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月詩蟬的名字,蘇奕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白衣負劍,眉目如畫,清麗若仙般的少女身影。


    猶記得當初在大周玉京城,少女曾主動發出邀請,期盼能夠和自己一起同行,前往大夏參加蘭台法會。


    這一晃,都已過去三個月時間了。


    不過,蘇奕對於月詩蟬能夠在大夏揚名,倒是並不意外。


    在見到對方的第一眼,蘇奕就看出,月詩蟬天資之高,劍心之堅,堪稱萬中無一,極為驚豔。


    當時,他甚至都生出一絲惜才之心,表示願意當月詩蟬求道途中的引路人。


    當然,當時的月詩蟬以“考慮考慮”為由給拒絕了。


    但這依舊掩蓋不了蘇奕對她的欣賞。


    畢竟,身為劍修,蘇奕對同樣執著於劍途的月詩蟬,難免多出一些偏愛。


    而此時,當察覺到元恆的目光看向蘇奕,清芽禁不住好奇道:“元恆大哥,你和蘇奕哥哥,莫非認得月詩蟬?”


    見蘇奕沒有反對,元恆這才說道:“認得,月詩蟬和我們一樣,皆來自大周,早在前往大夏之前,月詩蟬就已是名震大周的羽流王,一個稱得上驚采絕豔的傳奇人物。”


    “大周?”


    霍雲生、錢天隆、孫楓聞言,皆怔了一下,旋即這才想起,大周是何等地方。


    “想不到,大周那等偏遠貧瘠的彈丸之地,竟然能夠走出月詩蟬這等奇才,實屬難得。”


    霍雲生感慨。


    “這倒也不奇怪,最近這些年,或許是因為暗古之禁力量快要徹底消散的緣故,蒼青大陸上百個國度中,湧現出了許許多多堪稱耀眼的修道種子。”


    一襲銀袍的錢天隆淡淡說道,“當然,還有不少奪舍者、以及身懷古老道統傳承的幸運兒。”


    孫楓撫摸著下巴,道:“這天下奇才妖孽眾多,可像月詩蟬這般,能夠打敗青乙道宗真傳弟子‘羅寒川’的,可並不多,更何況,一般人物,誰能像月詩蟬般,拒絕加入天樞劍宗修行?”


    話語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清芽眨巴著清澈的眸,看向蘇奕,道:“蘇奕哥哥,在我心裏,你才是大周最厲害的天才!”


    蘇奕不禁莞爾,搖了搖道:“我可不是天才。”


    錢天隆嘿地笑出聲,雖沒有說一個字,可那神態間的不以為然,誰都能看得出。


    這讓元恆臉色一沉,他可以忍受別人對他的輕慢,可以不在意這些雲天神宮傳人對他這等妖修的輕蔑。


    可當看到蘇奕被這般對待,卻無法容忍!


    他深唿吸一口氣,沉聲道:“我本來以為,雲天神宮的修士,當有遠超尋常的氣度和風采,可不得不說,你現在的做派,未免顯得太過無禮!”


    此話一出,在場氣氛頓時沉悶下來。


    霍雲生和孫楓皆皺眉,似沒想到,元恆竟敢當麵指責錢天隆。


    再看錢天隆,臉色猛地一沉,皮笑肉不笑道:“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淩雲河臉色微變,連忙道:“兩位息怒,些許言辭之爭而已,莫要鬧得不愉快。”


    錢天隆冷哼一聲,道:“淩道友


    ,既然那妖修心中不服,那我就把話說明白了,若不是看在你和清芽姑娘的麵子,我等可不會理會這些來自彈丸之地的散修和妖修!”


    話語中,再不掩飾內心的不屑和鄙夷。


    這讓元恆和白問晴的臉色都難看了三分。


    淩雲河忍不住看了蘇奕一眼,卻見後者自顧自飲了一杯酒,沒有說話。


    可那種冷淡自若的姿態,卻讓淩雲河心中發緊。


    “錢道友,你這是何意?”


    淩雲河咬牙,猛地一巴掌拍在案牘上,怒道,“蘇道友他們,乃是我們朋友,你當著我淩某人的麵,卻三番兩次詆毀他們,未免也太過分!”


    清芽也不悅道:“就是,真以為你們是雲天神宮傳人,就能高人一等了?等我見了小師叔,一定要問問她,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眼見淩雲河與清芽罕見地動怒,這一幕,完全出乎霍雲生、錢天隆、孫楓他們的意料。


    尤其是錢天隆,臉色都變得明滅不定起來,心中極為惱火。


    他可以不在意蘇奕等人,卻不得不在意淩雲河與清芽的態度,否則,一旦真讓聞心照知道這些事情,那後果就很難說了。


    氣氛壓抑沉悶。


    霍雲生開口了,道:“錢師弟,聞師姐是讓我們來接人的,莫要亂來。”


    說著,他笑著對淩雲河與清芽說道:“兩位也請息怒,錢師弟口無遮攔,觸怒了兩位,我代他賠個不是。”


    他這番話,看似是退讓了一步,實則僅僅隻是向淩雲河與清芽賠禮而已。


    至於蘇奕等人,完全被忽略了。


    其中態度,昭然若揭。


    淩雲河哪會品不出來?


    他心中暗惱,這些眼高於頂的大勢力子弟,簡直是蠢不可及,若真把蘇奕惹怒了,可根本不會在意你們什麽身份,直接便殺了!


    淩雲河深唿吸一口氣,沒有理會霍雲生,朝蘇奕歉然抱拳道,“蘇道友,還請息怒,莫要計較這些,等到了靈曲城,淩某再設宴,跟道友賠罪。”


    “你沒做錯,何須賠罪,”


    蘇奕隨口道。


    “蘇道友的意思是,這件事是我錢天隆做錯了,還要我來親自給你賠罪?”


    錢天隆冷冷問。


    此話一出,淩雲河暗唿要糟。


    就見蘇奕將手中酒杯放下,目光看向錢天隆,淡淡說道:“你不止要賠罪,還要跪在那賠罪,否則,我今日不介意教教你怎麽做事。”


    霍雲生、孫楓皆錯愕,臉色陰沉不少,這是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修該說的話?


    之前,念在淩雲河、清芽的麵子上,他們已打算息事寧人。


    可誰曾想,卻有人不識好歹!!


    就見錢天隆怒極而笑,拍案而起,道:“我倒真想看一看,你一個小小散修,拿什麽來教我做事!”


    說著,他目光一掃霍雲生、孫楓,以及淩雲河、清芽,道:“各位,你們莫要阻攔,這件事,由我一人和蘇道友做個了斷,不過你們放心,我保證不殺人便是!”


    話語冰冷中透著倨傲。


    霍雲生和孫楓皆沉默,冷眼旁觀,不願再


    勸阻,蘇奕的態度,讓他們也怒了,由錢天隆出手,給予對方一個教訓,若能讓對方清醒認識到差距,也不算一件壞事。


    淩雲河也很生氣,冷哼不語。


    清芽則說道:“你也放心,我保證不阻攔。”


    元恆和白問晴看向錢天隆的目光,則帶上一抹憐憫。


    “來來來,蘇道友,我就站在這,等著你來教我做事!”


    錢天隆冷笑開口。


    他一襲銀袍,儀態出眾,雖然修為隻在辟穀境中期,可身為雲天神宮內門真傳弟子,無論是大道底蘊,還是在掌握的傳承和法門上,皆遠不是世間修士可比。


    別說在辟穀境,就是這世俗中的元府境修士,都不被錢天隆放在眼中!


    這便是頂級勢力的傳人,一個個經由千挑萬選,層層考核,最終脫穎而出的,皆是人中龍鳳,修道俊才。


    可惜,這次他碰到的是蘇奕,一個在前世便稱尊大荒九州,劍壓諸天的恐怖存在。


    縱使現在是辟穀境修為,可又哪可能將錢天隆這等小角色放在眼中?


    “這家夥真是找虐啊……”


    清芽暗自嘀咕。


    淩雲河心中憋著一口氣,眼神冷冷看著,在蘇奕手底下,聚星境人物也如土雞瓦狗般不堪,妖孽如涅風聖子,也都差點被劈殺,倉惶而逃。


    這錢天隆……還真是不知死活到了極致!


    元恆和白問晴自然更不會替蘇奕擔憂,兩個妖修從踏上這寶船,就被連番詆毀和輕蔑,心中早攢了一肚子火氣,早巴不得狠狠收拾錢天隆一頓。


    “要讓別人教你做事,就要端正姿態,先跪著吧。”


    就見蘇奕說著,隨手在虛空一按。


    輕描淡寫的一擊,卻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凝聚,如神山般鎮壓而下。


    轟!


    三丈外,錢天隆渾身一僵,周身氣機驟然轟鳴,攀升到極致,雙手如扛鼎般猛地舉起。


    可僅僅眨眼間,眾人就發現,錢天隆臉頰漲紅,額頭青筋爆綻,似不堪重負般,體內骨骼都產生一陣密集如炒豆似的爆鳴。


    砰!


    緊跟著,錢天隆身前的案牘炸開,酒盞杯碟皆破碎齏粉。


    而在他雙腳下,覆蓋在地麵的禁陣力量運轉,產生耀眼的光雨,似在抵消錢天隆腳下傳來的壓迫之力。


    這一幕,讓霍雲生、孫楓瞳孔皆驟然一縮。


    可不等他們反應——


    砰!!


    錢天隆軀體驟然彎曲,雙膝狠狠砸地,震得整個殿宇都猛地一顫。


    眾人身前案牘上的杯盤都一陣亂顫作響。


    全場死寂,落針可聞。


    隨意一掌,便鎮壓錢天隆跪地!


    這位雲天神宮的內門真傳弟子,擱在大夏年輕一代中,也稱得上俊傑,足以讓世俗中那些老輩人物自慚弗如。


    然而,在這一掌之下,他僅僅支撐了不到三個唿吸之間,百年直接跪了。


    不堪一擊!


    不遠處的案牘後方,蘇奕飲了一杯酒,語氣隨意道:“不服氣就站起來,反正閑來無事,我便讓你跪到心服口服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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