿的金魚,發愁該怎麽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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