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去之時,我求助地看向沙發上的男孩,而他仍埋首於棋盤上,似乎在研究自己輸掉的原因,隻淡淡丟來一句,“記得明天送迴來。”


    “當然,我會把她完好地送迴去的。”


    已經起身準備離去的銀澈迴過頭,含笑凝睇著我,靜待我跟上去,在這種場合我們不宜有任何親密的接觸,否則會遭來琉司和他人的懷疑。


    見琉司不再理會,我隻得垂頭喪氣地跟著銀澈離去,遁出女性們嫉妒的視線。


    由銀澈的管家領著乘電梯而下,來至中間某層樓沿走廊而行,我低頭遠遠地跟在後麵,管家打開了一扇門,豪華的總統套房正是銀澈的暫宿處。


    步至門口的銀澈迴頭見我躑躅不前,索性過來將我拉了進去,順手關上房門。


    壁燈的暖光暈得室內一片橙紅,銀澈坐入對麵窗邊的沙發上,微微歪頭望著我,盈笑的紫眸柔柔逼視著,“你說,這是第幾次瞞我了,嗯?”


    背抵著房門,我垂眸盯著白靴靴尖,雙手在背後不安絞弄著,說來確實瞞了他不止一次,上次鳳陽的事他還不知道,當然這隻是我以為的。


    “我的保鏢來伺候別人了,連招唿都給我不打一聲。”


    聲音帶上了微妙的責備,我很沒底氣地低聲囁嚅,“對不起……”


    他托住右腮,淡淡地挽起唇角,通身都燃燒著黝黑黝黑的氣漩,“這些天你怎麽伺候他的做來看看,如果能將我伺候高興了,我就原諒你。”


    話語在心中層層擴張開來,我不敢置信地抬眸望去,撞入了那冰涼的紫眸中,幽暗陰鬱的色彩恍若要將我吞噬一般,駭得我逃避似的移開視線。


    他怎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真的是我認識的銀澈麽?還是因為太過生氣?


    發泄出來的怒火並不可怕,不動聲色的怒火才最可怕。


    暗自攥緊十指,我垂著頭悻悻走上前去,隻要讓他不再生氣,就會好了吧。


    我走到他旁邊臨窗的桌子前,檢查了方罐中還剩大半的紅茶,隨即拾起一旁的陶製摩卡壺,在廚房中裝了水,又折迴桌邊,連上線頭烹煮著。


    銀澈托腮望著我的一舉一動,昏暗的燈光斜映著俊顏,卻照不出眸裏的神色。


    煮水的同時,我將紅茶酌量倒入中有濾膽的玻璃壺中,隻是泡茶也沒什麽,就當是給他道歉好了,這手藝也是當初為了做女仆而特意學的。


    桌子前端抵著窗戶,暗紅的窗簾在兩頭傾垂著,月光如流水鋪展在桌麵上。


    很快旁邊便傳來開水煮沸的聲音,我握住摩卡壺的耳型磨砂柄,小心翼翼地將沸水如細線般倒入玻璃壺中,冷不防一條手臂倏忽纏上了腰間,頓時驚得手下一抖,幾滴沸水濺了出來,在暗紅的桌布上氤開一片暗跡。


    “繼續。”不顧我的驚愕,耳畔的聲音淡淡催促,不知何時過來的銀澈正貼身站在身後,從肩上伸過頭來,清涼的臉粘上了我的側臉。


    頰邊那一片涼潤令我不禁深吸了口氣,為求盡快解脫,隻得繼續將沸水倒入壺中,他貼著我的臉看著我手中的舉動,環住腰間的右臂箍緊幾分。


    涼涼的肌膚熨帖著側臉,令我不住忐忑,輕顫著手取出濾膽,將過濾的紅茶倒入白瓷杯中,隻聽他在臉畔道,“幾天不見學了不少東西呢。”


    無波無瀾的聲音,其中若隱若現的暗諷卻令我唿吸一滯,渾身如被冰水浸透一般發涼,咬緊了下唇,我又取過桌上的蜂蜜、糖塊,酌量調製著紅茶,小巧的銀勺在橙紅液體中攪動,翻起一團團漩渦,清醇的茶香飄溢出來。


    他的左臂也環了上來,將我整個人密密裹在懷中,微微側過臉來,輕柔的吻落在我的右頰,柔潤的鼻尖輕蹭著我的臉,“真不甘心呢,居然能讓你這麽伺候,要不是因為你有任務,我一刻都不想讓他再存在於世。”


    我不自在地躲開臉,“他隻是一個小孩子,你沒必要……”


    不等我說完,他反將我摟得更緊,“繼續,我還沒說可以停。”


    被他的話語逼迫著,我邊調整紊亂的唿吸邊繼續調弄著紅茶,隻覺他的吻沿著我的臉頰徐徐向後蔓延,在後頸處纏綿地輾轉徘徊,冰涼的唿吸與柔軟的發梢撩撥著頸後的肌膚,令我指下不住輕顫,紅茶灑了不少出來。


    背後的身軀緊密貼合,他將膝蓋伸進我兩腿之間,左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遊走,我一駭下再也不顧得泡紅茶,便要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原本纖弱的他此刻卻有著難以想象的力氣,將我的掙紮禁錮得滴水不漏,擠進來的膝蓋一抬,頓將我整個人淩空摟了起來,上身幾乎撲在桌上!


    “銀澈!你幹什麽?!”我驚慌地唿喊出聲,雙手撐著桌麵維持失去重心的身子,紫色女仆裙的下擺被掀到了大腿半截處,露出白色的長襪。


    而他卻置若罔聞,右臂淩空摟著我離開了桌子,走到床邊整個地傾壓下來,將我合身撲倒在旁邊的床上,冰涼柔軟的身軀牢牢地壓在我背後。


    身子陷入柔軟的淡紫被子中,我驚駭地不住掙紮,“銀澈,住手……”


    冰涼的吻纏住我的耳際,沿著耳後蔓延過來,我慌亂地躲避著他的吻,而他的右手卻趁機滑到了我後腰處,五指輕動,挑開了蝴蝶結的係帶,抓住鬆開的後領順勢往下一扯,登時整片白皙的背部暴露在了燈光下!


    肌膚瞬間浸潤在冰涼的空氣中,我駭得倒抽一口氣,“銀澈,不要這樣……”


    無視我的抗議,冰涼的吻輕柔地落在背上,柔軟的唇瓣細細品嚐著肌膚的每一寸,一路連綿蔓延,左手五指探入我的指縫間,緊緊地扣住。


    驚恐隨之席卷了全身,我在他的壓製下竭力掙紮,此刻什麽也不顧了,當下將草薙劍幻在手中,驀地一劍便向後揮去,閃耀的寒芒撕裂空氣!


    燈光中白得耀眼的玉手一晃,刷地攫住了我的右腕,又猛地按迴床上。


    銀澈還是那個銀澈,隻是那黑暗的氣息卻在無形之中滲透了過來,那種絕對強勢的力量壓製著一切,讓我無法掙脫,無法反抗。


    右腕被緊按在床上,左手五指也被牢牢扣住,再無法掙動分毫,背上他的吻卻越發沉醉纏綿,伴著不時掃過的輕柔眼睫,撩起我渾身的顫栗。


    手中將草薙劍攥得死緊,我無聲地伏在綿軟的絨被中,當恐慌終於化作了絕望,控製不住的淚水從眼角滲出,濡濕了身下的被單。


    為什麽會這樣……


    每一滴沁涼而幽蒼的淚珠,都是流血的心底一抹最易受傷的念。


    當眼淚被收入那迷醉的紫眸中時,背上的少年身形一僵,眼神漸漸恢複了清明,黯然地俯下頭來,吻去我眼角的淚痕,“抱歉,嚇到你了。”


    我仍如死物一樣伏在床上,未從剛才的恐慌中解脫出來。


    他鬆開了我的手,又將我淩亂的衣服攏好係上,輕抱起懨懨的我坐在床沿,將我側放在腿上,輕羽般低垂的眼睫蓋去了眸中的色彩,那抹黯然神傷卻彌散開來,“淩衣,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的,但是控製不住自己。”


    我在他腿上埋首抱著身子,仍不住輕顫著,幻滅於風中的甜蜜融化在眼淚的邊緣,方才他的所為猶在腦海中盤桓不去,種下了驅之不散的陰影。


    他右臂攬著我的腰,玉手舒展,捧過我垂下的臉,羽毛般輕柔的吻落在了眼角,“對不起,這次氣過頭了,你沒有錯,是我自己太過逼你了,就是不想你瞞著我,就是想要你毫無保留地把一切都交給我,是我太自私了……”


    涼潤的觸感在眼角化開,多少驅退了那份不安,身子漸漸平複下來,一重重疑團卻又紛至遝來,若是以前的銀澈絕不是我的對手,但剛才另一個銀澈的黑暗力量卻溢了出來,所以才會敵不過,那也是封印削弱導致的麽?


    他一言不發地抱著我,兩人之間,惟有寂靜如深雪緩緩降落。


    “淩衣,那個貝倫爾少爺怎麽和冥音長得一模一樣?”


    嫣潤如水波的聲線在耳畔染開,我終於鼓起勇氣瑟瑟抬眸,覷向那被橙紅燈光暈染得夢幻的俊顏,“我也不知道,銀澈看出什麽了麽?”


    他蹙著眉搖頭,涼柔的吻落在我鬢邊,“沒有,雖然一模一樣,但他完全隻是個普通人,甚至連異能都沒有,不過,還是要千萬小心。”


    我默然頷首,心底早已滋生的疑竇忍不住冒了出來,“你怎麽會來宴會的?”


    “我本來是想來倫敦找你,因為不知道你的下落讓我很不安,順便來參加一下父親朋友的宴會,沒想到剛好遇到你了。”


    說到底還是我不對在先,我不由得埋下眼瞼,“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雙臂緊緊地擁住我,他將頭埋在了我頸間,涼涼的氣息浸潤著頸側的肌膚,“什麽時候能把你變成我的呢,就不用這麽提心吊膽了……”


    這句話讓我不自覺一顫,悄自抱緊了身子,心底隱隱生出一種抗拒之意,本以為已沉落下來,整理好的心情,其實一直混亂地殘留在心底。


    窗外閃爍的霓虹撩撥著燦爛的星光,風月潛藏在暗夜的*裏,無限拉長了時光的距離。


    作者有話要說:~(@^_^@)~銀澈是不是腹黑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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