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我手中一鬆,凝聚了十足力量的璀璨白光瞬間射出,直朝著酒吞童子而去。


    他身形一幻,避開了光箭,卻又有接二連三的光箭射去。


    伽隱召出了所有塔羅侍者,幫我抵擋著襲來的觸手,自身則向酒吞童子攻去。


    眾人見此再次聚起了所剩無幾的力量,朝鬼王圍攻而去。


    許是因為受傷,他的動作較之前略有遲緩,然而觸手的防禦仍是滴水不漏。


    “就憑你們一群小鬼?!”


    酒吞童子勾人的媚眼一掃,所有的觸手竟陡然化開一條條分支,成倍的觸手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瞬間便被抓住了四肢,牢牢地架在半空。


    我一驚下便要迴身護住銀澈,觸手卻先一步卷住了他的身子,將他驀然提起。


    一股駭人的力量抽在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中我被擊得撲倒在地,四肢被觸手緊緊地壓在地上。


    漫天觸手宛如血絲亂舞,所有人都被牢牢製住了身體,沒有絲毫動彈的餘地。


    “玩夠了,是時候結束了……”


    將銀澈提到身旁,酒吞童子一手扼住他的脖頸,陰鷙的目色向我睨來,“既然你這麽在乎他,親眼看著他死在麵前,一定很有趣吧……”


    心中猛地揪緊,我竭盡全力地想要起身,卻被觸手壓製得死死的,焦急與驚慌交織著席卷全身。


    在壓倒性的力量麵前,被觸手製住的眾人再無反抗之力,隻能無奈地目睹一切的發生。


    眼看著酒吞童子手下用力,銀澈的表情越發痛苦,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崩潰,我控製不住地哭喊出聲,“不要!不要傷害他……求求你……”


    尊嚴與倔強,被無窮的恐慌所擊垮,隻剩下一片絕望。


    酒吞童子一怔,妖豔的眸子有些意外地看向我,完全未料到我會突然妥協。


    被扼住喉嚨的銀澈悲傷地搖頭,“淩衣,不要……”


    身子被死死壓在地板上,全身上下一片冰涼,我淒然地垂下眼眸,淚水不受控製地滑下眼角,“我留下來陪你,求你放過他……放過他們……”


    酒吞童子唇角一挽,“真難得看到你這個樣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十指緊緊地攥住,我萬念俱灰地伏在地上,淚水連綿不斷地跌落下來,浸染了身下的地板,“我什麽都聽你的,隻要你放過他們……”


    “你的朋友我可以放過……”酒吞童子眉眼一展,瞬間的風華宛如妖花綻放,傾倒眾生,卻在下一瞬迸出淩厲的殺意,“但是他……太礙眼了!”


    “不要——”


    當撕心裂肺的唿喊響徹整個大廳,廳內驀然掀起猛烈的狂風,一股無法抗拒的強大吸力從身後襲來,地麵連同牆上的所有桌椅瞬間被拔起!


    被撕裂的桌椅劈裏啪啦地從身畔唿嘯而過,我驚愕地朝後望去,一個巨大的黑洞懸在空中,正將四麵八方所有的東西都往裏麵吸去。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卻有一種強烈的直覺,被吸進去了便再也迴不來!


    滿天的人被吸力拉扯著,卻因觸手的牽製而未被拽走,但已支撐不了多久。


    許是因為我距離太近,觸手的力量瞬間被吸力蓋過,將我吸得倒飛而起,直朝空中的黑洞拽去!


    “淩衣——”


    混雜的焦急唿喊從下方傳來,然而我卻什麽都聽不清,周圍隻有狂風卷著混亂的碎片唿嘯著,周圍毫無支撐,隻能任由自己被拽入黑洞!


    就在自己被吸入黑洞的一瞬間,手臂驀然被拉住,一股力量猛地將我從洞口拽了出去!


    電光火石間,我愕然地看著從身畔穿過的紅袍少年,火紅的長發拂過臉龐。


    妖魅的身姿堵在前方的黑洞口,紅色觸手長長地伸了出來,攀住大廳的各個角落,如網一般封住洞口,如血的紅袍因風勢而狂烈地飄展。


    一條觸手卷著我的腰將我拉近,酒吞童子勉強地支撐著被吸力拉拽的身子,冰涼的手指撫上我的臉,妖冶而稚氣的俊臉第一次化開了無奈的苦笑,“遇到你還真是不幸,每次都會送命,但是,我不後悔……”


    就在下一瞬,我被觸手的力量整個地甩向後方,而他卻驀地跌入了黑洞之中,被無盡的黑暗深淵所吞噬,隻是那最後寂寞的笑烙印在了腦海深處。


    巨大的黑洞,連同席卷整個大廳的狂風,都轉瞬消散得無影無蹤。


    黛非騎著掃帚一掠而至,穩穩接住了被甩落的我,帶著我降迴地麵。


    周圍的景色如來時一般一片片翻轉,化作了先前來時的昏暗走廊。


    我頹然癱坐在地,不知是因身心疲憊,還是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憂傷。


    明明那麽怕他,然而當看到他因我而消亡的那一刻,卻怎麽也無法無動於衷。


    一刻的怔忡後,我陡然迴過神來,視線焦急地搜尋,在一眾傷痕累累的同伴中,看到了閉眼靠坐在牆邊的銀澈。


    我心中一緊,慌忙趕到銀澈身邊,用手探過他的氣息,終於鬆了口氣。


    幽暗的燭光下,那張秀美絕倫的臉一片蒼白,額角隱有冷汗滲出,白色的束腰裏衣早已被銀色的血染盡,許是因為傷勢過重而陷入昏迷。


    在劫後餘生的此刻,我再也把持不住激動的心情,無聲落下淚來。


    太好了,他還活著,我們都還活著……


    冰涼的指尖輕柔地擦去眼角的淚水,我愕然抬眸,眼前映入他虛弱的笑容,“別擔心,我沒事,要是能看到你的笑,我的傷立刻就好了。”


    看著故作輕鬆的他,我不由輕笑出聲,“都傷成這樣了,還開玩笑。”


    眾人虛脫地坐在走廊中,用黛非的靈藥各自療傷,一臉掩不住的疲憊。


    “教皇大人,給銀澈少爺塗點藥吧。”


    我接過黛非遞來的藥瓶,剛要替他抹藥,卻被突然抓住了手。


    “你忘了,我的血是不能觸碰的。”


    我笑著拿開他的手,若無其事地將白色藥膏抹在他手臂的傷口上。


    銀澈的血有劇毒,普通人觸之便會被腐蝕,但是我身懷祭司之血,當初能壓製冥音魔鏈的劇毒,自然也能抵抗他的血。


    任由我小心翼翼地將藥膏抹在傷口上,銀澈深深地凝著我,“淩衣,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你過問流纓的事嗎?”


    手下一滯,我抬眸迴笑,“不知道,也不在意了。”


    也許之前我會耿耿於懷,但經曆了那麽多,我不會再介意這種事。


    纖指捋過我頰邊淩亂的發線,他柔柔一笑,一瞬間有如春暖花開,明媚了整個世間,“因為我怕你會被她盯上,怕她傷害你,我所在意的不是她,而是你。”


    這一句娓娓道來,卻宛如清風吹散了久鬱的心結,我恍惚地看著那純澈的笑容,隻覺得似要浸入那春光灑照之下,柔軟而溫暖的思緒之中。


    “我想讓你知道,對我而言,沒有什麽比你更重要,所以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我不自覺地淡淡笑開,似水柔情在心中開成一朵繁花,暗香四溢。


    原來是這樣,一直都隻是我在誤會他,是我沒有相信他。


    走廊中的兩人靜靜相望著,仿佛眼中隻有彼此。


    看著不遠處的兩人,伽隱眸中染出一絲黯然,身畔的紗椰不甘地撅著嘴。


    一道鋒芒割裂空氣,炎楓溪驀然站在了麵前,死神鐮刀直指銀澈。


    所有人都是一驚,我立刻攔在了銀澈麵前,“你幹什麽?!”


    薄利的金眉緊凝,炎楓溪俯視著地上的銀澈,藍眸裏是毫不掩飾的敵意,“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是銀色的血?跟天逆盟有什麽關係?!”


    眾人這才注意到銀澈身上的血跡,之前他並未有明顯受傷,所以未能察覺,直到被酒吞童子重傷才發現,而對戰九頭蛇時他莫名的力量也太過詭異。


    銀澈沒有迴答,隻是嘴角噙著淡淡的柔笑,不動聲色地迎視著他。


    金色□□挑開死神鐮刀,水蘊插了進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有什麽事等出去之後再說吧,畢竟前麵還不知道有什麽危險。”


    雖滿腹疑問,但此時也隻能放下芥蒂,炎楓溪冷冷一瞥,收迴了死神鐮刀。


    不忍銀澈被如此懷疑,我起身解釋道,“不管銀澈是什麽人,但是他絕無惡意,請大家相信他。”


    “嗯,我相信。”水蘊眨眼輕笑,地煌和黛非也紛紛點頭。


    就在此時,筆直的走廊盡頭傳出一聲開門的悶響,一星白光遙遙地傳了過來,瞬間照亮了幽暗的走廊,仿佛在迎接我們一樣。


    經過短暫的休憩與療傷,大家恢複了些許體力。隻是經酒吞童子一戰,除伽隱外的所有人都隻剩半條命,若是再遇強大的對手,根本無法抵抗。


    沐雪倚在牆壁上,望著前方遙遠的光點,“看來,前方就是終點了。”


    一眾人的心情都沉重無比,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不知如何麵對後麵的敵人。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銀澈雲淡風輕地一笑,率先朝前方走去。


    眾人一陣猶豫,但眼下已再無退路,隻能選擇去麵對。


    沿著長長的走廊而行,前方的光點越來越大,一顆心也隨著走近而越跳越快。


    當踏出走廊的瞬間,耀眼的光亮傾瀉全身,習慣了黑暗的我們幾乎睜不開眼。


    “銀澈哥哥,你終於來了!”


    清脆的少女聲音驀然闖入耳中,當好不容易適應光線,眼前的一幕讓我整個地怔住——


    一個十四歲左右穿著淡黃色燕尾裙的少女開心地抱著銀澈,帶著花紋的橙色長發垂瀉及膝,周圍若隱若現地圍繞著透明發光的各色蝴蝶。


    銀澈正用手擋著光線,閉著的眼還未睜開,尚未適應耀眼的光亮。


    她的舉動那麽自然,仿佛這隻是稀疏平常的相處。


    再次見到這精美如人偶般的少女,心中湧起一股失落,感覺自己被比了下去。


    眾人愕然地看著兩人,既驚於從未見過的少女,又驚於她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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