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迴去再確定一下，真沒問題的話就讓他們到歐洲旅遊一趟。
程成成象征性地做了幾下拍巴掌的動作算是讚成，然後說，你想沒想他倆結婚後住哪兒了嗎？
我說我想了，我出去租間房子，讓你爸上我家倒插門兒沒意見吧？
程成成偷偷地杵了我一下大腿，說，費那錢幹嘛？我有倆方案，一個是讓你媽到我家來，我家是個三居室，住著也方便，但我就是怕你媽不自在，而且我也不願意讓他們伺候我。
我問還有一方案是什麽？
程成成捂嘴笑了，說，有點荒唐，隻要你心能擺正就行得通，你媽上我家來，我上你家去。
我的五官稀裏嘩啦地一陣錯位，差點全卸到大腿上，她可真敢想，莫說我媽和他爸不會同意，就是我也不敢答應呀，我的意誌可沒那麽堅定，當時林絹絹不就是在前後一分鍾的時間內就讓我窩窩了嗎？程成成以後可是我的妹妹呀！常年和一個妹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那還不得患失眠症。
程成成好像看到我肚裏，或是她本身就認為這是不可能的，隻是逗我，或是試探，或是在給她自己勇氣，她說，我知道你是個正人君子，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麽？要是楊樺跟你住一塊兒，你也緊張得把五官都掉腿上？
她真神，連這都看出來了，我趕緊把頭擺了擺，說，別瞎說，不可能的。
坐在後麵的賈曉姿終於把鼻子插到了我倆腦袋中間說，說什麽悄悄話呢？一路上就跟猴摘虱子似的？我們就不說話了，可我腦子一直被一種難受的幸福揉搓著，我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反正不煩，挺讓人迴味的。
要是不再遇到林絹絹，這日子該多舒坦。
天涼了，黑龍潭景區的遊人不多，傍晚十分，這裏更是靜得咳嗽一聲，都擔心把雲彩震下來，眼前的大山就像穩坐天地之間的佛祖，身後不斷飄出棉絮樣的祥雲，使人感到山在緩緩移動，地球在緩緩移動，偶爾有樹葉墜落地麵，發出一聲“嚓”的音響，於是小鳥就撲棱棱地飛上雲朵，把炊煙攪出幾縷細絲。
我們就住在山坳中的一片小木屋裏，木屋是純粹木板釘製的，像俄羅斯的鄉間小屋，使人很容易聯想到過去的遊牧民族。小屋門外是野花雜草、碎花石路，門裏是燈花閃耀、壁花開放。這個場景和我的心情很相符，我很久沒有這樣心花怒放、拈花惹草了。
於是我心花怒放了，拈花惹草了，於是就曇花一現了。
晚上在大圓包型的歌舞廳裏，女員工們一個賽一個的奇裝異服，一個輪一個地搶我跳舞，我冒著臭汗一邊三步四步蹦嚓嚓，一邊掃射著周圍的人，人影在閃光燈下一跳一跳的，像是一群卡通猴在大鬧水簾洞，高射炮一樣的音響直要把我的腳丫子震翻上天，我看不見要搜尋的人，於是就踩舞伴的腳，我正摟著的舞伴是我們商場賣大肉的廉小菊，她的腰很圓很粗很軟，我伸直胳膊也隻能夠到她的肋叉子，她腋下的贅肉讓我如托著五斤和好的餃子麵，那隻大肉掌壓在我的小手上，就像端著喬喬的小屁股，我就對著腳下那“軟塌塌”的丫子踩呀踩呀踩，直到把她睬跑。
廉小菊剛撣著鞋下去，賈曉姿又湊了上來，她沒有過渡，硬硬地抓住我的肩膀就搖，我的身子也跟著硬硬地搖，就像兩個蒙古爺們兒一邊摔跤一邊搖煤球，跺一腳仰頭看看天，哈下腰滿地找找牙，我想起媽媽的一張老照片，是一群紅衛兵跳“忠”字舞的，我倆一定跟照片裏的樣子很像，抓在一起的兩隻手搖向天花板時，就是“忠”字舞裏“可上九天攬月”的雄姿，指向地麵的時候，全像“敢下五洋捉鱉”的熊樣兒。
於是我又對腳下那“硬幫幫”的丫子踩呀踩呀踩，把賈曉姿也踩跑了。
一曲終了，燈亮了，擴音器裏說話了，他說，下麵有人為咱敬愛的楊經理點了一首歌，是著名歌手雲南的《兩小無猜》，大家歡迎。我趕緊擺手說，不行不行，這是二重唱。賈曉姿帶頭起哄叫道，誰上去跟經理唱？
轟隆隆上去一大堆花枝招展的老娘們兒，那“軟塌塌”的和“硬幫幫”的也在，她們像路邊洗車的一幫攬主，衝我把手揮成一片，裏麵沒有我搜尋的目標，於是我就搖頭擺手，不答應洗車。
強買強賣也是一種銷售手段，不洗車就不讓走，就在我眾螞蟻抓肉蟲一樣地被端到台上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我一直要找的目標，她正開門進來，正衝我招手，正叫我經理。
我問什麽事？她從五六隻手中把我拽下舞台，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拉出歌廳，她說，樊小靜來電話了，說讓你明天一早迴商城。
我問，什麽事？她說，她沒告訴我，我想紀檢委找你總不會是什麽好事吧？我很擔心。
我說，謝謝你為我擔心，我剛才一直在找你，你去哪兒了？
她低下頭說，我在屋裏看他們玩兒牌呢，我不願意看他們跟你拉拉扯扯的。
我說，真是的！好媽媽！不知道！哎！……
程成成象征性地做了幾下拍巴掌的動作算是讚成，然後說，你想沒想他倆結婚後住哪兒了嗎？
我說我想了，我出去租間房子，讓你爸上我家倒插門兒沒意見吧？
程成成偷偷地杵了我一下大腿，說，費那錢幹嘛？我有倆方案，一個是讓你媽到我家來，我家是個三居室，住著也方便，但我就是怕你媽不自在，而且我也不願意讓他們伺候我。
我問還有一方案是什麽？
程成成捂嘴笑了，說，有點荒唐，隻要你心能擺正就行得通，你媽上我家來，我上你家去。
我的五官稀裏嘩啦地一陣錯位，差點全卸到大腿上，她可真敢想，莫說我媽和他爸不會同意，就是我也不敢答應呀，我的意誌可沒那麽堅定，當時林絹絹不就是在前後一分鍾的時間內就讓我窩窩了嗎？程成成以後可是我的妹妹呀！常年和一個妹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那還不得患失眠症。
程成成好像看到我肚裏，或是她本身就認為這是不可能的，隻是逗我，或是試探，或是在給她自己勇氣，她說，我知道你是個正人君子，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麽？要是楊樺跟你住一塊兒，你也緊張得把五官都掉腿上？
她真神，連這都看出來了，我趕緊把頭擺了擺，說，別瞎說，不可能的。
坐在後麵的賈曉姿終於把鼻子插到了我倆腦袋中間說，說什麽悄悄話呢？一路上就跟猴摘虱子似的？我們就不說話了，可我腦子一直被一種難受的幸福揉搓著，我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反正不煩，挺讓人迴味的。
要是不再遇到林絹絹，這日子該多舒坦。
天涼了，黑龍潭景區的遊人不多，傍晚十分，這裏更是靜得咳嗽一聲，都擔心把雲彩震下來，眼前的大山就像穩坐天地之間的佛祖，身後不斷飄出棉絮樣的祥雲，使人感到山在緩緩移動，地球在緩緩移動，偶爾有樹葉墜落地麵，發出一聲“嚓”的音響，於是小鳥就撲棱棱地飛上雲朵，把炊煙攪出幾縷細絲。
我們就住在山坳中的一片小木屋裏，木屋是純粹木板釘製的，像俄羅斯的鄉間小屋，使人很容易聯想到過去的遊牧民族。小屋門外是野花雜草、碎花石路，門裏是燈花閃耀、壁花開放。這個場景和我的心情很相符，我很久沒有這樣心花怒放、拈花惹草了。
於是我心花怒放了，拈花惹草了，於是就曇花一現了。
晚上在大圓包型的歌舞廳裏，女員工們一個賽一個的奇裝異服，一個輪一個地搶我跳舞，我冒著臭汗一邊三步四步蹦嚓嚓，一邊掃射著周圍的人，人影在閃光燈下一跳一跳的，像是一群卡通猴在大鬧水簾洞，高射炮一樣的音響直要把我的腳丫子震翻上天，我看不見要搜尋的人，於是就踩舞伴的腳，我正摟著的舞伴是我們商場賣大肉的廉小菊，她的腰很圓很粗很軟，我伸直胳膊也隻能夠到她的肋叉子，她腋下的贅肉讓我如托著五斤和好的餃子麵，那隻大肉掌壓在我的小手上，就像端著喬喬的小屁股，我就對著腳下那“軟塌塌”的丫子踩呀踩呀踩，直到把她睬跑。
廉小菊剛撣著鞋下去，賈曉姿又湊了上來，她沒有過渡，硬硬地抓住我的肩膀就搖，我的身子也跟著硬硬地搖，就像兩個蒙古爺們兒一邊摔跤一邊搖煤球，跺一腳仰頭看看天，哈下腰滿地找找牙，我想起媽媽的一張老照片，是一群紅衛兵跳“忠”字舞的，我倆一定跟照片裏的樣子很像，抓在一起的兩隻手搖向天花板時，就是“忠”字舞裏“可上九天攬月”的雄姿，指向地麵的時候，全像“敢下五洋捉鱉”的熊樣兒。
於是我又對腳下那“硬幫幫”的丫子踩呀踩呀踩，把賈曉姿也踩跑了。
一曲終了，燈亮了，擴音器裏說話了，他說，下麵有人為咱敬愛的楊經理點了一首歌，是著名歌手雲南的《兩小無猜》，大家歡迎。我趕緊擺手說，不行不行，這是二重唱。賈曉姿帶頭起哄叫道，誰上去跟經理唱？
轟隆隆上去一大堆花枝招展的老娘們兒，那“軟塌塌”的和“硬幫幫”的也在，她們像路邊洗車的一幫攬主，衝我把手揮成一片，裏麵沒有我搜尋的目標，於是我就搖頭擺手，不答應洗車。
強買強賣也是一種銷售手段，不洗車就不讓走，就在我眾螞蟻抓肉蟲一樣地被端到台上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我一直要找的目標，她正開門進來，正衝我招手，正叫我經理。
我問什麽事？她從五六隻手中把我拽下舞台，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拉出歌廳，她說，樊小靜來電話了，說讓你明天一早迴商城。
我問，什麽事？她說，她沒告訴我，我想紀檢委找你總不會是什麽好事吧？我很擔心。
我說，謝謝你為我擔心，我剛才一直在找你，你去哪兒了？
她低下頭說，我在屋裏看他們玩兒牌呢，我不願意看他們跟你拉拉扯扯的。
我說，真是的！好媽媽！不知道！哎！……