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髒,水之屬,其色為黑。


    修煉此地,助壯精氣之神,鞏固先天之本。


    蘇奕眉宇間的恍惚一閃即逝,想起昨夜的悟道經曆,不禁笑起來。


    擁有神念,便可感知天地之微妙,也自然就擁有了“悟道”的可能!


    這可比勤修苦練要強太多了,所突破的境界,契合於道,所築之道基也自然非尋常可比。


    可惜,悟道這等事情,可遇不可求……


    “宗師四重,孕養出四種性靈道光,相較於宗師三重,無論大道根基,還是所擁有的戰力,皆邁上一個新台階。”


    蘇奕靜心感受著一身修為的變化。


    “若能踏足宗師五重境,淬煉出真正的‘五蘊性靈’,我這一身道行必可以實現質的蛻變!”


    宗師境,淬煉的是五髒之爐。


    宗師前四重,就如一次次的積累,當臻至第五重時,五髒之爐皆得到淬煉和孕養,就會實現魚躍龍門,蛟蛇化龍般的蛻變。


    到那時,才是宗師境最巔峰的時刻!


    而擁有“五蘊性靈”底蘊,便等若擁有了最為雄厚極盡的修為根基,當修煉先天武宗境時,便能凝練出“道品”層次的先天之氣!


    先天之氣,乃是先天武宗一身修為的根本,不同的武者,凝練出的先天之氣,也是千差萬別。


    這等力量,大致分作上、中、下三等。


    每一等分作九品。


    一般的先天宗師,在最初時凝練的先天之氣,大多是“下等”層次,隨著修為的精進和不斷打磨,先天之氣的品相也會產生蛻變。


    但就是淬煉到極致,也無法突破“下等一品”的範疇。


    厲害一些的先天武宗,則可凝練出“中等”層次的先天之氣。


    像之前曾死在蘇奕手中的火穹王夏侯凜、摩雲王石瀾山等角色,便是如此。


    同樣,中等先天之氣的極限,便是“中等一品”。


    而資質超絕之輩,則可凝練出“上等”先天之氣。


    諸如鎮嶽王木晞、寧姒嫿、以及那些修行勢力中走出的先天武宗,大多凝練出的,皆是這個品階的先天之氣。


    同樣,上等先天之氣的極限,便是“上等一品”。


    前些天在摩雲軍大營一戰中,來自大秦玄月觀的遊星霖,之所以視蘇奕為磨刀石,就是為了淬煉出“上一品”的先天之氣。


    這等品階的先天之氣,也可稱作是此境最頂級的力量。


    可在大荒九州,針對先天武宗之境,還有一個近乎傳說中的‘道品’先天之氣!


    此等先天之氣,蘊含著道韻,充盈著性靈氣息,最是玄妙不過。


    古來至今的無數歲月中,能夠淬煉出此等先天之氣者,被視作是“千古難覓”!


    蘇奕的目標,便是道品先天之氣。


    而如今,他距離這個目標已經不遠。


    ……


    許久,蘇奕施施然起身,收起藤椅,望著破廟外熹微的晨光,道,“走吧。”


    說著,悠然邁步,走出破廟,斜風細雨,空氣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傾綰伴隨其旁邊。


    一人一鬼,漫步山河間,自得其樂。


    ……


    離開鷓鴣嶺,再前行三百裏地,便是大周皇都玉


    京城。


    走到這段路上,蘇奕明顯感覺熱鬧許多,無論是山間小徑,還是寬敞官道上,經常可以見到許多趕路之人。


    有押鏢的武者、做生意的商賈、遠遊的讀書人、趕路的風塵客……身份雖形形色色,但皆在朝玉京城的方向行去。


    對大周天下的世俗生民而言,玉京城不僅僅隻是皇都,更是天下最繁盛富庶之地。


    對修行者而言,玉京城則是藏龍臥虎、強者如林的一塊風雲之地。


    而對蘇奕而言,這就是一座世俗中的城。


    若非他這次轉世的身份,和這座城中的蘇家扯上一段恩怨,他完全沒興趣走這一遭。


    相比玉京城,他更感興趣的是“八大妖山”這一類的機緣之地。


    一條荒僻的山路上。


    蘇奕抬眼看了看前方,再前行數十裏地,便可抵達清瀾江畔。


    清瀾江是白州境內第一大河,綿延千裏之地,江麵寬廣,水流奔騰湍急。


    橫渡此江,抵達對麵江岸後,再行百裏之地,便是大周皇都玉京城!


    “這位公子是否要前往清瀾江畔?”


    忽地,附近山路上,走來一個肌膚黝黑的樵夫,笑嗬嗬問詢。


    蘇奕瞥了他一眼,道:“不錯。”


    “那是否需要渡船?”


    樵夫再問。


    蘇奕道:“自然。”


    樵夫笑道:“老朽手底下倒是有一艘渡船,若公子願意,隻需交出一千金,或者十塊二品靈石當做船資,老朽願親自掌舵,送公子一程。”


    “一千金?”


    蘇奕訝然道,“你這和打劫有什麽區別?”


    樵夫咧嘴一笑,道:“不瞞您說,老朽的確是來打劫的。”


    蘇奕哦了一聲,目光看了看四周,道:“這荒郊野嶺的,倒的確是一個攔路打劫的好地方。”


    從袞州城出發到現在,蘇奕一路上也遇過不少打劫的蟊賊,倒也並不意外。


    樵夫神色誠懇道:“公子若能拿出身上財物,老朽保證,一定送公子活著抵達清瀾江對岸。”


    “若我不拿呢?”


    蘇奕笑問。


    樵夫撓了撓頭,輕歎道:“這可有些傷腦筋了,最近一段時間,老朽也遇到一些和公子這般的角色,自恃身懷修為,無所畏懼,視老朽為一個不知死活的剪徑蟊賊,結果……”


    他朝蘇奕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他們都死了,強大的宗師人物,也成了這山野中的一地枯骨,而老朽……依舊好好活著。”


    蘇奕笑了笑,道:“隻要你迴答我,手底下是否真的有一艘渡船,我可以給你一筆靈石。”


    樵夫眸子一亮,道:“老朽自不會騙人!”


    蘇奕問:“在哪裏?”


    樵夫伸出一隻手:“先把靈石拿來。”


    蘇奕從袖袍取出一塊三品靈石,剛要遞過去,一道嬌喝響起:


    “不能給他!”


    嗖的一聲,從蘇奕後方,掠來一道倩影。


    這是一個穿著揉藍衫子,清秀妍麗,英姿颯爽的少女,纖纖一握的腰畔兩側各掛著一口刀鞘。


    少女先是瞪了蘇奕一眼,聲音清脆:“你這人看起來聰明,怎地這般糊塗,既然知道那家夥是攔路蟊賊,為何還要相信他的話?”


    說著,不等蘇奕開口,少女目光又看向那樵夫,美眸如冰,冷冷道:“這是我朋友,不想死就快點滾!”


    樵夫眸子閃爍,在少女身上打量了一番,笑嗬嗬道:“小姑娘,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好事,可倘若把命丟了……”


    話剛說到這,一道箭矢從遠處破空而至。


    唰!


    勢如閃電,撕裂長空,直接貫穿樵夫的左肩,可怕的衝勁,將樵夫狠狠擊飛出去。


    “該死!”


    樵夫臉色一變,身影站穩那一瞬,轉身逃向遠處山野間。


    少女剛要去追,就被一個掠空而來的白袍青年攔住。


    “師妹,窮寇莫追。”


    白袍青年英姿勃發,儀表堂堂,手握一張大弓,背負箭囊,剛才那一箭,明顯出自他的手筆。


    少女不樂意道:“師兄,為何不一箭殺了那賊子?”


    白袍青年無奈道:“那可是一個宗師人物,豈可能隨便就能殺死?”


    說著,他收起大弓,朝蘇奕微笑拱手道:“這位公子,我們又見麵了,剛才那一幕,沒嚇到你吧?”


    蘇奕搖頭。


    之前的路途上,他曾和這白袍青年、清秀少女在一座酒樓中見過,彼此並不認識,充其量就是一麵之緣。


    少女目光也看向蘇奕,嘰嘰喳喳開口,“你這人怎能去相信一個攔路賊子的話,你可知道,若把靈石給他了,他肯定認為你身上還有很多寶物,必不會輕易放了你。”


    蘇奕不禁好笑,無疑,這少女是把自己當做初出茅廬的雛兒了。


    他也懶得解釋什麽。


    “行了,你經驗不足,倒也可以理解,這樣吧,接下來你和我們一起走,一路上也好有個照顧。”


    少女揮了揮手,大大方方說道。


    白袍青年也含笑道:“公子也是前往玉京城吧,咱們倒是可以結伴而行。我和師妹雖談不上多厲害,可對付一些蟊賊還是沒問題的。”


    蘇奕沒有推辭。


    不管怎麽說,這一對師兄妹性情還是不錯的,有任俠之氣,路見不平,還願主動幫自己這樣一個陌生人,頗為難得。


    “走吧,等到了清瀾江畔的‘秋溟渡口’,咱們一起乘樓船渡江。”


    少女當先帶路。


    白袍青年朝蘇奕笑了笑,道:“公子,請。”


    當即,一行三人結伴而行。


    隻是,這一對師兄妹不知道的是,之前被箭矢刺傷的那個樵夫,在逃到百丈外的一處叢林後,就無緣無故地暴斃而亡。


    百丈,正好是蘇奕神念可抵達的範圍!


    敢打劫他蘇某人,哪可能讓其活著離開?


    “公子你來自哪裏,姓甚名誰,此次前往玉京城又是要做什麽?”


    路上,少女脆聲問道。


    她英姿颯爽,性情也很直接,清秀美麗,很是活潑。


    這讓蘇奕不禁想起了文靈雪,看向少女的眼神也溫和不少,道:“我去玉京城,是要做一件事,至於我的名字……還是不說也罷。”


    ——


    ps:感謝鵬程老哥的盟主賞!


    嗯,又欠一個5更。


    另外,迴答一下鵬程老哥的問題,不出意外,9月應該有雙倍月票,現在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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