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


    從來都是一個帶著貶義的稱謂。


    文玨元這番話,語氣並無諷刺,可字句之間,盡顯鄙夷。


    誠然,他自認動手的話,不是蘇奕的對手。


    可心態上,依舊看不起蘇奕。


    蘇奕看了文玨元一眼,輕歎搖頭道:“有時候,承認自己很弱,要比承認別人強大更難。你也算是文家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卻隻能拿身份來詆毀我,未免太沒出息。”


    “你……”


    文玨元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難看,蘇奕這番話就如利刃般,戳痛了他最傷心的地方。


    蘇奕神色淡然道:“怎麽,惱羞成怒了?我就站在這,隻要你敢動手,我便收迴剛才那番話。”


    文玨元臉色一陣變幻,眸子中盡是快要噴出來的怒火。


    可最終,他也沒敢動手。


    因為他清楚,自己根本沒有獲勝的機會,隻要敗了,注定會更丟人現眼。


    見此,蘇奕都懶得再多說什麽。


    既無血性,又不敢承認自己弱,文家這年輕一代的領袖人物,以後注定難成大器。


    文玨元憋了半天,終於開口了,咬牙說道:“蘇奕,你休要得意,我二叔說了,等我父親迴來,便會召開宗族大會,商議如何處置你!”


    蘇奕哦了一聲,道:“我倒是巴不得你們文家能把我和文靈昭的婚事解除了。”


    “你……”


    文玨元語塞。


    便在此時,遠處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幾個唿吸而已,就來到了杏黃醫館前。


    為首的一匹神駿非凡的青驄馬上,坐著一個戎裝少女。


    甫一抵達,她就拿手中的鞭子指著文玨元,不耐煩道:“找到人了嗎?”


    少女體態修長,嬌媚如火,一身戎裝,腰挎弓劍,平添三分英氣,舉手投足,帶著一股頤指氣使的味道。


    在她身後,跟著一眾扈從,眾星拱月般圍攏在她附近,襯托得她身份極為不凡。


    文玨元臉色微變,連忙拱手見禮道:“袁姑娘莫急,已經找到了,我旁邊這位就是郭丙,全廣陵城中,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鬼母嶺。”


    戎裝少女瞥了一眼郭丙,當看到他那扭曲如鬼的臉頰時,柳眉不禁皺起。


    但很快,她就壓住心中那一絲厭惡,對郭丙道:“你跟我們走一趟鬼母嶺,作為答謝,我會給你一千兩白銀。”


    郭丙搖頭道:“這位姑娘,小老已答應帶我家姑爺前往鬼母嶺的……”


    文玨元立刻打斷道:“郭丙,你是我文家的采藥人,我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再敢推辭,別怪我不客氣!”


    郭丙渾身一顫,可還是硬著頭皮道:“少爺,恕……恕小老難以從命!”


    “文玨元,這是什麽情況?”


    戎裝少女有些疑惑。


    文玨元惡狠狠瞪了郭丙一眼,這才陪著笑臉,把事情簡單扼要說了一遍。


    戎裝少女目光這才第一次看向蘇奕,似很意外:“你也要去鬼母嶺?”


    蘇奕淡然道:“有何不可?”


    “那地方兇險之極,你這是要去做什麽?”


    戎裝少女皺眉道。


    “你們又是要去做什麽?”


    蘇奕反問。


    這一行人明顯來曆不簡單,若是也為了鬼母嶺中的一些寶物而去,那可就太巧了。


    戎裝少女冷哼道:“不迴答我的問題,還想打探我們的消息,你這人可不老實的很!”


    蘇奕哂笑搖頭,都懶得跟這強詞奪理的刁蠻少女爭辯。


    “郭老,我們走吧。”


    蘇奕朝身邊的郭丙道。


    “好一個不聽話的家夥!”


    猛地,騎在馬背上的戎裝少女揚起手中鞭柄,指著蘇奕,生氣道,“我最後說一次,這老頭必須跟我們走!”


    一句話,附近那些扈從皆縱馬上前,手按兵刃,神色不善,冷冷看向蘇奕。


    郭丙渾身發寒,縮了縮腦袋。


    文玨元眼眸深處泛起一絲亢奮之色。


    他巴不得借戎裝少女的力量,狠狠教訓蘇奕一頓!


    沒有人比他清楚,在戎裝少女背後那滔天的權勢麵前,就是城主傅山今日來了,今日也罩不住蘇奕!


    卻見蘇奕微微皺眉,眼神淡漠看向戎裝少女,道:“擱在其他時候,我倒不屑和你一個不知分寸的小丫頭計較,可現在……你讓我有那麽一點點生氣了。”


    說罷,他那淡漠深邃的瞳孔深處驀地閃過一抹冷芒,以至於他一身氣勢驟變。


    戎裝少女眼前刺痛,如被利劍抵喉,心中升起莫名的寒意,以至於肌膚都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毛骨悚然!


    還不等她反應,其胯下的青驄馬猛地發出一聲驚恐長嘶,四蹄發軟,噗通一聲癱瘓在地。


    “小姐,您沒事吧?”


    身旁一名灰袍中年眼疾手快,在青驄馬倒下那一瞬,翻身一個縱躍,探手將戎裝少女的身體攬住,穩穩放在了地上。


    “我……我沒事。”


    戎裝少女明顯受驚,嬌媚的俏臉變得蒼白起來。


    再看那青驄馬,悲鳴嘶叫,渾身顫抖,都不敢起身。


    其他人都被這一幕驚到,一頭霧水,不明白這一向神駿的青驄馬,怎會變成這般樣子。


    而戎裝少女目光看向蘇奕時,俏臉已帶上一絲鐵青之色,咬牙道:“剛才是你這家夥搞的鬼?”


    聞言,灰袍中年和其他扈從臉色一沉,皆翻身下馬,殺氣騰騰地朝蘇奕圍攏而來。


    卻見蘇奕平淡自若,似渾然沒有察覺到危險迫近般,目光看著那地上的青驄馬,道:“這牲口比人聰明多了。”


    “你竟還敢嘲諷於我!”


    戎裝少女瞪大眼睛,俏臉都陰沉下來。


    而同一時間,文玨元下意識遠遠避開,看向蘇奕眼神盡是憐憫。


    這家夥怕是不知道此刻得罪的,是何等尊貴的存在吧?


    可出乎意料的是,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郭丙卻在此刻站出來,擋在蘇奕身前!


    迎著眾人驚詫的目光,郭丙戰戰兢兢道:“大家別生氣,既然都是去鬼母嶺,完全可以一起同行。若你們欺負姑爺,我……我寧死也不給你們帶路!”


    說到最後,這位蒼老的采藥人神色已變得堅定決然。


    蘇奕忍不住多看了身邊這個枯瘦嶙峋的老人一眼。


    早已蓄勢以待,準備動手的灰袍中年等人都猶疑了,目光齊齊看向戎裝少女。


    戎裝少女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半響才揮手道:“罷了,前往鬼母嶺的事情要緊,一起同行也無妨。”


    “這老混賬簡直欠教訓!”


    文玨元氣得暗自咬牙,心中湧起滿腔的失望。


    他本以為,蘇奕就將大禍臨頭,誰曾想,卻在最後時刻被郭丙給破壞了!


    “姑爺,您看這樣的安排如何?”


    郭丙小心翼翼問道。


    蘇奕道:“可以。”


    之前郭丙挺身而出,讓他感到意外的同時,心中也很感觸。


    一個沒有修為的尋常老人,沒有被這等陣勢嚇跑,反而不顧自身性命站出來,這可太難得了。


    “這就好了。”


    郭丙咧嘴笑起來,發自內心地鬆了口氣。


    他不知道的是,若非他挺身而出,真正要被欺負的,絕不會是蘇奕了。


    當然,戎裝少女他們注定也想不到,郭丙的仗義出手,實則是幫他們化解了一場災禍。


    “勇叔,分給他們一匹馬。”


    戎裝少女吩咐道。


    她的青驄馬已經恢複正常,從地上站了起來,正親昵地用鼻子噌她的胳膊,這讓她心中也變好不少。


    隻是,目光偶爾看下蘇奕時,依舊帶著冷意。


    顯然對於剛才的事情,這個家世煊赫的少女兀自耿耿於懷。


    “騎馬就不必了,我們步行。”


    蘇奕淡然開口。


    戎裝少女頓時又惱了,道:“你這是在浪費時間知不知道?”


    郭丙連忙解釋道:“姑娘息怒,小老年邁,身子骨也經不起馬背顛簸,我和姑爺步行便可,咱們就在城外鬼母嶺山腳下的亂墳崗處匯合便可。”


    戎裝少女深唿吸一口氣,不耐煩道:“隨你們的便吧!”


    說著,她已利索地翻身上馬,修長結實的一雙玉腿一夾,縱馬朝遠處狂奔而去。


    其他扈從皆連忙跟上。


    那被叫做“勇叔”的灰袍中年臨走時,來到文玨元身前,冷冷道:


    “在場之中,別人不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難道你還不清楚?可你剛才的表現,卻很有問題,我勸你最好老實點!”


    文玨元臉色驟變,額頭都冒出一層冷汗。


    他剛要解釋,灰袍中年已縱馬而去。


    “怎麽會這樣……”


    文玨元失魂落魄。


    不遠處,蘇奕一陣搖頭。


    之前文玨元在向戎裝少女解釋今日的事情時,話語間就夾帶了一些挑撥的味道,自以為可以坐山觀虎鬥。


    可沒有人是白癡,文玨元是知道戎裝少女身份的,正常情況下,必會把話挑明,幫戎裝少女他們來恫嚇自己。


    可他卻沒這般做,而是選擇了隔岸觀火。


    這就反常了。


    那灰袍中年明顯也看穿了文玨元的心思,才會在臨走前警告他。


    還沒抱緊對方大腿,就想煽風點火,借勢欺人,而自己則置身事外,這不叫聰明,而是蠢!


    蘇奕都懶得再理會文玨元,和郭丙一起朝城門外行去。


    文玨元望著蘇奕那遠去的背影,神色一陣青一陣白,雙手都狠狠攥緊。


    “蘇奕,等我父親迴來,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文玨元認為,今日的事情,壞就壞在了蘇奕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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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沒了,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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