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鏡像畫麵集中在了參賽的大銘閣弟子羅生生身上,或者說是集中在了羅生生身上將畫麵拉近放大了。


    此時羅生生的容貌氣質在鏡像中清晰呈現,惹得各地觀看中的女人竊竊私語,女人好色是更勝男人的。


    女觀眾大多心動於羅生生的姿色,男觀眾偏理性,大多注意上了羅生生的手上動作。


    羅生生手上的焰氣大部分已經消失,或者說是在漸漸內斂,有幾色交織在了一起,運轉出了另一種勢頭,在往燒紅的煉器材料中緩緩遁入。


    “不愧是吸收了十朵神火的。”


    “這就已經是領先開始了。”


    觀看的各派中開始響起了一陣嘀嘀咕咕的議論動靜。


    大銘閣那邊不少人已經是麵露欣慰或微笑。


    懂行的都知道是怎麽迴事,可明山宗一夥大多是睜眼瞎,擺明了給他們看,他們也看不懂。


    師春一開始還能裝斯文、裝沉穩,他喜歡在人多的地方裝。


    然而不懂就是不懂,一直睜眼瞎下去太難受了,尤其是聽到大家的議論後,發現自己完全聽不懂,導致最終還是裝不下去了,幹咳一聲,然後朝一旁的百煉宗那邊靠了過去,並喊了聲,“燕宗主。”


    放以前哪敢對一派之主這麽隨意。


    燕曲風扭頭看向他,不知何意,見他站在了兩派交界處又不過來,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不知擺給誰看,於是隻好也走到了兩派交界處,問:“老弟有何指教?”


    師春幹笑道:“這場合哪輪得到我指教,是我向前輩請教才是。”他抬頭看了看幾乎獨占鏡像畫麵的光頭佬,又朝場內的羅生生抬了抬下巴,“他那是什麽意思,火勢怎麽還弱了?”


    能問出這樣的話來,純屬煉器小白,燕曲風啞了啞,正常來說,哪用得著自己這堂堂一派之尊解釋這麽小白的問題,不過眼下是他這邊要挖人家的牆角,自己的態度還是要擺好的。


    起碼沒必要這個時候就鬧的不痛快,需知這小子可不是什麽善茬。


    他想了想,鑒於人家在這方麵是白癡,醞釀好了人家能聽懂的語言才解釋道:“他手上煉製材料的火候到了,要施法火攻其材料內部,也就是要正式煉製‘玲瓏心’內部了,暫不知他打算煉製幾竅。”


    師春哦了聲,算是勉強聽明白了,至於‘玲瓏心’什麽的,譬如苗亦蘭向母親他們請教的那些東西,他師春是知道的,畢竟童明山也要參加這種比試,要比什麽,他事先肯定是要跟童明山溝通的。


    所以大致比什麽的情況他已經弄懂了,就是現場這種具體煉製步驟什麽的,沒見過,也不知道,故而臨時請教。


    一旁同樣無知的明山宗一夥也算跟著沾了光,同樣得到了解惑。


    既然已經開口了,師春也就不客氣了,“燕宗主,你覺得他吸收了十朵神火能煉製幾竅的玲瓏心?”


    燕曲風目光落在了那炷香上,“這個不好說,能利用出所吸收神火的多少威力是一個方麵,駕馭神火的熟練度是很關鍵的一個因素,還有就是他自己的煉器天賦,或者說煉器能力也是一方麵,眼下麻煩的是有時間限製。


    在場的基本都是各派的精英弟子,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慢工出細活,慢慢磨,估計都能煉製出‘九竅玲瓏心’,不過這一炷香的時間,就給一個時辰,對煉器來說,真的是太短了。


    當然,這是比試,比試自然要劃出規則來,給出限製性條件,才能逼出或看出他們的真正本事。”


    聞言,師春目光投向了童明山,別說燕曲風不好判斷羅生生,就連童明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在比試規則內煉製出幾竅的玲瓏心來。


    初進神火域的時候,詐騙四鼎宗時,童明山倒是對豐耀陽吹過牛,說自己半天內能煉製出九竅玲瓏心。


    可那畢竟是吹牛,按童明山自己的說法,哪怕修為突破到了高武,要煉製出九竅,也得花個幾天的時間才行。


    當然,那是吸收神火前,吸收神火後就不好做對比了。


    主要是童明山吸收神火後,也沒試過,在神火域也沒材料給他做嚐試,出來後好不容易搞到了煉器材料,時間又不夠。


    馬上要開始比試了,童明山不可能花一個時辰去測試自己的極限,把法力和精力給耗費掉了,後麵還怎麽比試?


    所以啊,童明山自己對自己如今的實力也是一無所知,反正大家就是感覺吸收了二十六朵神火應該不會輸,感覺勝算還挺大的。


    隨著羅生生手中火光沒入燒紅的鐵疙瘩內部,鐵疙瘩內隱約有別的光影晃動,應該是不同神火顏色導致的。


    鏡像畫麵剛放大迴了整個比試場,便見古練妮手中的火光黯淡了下來,狀況與羅生生之前類似。


    燕曲風也忍不住輕歎,“七朵神火的威力果然也不一般。”借口開了這個話題後,他扭頭看向了師春,“傳聞暑道山這位掌門千金能得這些神火,都是拜你所賜,為何她能吸收到七朵神火,童明山才吸收了四朵?”


    這個好解釋,諒對方不敢找暑道山核對,師春直接潑髒水道:“簡單,誰拳頭大,誰說的算,誰就拿得多。”


    燕曲風連哦兩聲,這麽一說,他就懂了,也完全可以理解嘛,畢竟是暑道山那樣的龐然大物。


    明山宗那邊一夥卻是齊刷刷扭頭看向了師春,比試有什麽好看的,不如大當家的話驚人。


    吳斤兩在嘿嘿笑,褚競堂等人卻是唏噓不已,謊話隨口就來,清新質樸,說的比真話還真,也是服了。


    燕曲風自然還想問問尋找神火的秘法是什麽,然而又知道自己沒資格問,神火域出來後,他這裏也是一直在盯著明山宗這邊的,知道師春一夥一直在跟十大派眉來眼去的,猜也能猜到,十有八九和秘法有關,所以輪不到他來插手的。


    他很清楚,有些事情若敢瞎摻和,滅門之災不會遠。


    就在這時,羅生生手中的火光又再次熾烈旺盛起來,雙手隔空推挪,在快速拿捏煉器材料的外形。


    不一會兒便將軟乎的材料給塑造成了心髒的模樣。


    燕曲風又道:“他要煉製幾竅,很快要見分曉了。”


    自然是在迴應師春之前的話,師春聞言也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


    不多時,羅生生手中的器物裂開了,裂開出了各色火光,裂開的瞬間可謂燦爛如霞。


    器物硬生生裂開成了九塊,大小不一,形態不一,分裂出的形態甚至有些詭異,像是被神火威力給切開的,又像是撕裂開的,每一塊的裂麵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孔眼。


    九塊浮空身前,羅生生專攻其中一塊,集中了烈焰火光籠罩了其中一塊折騰。


    “九竅!”


    “是九竅!”


    “他要在一炷香的時間內煉製‘九竅玲瓏心’?”


    周遭一陣驚嘩聲起,卻未動搖羅生生的專注煉製神態,炫麗火光,配合他的氣度,宛若神明。


    大銘閣上下甚是欣慰,皆與有榮焉。


    當然,一部分人依然高度戒備著李紅酒。


    他們發現李紅酒那家夥依然是一副有條不紊的樣子,且不時有閑心去打量對麵的羅生生,瞧見羅生生努力的樣子,不但不當迴事,偶爾還麵露揶揄戲謔神色,怎麽看都像是不懷好意,焉能不防。


    燕曲風亦發出為之驚歎的聲音,“一炷香的時間敢煉製‘九竅玲瓏心’,看來不僅僅是神火的原因,看來這羅生生平常的煉器天賦本就不凡,看來大銘閣為這一天準備了好久,將這羅生生隱藏的好深,就為今天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將眼下情形環顧了一遍的師春,隻問自己不懂的,“燕宗主,這分成幾塊就是煉製幾竅嗎?”


    燕曲風知他對這方麵幾乎是完全不懂,細說道:“可以這樣說,但主要原因不是為了顯示這個,主要是難以同時顧及太多。施法煉製時,器材處於軟化狀態,而後麵煉製出的細孔會越來越多,對火候的操控和力度的把握,要求會越來越高,稍有不對,就會把之前煉製的細小脈絡給擠壓沒了。


    同時分心兼顧的話,不說法力的消耗,光精力的消耗就不得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分區域一塊一塊的顧及,將一塊塊煉製好了後,再重新融合起來便可。


    九竅,有孔眼粗大部位較多的,那是比較容易煉製的部位,所以一般都是先煉製簡易的部位,好節約精力攻艱,羅生生現在就是這樣做。


    他一開始的動作是煉製出材料的整體及內部大致結構,然後再根據構造和自己擅長的煉製習慣,將其分割成九個區域,然後就是眼下這樣,待到九合一,就是他大功告成的時候。”


    一旁的潘公應長老插了一嘴,“就算是分成九個區域分別煉製,火候的把握也是極不容易的,小區域反複的細孔煉製,一個不小心也容易被擠沒了,很容易返工,所以各種屬性不同的神火越多,就越容易兼顧,冷熱交替、軟硬兼施到位了等等,可事半功倍。”


    師春一夥聽了個朦朧懂,至少明白了大概的意思。


    “又是九竅!”


    “看,暑道山也要煉製九竅!”


    “古掌門的女兒也有把握在一個時辰內煉製出九竅玲瓏心嗎?”


    現場又是一陣驚嘩聲起,在場的大部分都是行家。


    師春一夥聞言看去,隻見古練妮操控的煉器材料火光四射,亦將成形的器材給硬生生分成了九件,做這動作時,明顯有冷眼斜睨羅生生那邊較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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