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曼將厲無咎這部電影看做她和歐原的第一個孩子。


    如今他們正在焦急地等待著觀眾對這個孩子的評判。


    父母都很難對自己的孩子客觀。虞小曼怕自己就是那種對著自己的孩子失去理智的父母,一味覺得自己孩子什麽都好,眼光跟著心都偏了。


    ——雖然幾場試映口碑都很好。臨到快上映那一周,虞小曼又害怕起來。


    業內的票房預測出了好幾個結果。根據前期熱度和預售,預測出來的結果雖有差異,但大致範圍在兩到三億中間——收迴成本肯定沒問題,就是看能不能在大眾中□□碑,收到一個更好的數字。


    這一周她幾乎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她一邊忙著新電影的準備,一邊忙厲無咎的宣傳,基本都是靠在交通工具上補眠。


    上映前一夜,她和歐原一起去電影院參加點映宣傳——因為發行規模不大,點映規模也不大。


    虞小曼穿了一身粉色的肩部繡花a字裙,她最近頭發留長了,長長的燙了卷發。這種搭配一不小心就會顯得俗,幸好她夠白,且瘦,妝容幹淨,最重要是有歐原站在她身邊,她笑容自信,顯出一種天真嬌憨的美。


    宣傳期間,他們得一遍又一遍分析電影,剖析自己對電影的想法。遇上愛調侃的八卦主持人,就會探究他們的感情八卦。


    “你覺得她什麽時候最美?”這種已經算是含蓄的擦邊球了。


    “女主角是自己女朋友,拍電影的時候你敢不敢吼她?”這是開玩笑。


    “電影拍著拍著,把女主角拍成自己女朋友,這算不算以權謀私?”稍稍有點過。


    終於到了公映的前一晚,宣傳活動結束後,劇組人員有聚餐。大家吃過東西就直接散了,時間晚了,都累壞了,也是不打攪虞小曼和歐原的約會。


    一迴到歐原的公寓,歐原就拖著虞小曼去剪輯室。


    那裏是他平時看片剪片的地方,入迷的時候,能窩在裏麵一整天不挪地方。這裏就是他的象牙塔。


    他抱著虞小曼,她身上那件小粉裙還沒有換掉,被揉出了印子。


    “好了……”虞小曼與他在黑暗中吻了一會兒,才摸到燈。工作台上的燈亮了。歐原放開她。


    虞小曼憐惜地捧著他的臉——他最近又瘦了,越發顯得辛苦。


    “你到底是要我陪你,還是要看片子?”她問他。


    她溫柔地問歐原,用一種女演員才會有的神氣——她知道她在表現,也知道她這樣很美。


    但就像再純熟的表演都有失誤的可能一樣,虞小曼突然說了句不該說的話——


    “要是明天結果不好怎麽辦?”


    他們身後的顯示器上畫麵正在晃動,虞小曼覺得這時候脆弱一下也無妨。她想聽到歐原的安慰。


    歐原說:“好也好,壞也好。我能做的都做了。不管什麽結果,我都能接受。”


    這真是他的風格。虞小曼微笑著,像一支漫長的舞結束後一樣依偎在他的肩上。


    這時候她聽到他說:“華麗。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說。”


    虞小曼輕聲說:“什麽?”


    他握著虞小曼的肩,沒有說出話。


    “怎麽了?”虞小曼又問了一遍。


    他遲疑著沉默了兩秒,說:“沒什麽,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是一點劇本上的問題,迴頭再說。”


    這是一個不好的預兆,虞小曼相信自己的直覺。歐原將要說的事情,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嗯……”她仍靠在歐原的肩頭,聲音溫柔,“不想說就不要說。”


    “至少今天不要說,現在不要說。我現在心情很好,什麽都不要說出來破壞我的心情。你是殺人了也好,放火了也好,還是不小心睡了我們哪個同行。今天你得告訴我——什麽事情都沒有,什麽都好,明天全部都會是好消息。”


    她淡淡地說。


    歐原問她:“你相信我嗎?”


    這種話問出來就很可笑了。虞小曼反問他:“是和女人有關嗎?”


    歐原沒迴答,也沒有否認。


    她不說話,轉身去廚房,熱了點速凍簡餐。給歐原一點時間醞釀。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吞吞吐吐的事情,不外乎那麽幾種。這個圈子混得久了,虞小曼已經能冷靜麵對。


    也許她從內心深處,從來就沒有真正相信過某個男人。從葉鴻聲,到賀周平,再到如今的歐原。從一開始,她就做好了離開的心理準備。


    她吃了兩個海鮮餃子,洗了澡,換好衣服。歐原始終在剪輯室裏沒有出來,與他素來工作時的雷厲風行完全不同。


    虞小曼在房間裏睡著了。大約淩晨時候歐原摸進來,躺在她的身邊,摟住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麵頰。


    虞小曼正在半睡半醒間,聽到他仿佛在說些很溫柔的愛語,平時不怎麽能聽見,若不是他在隱瞞著什麽,她一定會覺得這一切異常動人。


    大約隻睡了四五個小時,虞小曼就起來了。做完一套簡單的瑜伽操,她一邊做早餐,一邊刷著手機,看著實時票房數據的更新和網站上的電影評論。


    時間還太早,票房增長得慢,評論也寥寥。歐原還在睡。


    虞小曼整理收拾好,打電話給司機,一個人先離開了——他們下午到晚上依然是滿滿的宣傳的活動。她要化妝,試衣服,做造型,準備時間永遠比歐原多一倍都不止。


    到中午之後,虞小曼的手機就沒聽過,一直有人打進來,都是恭喜她這部電影成功的。口碑好,上座率也高。下午票房就開始飛漲,院線已經開始考慮增加晚上的排片了。


    白秋晨一臉喜氣洋洋,她已經和公關碰過頭,策劃了一百種把虞小曼吹上天的計劃。


    不是她自大,是虞小曼確實有吹的資本。電視劇千迴顧收視超好,電影又有厲無咎交了好成績。現在和虞小曼同一年齡段的女星裏,能和她相比的真沒幾個。不趁著這時候把虞小曼的地位吹起來,才是傻了。


    “……再者你還有個好男友。這個圈子交的男友,嫁的老公,也算是硬指標,一定會拖出來被比較。不過歐原不用愁,絕對是你的加分項。”白秋晨在手機那頭分析得眉飛色舞。


    白秋晨隻是隨口一提,虞小曼不好在這時候仔細說這個話題:“不聊了,我快化好妝出場了。”今天首日,她去了一家新開的影院,參加開業慶典,順便宣傳電影。


    白秋晨聽出她有些情緒:“怎麽了?厲無咎評價好,收得好,你怎麽還沒前兩天開心?”


    虞小曼說:“我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


    上台宣傳時候還得有職業道德——必須全程保持微笑。再笑不出來也得笑,還必須笑得真誠好看,還真是字麵意義上的“賣/笑”了。


    說到電影最大的看點,虞小曼微笑著說:“是個看了會很開心的故事。精彩的畫麵內有非常豐富的感情和性格,虛虛實實很有想象力。”


    主持人故意壞笑著問:“看來導演對女主角傾注了很多感情呀,你覺得你和女主角有很多共同之處嗎?”


    一瞬間虞小曼忍住打顫的衝動——她恨不得扔下話筒,衝出去找到歐原和他麵對麵,對他刨根問底。


    是誰?在什麽時候?現在想來,有許多可疑的時機。更關鍵的是,在他眼裏,虞小曼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一個演員還是一個人偶?他是否真正明白,她崇拜他的才華,不等於她比他低等。她不是戰利品,不是可以炫耀,用以標示身份等級的物品。


    眩暈過後,她眨眨眼睛,緩緩說:“我和女主角有沒有,有多少相似的地方,我想留給觀眾來評論。”


    活動之後,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立刻衝到車裏給歐原打電話。


    “不直接對著我的臉,你應該有勇氣說出來了。”虞小曼說。她還不明白歐原在拖什麽——多拖一天不會讓壞消息變成好消息。


    歐原終於開了口:“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有婚史。”


    虞小曼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有什麽?”


    歐原說:“我結過一次婚。”


    虞小曼差點砸手機:“什麽時候?”


    歐原說:“五年前。”


    虞小曼立刻又問:“那你現在是離婚了?”


    歐原說:“是的。”


    虞小曼冷笑一聲:“你確定?”


    她掛斷了電話。


    她和歐原不是稀裏糊塗開始的,在開始之前她問過歐原的情史,他隻說他有過幾段感情,從沒有說過結婚離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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