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才是那個呢?”小姑娘又羞又氣的樣子十分可愛,原本凍的有些發青的臉上露出了些紅潤,讓她秀麗的臉龐更加嬌豔動人了。


    癡癡地看著對麵的佳人,王團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隨著心跳加速,他的喉嚨也幹澀了起來。


    “你是怎麽到這兒來的?”裝作若無其事的,王團瞟了一眼那對初生的胚蕾。


    “我……我有夢遊的毛病,經常醒了就發現自己離家到了外麵,今天我爸媽都不在,所以……”小姑娘拽了拽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裹得緊緊的,有些怯生生的說道。


    “夢遊啊……”王團有些不懷好意的看了看女孩玲瓏曲致的嬌軀,嘿嘿幹笑了兩聲。


    “啊……”


    女孩子似有所覺地後退了一步,警惕地嬌唿一聲。


    “你看……這荒郊野外的,要不咱們先一起走走看,說不定你家就在前麵呢?”搓搓手,王團看著在寒風裏瑟瑟打戰的女孩,心裏像是有一團火燒了起來似的。


    “你……你走前邊……”仿佛看出來對方不懷好意,女孩又後退了一步說道。


    “那可不行……這種情況,你在後邊我哪裏放心呢?還是一起吧!”


    王團腦袋裏現在已經滿是曼妙的身影在迴蕩,他欲火中燒地撲了上去……


    “咯咯咯……你可真壞?”


    臉上那種驚愕的表情立刻一掃而空,女孩飄飄然躲開王團的一撲,媚眼如絲,嘴裏咯咯嬌笑起來,腳下那黑影卻飛一樣迅速離開,像是一條小蛇一樣嗖地鑽進了樹叢裏去了!


    “別別……別跑,乖乖……我的小乖乖!”被迷失了神智的王團根本眼裏隻剩下了那個倩影,像隻肥大的狗熊左右搖擺著去夠那麵前姍姍離去裙角,一雙賊眼瞪出了血絲,鼻子裏也唿唿地竄出了兩道白氣來。


    “別急嘛……”幼嫩的小手拂過胖子的粗脖子,然後輕輕點在了他的胸口,一推、接著又是一拉……


    王團趁勢一把抱住了女孩,肥厚的嘴唇撅起了老高,漫無目的地往她的臉上和脖子上四處亂親,簡直像是一隻發了情的公豬一樣毫無顧忌,那那雙大手也隨之不老實地向女孩子纖細的腰肢探了過去。


    窸窸窣窣地幾隻細細的藤蔓從左右黑暗裏慢慢伸了出來,女孩麵露喜色,立刻像是如蒙大赦一樣奮力掙脫了胖子的手臂,小鹿般突兀地跳過了左右而來的亂藤,轉眼消失不見了……


    呲啦!


    一隻怪藤高高揚起宛若手爪般鋒利的尖端狠狠往胖子後背一勾、一扯!


    那件厚厚的毛呢外套像是枯朽的破布一樣被撕成了碎條,順帶著來勢洶洶地又攀住了他的腰帶,一下子就把王團牢牢盤了起來……


    “唔……”


    還沒有反應過來,另一隻藤蔓怪蟒一樣騰空而起,在他大張的嘴裏略微一絞,然後就順著喉嚨一直鑽了進去……


    王團的手腳亂蹬,但是更多的樹枝藤蔓像是鋪天蓋地一樣卷了過來,密密麻麻地裹住了他,隻聽呲啦呲啦的聲音不斷響起……轉眼就把他扒了個精光!


    女孩這時卻是在黑暗裏怯生生露出了一張小臉,滿是淚珠地看著那個白胖的身體在黑乎乎的枝蔓裏掙紮,旁邊一隻纖手輕輕把她的脖子搭住,又往樹叢裏拉了迴去……


    “走吧……那個樣子醜得很,小孩子可不要看了……”嬌滴滴的聲音又糯又甜,遠遠地傳了出來。


    樹藤把王團來迴翻卷,胖子的肚子裏也被攪動的咕咕有聲,那深入他肚腹的藤條不時鼓起了大包,又瞬間便消去不見,看那不斷起伏的方向卻是直指樹林深處的地下。


    很快……王團便不再掙紮了,手腳都軟軟耷拉了下來。藤蔓緩緩縮了迴去,帶著一些惡心的黏液和紅色,最後一根離開的時候繞著他的腳踝繞了兩圈,然後一點點從樹上退走,隨之這個胖子被倒吊了起來。一個淡淡的虛影從身體裏被拋了出來,藤端張開了一朵巨大的紅色花朵,花蕊裏卻是裂開了巨口,滿是鋸齒一樣的獠牙等待著那影子落下,誰知白白的影子被風一吹竟遠遠掉到了樹後?怪花好像是惋惜一樣搖了搖,藤端快速的抬了起來!可是樹冠縫隙裏這時已經露出了一線曙光,像被燙了一樣,它突然縮一下,接著它猶豫了起來,那碩大的花朵微微顫動,似乎在權衡什麽?終於,它還是慢慢地向後,一點一點縮迴了黑暗裏,直到漸漸消失了蹤跡……


    ……


    ……


    啪!


    沐清揚聽完了胖鬼的敘述,突然跳起來狠狠照著他的大腦袋敲了一記!


    “你這個色鬼!活該你去死……混蛋……混蛋……”沐清揚指著王團的鼻子破口大罵猶不解氣,接著又抬起巴掌重重兩下打在了他的頭頂上……


    老夏哭笑不得地看著沐清揚大發雷霆。


    他已經失去了熱血的衝動,步入中年的他已然到了依靠理性判斷的年紀,所以像是這種孩子氣的舉動老夏雖然心裏有些讚賞,卻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好了好了,人都已經沒命了,你還拿他魂魄撒什麽氣?”看麵前這個義憤填膺的人(妖怪)還是不依不饒地敲打著那個倒黴蛋,老夏趕緊過去攔住了他。


    “真是太可氣了……原本以為還可以狠狠敲這個無良的混蛋一筆……哪想到他居然死了?這下我可損失大了!媽的……你個豬頭混蛋……”


    老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這小子?感情是為了這個……


    “我說……你要這麽多錢幹什麽?你又不缺錢。”老夏鬱悶地看著一腦門官司的沐清揚問道。


    “要你管!”沐清揚甩手抖出了一根細鐵鏈輕巧地把王團卷迴了袖子裏,扭頭就往樓下走去。


    “這小子……吃槍藥了?”搖了搖頭,老夏看了看手裏的煙屁股,然後順手從茶幾底下又撈出了兩盒軟中華揣進兜裏:“算是罰你小子的!”


    一看沐清揚已經沒了人影,老夏心裏一慌,趕緊喊了一句:“臭小子,等等我!”


    說著,也快步跟了下去。


    “夏局長,沐大哥說是有事要辦,讓你先迴局裏去等他消息……”寧昭成在電腦侯斌衝著老夏招招手說道。


    “他去哪兒了?”


    “不清楚,不過他是打車往南城去了!”


    “南城?他到那兒去幹什麽……”撓撓頭頂的亂發,老夏一臉茫然。


    ……


    ……


    舊都市南城是本地人的叫法,這裏是老城南區,解放前就是三教九流聚集的五方雜地,後來雖然多次整改和拓建,但是要說起全市最亂的地方仍然非它莫屬了。


    到了步行街的口上,沐清揚從車裏鑽了出來,抬頭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後大踏步地走了幾百米,接著他看看左右沒人留意,一閃身就拐進了一道小巷裏……


    巷子很窄也很長,有的地方甚至隻可以一個人側身經過,不過沐清揚對這裏似乎十分了解,步履輕快地繞過了幾處圍牆到了巷子的盡頭。


    麵前是碎石瓦礫堆成的廢墟,右邊的半截土牆上還噴著一個大大的拆字。沐清揚看著笑了笑,把手按在牆上喃喃念了兩句:“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麵前的景色忽然開始抖動了起來,像是水麵的倒影被蕩起了一圈圈漣漪,沐清揚立刻跨步走了進去,隨著他的進入,那虛空裏又是一陣光華流動,接著便恢複了原狀……四下裏還是一派雜亂,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沐清揚的麵前出現了一片古色古香的熱鬧街市,街上的人形形色色,有老道、和尚、尼姑,身披鬥篷鬼氣森森的神秘人不時經過,也有不少半人半獸的妖怪和異域打扮的外邦人在街市閑逛,更有幾個身體飄忽不定的透明幽靈從地下鑽了出來,然後迅速閃進了角落就消失不見了……


    街市的入口處有間不大的門臉,布招子上印著一個碩大的紅色銅錢印記,大門上匾額也用古篆寫著兩個大字“錢莊”。


    無視門口一長串排隊的人群,沐清揚直接走到了裏麵。


    “呦嗬!好久不見啊……沐少爺,今天您兌換多少?”


    高高櫃台後邊露出了一張帶笑的瘦臉膛,稀疏的幾根鼠須掛在嘴角,綠豆般的兩隻小眼睛眯著,齜出了一對大大潔白的門牙。


    這是錢莊的二掌櫃,也是五大家仙裏老幺吳阿鼠的堂兄——婁金鼠,說起來這家夥可是有著老大的後台,別看他貌不驚人的德行,人家可是正經掛了仙籍的上流社會人士,專門負責管理這片區域的貨幣流通兌換的!


    這個街市是仙人兩界合力開辟的一個交易場所,叫做“仙市”;和冥妖兩界合辦的“鬼市”一樣,這裏是各方勢力共同管理,也是三界共舉相互約定的緩衝所在;無論是什麽妖魔鬼怪還是神仙佛祖,在這裏一律不得動手,否則就是三界公敵,會被所有修行者聯合狙殺的。


    “一百萬!”沐清揚把手裏的支票往櫃台上一放。


    “您是老客戶,給您個折扣……100:6怎麽樣?”婁金鼠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從櫃台後邊拿出了六塊紫色水晶石,嘩啦一下擱到了沐清揚麵前。


    這是仙市裏通用的貨幣,紫色水晶是高級靈石,可以兌換100中級紅水晶靈石,每一塊紅水晶可以兌換100低級無色水晶靈石。一般行情是100:5,就是一百萬人民幣兌換5塊高級貨,也就是5萬低級靈石,這無形中多了兩成的比價,當然算是很優惠的價格了。


    “謝了!”沐清揚收起了靈石,從口袋裏甩出了一條蟲草香煙扔了上去,婁金鼠立刻拆開點上了一根,小眼睛一亮:“嗬……新貨?”


    “托朋友直接從煙廠裏搞來的,剛剛從流水線上下來,還熱乎著呢!”沐清揚笑著擺擺手,出門了……


    後邊排隊一個老和尚立刻恭恭敬敬地放上了一個純金缽盂,念了佛號:“阿彌陀佛!”


    婁金鼠用他的門牙咬了咬,搖搖頭:“純度不到24k……算了,給你2塊吧?”


    “施主……這可是宋朝的古董……老衲寺裏的鎮廟至寶!”老和尚有些猶豫。


    “放屁!這上邊一股子土腥味,是倒鬥出來的吧?……就兩塊……要換就快,後邊還有不少人排著呢!”婁金鼠勃然大怒,甩出兩塊紫水晶,拋在櫃台上滴溜溜轉了一圈。


    “換、換!”老和尚不敢多言,揣起靈石灰溜溜地鑽了出去。


    “媽的……給臉不要!”婁金鼠手指一撥,缽盂落進了後邊一個裝滿了珍寶的木箱裏,接著他對外麵招唿道:“後邊的……快點!”


    作為這裏的常客,沐清揚和很多店主都是熟人,一路打著招唿走到了街尾的一家不起眼小店,他敲了敲緊閉的大門。


    咚咚咚!


    從發出的聲音可以聽出來,這殘舊的大門竟是全銅鑄成的!


    “來了……嗯?又是你……出去!我不做你買賣!”裏麵出來的是個侏儒,大腦袋禿腦殼,粉白的一張臉上沒有胡須,手裏還提著一隻滴答著墨汁的粗筆。一見是沐清揚站在門口,臉色立刻一變,抬手就要關門。


    “蛋爺……哎、哎……別關門,不就是上次多順了您兩張往生咒嘛……這次我可是帶了幹貨來,連上筆貨款咱們一起結……你不是這麽小氣吧!”沐清揚趕忙用肩膀扛住了一扇門,點頭哈腰地賠笑臉道。


    蛋爺,曾三盜天書受了袁公傳道的符道高人,傳說是從天鵝蛋裏出生,所以人稱蛋子和尚,不過他是天生的禿頂,也沒有受過戒,所以自從隱居到了這個仙市裏以後就自稱蛋生,靠著畫符來維持生計。


    翻著白眼瞅了沐清揚一眼,蛋生背手進了屋裏。


    房間不大,從牆上到屋頂到處都掛著一道道黃色的符紙,或用朱砂或用烏墨,有些更是金燦燦用金粉描成的……


    “這次我得多采購一些,喏……單子給你……”沐清揚從懷裏拿出了一份清單,又掏出了一塊紫水晶遞了過去:“一次付清……概不賒欠!”


    “這還差不多……一共是一百三十二張,刨去上迴你欠的和偷走的,給你八十一張……咱們就兩清了!”


    蛋生拿出了一隻算盤,劈裏啪啦地扒拉了幾下,然後啪地往桌上一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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